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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联络处食堂要对外营业……这个倒也是有过先例了。”何春梅道,“只要你们公司允许,卫生方面没什么问题,街办是不会干涉的。对了,按照规定,从事餐饮活动的单位,每个月需要按照营业面积交纳卫生费……”
“这个没问题,你们到时候算出来就可以了,辰宇公司是一家规范经营的公司,在这些方面是不会有问题的。”冯啸辰很干脆地回答道。
卫生费没多少钱,何春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提出一个要求,自己如果再给驳回去,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其实以联络处食堂的名义办餐馆,本身是打政策擦边球的事情,只是许多单位都这样做,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范畴。何春梅能够不干涉,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区区几块钱的卫生费算得上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说了,何春梅答应马上组织人把小楼清理出来,不影响联络处入住,同时还承诺街道未来会把联络处的安全保卫工作纳入重点,确保合资企业经营的安全。陈抒涵则以联络处主任的名义表示未来街办如果有什么接待业务,“联络处食堂”可以给予费用八折的优惠。冯啸辰则更是很慷慨地表示以后会对杨桥街道的一些公益事业给予适当的赞助。
小楼的租金也一并谈妥了,参照过去地质队租楼的费用执行,每年2400元,五年不变。第一期的租期确定为五年时间,因为陈抒涵这边肯定要对小楼进行一些改造,如果租期太短,改造的投入就很难收回来了。
从街办出来,陈抒涵和冯啸辰向着那幢他们即将租下来的小楼走去。陈抒涵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都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这么一幢楼,以后就是自己开的餐厅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拥有这么大的一个舞台,心里有几分激动,又有几分忐忑。
“啸辰,我们真的要做餐厅开得这么大吗?”
来到小楼前,看着面前的建筑物,陈抒涵喃喃地对冯啸辰问道。
这是一幢两层高的青砖建筑,外观古朴厚重。楼的四周栽着一圈绿化树,时值初春,树枝上已经吐出了新芽,能够想象得出夏日里那蔽日的浓荫。楼门前有一大块空地,是原来那个地质队联络处的停车场,未来如果生意火爆,这里可以成为一个顾客们的等候区。还有,如果有人要在这家餐厅办婚宴,接新娘的小汽车也可以停在门口,还能留出放鞭炮的空间……
陈抒涵想象着餐厅开张后的盛况,不禁有些痴了。
冯啸辰看着陈抒涵的样子,笑道:“姐,这么一幢小楼算啥,以后你肯定会经营比这大得多的餐馆的。”
“又胡说了!”陈抒涵瞪了冯啸辰一眼,斥道,说完,她又偏着头问冯啸辰道:“啸辰,你说咱们这样做,不犯法吧?”
“犯什么法?”冯啸辰不以为然地说道,“劳动致富,怎么就犯法了?”
“可何主任跟我说,我们这样做是搞资本主义呢。”陈抒涵道。前几天何春梅可没少给她上政治课,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冯啸辰笑道:“我们是为人民服务,怎么会是资本主义呢?”
“可是,我们要把餐馆做大,就要雇更多的人,这不就成了剥削了吗?”陈抒涵继续说道,她倒不是故意要和冯啸辰抬杠,实在是这些问题困扰她很久了,加上何春梅这几天对她的吓唬,让她心里有了些阴影。
冯啸辰反问道:“你觉得,你雇的这些人,比如曾文霞,她是希望被你剥削呢,还是不希望被你剥削呢?”
“当然不希望被我剥削。”陈抒涵没有想明白冯啸辰话里的玄机,想当然地回答道,“有谁愿意被剥削的?”
