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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前突然情景变换,她在一间阴暗的水牢里,奄奄一息,她的手脚都被锁链拷在墙壁上,漆黑的水里不知道有什么恶心的东西,滑滑腻腻地缠上她的脚腕,她不想挣扎,也无力挣扎,她撑到此时还没有死只是因为她不甘心,她的脸贴在栏杆上,死死地盯着走廊的石门,她在等那个人,她觉得那个人一定会来看她,她到此刻仍不信他会背叛她。
石门终于打开,昏昏沉沉的她惊喜地向那处看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披着斗篷,带着一个随从,走了进来。
是他吗?她努力瞪大了眼睛,那人在门口低语了几句,随从就退了出去,他一人缓缓地走下了台阶。
她死死地盯着那人影。
那人走得很慢。
呵,她忘记了,常人在这漆黑的水牢里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妩雅?妩雅?你在里面吗?”那人小声地呼唤。
她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不是他。
她厌倦地道:“你来做什么?”
“妩雅!”那人循声快步走了过来,中间似乎摔倒了一次,他匆匆爬起,扑了过来:“妩雅?”他隔着栏杆伸出手,徒劳地摸着:“妩雅?你在哪?是我,辛舆。”
她缓缓地滑进水里:“你走吧。”
“妩雅,妩雅,你别这样,你过来,让我摸摸你,我知道你能看得到我,妩雅。”
她静静地缩在一角,看着他焦急地四下摸索着,为什么不是他,来看她的为什么不是他?他现在在做什么?他的伤有没有完全康复?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
“妩雅,你过来啊,我冒险潜入丘陵国来看你,你真的忍心这样待我吗?”辛舆脸上的神情哀伤,一点也没有他在沙场上凶狠张扬的样子。
她攀着墙壁,缓缓地从角落里靠近他。她脚上的锁链哗啦作响,他一脸的痛惜:“该死的覃瑾瑜,他怎么敢这么对你。”
“你来做什么?”她厌倦地道,除了那个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提起兴趣。
第九十七章 水牢()
“妩雅。”辛舆的手急切地摸索着她,他的手触到她衣衫破烂的肩头,颤了一下,改为摸向她的脸。
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在黑暗中小心地摸索着她的眉眼。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穿着丘陵国侍卫的衣衫,外面披着的斗篷是首领侍卫的服饰。她还注意到斗篷上有血迹,她想这斗篷原来的主人,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生气,王宫里的侍卫,都是她亲自验看过的,那首领侍卫说不定还是她亲自挑选的,就这样被这个家伙杀了?
可是她随即就想到,如今的王宫早就今非昔比,守卫她水牢的侍卫,都是陌生的面孔,他们对待她,就像是对待一条毒蛇,他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不会又如何呢?反正她不在乎,这世界上她只在乎一个人,而那个人却下令将她关进了水牢。她猜他重伤之下起了疑心,毕竟她的权势早就大过君王,他会起猜疑再正常不过。
没关系,她可以等,他会知道真相的。她一向相信真相就在那里,只要人愿意去挖掘。
“妩雅,真的是你。”辛舆欣喜地道。
她甩掉脑子里的那个人影,看向他。
辛舆是斩泷国的大王子,尚未登基,不过也快了。辛舆很幸运,他有一个正统嫡出的身份,他也够狠,所有的嫡亲兄弟,都被他在十四岁那年杀光了。
斩泷国的国王老了,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也就只好尽心培养唯一的子嗣,斩泷国的国力倒是因此蒸蒸日上起来。
不过相比之下,祸起萧墙的丘陵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半年前,丘陵国因为嫡庶夺位而元气大伤,死的人太多,连王宫都显得空荡荡起来。丘陵国的国力也大不如从前,然而她却觉得值得,只要覃瑾瑜成了大王,一切都会好起来,她对此一直都深信不疑。
可是现在看着辛舆,却让她想起了近来斩泷国在战事上占尽上风,她皱起眉头。
