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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娜仁再醒来,身边竟然有一团会把在烧着,她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纸鸢正在烤着什么东西。
“醒了?”纸鸢把手里一团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递给了娜仁,“吃吧。”
娜仁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在看自己的脚,竟然被仔细地包扎了起来,她努了努鼻子,“这是啥啊?”
“耗子。”纸鸢平静地说道,说完就把另一只手上的烤的发焦的肉塞进了嘴里。
“吃吧!不然穿不过这草原。”纸鸢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看她吃的模样就想吃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
娜仁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她只是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这。。。!这什么味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纸鸢,纸鸢依旧面无表情地啃食着那团东西。
娜仁有些反胃地拍了拍心空,再次张开了嘴,或许。。。此时此刻不能再这么矫情了,她闭着眼张大嘴就想嚼蜡一样啃着。
有好几次都差点吐了出来,她硬逼着自己把那土腥味咽下去。
没过一会乌恩醒了过来,他张着嘴哇哇叫着就想要吃的,纸鸢扯下一点嫩肉塞进了他嘴里,娜仁瞪大双眼看着她的举动,纸鸢平静地说道,“他们不吃也是死路一条。”
娜仁怂气地点了点头,赶紧把手边的那团肉塞进了嘴里。
等吃完以后,天边已经映出了鱼肚白,娜仁以为又要继续赶路,赶忙先站了起来。
“你先睡会吧。”纸鸢说道。
“那。。。那你呢?”娜仁问道。
“我不困。”纸鸢依旧冷静。
一歇息下来还真的是又困又累,娜仁打了个巨大的哈欠,“要不你先睡,我守着。”她试探地说道。
纸鸢摇了摇头,“你守夜?恐怕我就醒不过来了,快睡会,我困了就睡了。”
娜仁抱过乌恩,就合上了眼。
睡了许久感觉浑身上下热乎乎的,她揉揉眼坐了起来,天已经大亮了,她再看自己的身边,纸鸢靠着树微闭着眼。
她只是动了动,纸鸢就睁开眼警惕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眼神才变得平静,“醒了?”
娜仁赶忙点点头,她不禁有些疑惑,纸鸢。。。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一点女人该有的柔弱,她半点都没有,娜仁不自觉有点心疼眼前这个女人,穿着这么厚重的铠甲隐藏住自己的内心,其实很幸苦的吧。。。?
娜仁靠在她身旁坐下,“纸鸢,我给你揉揉肩吧。。。”她心疼地说道。
谁知娜仁刚说完这句话纸鸢就直接站起身背起七月往前走去,“出发。”
娜仁撅着嘴有些无奈,什么嘛。。。自己还想缓解下她的疲惫呢。
娜仁甩着膀子背起乌恩,“小王子我们走咯!”
“呀!呀呀~”乌恩长着小手口齿不清地叫着。
娜仁听了以后对纸鸢喊道,“纸鸢,小王子问你咱们要去哪呢!”
纸鸢不自觉有些想笑,“你还能听得懂他的话?”
“那当然了!别看我笨,我也有聪明的地方。”娜仁拍了拍胸脯说道。
纸鸢摇了摇头,“我们去找阏氏。”
“战场?!”娜仁瞪大眼睛问道。
“不然呢?你要回漠北?”纸鸢斜着眼问道。
娜仁赶紧摇了摇头,“你。。。你说的算。”
而另一边,东陵翕然听到漠北老家被侵占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她眼前一黑就朝后面倒去。
巴特儿赶忙扶住了她,“翕然!唉。。。就不该让你知道这事。”
东陵翕然嘴角颤抖着,“单于。。。乌恩。。。我们的孩子。。。”她声音颤抖着唤道。
巴特儿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轻轻地揉着她的肩膀,“别担心了,如果他逃不过这一劫,也是命。。。”
巴特儿心里五味杂陈,听着报回来的信使说,有一条隧道直通东陵翕然的帐子,一个他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此时越来越清晰地摆在他面前,此时的他仍旧自欺欺人地欺骗自己,那条隧道肯定是莫志诚派人偷摸挖的,宁愿相信乌恩已经不在人世了。
“乖了,别难受了,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巴特儿叹了口气。
东陵翕然感受到了巴特尔身上的某种情绪,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脑子却飞快的转了起来,这场战事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连自己曾经最为之骄傲的儿子莫志诚都信不过了,她还能相信谁?
