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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巴特儿,赶忙追了上去,没过一会就看到了落荒而逃的莫志凯,他屏住呼吸拉住弓,紧盯着还在移动着的莫志凯,聚神片刻,就在箭支要离弦之际,他想起了东陵翕然曾告诉他的,莫志凯是她生父的拜把子兄弟,不由得有些犹豫,自己这么杀了东陵翕然的小舅。。。他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箭支一偏,就这么偏得飞了出去。
莫志凯还浑然不知呢!他正开口说话,“看来这巴特儿心里还是尊重东陵翕然啊!她儿子那么胡闹都没能动摇他对东陵翕然的爱意!这点真是让人佩服。”
“他肯定也是从大局出发,总体上来看的,说不定心里面怎么记恨他们母子呢!”元志赶紧拍着马屁。
就在这时,莫志凯看着不远处的丛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攒动,他刚要定睛一看,就被突然飞出来对箭支射中了手臂。
巴特儿在暗中看着已经负伤了的莫志凯,这下至少能跟东陵翕然交差了,他没有多留就原路返回。
“啊!!爷!爷您没事吧?!”元志惊慌地从马上滚了下来,爬到莫志凯身旁,“爷您没事吧?!”
莫志凯紧锁着眉头,隐忍着疼痛,“快滚上去!说不定有埋伏!快走!”
他说着夹了夹马肚子就这么飞奔了出去。
元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是后知后觉地跟了上去。
等到莫志凯觉得自己安全了,这才放慢速度,元志又赶紧爬了下来,“爷!您没事吧?我去给您找郎中!”
莫志凯叫住了他,“不必,给我生火。”
元志有些愣头愣脑地望着莫志凯骇人的伤口没有动弹,莫志凯本就伤口一跳一跳的疼,若是毒箭,别说是射在手臂上了,就算是滑破个口子自己也没命了!他焦急地大喊了一声,“快去!!”
元志吸了吸鼻子这才动弹起来,没过一会,火就燃了起来,元志小心翼翼地望着莫志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那个。。。爷,奴才去找些干净的水吧?”他试探地问道。
莫志凯点点头,紧接着把脚边的干草扔进了火里,就听啪啪的声响,干草很快就燃成了灰烬。
他这才把自己的带着伤口的那块衣服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划开,自己的伤口还在滋滋地冒着血呢,他咬紧牙关紧闭着双眼,逼迫自己一用力,把那支似乎都深入到骨髓的箭支拔了出来,自己的那块伤口已经成了一个血窟窿,血就像喷泉一样不停地往外涌着。
莫志凯赶忙捡出刚才燃成粉末的干草,没等它们降温就整个敷在了伤口上。
“呃。。。!!嘶。。。”他疼的忍不住叫了出来,伤口处升起阵阵带着烤肉味道的清烟,他的脊椎止不住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蹦出。
正巧元志回来了,看着眼前的景象赶忙把叶子里盛着的水递到了莫志凯面前,“。。。爷,您喝点水嘛?”他的声音颤抖着似乎一直在努力隐忍着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情绪。
莫志凯叹了口气摇摇头,“你喝吧。。。”
他抬起疲惫的手臂费力地扯下自己的衣服,将伤口包扎好,之后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他长呼着气,想借此来缓解一下身体上的疼痛,可是却于事无补。
元志又拾来了许多干草,平整地铺在地上,最后把自己衣服解开铺在了草席上,“爷。。。您睡在干草上吧!能舒服一些。”
莫志凯缓缓睁开眼,看着在火炉旁简易的床点点头,“扶我起来。”
元志赶忙伸手扶住他,紧接着莫志凯无力地将自己摔在了草席上面,就这么简单的动作让他不禁气喘吁吁。
元志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一直隐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一边擦着眼角一边无声地啜泣着。
过了好久,莫志凯见他还在哭,有些不耐烦地睁开了眼,“怎么还在哭?”
元志摇摇头,“奴才。。。奴才自责!若奴才能早些发现敌人,就能挡在您面前了!您也不会受伤了。。。”
不知是疼过劲了还是身体已经麻木了,反正伤口已经不似刚才那样跳动着疼了,莫志凯叹了口气,“唉。。。你这应该笑啊!应该庆幸才对。”
“哈?庆幸什么?”元志很是不解。
“笨!庆幸巴特儿心肠不狠,若我是他,必定什么都不会顾忌,少一个敌人那就是少了一个致命的对手啊!”