她不喜欢看到辛舆,因为覃瑾瑜讨厌他,他们是战场上的对手,这么多年来,各有输赢。为了一块蕴藏着金矿的山脉,两国打了许多年,覃瑾瑜几次将辛舆困在绝地,但最后都被他逃了回去,不但如此,还带着大军卷土重来,差点反灭了丘陵国。
覃瑾瑜总是说辛舆就是一只蟑螂,打不死,又赶不走,讨厌至极。她其实挺能理解覃瑾瑜的厌恶,每当这个家伙派人悄悄潜入她的梧桐台,游说她去斩泷国当祭司时,她就觉得这个家伙真是太讨厌了,真的像一只赶不走的蟑螂。
只是可笑的是,被关进这又腥又臭的水牢的这段日子里,他却是唯一的一个冒险来看她的人。她的那么些亲信,那些巴结她的官员们,都去哪里了?就算覃瑾瑜有手腕,能收服她的人,那么这么多年的情谊,也该来看看她吧?然而,一个都没有呢。。。。。。
而这个辛舆,身为敌国的王储,却冒着天大的危险,潜进敌国的王宫,来看望一个水牢的囚犯?谁会做这样的事?只有辛舆这样的疯子吧。
“你这是何苦?你知道覃瑾瑜说过,要是抓到你,就用皿煮了你。”她带着股恶意地道,覃瑾瑜讨厌的人,她也会讨厌,覃瑾瑜想要杀的人,她就会帮他杀掉。
“妩雅,你跟我走吧。”他痛心地摸着她的脸:“你瘦了,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覃瑾瑜那个混蛋不值得你这么待他。你跟我走吧,去给我当祭司,我这辈子都不会娶王后,只和你厮守一起,好不好?”
老祖宗传下的规矩,一旦成了祭司,就等于将生命奉献给了这个王国,祭司终身不能婚配,但却不禁男女之情。
辛舆这样说,等同是许给她无冕之后,他们不能有光明正大的名分,却可以厮守一生,只是他们不能有孩子。
这是很重的承诺,尤其是在辛舆是斩泷国的唯一皇子,他若要与她厮守,就等于放弃了皇位的传承。
“你疯了。”她喃喃地道。
“妩雅,跟我走吧,我以古山神起誓,我们永远都在一起,辛舆只要妩雅,只和妩雅共度一生。”他急切地抓着她的手:“妩雅,相信我,我会比覃瑾瑜那个混蛋好一百倍,妩雅!”
她默默地抽回了手。
“妩雅!”他反手抓住了她,抓得那么紧,她用力挣了一下,竟没挣开。
“辛舆,你再不走,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她冷声道。
“妩雅,你为什么还不醒悟,覃瑾瑜那个混蛋只是在利用你,从一开始他就在利用你,他利用你对他有好感,帮他废了覃宣城,扶他当了大王、又在受伤后用你解毒,将你害得功力尽失。现在你没有用处了,他便将你一脚踢开,妩雅,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还要这样自己骗自己多久??”
“你胡说!”她的手掌猛然掐上了他的脖颈,她的牙咬得咯吱作响:“辛舆,你真是活腻了,好好的大王不当,要到我的丘陵国的王宫里来送死。我们是敌人啊,辛舆,你的大军残杀的士兵,就是我训练出来的将士,那将你的士兵害得死伤大半的瘴气,也是我搞出来的,辛舆,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你到底哪来的自信,敢潜入这里,敢要求我跟你走?”
她的手指冰冷,紧紧地锁住他的咽喉,她要杀死他易如反掌,她知道人身上的每一个死穴,她甚至都不需要费太大的气力。
他僵直着身体,他抬起手握着她掐着他颈部的手腕,却没有用力。
“妩雅,你还不知道吧?覃瑾瑜就要大婚了,就是和那个双蕖国的公主,那个曾经受你的庇护的可怜女人。”
“你说什么?”她狐疑地瞪着他:“瀛蕖?你说瑾瑜要娶瀛蕖?”
怎么可能?她有些啼笑皆非,瑾瑜会娶那个废物?那个瀛蕖除了流眼泪和说对不起,还会什么?
第九十八章 陷阱()
那个曾经匍匐在她脚下,发誓会用生命服侍她的女人?覃瑾瑜娶她?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大笑了两声,心里却渐渐发凉,她想起那女人看她的眼神,她坐在瑾瑜的床边,得意地看着她的眼神。
“不可能。。。。。。”她喃喃地道。
“妩雅,是真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整个王宫都在筹备这个婚事。”辛舆将她的手从脖颈上拉了下来,紧紧地握住:“妩雅,你不要再傻了,双蕖国虽然是小国,但是盛产金石,娶了那亡国公主,就能借着公主的旧部拿下双蕖国,到时人财两得,覃瑾瑜打得可是好算盘。”
“那又如何!”她硬着心肠道:“既然于丘陵国有利,娶了就是。”
辛舆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捏得她指骨生疼:“妩雅,你倒是大度,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爱覃瑾瑜爱得入了魔,我都以为。。。。。。”
她恼怒地抽着自己的手:“不关你的事!”