“单于。。。我想休息会。”东陵翕然轻声说道。
巴特儿赶忙点了点头,“好,你睡吧,我正好去看看格图和莫志诚的营地有没有剩下什么东西。”
东陵翕然在巴特儿走后,她睁开眼,“来人,把旭斌和雅竹叫来。”
她坐起身,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她长叹了口气,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仿佛处于孤立无援之地了。。。
就在她思考着的时候,雅竹扶着丁旭斌走了进来。
“母亲,您叫我们?”丁旭斌开口问道。
“跪下!”东陵翕然厉声喝道。
雅竹自然知道她生气的原因,赶忙跪了下来,丁旭斌却一动没动。
“母亲,让我们跪下究竟是为何事?”丁旭斌直视着东陵翕然说道。
东陵翕然看着丁旭斌,这个儿子,自己也掌控不了了,她苦笑了两声,“问我?我还没告诉过你们,劝降!”
“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过冲动。。。”雅竹拱手说道。
“母亲,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就别生气了!等下次我亲自把莫志诚抓过来让他跪在您面前给您认错!”丁旭斌笑着说道。
东陵翕然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你们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不让你们伤莫志诚的人不是因为他是我儿子!而是惧怕他的力量!”
“惧怕?!母亲,我可不比他弱!”丁旭斌冷笑着说道。
东陵翕然气得浑身直发抖,“漠北没了,就是因为你们的莽撞。”
“什么?!”丁旭斌一口气没顺过来憋得整张脸通红,他不可置信的叫到。
一旁的雅竹更是如此,他差点蹦了起来,“姐姐,漠北发生什么事了?!”
“莫志诚的部下,连夜趁庆格尔泰不备,屠城了。我说的话你们从来都不听!这下好了?你们高兴了?”东陵翕然拍着桌子问道。
丁旭斌有些自责地垂下了脑袋,他心里念着的都是娜仁,“母亲。。。一个活口,都没有吗?”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连头畜生都没剩下。”东陵翕然的声音有些沙哑。
雅竹瘫软在地上,是自己,害死了纸鸢和自己从未谋面的孩子。。。
“姐姐。。。那纸鸢。。。纸鸢呢?!”雅竹失声叫道。
东陵翕然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我不知道。。。这是密函,你们自己看看。”她说着就把密函扔在了他们脚下。
雅竹迫不及待地翻开这密函,他的眼睛上下扫着,羊皮上冰冷的字似乎都带着阵阵血腥味,他张着嘴却忘记了呼吸。
“旭斌。。。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家!”他使劲捶着自己的心口吼道。
丁旭斌这才跪了下来,他的心头上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他尝试了好几次才缓缓张口,“娜仁。。。她那么胆小。。。”
他紧闭着双眼不敢去想当时她的恐惧,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们沾满鲜血的双手!
“母亲。。。孩儿知错。。。孩儿知错了!!!”丁旭斌不住地磕着头。
东陵翕然看着他的模样却是心疼,轻轻扶起了他的头,“事已至此,就想想怎么补救吧。。。家,是回不去了,我们必须攻下兰殇!只有称为霸主,才能为你们最心爱之人报仇。”东陵翕然坚定地说道。
丁旭斌咬着舌头点了点头,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长叹了口气,“以后我一定全部听从母亲的指令。”
雅竹也重重的点头,“姐姐,雅竹也一定如此!”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是我最后的港湾()
一切落定尘埃后,各个军营都收回了不少俘虏,验兵的时候,巴特儿站在高台上望着那些俘虏,“将士们!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兰殇了!这一天,从上一代单于就开始等待了!十几年了!我们终于要完成国土的统一了!”他大手一挥叫道。
可站在下方的士兵们士气显然很是低落,对于他们来讲,自己不过是一群没有了主人任人宰割都野狗罢了。
巴特儿抿了抿嘴脾气有些压不住,“完成疆土的统一,是我们匈奴人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我们的一生都已经交给了战场!我们要做这个世界的主人!”他继续鼓舞着。
可谁知那些士兵不但没有提高士气反而一个个都愁眉苦脸了起来。
一旁的东陵翕然见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家军心都会散,她爬上高台,高声说道,“将士们!你们的心难不成现在还在你们的旧主身上?!”
