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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打开了车门,示意车里的人可以下来了,态度表情语气都和刚才一模一样,好像她只要耽误一秒就会被揪下来。
于是裴穗赶紧回过神来,兢兢战战地下了车,而后脚步虚浮地一步一步往里走着,直到两只眼睛都看清院子里的人后,她刚才的猜想也得到了官方证实。
那位正站在树下逗鸟玩儿的除了贺继清还能有谁呢看来她今天还真是不宜出门啊。
虽然第一个谜题得到了解答,可裴穗也没有高兴到哪里去,因为她原本还以为那晚贺继清只是客气客气,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一个这么说话算话的人。
当然了,她更没想明白的是,他们父子俩吃饭就吃饭,为什么还要把她这个局外人抓来?
不管这到底是场鸿门宴还是家常宴,裴穗都不太想再往前走一步了。
可惜贺继清还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转身看了她一眼,还是和那天晚上一样,随和得不成体统,见着人后,一脸慈祥地招呼着:“来了啊。”
“叔叔叔好”一听见他的声音,裴穗停下的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一边朝前面的人走去,一边小心翼翼地叫道。
不管贺继清再怎么随和,她也不敢跟着一起随和,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而这种人一般又是披着羊皮的狼,比贺霆舟那种披着狼皮的禽兽不太一样,谁都不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突然翻脸变卦。
所以裴穗现在所有的反应基本上都是条件反射,比如这声问候,又比如重新回到她脸上的笑容。
不过对于贺继清来说,这位小姑娘还是太年轻了点,简直青涩得和隔壁老王家三岁的孙子一样,什么都写在脸上,以至于连脑子都不用动一下就能猜出她在想什么,更别提这点小心思了。
看出了她的拘谨后,他又像个长辈似的安抚道:“别紧张,也甭客气,就当成是自己家,随便坐随便看。”
末了还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叫我爸。”
“”哎哟喂,您可就别再折煞人了啊。
原本稍微放松一点的裴穗又被这话说得腿软,这下更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了,于是只能一直傻乎乎地笑,笑得贺继清都替她觉得腮帮子疼。
他也不给年轻人压力了,转过身子继续逗着鸟笼里的画眉,过了几秒后,又转了回来,语气比刚才严肃了几个度,对旁边的人说道:“老张,给姓贺那混小子打个电话。”
被叫做老张的人是这座老宅的管家,已经跟了贺继清好几十年了,听了他的话后,赶紧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等接通后又把手机递到了他的手上。
不过贺继清显然没料到常年处于忙音的电话今天居然打通了,一边接过手机,一边反讽着感叹了一句:“不错啊,有长进,今天还知道接电话了。”
感叹完后,他不高兴的表情有所和缓,清了清嗓子,这才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记得中午回家吃饭,你小媳妇儿也在。”
继“喜欢听你叫我爸”后,“小媳妇儿”四个字又给了裴穗沉重的一击,还没来得及控制好脸上的表情,便又听见贺继清的声音:“来,随便说两句。”
“”说好的不是绑架呢,怎么现在越发展越像是绑架的桥段啊!
一直把自己当做局外人的裴穗不明所以,其实是拒绝的,可就算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也只能配合贺继清的演出,看了他一眼后,握着手机试探地叫了一声“贺先生”,琢磨着要不要顺便求个救啥的。
她的声音又小又轻,听上去确实有那么一些些的无助,倒还真的像是被人贩子盯着,想说些什么求救的话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见状,一旁的贺继清露出了十分欣慰的表情,很满意裴穗这种真情流露的表现,所以也不等她多说上几句,便终止了俩人的对话,反而又自个儿继续说了起来:“听见了”
只可惜历史总是相似的,因为在他把手机拿回来后的一两秒内,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已经掐断了电话。
迟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贺继清还以为信号不好,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见屏幕上显示着通话结束,于是又怒了,冲着手机屏幕教训道:“这混小子的臭脾气肯定是从他妈身上遗传来的!”
正在看天看地看空气的张管家:嗯你开心就好。
而站在旁边裴穗还沉浸在手机被抢走的悲痛中,听了这么几段话后,这下总算是弄清楚自己的作用了,心想敢情这是打算用她当诱饵,然后把贺霆舟引到这里来啊。
她被弄得哭笑不得,一方面觉得这种款式的威胁都退出历史的舞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敢拿出来用,也算得上是勇气可嘉,一方面又觉得贺继清显得有点太病急乱投医了。
要是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威胁对贺霆舟有用的话,那她早就不是今天的她了好吗!
本着“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做人原则,裴穗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为了让儿子回家吃饭而煞费苦心的父亲,免得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做的全是无用功,那就尴尬了。
她先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措辞,而后劝道:“叔叔,其实”
已经被气昏了头的贺继清听见这声音后,又立马变成了慈祥的长辈,还以为裴穗是在为了刚才的事而自责,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开解道:“没事儿,你先跟着老张进去等着,这外面天热,别晒中暑了。”
“我”
“裴小姐,这边请。”
“”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有毒,为什么这么喜欢打断别人说话!
裴穗欲言又止,然后最后真的止了。
反正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要想在吃完饭之前走出去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了,所以她也只好妥协了,听话地跟着管家往里走去,却没想到居然在厅堂里看见了之前在叶孟沉公司楼外遇见的女人。
“”我靠,这位传奇女性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裴穗一脸的目瞪口呆,恨不得能立刻上百度谷歌一下,总觉得今天好像会很精彩的样子。
见身后的人好像还没有跟上来,张管家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裴小姐?”