“那。。。巴特儿为何没对您下死手呢?”元志小声问道。
莫志凯笑着摇摇头,“或许是因为我和翕然的关系吧?就看他这一点,未来他必定会输,并且会输在他最心爱的东陵翕然身上。”
“为什么呢。。。?”元志的脑袋还没能转过来。
“江山美人,自古以来不能并存,他心中还留有柔情,必定成不了什么大事,不信你就看吧!他会输的。。。”莫志凯不知为何心里会如此肯定。
元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爷,咱们之后去哪呢?”
环顾着四周,空荡的山林里,只有这一处有着微微光亮。
莫志凯长呼一口气,“去找莫志云吧……”
“莫。。。?!圣上?!他会接受我们吗?”元志瞪大双眼差异地问道。
莫志凯轻笑了几声,“肯定会,不然,这个战场上就只剩他和巴特儿了,就算是为了以后多一丝胜算,他也会敞开大门迎接我们。”
元志点点头,军事上兵法的事,他还真是不懂,夜风有点凉,他赶忙把自己的里衣脱了下来,“爷,野外晚上风凉,您不嫌弃奴才的衣服吧?”
莫志凯轻摇了摇头。
元志这才把衣服盖在了他身上,“爷您睡吧!我在这守着。”
莫志凯轻嘤了一声,随后就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元志就这么仔细地看着他,又贴心地为他掖了下衣角,抱着膝盖独自坐着望着天边那一轮明月,这么久了终于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能够静静地仰望星空,就这样一个平常平淡的事情,竟然是这么难得。
另一边,东陵翕然和丁旭斌还在下着棋,丁旭斌虽然很不愿意,但依旧还算耐心的陪着东陵翕然。
就在这时,纸鸢走了进来对着东陵翕然耳语着几句,东陵翕然眼睛明显一亮,她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在脸上蔓延着。
“母亲这是听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丁旭斌不仅很是好奇。
东陵翕然毫不避讳地说道,“单于这场仗打赢了,莫志凯生死未卜,你说是不是大喜的消息?”
“哦。。。是个好消息!”丁旭斌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阏氏,单于就快回来了。”纸鸢卑躬屈膝地说道。
“好,时间过得真快啊,他们都打完一场仗了,咱们这盘棋还没下完。”东陵翕然微微叹息道。
“那还继续下吗?”丁旭斌冷笑着问道。
“嗯。。。你也早都不耐烦了,等以后你真的想陪我的时候,再一起下棋吧。”东陵翕然轻笑着道。
丁旭斌把手里的棋子一摔,“敢情您在这就是控制着我呢是不?难道在您心里我就不比一个漠北蛮人?!”
东陵翕然的脸上看不出神色,她摆弄着手里的棋子笑出了声,“是啊。。。战场上,只能按照我的意志进行,差一丝一毫都不行。”
丁旭斌一时语塞,这还是他的那个温柔贤惠的母亲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所以对于您来讲,我们,包括单于,都是你的棋子是吗?!”
东陵翕然勾了勾嘴角,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怎么会。。。?你们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丁旭斌还想再理论些什么,帐门就被撩开,巴特儿满面红光地走了进来,虽然浑身是血,仍旧掩盖不住他的激动之情,“翕然!我的大宝贝!我可想死你了!”
东陵翕然闻声站起身来,“旭斌,别闹小孩子脾气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哟!旭斌也在呢?你是没看到,刚才我们漠北的勇士有多勇猛,一刀就能一个兰殇兵砍成两半!”巴特儿止不住自己兴奋的情绪。
丁旭斌闷哼一声,使劲撞了下他的肩膀就大步冲了出去。
“这。。。?”巴特儿指着空荡荡地帐门望着东陵翕然,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
东陵翕然眉目含情地走近他,“没事,别管他,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巴特儿这才又笑了起来,他刚要抱住东陵翕然,看着自己身上的污秽又收回了手,东陵翕然娇羞地看了他一眼,欣慰地为他脱下铠甲,“单于,您没有受伤吧??”
