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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那个人贩子,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原是膝下无子,入狱之前还想跟佳音道歉,我拒绝了。”
“我也确实不想让佳音再触碰那不好的回忆。”我偏头,看着开车的他,“你的身体,还好吗?”
他嘴角随性扯起:“说实话,真正觉得痛不欲生是第一天,第一周都是痛苦的,后来都不感觉不到痛。但我是个遵医嘱的好病患,医生批准才出院。”
我端坐,郑重其事:“林辰,谢谢你!”
陆也生的事,剪不断、理还乱。林辰一心帮我们,我要是反过来去指责他,还真是狼心狗肺。这巨额债务,我还是该背着。
这样,或许我更能看清我和林辰之间的万水千山。
“对了。”红灯停,林辰捯饬一会,递给我黑色的文件夹,“你看一下,没有想法,就签字吧。”
我接过,低头看。
绿灯行,车子再度晃晃悠悠,我看密密麻麻的方块字有些吃力。我大致浏览,有些合不拢嘴。
林辰让我和他同居。
不,确切的是,林辰让我和佳音待在家里。从今天起,他会撤走做饭的阿姨。做饭、打扫,全都我负责。他算是宽厚,抵消那些债务,他让我做十年。
可是十年,我就从奔三熬成奔四了!
“林辰,你没在开玩笑?”我右手拖住下巴,左手捏住合同纸,有股子扔到他脸上的冲动。
他反问:“论工资,我这兼职,比你工资都要高?你有什么不满意?我也知道,你缺乏创新意识,也并非敢闯敢拼的人,短短十年,我不给你这个机会,我想你根本没机会还清这债务。”
“你!”一团气堵在我胸口,我居然无法反驳!
“你和佳音住在我这里,我免费接送你们。意思是,你签了这个合同,吃住行都是免费的。我这样为员工考虑的雇主,不多见了吧?”
我干笑:“呵呵。”
林辰拐个弯,“再说,你做陆太太的五年里,这些事没少干吧?你怎么生气成这样?出卖劳力给你们杂志社和出卖劳力给我,本质上不是一样的?”
“我和佳音住进你家,这算什么样子?”
他挑眉,笑意更甚:“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你放心,如果你可以找到合适的丈夫或者有足够的钱还给我,这一纸合约,随时作废。你记住,在你和佳音在我家里的期间,你们的安全,我都会负责。”
这么听来,只要我足够有能力,我不必被捆绑十年。
眼下我的情况,林辰所说,确实是诱人的。我不该是做梦的年纪,可我也贪求安稳。
“签吧。我有很多种你不签的恶劣后果备着吓你,可我相信你是识时务的乖孩子。”他的魔音继续回荡在车内。
你才是乖孩子!你全家都是乖孩子!
愤怒归愤怒,我还是说道:“我签。”我妈赌博,小时候我经常从门缝中看到我妈对嚣张的追债人低声下气,甚至任对方打骂。
欠钱的人是没有尊严的。这是我从小铭记于心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跟眷思借钱也要还清陆也生替我妈还的赌债。
比起那些凶神恶煞的追债人,林辰的姿态算是好极了。可如果我不同意他的要求,他翻起脸来。肯定更会折磨人。
“钢笔别在我胸口,过来取。”我的反应大概是预料之中的,他十分气定神闲。
见他开车,我怕阻挠他视线,于是微低头,凭感觉在他胸口摸索。
“你这样非礼我,是想让我在合同上追加陪睡这条例么?”
林辰打趣的话语盘旋在我头顶,我脸上顿时发烫。摸到冰凉的钢笔,我心头一喜,捏住钢笔,正要拔出,车却猛地一阵颠簸。
“噗”,我受之不及,整个人往下摔去!
