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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儿闻言愈发兴致勃勃“然后呢?苏姨娘怎么还住在里头?”
果然是个好欺负的,一下子就交代了,倒省了自己的麻烦。
“因为那老道进府里游了一圈,发现那口井,”绿儿凑得更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弱弱道“那老道说这口井有来头,不过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除了苏姨娘也没人知道那老道究竟说了什么,就是喝了能固子孙缘。”
琦儿眼中有些兴奋起来了“真能么?”
“应该是真的,二少爷都平平安安长到十二岁了。”绿儿又急急忙忙道“你可别叫白姨娘去喝啊!这水可不是谁都能喝的!那道士好像还说只有苏姨娘喝那井水才好,别人喝了还可能生病呢!”
“知道了,风水上的事儿可不能犯,我没那条命撺掇白姨娘喝!”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琦儿心中却是有了另一番打算。
她苏姨娘能喝的白衣娘就不能喝?这明摆着就是瞎话!
再想到昨晚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楚儿,琦儿心中隐隐有些激动,自己上枝头的机会就要来了。
19。即将进府()
勋国公府大门旁的矮门前,两串六千响的鞭炮正在小厮们手下徐徐铺开来,唢呐班子的乐工们腰上别着大小不一的唢呐,在早春的料峭寒风中蹲在一起,搓着手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为首的男子边擦着唢呐边叨叨“记着啊,待会可千万不能停。”
“知道了。”
“总不至于和钱过不去。”
方管事抱紧了手里的暖炉,在寒风中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上下哆嗦,望着迟迟未亮的天色,一脸嫌弃的砸巴砸巴嘴。
今天这档子事,就没人痛快得起来!
大着肚子回了府,头一天就要整个国公府陪她折腾。
这回那些主子们肯定对她不痛快了,以后府里估计又有好戏看。
两个小厮抬着火盆小跑着过来问道“方管事,火盆摆在里面还是外面?”
“摆外面吧,”方管事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道“让她跨了再进来,免得一身晦气!”
“是!”两个小厮低着头将火盆往外搬,心道这卢氏以后只怕不太好过,谁叫她刚来就将人得罪个光。
云府中的另一处,烧着炭盆的正厅里面已经坐满了精神恹恹的姨娘们,时不时吃着桌子上的一盘瓜子各自闲扯上几句,许是因为卢氏就要进府的原因,众人难得的没有拌嘴吵架。
“哼!”白姨娘没好气的将一把瓜子扔回盘子里“一个外室进府而已,换什么帘子,还换枣红色!”
再想到当日自己进府时光景,一顶逼仄的小轿子和一身橘色的嫁衣,白姨娘心里的火气越发大起来。
“就是,”旁边的安姨娘也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大清早的还让咱们起来等着,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满厅的枣红色刺得姨娘们心中不是滋味。
正说着话,就见到云清嫣在一众丫鬟婆子的拥簇下缓步走了进来。
众人见到云清嫣时皆是被惊艳到了,今日这一身真真是好看,水灵婀娜。
平日里大小姐都打扮得大方庄重,加之气质沉静,便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姿。
今日这样一打扮,还真像是个女儿家。
“妾身见过大小姐。”
一时之间珠翠钗环的声音叮当作响此起彼伏,抬眼望去各人都是珠光宝气,可见这些姨娘们今日是把自己最好的行头都穿出来了。
“都起来吧,这么早就过来候着,难为你们了。”云清嫣解下了身上的狐毛披风,坐到了左边的首位上去,望了望依旧空着的主位,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不可见的笑容。
风寒咳嗽的人一旦闻到柰子香粉就会喉痒难耐咳嗽不止,只闻了寅时到卯时一个时辰倒是不会有大事,只是不能来这里受这杯茶。
过了一会儿云臻嘴里衔着一个肉包子进来,众人一边行礼一边纳闷道,怎么今日三少爷也来了?