“那她怎么还到春风饭店去工作?”冯啸辰道。
“因为……”陈抒涵一下子哑了。
是啊,自己叫曾文霞到春风饭店工作的时候,对方可真是欣喜若狂的,哪有一点担心即将被人剥削的凄凉感觉?厂里还有多少女孩子眼红她的好运气,天天缠着陈抒涵要求把她们也招进去。
春节后,陈抒涵又在厂里的子弟中招了四个人,让曾文霞当领班,那些新招进来的小年轻一个个也都是喜笑颜开的,他们的父母见了自己都是再三感谢,丝毫不以孩子受到了剥削为耻。还有一些没有被选中的年轻人,他们的父母见了自己一脸埋怨的样子,像是吃了多大的亏一般。
莫非这些人都盼着有人剥削他们?这和自己多少年来受过的教育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冯啸辰没有去给陈抒涵解释什么,观念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改变的,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就好了。反正陈抒涵不管心里怎么想,行动上都是非常积极的,看她望着这座小楼的时候那副痴呆呆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一个成为大资本家的梦想的。
“现在凌宇就在辰宇公司那边,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他联系,或者和公司的中方经理杨海帆联系也可以。关于你的情况,我已经向杨海帆说过,他知道怎么处理。”冯啸辰向陈抒涵交代道。
“那我们还要不要打招牌呢?”陈抒涵问道。
“当然要打。”冯啸辰道,“门口挂两块牌子,一块是‘中德合资辰宇金属制品有限公司驻新岭联络处’,另一块就是‘春风酒楼’,有人问起来,你就说这是德方经理的意思,德国人都是喜欢搞多种经营的。”
“那会不会穿帮啊?”陈抒涵有些不踏实。冯啸辰刚才拿佩曼的旗号来吓唬何春梅,陈抒涵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合适了,正想提醒冯啸辰不要把话说漏了,万一人家德商听说了这件事,出来否认,可就麻烦了。
冯啸辰嘻嘻一笑,道:“姐,你就不用担心了,那个德国人佩曼是听我指挥的,我叫他向东,他不敢向西,我叫他追狗,他不敢撵鸡。你尽管拿他当挡箭牌,他不敢呲牙的。”
“你就吹吧!”陈抒涵恶狠狠地又瞪了冯啸辰一眼,今天冯啸辰说的大话实在是太多了,表现也太惊艳了,哪里还像当年那个在知青点总被别人欺负的小屁孩子。可陈抒涵又必须承认,冯啸辰的能耐的确是超出了她的想象,从最早让她开饭馆,到现在陪着外商去办合资企业,又能够从合资企业拿到介绍信来证明春风酒楼的身份,这都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办到的。
“租楼的钱,回头我拿给你。”冯啸辰道,“你抓紧时间把钱交上,然后就该开始装修,准备营业了。”
“饭馆那边还有钱呢。”陈抒涵提醒道。
冯啸辰道:“我知道,不过这家新酒楼要好好装修一下,你那边的钱就用在装修上吧,千万不要太节省。”
“可是,你哪还有钱?总不能又找你爸妈要钱吧?”陈抒涵道。
冯啸辰嘿嘿一笑,道:“这个你就别管了,我现在还有一些赚钱的办法。你尽快让酒楼能够赚到钱,以后说不定我就要指望着酒楼的收入来办大事了。”
“你放心吧,啸辰,只要政策不变,我一定能让酒楼赚到大钱的。”陈抒涵信誓旦旦地说道,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还在担心什么姓资姓社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本位主义的德语专家()
南江工学院。
五十年代建造的仿苏式主楼坐东朝西,正对着学院大门。楼前立着一尊高大的伟人像,威严地扬着手向每一位路过的师生致意。冯啸辰骑着自行车从伟人身边经过,来到楼前,锁好车,大踏步地走进了楼门。他的年龄和学校里的学生相仿,穿着也没什么异样,楼里的门卫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上前盘问,把他当成本校的学生了。
冯啸辰在楼梯口的各单位房间号标牌上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径直上了二楼,来到走廊东头一间挂着“机械系主任办公室”字样的房间门前,抬手敲响了房门。
“进来!”