那感觉……我……
“惊喜,如果你喜欢我,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不用玩这些让我失控的非礼。这些条条框框,我也不折腾了。说实话,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
窘迫之际,他的任何好话我都是听不进去的。
猛地起身,我气呼呼拔出笔盖,利落在乙方后头签上我的大名。
等我将纸笔一齐递给他时,我才惊觉他的笑容很是意味深长。
“帮我放好。”他吩咐我,“今天午休你不用替我送饭,搬家。对了,我希望出现在我家里的人衣着符合我的审美,所以我给你和佳音买了很多衣服。你在周眷思家的东西,你就带些你舍不得的。”
我:“……”
“今晚我有个应酬,我会让江淮接送你和佳音。刘姐还在家里,该给的,该交代的,她今晚都会做好。”像是终于赶到我幽怨的目光,他侧过脸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咬牙切齿:“没有。”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能有什么问题?
“乖,到了。”林辰其他情况都还好,一提及“乖”,就会变成让人少女心爆棚的宠溺音。
我简直无力招架。下车后,林辰离开,我站在原位,仰头望着杂志社所在的大楼,大脑空白。
卖身?
其实我只是卖我的劳动力,而且以林辰的样子,最多会吹毛求疵,过度压榨。
确实,按林辰的换算,简直高价聘用!不是工资比我所在杂志社高一点,而是高几倍!
换工作?我有这个实力和胆量吗?
“惊喜,刚才我隐约看到送你来上班的男人的侧脸了,好像是……林辰!惊喜,昨天的新闻都是真的?惊喜,你真的离婚后迅速找到第二春了?”小周拍肩问我。
我猛然惊醒:“没有!没有!赶紧进去,要迟到了!”说完,我脚底抹油,一溜烟扯了。
什么叫做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才到点吃午饭,平日里和我不大熟的同事,蜂拥至我的办公桌。看来即使新闻如林辰所说逐渐被打压,所谓的八卦也不会说停就停。
“大家都别着急,今天中午我有事,明天中午我一定老实交代!”说完,我背起包,突出重围。
我赶到包厢时,眷思已经在,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遮去了大半张脸。
“赶通告?”眷思是个二三线明星,千年女二那种。她家里又是有背景的,因此不红也不至于跌出娱乐这个圈。
她扯下墨镜,露出稍显疲惫的眼睛:“我这副鬼样子见人,我的经纪人这辈子都不想见我了。我和苏致约会呢。”
我坐下,咬了咬唇:“眷思,你对苏致,是真心的?”眷思的情史我并不知晓很多,但我知道,眷思念念不忘的男人叫做任平生。她的初恋,虐恋,此后几年,眷思几乎空窗。
苏致来得突然,可我那是正被陆也生弄得焦头烂额,我也不好多干涉眷思的选择。可她是我朋友,我还是会关心她,就像她会问我一些我和林辰的事。
“你短信说你要搬家,找好下家了?”眷思手指闲敲桌面,转移话题。
眷思一找话题,我就知道,她八成还没忘记任平生。眷思不愿意说的事。我强问也问不出,只好作罢。
“我和林辰签了个协议,大致是我要在他家白干十年抵债。”
“抵债?”眷思不解,“你怎么欠他钱了?难道是上次的嫖、资?”
“眷思!”我脸上发热,拔高声音阻止她,“陆也生绑架佳音……”
我把陆也生无下限的事转述给眷思。
“啪”,听完我的,眷思大掌拍在桌面上,“陆也生这个小犊子!姐姐这暴脾气,看见他就揍他!”
覆上她的手,我回:“林辰说得好,莫与穷寇为敌。陆也生这德性,我已经吓怕了,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了。你揍他是解气,可他因此讹上你,不是让他占便宜?”
眷思摩拳擦掌:“姐姐有的是办法。”
我:“……”
眷思也不等上菜了,抓起我的手就走:“行。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回我家收拾东西啊!”
我僵在原地不想动,哭丧着脸:“就不能拖一拖?”
她大力一扯,十分霸气:“不能拖!”
白白浪费了一桌好菜。
眷思一边开车还不忘教育我,眷思叨叨念了一路。
大概意思是,林辰比陆也生好千万倍,如果我能有眼有心抓住,就别放了。
我沉默以对,我那些不配的论调,在眷思那里全都是要被批判的。
眷思是飞扬跋扈、率性自由的,她多数时候并不赞同我的生活方式,但尊重我、帮助我。我也同样。
我要带的衣物并不多,大半都是眷思的玩具。
等我收拾完,热得直接站在空调下吹风时,我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我很怕朱主编,赶紧电话过去。
“惊喜,林先生已经替你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了。其实你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不用赶过来了。”
直到挂了电话。我都在疑惑:电话那头那个声音温柔甜腻的女人,真的是朱主编?