然而更惊讶的在后面。
“奴才阿禄见过各位主子,二少爷今日早起身子不适,不来了。”
“奴才碧水见过各位主子,四小姐昨晚抄佛经抄得晚了,早起身子乏得很,不来了。”
“奴才秋雪见过各位主子,五少爷前阵子染的风寒还没好全,钱姨娘怕早上来这儿冻到,两位主子都不来了。”
不过片刻之间,就陆续来了三个院子的人,各位姨娘都有些幸灾乐祸。
府里的孩子也就五个,三个都拂了这卢氏的面子。
到了卯时下一刻,清秋姑姑也过来了。
“奴婢见过各位主子,”清秋姑姑行了一礼后对着云清嫣道“老祖宗早起便咳嗽不止,今日不来了,还请大小姐主持大局。”
云清嫣在婧画的搀扶之下起身往主位走去,落座后温声道“好,还请姑姑替我向老祖宗道声放心,我定会好好将卢姨娘迎进府。”
清秋姑姑对着主位上的云清嫣恭敬的施了一礼“那奴婢便先回去侍奉老祖宗了。”
清秋姑姑一走,看了云清嫣一眼后,这些姨娘们脸上更乐了。
今日这事儿还真是有趣得紧,连老祖宗都不来了。
天色依旧是漆黑一片,正堂内点着暖黄色的灯笼,加上换了枣红色的帘子,看上去喜气洋洋。
卯时下二刻,天还是黑着的。
一名小厮在府门前的大道上气喘吁吁的跑着,跑了许久才到方管事跟前。
“管事,”小厮累得一屁股瘫坐了下来,大口喘着气道“人,人来了!”
“天寒地冻的你给我起来,坐里头去!”方管事皱着眉头把他一把拉拽了起来“也不怕冻死在这里!”
“你们两个,”方管事回头随手指了两个小厮道“带上火折子点鞭炮去!”
“是!”
几个吹唢呐的乐工搓着手站起来,为首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方管事,那我们是现在过去?”
“去吧去吧,这样也喜庆些。”方管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接着又叮嘱道“走快些,别赶上鞭炮响。”
不然被六千响鞭炮吓得吹不出曲儿就不好看了。
“知道!”话落几个乐工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片刻就越过了两个小厮,跑到大道尽头就见到一行人。
“你们是谁请来的?”卢氏皱着眉头不悦道。
为首的乐工赶紧接下话头应道“府里请来的,方管事说是喜庆些。”
卢氏正要开口训斥两句,突然就炸开了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
在静谧如死水般的黎明前,鞭炮的威力前所未有的大,几乎像无数火药平地惊起。
“啊!”卢氏惊得瞬间就失声尖叫起来,旁边的丫鬟婆子们也尖叫着立马捂起了耳朵。
正当一群女人们花容失色的时候唢呐就不管不顾的应景地吹了起来。
可劲儿吹,不管三七二十一,这份钱他们是赚定了。
这样的混乱无措持续了很久,卢氏被吓得面色发白六神无主,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行,在这样耽搁下去,等进府门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都给我闭嘴!”卢氏勉强稳住了自己慌乱发白的面色,扶着腰有气无力的训斥着这些没出息的丫鬟婆子。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尖刺的唢呐声将她的声音盖了过去,一群丫鬟婆子依旧捂着耳朵吓得弓缩着背。
“一群废物!”卢氏被周围的声音震得脸都扭曲了起来,偏那鞭炮响了许久都未停下来。
再这样拖下去她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想到这里,卢姨娘忍着脑子里窜起来的噪痛,抬手猛打了自己的大丫鬟菊草,还没待菊草反应过来她就扶着腰急急往前走了过去。
主子都迈腿了,你们有本事给我继续在那里赖下去。
“都嚷嚷什么?快走!”菊草见状急急忙忙开了嗓门,加上鞭炮已经烧到远处,她的声音倒没被盖过去。
这些婆子丫鬟被这么一吼总算是回了神,急忙捂着耳朵跑过去跟上菊草和卢姨娘。
20。进府()
卢氏的脸此时已经扭曲得厉害,她只想让耳边的鞭炮声和唢呐声停下来,然而这两样声音却如同恶鬼催命般在耳边响着,让她的脑子里那根弦一而再再而三的濒临崩溃。
再者鞭炮即使炸得很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停下的,故而卢氏顶着炸天的声响走得极快。
“姨娘,”菊草急忙赶上来搀扶着她的手焦急道“咱们等鞭炮停了再过去吧!”
