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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神色不变,“风四娘和我去的地方倒是一样。”
“王公子,你去那个沈家,真当只是为了见见沈家大小姐?”
女人的言下之意王怜花自然明白,但他虽不是为了这什么第一美人沈璧君而来,也确实不是为了那柄宝刀而来。
不过他并未否认对方的话,只是不置可否道,“也不知这次还有多少人到济南来。”
“等去了沈家庄,不就一清二楚了。”
女人耸耸肩膀,这个并不优雅的动作在她身上做来,却自有一股风情之美。
“王公子,咱们既然有缘碰到了,不如一块去沈家便是,也省的再在沈家见到了,还要相互打招呼。”
女人带着揶揄的口气,睨了眼王怜花。
“也无不可,风四娘既然开口了,我也不会不解风情。”
王怜花点点头,笑着说道。
“王公子。”
“风四娘?”
“下次要是能再遇上,我便送给王公子一只黑狐做礼,王公子应该喜欢的紧。”
“我不喜欢这些。”
王怜花装作没听懂。
“王公子和它们那么像,怎会不喜欢?”
女人却毫不客气道。
“风四娘,女子行事应该委婉些,不然可不会有愿意给她唱曲的人。”
“我可不稀罕!”
“那你想让唱曲的那人,风四娘也不稀罕?”
“”
两人一瞪一笑,最终女人撑不住转过头,“走吧王公子,带你去见见那个我想让他唱曲的人。”
王怜花有些惊讶的挑挑眉,“风四娘你得偿所愿了?”
女人的表情不太好,“王公子,你可莫在他面前多说什么。”
“自然。”王怜花笑道。
“”
女人沉默了下,突的像是发气似的剁了剁脚,“那就是个大呆子!大混账!”
王怜花明智的一言未搭。om
这种时候,可不能多说一句话。
要不然无故做了靶子,当成出气的物事,可算是遭了殃。
他可从不认为,风四娘是个爱讲道理的女人。
――
两年前。
春日的天气里,阳光的温度也很柔软的,照在过路的行人身上,像轻纱抚过一般,舒服极了。
王怜花在官道旁的一处酒肆前停下,下了马后把牵着马的绳子拴在酒肆前的柱子上,准备歇息片刻后再启程。
他在关外要办的事情已经弄好,如今到了关内,再出了城就要回洛阳。
作为一个称职的管家,王怜花一年间可不像沈万那样,大半年时间都不落在庄里,恰恰和和沈万相反,他除非有事要办,一般是不愿出万户山庄的。
出来一趟也是麻烦,还不如在庄里有人伺候着舒适。
“客官请坐!想来点什么?”
酒家很热情的上前,把王怜花邀到一个方桌子前坐下。
这处酒肆店面不大,甚至算是简陋,只用茅草搭起做屋顶,四周用长木柱撑着,挡个日头和雨水还行,刮大风的话可就受不住了。
不过这酒肆倒是占了好地方,在四方来往的官道旁再无其他歇脚的地方,所以这里面坐着的客人也不少,男女皆有,但还是男子多些。
一般能出现在这外面的女子,多是些武林中人,毕竟寻常女子,多是待在闺中或是嫁人后在家相夫教子,能出来抛头露面的,也只有些不拘小节的江湖女子了。
酒肆这地方,主要卖的是酒,不过其他的东西也是备着的,遇上不喝酒的客人,让酒家端上一杯白水或者茶水点心之类总是有的,休息上一会儿吃些东西也好,行了一路,总是要休整下的。
“上点吃食和茶水。”
王怜花淡淡道。
“好嘞,客官稍等!”
酒家转身离开了。
等酒家把东西都拿上来放好,王怜花正要拿起筷子来用,一道声音却缓缓在他身边响起,“这位公子好相貌,却不知是那里的人?”