眷思递给我杯冰镇果汁:“怎么?”
我耸肩:“我下午不用去杂志社了,你有通告吗?”
“咦?”她忽然凑近我,细细打量我,“你今天怎么了?藏着什么秘密呢?”
咬住吸管,我猛吸了一大口。凉凉的芒果汁,舒爽了我全身。
“眷思,说实话,我很不情愿为陆也生摊上这笔债务。可如果这样可以和陆也生彻底撇清关系,我乐意!我想跟着你,看看有没有我可以做的事。比如当个群演什么的,我可以演死人的。杂志社工作量大,工资不高,好在有周末。”
眷思挑起我的下巴,黑葡萄般的眼睛仔细瞅我。她的手不是捏捏我的脸和鼻子,还涂抹一下我的额头。
“眷思你干什么?”我有些尴尬。
她终于摸够了,松开我的手:“惊喜。其实你是个美人,又是原装的。这皮肤,虽然没有我这样好好保养,但还有得救。我跟你说句实话,你欠这么多钱,靠群演是没用的。你要想还钱,你得做明星。你年纪虽然大了,但是找个合适的经纪人正确包装,可以大红大紫。”
“当明星?”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忽然大笑,“你开什么玩笑!”
眷思摸摸下巴,嘴巴微微嘟起:“确实开玩笑。娱乐圈水太深,你又不是我这样的金刚心,肯定受不住。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当明星了。”
我不甘心:“我就不能演死人?”
她猛地拍完后脑勺:“能不能有点出息?!喝你的果汁!”
我含住吸管,只咬不吸。
“你放心,你这事我会帮你记着的。”
我真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眷思的经纪人真的说临时有什么试镜,眷思最近求个角色。导演刁钻,怎么都看不上眷思,经纪人就让她玩突袭玩无孔不入。
眷思急急忙忙武装,临走之前,把我也拎上:“走,姐姐带你去见见世面。”
秦嘉导演的确有名,连我这样不关注娱乐圈新闻的都知道,他是有脾气有才气的导演。他在打高尔夫,眷思说,一般人喜欢春秋打,天气合适。他大概是为了操场景致,愿意委屈身体的。
“你在这里好好等着,我等会出去。”眷思坐在我旁边,做些热身动作。来之前,她已经将防晒霜涂遍全身了。眷思是明星,肤色当然很重要。
我不会打。也不想坏事,满口答应。
热身十来分钟,眷思全副武装出去。我坐在休息室临窗的位置,能隐约瞥见她的身影。
仰着脖子有点累,我也没发现什么商机,只好拿出手机,查看一些工作邮件。
哗啦啦,安静的休息室突然爆发巨响。我一惊,抬头望向声源。
“流光,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一位远看很漂亮的女子踩在一地碎玻璃上,拽住意味身高拔峭的男子。呃,如果我没有听错,应该是许流光?
我这是现场撞见分手记?我怕惹上麻烦,赶紧低头装没看见。
怕什么来什么!
许流光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居然走向我!
我正欲拔腿就跑,他却快速挽住我的手腕:“宝贝,闹什么小脾气呢?我跟她早就分手,你别再跟我使小性子了,我心疼你。”
肉麻的话,我听得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我不认识你!”我烦躁想躲,简直不能和愤怒的女子对视。
许流光不依不饶,更亲昵地挽住我肩膀。我逃脱不得,一脚踩在他脚面。他面色如常,对纠缠不休的女子说:“小凤,我们结束就是结束了。大家都看着呢,别闹了。好歹情人一场,你害我被现女友责怪,总说不过去吧?”
被唤作小凤的女子,恨恨剜我眼:“你给我记住!”
直到她走远,我都忘不了她那个眼神,总觉得脊骨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