“啊没事没事。”裴穗赶紧回过神来,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杂念,正欲继续往里走,视线却不期然和里面的人撞了个正着。
65 Chapter65()
本来能在这里看见贺霆舟这件事都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更别提他现在做的这番和平时判若两人的举动,带给人的冲击简直比中国足球夺冠还大。
可是比起他手上的动作,裴穗却觉得这句平淡无常的话显得更加抚慰人心,因为听上去就像是在真正关心她有没有被人欺负似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会不会仅仅只是自己的错觉,但她确实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在听见这句话后,自己那些不安分的慌张正在慢慢安静下来。
忙着感动的裴穗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想要好好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可惜的是,她的视野被贺霆舟的手挡去了一大半,看不见多少东西,只能听得见那道比外面的阳光还要舒心的嗓音,听得她不断地在心底告诫自己,一定要挺住挺住,千万别哭,要不然就太丢脸了!
眼泪摇摇欲坠的人深呼吸了几口气,想要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决定公报私仇,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怎么可能被欺负,这里只有你才会欺负我。”
“嗯?”被倒打一耙的贺霆舟似乎没听懂这话的意思,收回了手,转而替她擦了擦从眼角渗出来的细泪,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环境,坦坦荡荡地问道,“你说的是哪种欺负?”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裴穗现在已经被训练得可以一秒就听懂这种话里的弦外之音了,于是把眼泪收一收,默默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了。
尽管聊天的方向好像有越来越偏离正轨的趋势,但是不得不承认,被这么胡乱安慰了一通后,她倒是真的没有之前那么郁卒了。
只不过这样的厚此薄彼似乎显得太过明目张胆了,以至于坐在沙发另一边的人又不高兴了起来。
贺继清失望地摇了摇头,发自肺腑地流露出了嫌弃的神情,心想就算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都是这副腻死人不偿命的德行,可贺霆舟好歹也是他养出来的儿子,再怎么说也应该比普罗大众的高出一个段位啊,没想到最后还是泯然众矣。
他喝了一口茶降降火,而后对着身边的人感叹道:“唉,看吧,这就是你的好儿子,有了媳妇儿忘了爹,也不知道多关心关心我这个空巢老人。”
说完后还特意看了一眼在话里重点点名批评的人,却发现别人压根儿就没在听,还在那儿哄人呢,反倒是吃瓜群众的反应正常得多。
还在瞎感动的裴穗一不小心把这段对话全听见了,明明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她总觉得这番话是在说给自己听。
尽管还没有严重到“指桑骂槐”的地步,她还是小小地紧张了一下,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而车瑜听了这番话后,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最多加深了一点嘲讽,回答道:“你要是能有别人一半可爱,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这对夫妻的属性是不是搞错了?不是一般都是当妈的为了这种事吃醋吗?
裴穗越听越觉得奇怪,立马回过神来,瞟了一眼还在热烈讨论的俩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这种行为带来的影响有点不太好。
于是她不再和贺霆舟拉拉扯扯了,赶紧把他的手往下一拽,想让他不要再动手动脚的了,却没想到自己就只是这么轻轻地一拉而已,居然直接把他给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了。
然而耍无赖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愧,顺势坐在了裴穗的左侧,把她的手当作了排遣无聊的工具,放在掌心里把玩着,还顺便替她挡住了沙发另一边的人。
“”她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裴穗默默在心底念叨了一句,心想这样一来也好,毕竟能够阻隔掉来自贺继清的视线,自己也总算有空子可以说话了。
不过她生怕再一次引起空巢老人的不满,也不敢说得太大声,只能往旁边挪了又挪,紧紧挨着身边的人,小声问道:“贺先生,你怎么来了啊?”
听了这话后,贺霆舟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回答得稀松平常:“接你回家。”
66 Chapter66()
温水煮青蛙,快乐你我他。裴穗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渐渐驶出了出去,心里同样火得不行,知道自己最后的希望也跟着扬长离去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真的不宜出门,所有不好的人和事都让她一晚上遇全了。才送走贺霆舟,又撞到了叶孟沉这个枪口上。
可怪老天爷也没用,该道的歉还是得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着急,没有看见旁边还有人,不是有意的。”裴穗按了按突然间狂跳不止的眼皮,表情真挚地关切道,“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在这样正式的场合,叶孟沉依然穿得十分随心所欲,像是吃了晚饭过来散步似的,藏青色的短袖衬得他的脸色更臭了。
听了裴穗的话后,他把唇间的烟拿了下来,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俯下。身子,吐出的烟圈全喷到了她的脸上,语气缓慢而不善道:“我看起来像没事的样子?”
呛人的烟雾还未完全散去,眼前的光也几乎全被叶孟沉高大的身躯遮住了,裴穗不太适应这样的近距离,微微曲着膝盖,身子向后仰着。
她也就是客气客气,他还当真了?是不是男人啊,这都要碰瓷,明明她的手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碰到,有事也不可能是她造成的吧。
裴穗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不过看对方的表情,好像并不记得自己的样子,她觉得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于是更加坚定了“刚才贺霆舟是在发酒疯”的想法。
可惜不记得并不意味着不会被叶孟沉拿来出气,这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性,站着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血淋淋的例子。那人可能刚被胖揍过一顿,脸上带着伤,这会儿都还在发抖。
“您看我净胡说些什么,就我这么点儿力气,哪儿能让您怎么样啊。”裴穗估摸着他又被谁惹得不顺心了,正嫌一个出气筒还不够解气,也不敢再火上浇油了,先把高帽给他戴上,而后又朝大厅里看了看,“不好意思,里面好像有人正在叫我,有什么问题可以等一下再说吗?”
说完后也不等对方回答,裴穗转身就往里大步走去,把叶孟沉留在了原地。
这是当他眼瞎还是耳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