这个话听着,但有些轻佻的意味了。
像是哪个花花公子看上了谁家姑娘一般。
但这句话是从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来的,对象还是一个男子。
王怜花没有理会,动作也没有停顿一下,仍旧把筷子往乘着小菜的盘子中伸去。
适才在女人走过来时,他就察觉到了,不过却也懒的理会。
“公子这般作为,更让我想知道公子你姓谁名谁了。”
女人看王怜花的反应后,反而“噗嗤”一笑,顺势在王怜花旁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这人,从来都是别人越理我,我越不想搭理别人,但别人越不搭理我,我就反而越想理这人了。”
女人一手托着腮,侧脸看着王怜花,“公子,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王怜花夹起盘中的小菜,像是没听到女人的话般,自顾自用了起来,其间并未看说话的女人一眼。
“你不想理会我,我却偏偏要让你瞧瞧。”
女人格格的笑起来,她抬起一只手,这只手很是纤细,看起来柔弱无骨,真当玉指葱葱。
“公子爷不想看看我这手吗?”
“”
王怜花拿起茶水来轻抿一口,神色淡淡。
“我这手,可是会杀人的。”
女人的语气柔和的很,像是回忆起了件什么美好的事情般,忽的叹息了声。
王怜花把茶水放下,微扬声叫道,“酒家,结账。”
似乎他从始至终身边都没出现什么人,说过什么话般,王怜花只是做完了他自己的事,然后就要离开了。
“公子可真是让人生气,这么半天无动于衷也就罢了,一个酒家倒比我还吸引你些。”
她托着腮的动作并未变化,抬起的手却是微微一晃,指尖却忽的若隐若现出四五道银光来。
“非要我来硬的才是。”
――
女人闪现着银光的手轻轻一拂,几道银光突然飞出,朝着王怜花的面上袭来。
王怜花漫不经心的稍偏过头,银光从他的眼前倏的飞了过去。
女人笑意更深的直起身子,托着腮的手也伸了出来,左右两手又是一拂,指缝间飞出十余道银光来,全部朝着王怜花的方向而来。
王怜花速度极快的将插在腰间的折扇拿在手上,“哗”的一声,扇子展开,银光碰在了扇面上,簌簌的掉落在了地上。
原来是十几根银针。
“公子的内劲深厚,一面扇子在公子手上,倒是成了铜墙铁壁。”
女人眼波流转,吃吃笑起来。
王怜花这时才看向这个女人,女人的眼神很是明亮,凝住他的时候,像是全心全意在看他一个人似的。
“这位姑娘,在下与你并不认识。”
女人眨眨眼,“自然,要不我想认识你做什么。”
“也无仇怨。”
“既不相识,哪来的仇怨。”
女人笑得更是明媚。
“如此一来,姑娘做什么多事,难不成真是看上了在下?”
王怜花也挑挑眉,语气平静道。
女人媚笑着承认,“正是看上了公子。”
“在下的魅力竟如此大,生平以来头一次被个女子表明心意。”
王怜花淡淡摇头,“可惜,在下得拒绝了。”
“我长的不好看?”
“姑娘的岁数虽不小,但风采却依旧夺目。”
女人的笑容一滞,“公子是嫌弃我年纪大?”
“在下和姑娘应是差不了多少,哪有嫌弃一说。”
“那还急着拒绝?”
“强扭的瓜可不甜,想必姑娘可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
哪想女人听到这话后突的怔了怔。
然后喃喃道,“当然明白,十几年了,怎么不明白。”
半响后,她却又像是恢复了精神般,悠然道,“公子,你拒绝我也可以,但我要将名字告诉你。”
“姑娘这般行事的,可真当少见。”
王怜花这些年来,见过许许多多的女子,小鸟依人的有之,活泼可爱的有之,热情奔放的亦有之,但总归都会带着些女子特有的羞涩感。
却从未有过和眼前的女子一般这样做事的。
她说的话,干的事情,既有些蛮不讲理,还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她本人,看来只是想让她自己高兴便是,至于旁人是怎么看她的,竟毫不在意一样。
倒比那些个空有躯壳的只懂得听他人话的乖顺女人,有趣的多。
是以,王怜花倒是笑了笑,点点头。
“在下从未见过姑娘这样的女子,若能知道姑娘的姓名倒是件美事。”
女人闻言很是开心,“公子从关外来?”