巴特儿大大咧咧地笑着,“我这身子是铁打的!没事!不过真是多亏了我的这朵解语花啊!这场战争,几乎就是毫无悬念地赢了。”
东陵翕然把沥沥拉拉滴着粘稠的血液的铠甲递给了纸鸢,纸鸢拿着就退到一边细心地擦拭着。
巴特儿这才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将东陵翕然整个打横抱起,“我的大宝贝!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若不是你,我们也不可能赢得如此轻松。”
东陵翕然娇羞地用粉拳敲打着他坚硬的胸膛,“坏蛋。。。单于您可小心着点,未来的小王子小公主还在我肚子里呢!”
巴特儿的嘴角都要裂到耳朵后面了,“没事!不怕!我的孩子都硬朗!”
东陵翕然被他的话逗得前仰后合,“万一遗传我了呢?我这么弱。。。”
“嘿嘿!有我在!他们不敢弱。”巴特儿高兴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累了吧?把我放下吧。。。”东陵翕然很是心疼地说道。
“不累!我抱一辈子都不会累。”巴特儿笑着说道,眼里满满的都是东陵翕然。
第一百一十九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东陵翕然害羞地打了一下巴特儿,“快把我放下吧,你都什么累了,抱我躺一会,再跟我讲讲战场上发生的事。”
巴特儿转了转眼珠点点头,“好!”
随后两个人躺在了床上,东陵翕然静静地等着巴特儿开口。
巴特儿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缓缓开口,“我把莫志凯放走了。。。”
东陵翕然有些吃惊地梗着脖子,“单于。。。您。。。您没杀了他?”
巴特儿点点头,“想着他好歹也是你的小舅,我有些不忍心,你不会怪我吧?”
东陵翕然叹了口气,留他一命,等于留了个祸患。。。
“不怪您,这样也好,我和他的恩情也就一刀两断了,再见面,就再也不用讲这些虚无的东西了。”东陵翕然说道。
“嘿嘿,那就好!还有一件事,军内开销供不应求,那些俘虏,我除了能人志士,我都给杀了。”巴特儿说道。
东陵翕然思索片刻用力地点点头,“单于您这么做是对的!我们没必要养着他们。之后。。。就该尽全力进攻兰殇了!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只期望他们元气恢复的慢一些。”
这件事,才是大事啊!
巴特儿抿了抿嘴,“看来现在想办庆功宴还有些早啊!”
东陵翕然被他的话逗乐,“原来单于心里想着聚会呢啊?这样,晚上我陪您喝点!”
“瞎胡闹,你大着肚子呢!”巴特儿说着刮了下她的鼻梁。
“我给您唱小曲,您喝酒,我看着。”东陵翕然笑得就像一只猫一样。
巴特儿搂着她的腰身微微叹息,“你还会唱小曲呢?”
东陵翕然反手抱着巴特儿,“当然了!你的阏氏可不一般呢!”
“对对对!我的阏氏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奇女子!”巴特儿宠溺地说道。
随后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东陵翕然赶忙跪在他身后为他按摩着肩膀,“困了吧?您睡会吧。”她轻声说道。
巴特儿有些疲惫地点点头,“陪我睡一会,好吗?”
“这不是必然的吗?”东陵翕然轻笑着抚摸他沧桑的脸颊,没过一会,巴特儿就闭上了双眼,响彻天的鼾声四起,可是东陵翕然却把它当作催眠曲,她挽着轻巴特儿的手臂,另一只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了。
东陵翕然心里依旧在谋划着什么,可看着巴特儿睡的如此熟,自己或许也需要休息了,她强迫自己不再思索,转而也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醒来,自己竟然已经身处于马车上,她有些惊慌失措地睁开了眼,这才看到自己原来一直枕在纸鸢身上。
“纸鸢。。。?”东陵翕然唤道。
“阏氏您醒啦?咱们已经在南下的路上了。您太累了,我叫了您好久呢。”纸鸢笑着说道。
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脑子在刚睡醒的时候有些迟钝,四周的一切怎么看怎么不真实,不知不知觉自己竟然回想起了之前的事,小婉。。。还有木槿。。。丁家。。。
离兰殇越近,自己竟然越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