他狠狠地抓着她,冷笑道:“可惜,你愿意退让,那女人却容不下你,妩雅,你不会觉得你还能活着出这个水牢吧?”
“瑾瑜不会这么做的,他只是重伤之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心也越来越凉。
她本是不信覃瑾瑜会真的娶那个瀛蕖,就算是娶,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是要一统千丘十陵的覃瑾瑜啊,他胸怀大志,怎么可能爱上那种废物?
他就算是爱,也应该是爱自己。。。。。。
他应该是爱自己的吧?
她忽然想起来,其实覃瑾瑜从来没说过爱她,他从来也没有明确地表示过想和她厮守一生。
都是她一厢情愿地以为,从小到大,都是她在追着他。。。。。。
“小王子,我们做朋友吧。”
“瑾瑜,陪我去抓鸟。”
“瑾瑜,我们去找山精吧?”
“瑾瑜,你做大王好不好?”
“瑾瑜,这座山脉富含黄金,我把它抢过来送给你作贺礼。。。。。。”
他只是默默地微笑,而她则恨不得将天下都送到他面前。
原来他并不爱这样的她,他爱的竟然是那种除了讨好和扮委屈,活得毫无尊严的可怜虫。。。。。。
她的心冷得发疼,她终于明白那女人看她的眼神,那是胜利者看失败者的眼神,那是将高高在上的她踩在脚下的眼神。
“我还没有败。。。。。。”她喃喃地道:“瑾瑜只是一时受了蒙蔽,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那女人的诡计?他会知道只有我才能成就他的大业,只有我才是全心全意爱他,那女人也不过是看上他的权势,利用他而已。”
“妩雅!”辛舆沉痛地低喊:“你醒一醒!要怎样你才能明白,覃瑾瑜不是什么好东西!”
“醒一醒?呵。”她抬起眼定定地看着辛舆:“我不信瑾瑜是那样的人。辛舆,你再多说也是无用。你的心思我明白,你说瑾瑜利用我,你又何尝不是?我知道巫祖的预言,说得妩雅才会得天下。这就是你从小就想将我拐去斩泷国的原因吧?”
辛舆的手微微一僵,接着却狠狠地抓紧了她:“妩雅,什么巫祖的预言,那分明是诅咒!”
“哼,预言也好,诅咒也罢,辛舆,我已经是丘陵国的祭司,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等着我帮着覃瑾瑜一统天下,你带着你斩泷国的玉玺俯首称臣吧!”
辛舆气得发疯,她能感觉得到,他捏着她手腕,像是捏着她的脖子,她觉得自己的手腕疼得快断了,然而这样却让她心里好过一点。
辛舆疯了,她却没有疯,这是丘陵国守卫森严的王宫啊,再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这王宫里到底有多少陷阱,有多少暗岗。他能潜进来,怕是已经用尽了他多年来潜伏的人手,如今想带几乎成了废人的她出去,那又和登天有什么两样?
辛舆,你走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心里默默地道。至于覃瑾瑜,她在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幻想,也许他只是一时被蒙蔽,他会看出那个蛇蝎女人的诡计,他那么聪明,一定会看出来的。她只需要再给他一点时间。
“妩雅!不行,我必须带你走。”辛舆开始试图强行打破那栏杆。然而这时,他的随从突然打开水牢的大门:“主子,覃瑾瑜已经在调动四门的卫兵,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冷笑道:“吊桥一旦收起,辛舆,这次你就算插翅也逃不出了。”
“妩雅!”辛舆吼了一声,再次狠狠地用身体撞击那碗口粗的木栏。
“主子,没时间救妩雅祭司了。”随从循声过来拉住形同疯狂的辛舆。
“不,我不能将妩雅留在这里,她会死的。”辛舆喘着粗气,又再次狠狠地用肩膀撞在了木栏上,整个水牢都嗡嗡作响,然而传说中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