“说什么?大声点!”卢氏几乎是把这句话嘶吼了出来,此刻她已经顾不得仪态。
菊草心道这些吹唢呐的不停下,她们就没法好好说话了。
“都给我停下!”菊草指着旁边最近的一个乐工恶狠狠道“吹唢呐的你们给我停下!”
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嗓子尖起来也是刺耳得慌,可菊草几乎要把嗓子喊破了,那些人还是视若无睹的吹着。
卢氏几乎要崩溃了,这明显是有人在对付她。
不然这几个吹唢呐的仗着谁的胆子敢这么和她作对!
很快,大院两旁数道木门被打开,门生们三五成群站在门边好奇的看着。
“这是谁啊?此时才黎明就扰人清梦!”
“这也太过分了!大清早就用鞭炮吵人!”
“这鞭炮还铺在墙根下,真是欺人太甚!”
因着耳边的声音太多,卢姨娘没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那些门生鄙夷不快的神色在逐渐亮起来的天色下隐约着。
卢氏只觉得脸上烧得热的慌,被这些男人指指点点,换了谁都要难为情。
天,快亮了。
望着前面很长的路,卢氏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在这样磨蹭下去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卢姨娘扶着腰几乎是飞了一般的往前走去,一个孕妇走得如此之快,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姨娘慢点啊!”菊草小跑着陪在一旁,在说这话时鞭炮在府门前炸响了最后一声。
停下了,终于停下了,卢姨娘只觉得耳边清净了不少。
然而下一刻她更想发疯,因为身后吹唢呐的乐工们也小跑着跟了上来。
鞭炮声震耳朵,唢呐声更刺耳朵,卢氏的耳朵被唢呐声吵得是钻心的疼。
鞭炮一停,门生们的声音就涌了出来。
“身怀有孕回的府,国公爷原来也好金屋藏娇?”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珠胎暗结回府,还敢如此嚣张,真是寡廉鲜耻!”
“走得这么急,生怕国公府不要她?”
卢姨娘的右手死死地掐着腰,因为走得太快,她的背已经沁出了薄薄的汗,寒风一吹几乎是忍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即使她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会让他们觉得她是迫不及待要进国公府,她还是不得不继续加快脚步,等天亮了就来不及了。
“姨娘慢点走啊!”旁边两个丫鬟急忙上来搀住了卢氏,卢氏顿时脚步一顿。
卢氏感觉到她二人是下了力气的,自己被她二人一搀,想要往前走就要费更大的力气。
脚下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菊草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老夫人派来的人姨娘总不好怪罪了吧。
卢氏心下起了怒意,狠狠地甩了甩手却还是甩不开,于是怒瞪着她们道“给我放开!”
那两个丫鬟依然钳着不放手,只是低着头道“奴婢奉了老祖宗的命来看照着姨娘,姨娘走得这么快出了个好歹,奴婢们不好交代。”
“放开!”卢氏再次动了气,她几乎恨不得将这两个丫鬟一巴掌打开,但如果真这么做了,无疑是拂了老夫人的面子。
卢氏不再与她二人争执放不放下的问题,因为她已经快要看清地砖的缝隙了,天要亮了。
她咬了咬牙豁了一身力气使劲往前走。
丫鬟们也是豁了一身力气使劲拦着她走快。
或许今日天会亮得晚呢?不到最后一刻,她不能放弃。
然而卢氏彻底失望了,在天色亮起来那一刻。
“姨娘,不走了吗?”菊草望着停下来的卢氏,焦急的出声道“可别误了吉时!”
卢氏听得这话心中火气倏地大了起来,她狠狠剜了菊草一眼,菊草被她阴冷的眼神吓得六魂不附五体。
吉时早就误了,太阳出来那一刻就没什么所谓的吉时了。
“走,当然要走。”卢氏握紧了拳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这回也不急了,扶着腰走得极慢。
两个丫鬟自觉的放开了她的手臂退了下去,对她投来的阴冷目光视而不见。
唢呐几乎一路都没停过,就这样,一行人以近乎诡异的速度走完了这段路,来到了国公府的角门前。
角门前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