“正是。”
“那不知公子是否听说过关外有个出了名的女妖怪?”
“姑娘你的意思是?”
王怜花微微诧异。
“我就是那个女妖怪。”
女人的脸上绽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迷人极了。
51。第五十一章()
关外出了个有名的女妖怪,叫做风四娘。om
当然,这个女妖怪可不是志怪神仙话本里面的那种会化形的妖怪,也不是人们用来吓唬调皮的小孩子,若是不听爹娘的话,晚上就会来把他们抓走的妖怪。
这个女妖怪,是人们给风四娘起的称号。
风四娘是个女人,还是个很漂亮的江湖上的女人。
她的年纪不算小,已经三十多岁了,但她的面容依旧年轻,除了眼角因为笑时带起的小小细纹,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很光滑,她的身材也没有因岁月的流逝而走形,见过风四娘的人,都不会相信她真正的年龄。
但并不是因为她看不出外表的年纪,人们才称她为妖怪,传说里那种历经千年面貌都不会有所变化的东西。
而是因为,风四娘的性格。
她和她的姓氏一样,做起事来像风似的难以捉摸,别人以为她这件事情就如寻常女子般该是如何了,她却偏偏出乎他们的预料,世俗间的规矩对她来说如同虚设,只要她愿意这么干,她就潇洒的去做了。
风四娘,为人确是像个男子一样,她喜好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杀最厌恶的人,爬最高的山,玩最利的刀,她本身并没有很高的武功,但她却认识很多人,这些人都很厉害,有了这些朋友,风四娘也有了很多帮衬。
所以这样看来,风四娘在江湖上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于是,江湖中人便给关外的风四娘取了个特殊的名号,女妖怪。
――
王怜花可没料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传闻中的的那个风四娘,不过一对上却也似乎合情合理。
“原来是风姑娘。”
王怜花颔首,“在下王怜花。”
哪像风四娘兀自一笑,“我这运气确实好,要不怎么在这路边的一个酒肆里也能碰到传闻中惊才绝绝的千面公子。”
酒家这时也走了过来,“公子可是吃好了?”
应是听到了王怜花要结账的声音。
王怜花点点头,正要说话,“酒家,再上一壶酒来,要你们这最好最烈的,这位公子的帐,一会儿再结。”
风四娘微笑着开口,然后看向王怜花巧然道,“王公子,相逢也是缘分,现下和四娘喝上一杯再走也不迟,全当我为王公子饯行不是?”
酒家拿不定主意,只是犹犹豫豫的看向王怜花。
“这位公子?”
“按这位姑娘说的便是,再上壶酒来。om”
王怜花淡淡道。
“得嘞!”
酒家吆喝一声,去拿酒了。
王怜花拿着扇子轻轻摇了摇,“风姑娘,到底是何缘故要找上在下?”
“在下可不信真是因为风姑娘看上了在下的长相。”王怜花玩味一笑,“不过若真是如此,在下倒也多了项谈资了。”
“王公子不用这么客气,姑娘来姑娘去的,还不如叫我姓名便是。”
风四娘没有回答王怜花的问题,而是在看着回到他们二人跟前的酒家把一个酒壶放在了桌子上,又放下两个酒杯后,便挥挥手,“谢过酒家了,还麻烦你把我方才用过的酒一起算了,这位公子的帐和我的一会结在一块!”
酒家应声下去了。
“王公子,我给你饯行,你做个东怎么样?”
风四娘正色说完,却忍不住自己先笑起来。
“一来一往,风四娘说的有道理。”
王怜花勾唇笑笑,附和道。
“既如此,王公子对我也不用自称在下了,四娘我一向不在乎这些称谓。”
风四娘拿起酒壶,将两个酒杯倒了多半满。
“风四娘倒是和传言中一样豪爽行事。”
“豪爽?很多人可觉的我古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