屋里传出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
冯啸辰推门进去,见屋子不大,靠门的这边一侧摆着两个已经掉了漆皮的书柜,另一侧摆着一张同样陈旧的人造革沙发,靠窗的那边并排摆着两张办公桌,桌上都堆着各种书报文件之类的东西,一位半大老头正戴着老花镜坐在一张办公桌前,侧头看着进门来的冯啸辰。
“你找我?”那老头问道。
“您是夏主任吗?”冯啸辰问道,前来南江工学院之前,他是做过功课的,知道机械系的系主任名叫夏玉林,是个机械专家。冯啸辰也曾结合自己前世的记忆回忆了一下,好像并没有关于这个夏玉林的什么印象。看他现在的年龄,估计过几年就该退休了,到冯啸辰工作的那个年代,也的确不会有关于他的什么信息了。
老头正是夏玉林,他把冯啸辰当成了机械系的学生,不禁感觉有些恼火。所有的学生入学之后都接受过新生入学教育,每年的入学教育都是由他主讲的,学生没有理由不认识他。此外,他还给一年级的新生讲过机械概论这样的基础课,那可是整整一学期的课程,学生怎么还会问他是不是夏主任呢?
“你是哪个专业的,多少级?”夏玉林沉着脸问道。
“夏主任,您误会了,我不是咱们机械系的学生。”冯啸辰道。
夏玉林这才释然,点点头道:“哦,那我是弄错了,你是哪个系的,找我有什么事?”
冯啸辰笑道:“夏主任,我不是工学院的学生,我是国家经委冶金局的工作人员,这是我的工作证,请您过目。”
说着,他拿出在冶金局的工作证,递到了夏玉林的面前。在何春梅那里,他拿的是林北重机的工作证,主要是想用副处长的衔去吓唬对方。而在夏玉林这里,他拿的就是冶金局的工作证,对于高校老师来说,国家部委的含金量是远远高于企业的。
“哦,你是国家经委的干部?”夏玉林果然重视了起来,他接过工作看了一眼,连忙站起身,脸上绽出了笑容,给冯啸辰让着座,说道:“原来是冯同志,快请坐,快请坐。”
“不客气。”冯啸辰在沙发上坐下,随即又赶紧挪了一下屁股,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正坐在一个弹簧上,中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人造革,也不知道啥时候这弹簧就蹦出来了。
时下国家虽然反复宣称重视教育、重视科学,但无奈财政拮据,能够拨到学校的经费是非常有限的,夏玉林这个机械系主任的办公室里,用的也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旧家具,唯一显得比较新的,就是头顶上那个模样古怪的吊扇。因为还没到夏天,吊扇的叶子都已经摘下来了,用报纸包着,捆在风机旁边。
因为是国家经委的干部到来,夏玉林不便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说话,他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冯啸辰的对面,然后熟练地摸出了一个烟盒,向冯啸辰示意了一下。
冯啸辰近来已经开始戒烟了,只有在与他人打交道需要用香烟联络感情的时候,才抽上一支。在夏玉林面前,他不用做这样的虚套,因此便摆摆手,谢绝了夏玉林的好意。
夏玉林见冯啸辰不抽烟,便把烟盒收了起来,然后问道:“冯同志,你找我有事吗?”
“有点事情。”冯啸辰道,“事情是这样的,冶金局年初派出了一个代表团赴德国考察,联系了一家德国的轴承制造企业,在南江省投资建厂,这件事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
“我听说过,好像这家厂子是建在东山地区吧?”夏玉林答道。菲洛公司在南江投资的事情是南江近期的头号新闻,但凡是经常看报、听收音机的人,没有没听说过的。因为新建的合资企业是做轴承生产的,夏玉林作为一名机械专家,对于这件事的关注又比常人要更多一些。
“我就是负责在这个项目中与德方进行联络的。”冯啸辰道。
“是吗?这么说,你精通德语?”夏玉林问道。
冯啸辰点点头:“懂一点点吧,不过肯定不如夏主任您的德语水平。”
“哪里哪里。”夏玉林谦虚道,“我对德语只是略有接触,我们系里倒是有几位老师是精通德语的,最近冶金厅那边要从德国引进轧钢机,需要借用一些德语人才,还专门来和他们联系过呢。”
“哦?”冯啸辰一愣,心里叫了句糟糕。他倒真是忘了这件事,南江省懂德语的人本来也没多少,冶金厅要引进德国热轧机,肯定是需要大批德语翻译人才的,工学院这边懂德语的老师,没准都被乔子远一网打尽了吧。
“这几位老师,都被冶金厅借走了吗?”冯啸辰担心地问道。
“差不多都去了。”夏玉林说道,“这是省里的大事,我们的老师还是非常顾大局的。”
“可惜……”冯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