她说出了巴特儿不能说出的话,一时间台下的士兵们熙熙攘攘地攒动了起来。
东陵翕然冷笑了一声,拔出身旁一个侍卫肩上挎着的弓箭就射了下去,她力量小,连吓唬都没吓唬到他们,他们反倒笑了起来。
“翕然。。。?”巴特儿有些疑惑地问道。
东陵翕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耐心地等待着这群士兵笑完,“单于,您看见了吗?他们从心底压根就没把您当成他们的主人。也不晓得你们这么忠心,你们的主子知不知道,就说莫志诚吧,连自己娘亲都能下得去毒手的人,会对你们坦诚相对?若以后你们真的助他得到兵权了,你们就想想他平日里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是有可能成为功臣,还是亡魂?!”
台下的士兵们的笑声逐渐变小,东陵翕然继续缓缓开口说道,“你们对他这么忠心,那莫志诚跑路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上你们?你们这般不从,是想等着他来救你们?!呵。。。”东陵翕然说着冷笑一声,“我自己养的孩子我最了解,权利,比一切都重要,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少了你们这群士兵,他随便勾勾手指就能再招募到比你们精良万倍多士兵。你们的姓名,谁都不在乎,当然包括我在内。对我而言,你们不过是占着口粮不干活的垃圾,不该留下的东西,可单于却不这么认为,他宁愿减少粮库,也要留你们的性命,为的是什么?!是大业!是匈奴的兴亡!是所有漠北人多明天!不是自己的一己私欲更不是所谓的王权富贵,若你们还这样执迷不悟,那就没必要再跟你们浪费口舌了。”
东邻翕然环顾着台下的士兵们,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晃动,她勾了勾嘴角,多了这些人,至少多了许多往前冲的炮灰。
“呵!说得好听!谁不知道漠北已经没了?!你们这是逼不得已才委曲求全!兄弟们不吃你们这套!”其中一个士兵举起拳头大吼道。
其他士兵听了他的话也都纷纷加入了他的行列,“对!我们不吃你们那套!”
东陵翕然微微叹了口气,巴特儿紧张地看着她,这回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真怕她被晒坏了。
而一旁的丁旭斌和雅竹也都紧锁着眉头,“旭斌,要不就把他们杀了吧?”雅竹小声说道。
丁旭斌摇摇头,“看母亲的吧,她一定有办法。”
东陵翕然走下高台,走到了叫得最凶地这个人跟前,“漠北没了是莫志诚的指令,你的父母孩子都是被他杀死的,这点不用我提醒你吧?你不想为你的妻儿报仇这个我无权干预,可是他踏平了漠北草原!我自从嫁给单于后我就是一个漠北人了,他杀害了数万同胞,这点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无法原谅他!杀了你们对我们百利无一害,若你们当真无法顺从单于,也可以,你们可以走,不过,想想清楚,已经被弃为垃圾的你们是不是真的能被他再次接受!想想从前,你们可是在漠北单于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没有单于!就没有你们的今天!近几十年来,战事频繁,难道此时此刻的你们当真忘记了你们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嘛?!你们的父辈,母辈,若知道你们将手中的利刃冲向最体贴你们的单于!你认为他们会怎么想?!生而为人难道都不懂得报恩吗?!”
“你。。。!你休要在此胡言!难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打女人?!”这个男人瞪大双眼吼道。
东陵翕然微微一笑,“我胡言?我说的是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原本战争也没有谁对谁错谁是正义谁是对立面这一说,就看你自己的定位在哪里,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加入单于的部队共同南下,二,成为弃子。自己选吧。。。”
“还有第三条路。”这男人说着用手扣住了东陵翕然的喉咙,“那就是杀出一条血路。”他低沉着声音说道。
几乎瞬间,数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