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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的顾元叹有点无奈。这个老男人一口一个“神医”、“顾大师”的,而自己则完全谦称“小谢”,简直客气的不像话,让他都开始疑惑了起来,“什么时候医生这么受人尊重吗?”
他只知道内损需要内劲医,但是不知道这个世上会治疗内损的医生是如何稀少,自然也搞不明白谢敏瑞客气的源泉。
他不知道不要紧,谢敏瑞知道啊。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前段日子在被人意外打伤之后,他就明白一点,自己小命休矣!
回来之后还容不得他安排后事,自己就昏迷不醒了。甚至在闭眼前,谢敏瑞还流下了眼泪,因为他知道,这辈子能再次苏醒过来的机会约等于零,而他在尘世间还有无数的牵挂。
所以在之前苏醒的一段时间内,谢敏瑞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下意识喝退赵恒之后,他就再次陷入了昏迷。
等这回脑袋清醒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女儿不知道从哪里给他寻来位医生,竟然帮他把体内那股冰寒之气给解了,惊得他差点没再次昏过去。
要知道谢敏瑞在发达以后,曾经也跑遍全国大江南北、寺庙道馆,拜访了无数前辈高人,但每回只要一问到内损的治疗法门,那些高人绝大部分都三缄其口,剩下的也是摇头叹息,沉默不语。
没想到自己寻寻觅觅没能遇到一位前辈医师,自己女儿无意间竟然找来了一位,真是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现在没时间去感慨,他要趁着这位“顾大师”没走之前,好好攀一番交情。
此时顾元叹无奈的表情,看在他眼里就是“大师”矜持的表现,一等他松开手便说道:“大师,多谢您的救命之恩,等小谢身体稍好一点,会亲自登门拜谢的。”
“不用不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都是应该的。”
“要的要的,大师身份何等尊贵?肯屈尊给小谢我治疗,那是看得起我,就算让小谢我现在奉上全部家财,小谢我也甘之如饴。”
谢敏瑞过分客气的态度,让顾元叹暗自嘀咕自己之前是不是太小气了?
“要不给他彻底治愈?”
想到这里他又猛然摇头,升米恩、斗米仇,常家现成的例子在那里,自己帮那个“七爷”把身体治好,对方不仅没有重金酬谢,还打伤了自己。
一想到那件事,顾元叹心里刚刚升起的怜悯之情统统消失不见,变得平静如水。
再次客气了一句,随后便道:“我之前跟你女儿说过,你被人用重手法打伤,短期内不可以再跟人动手。如果恢复的好得话,气劲应该可以达到巅峰时期的七八层。”
能捡回一条命谢敏瑞已经谢天谢地了,现在顾元叹竟然说连气劲都可以恢复到之前的七八层,他已经完全傻眼了。
“这…这……哎呀,顾大师,请受小谢我一拜……”床上还吊着水的谢敏瑞,嘴里说着,竟然不顾伤体,要给顾元叹躬身致谢。
“别别别……”
还没等他过去劝阻,刚刚下楼吩咐保姆熬粥的谢南烟正好进来,见到这一幕惊呼道:“你干什么,松开我爸~”说着快步走了过去。
床上的谢敏瑞一看她进来了,赶忙道:“小烟啊,快帮爸谢谢顾大师,要不是有顾大师,你爸这辈子就算是个废人了。”
谢南烟虽然性情大变,但却还没到六亲不认的地步,听到自己父亲的话,不满道:“爸,您好好休息就行,咱请他过来又不是没给钱。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帮你治好是应该的,有什么可感谢的?”
“你给我闭嘴!我谢敏瑞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懂事的闺女来?快给顾大师赔礼道歉!”
“爸~”
“我现在让你道歉!”还吊着水的谢敏瑞,此时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潮,显然被气得不轻。
“好好好,您别生气,我这就道歉。”说着她转头朝顾元叹看去,檀口微张,那句“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元叹笑了笑说:“不用~没事我就先走了。”
床上谢敏瑞见他要走,再次挣扎着要起来,嘴里还说:“小烟,快把诊费给大师,顺便帮爸送送大师。”
“好好好,您别起来,我去就行,您好好歇着。”谢南烟上前摁住他的肩膀,转身走到顾元叹面前道:“走吧~”
……
十分钟后,谢南烟再次走了回来,本来冷若冰霜的脸,在进门前一秒,瞬间换成了笑颜。
“爸,我把那位顾医生送走了。”
“你过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法药】残余的效力还在修补谢敏瑞的身体,他的脸色也比刚醒过来那会要好了很多。
“爸,怎么啦?”
“你坐下。”
等谢南烟挨着床铺坐下后,谢敏瑞严肃到:“你是不是跟顾大师有什么误会?”
“没有啊~”谢南烟说了一句,脑袋往旁边扭了扭,不敢直视她父亲的眼睛。
谢敏瑞就这么看着她的侧脸,也不说话,皮管里的盐水滴滴答答的落着,房间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就在空气都快凝结的时候,谢敏瑞才叹息道:“也罢,今天我就跟你好好讲讲。知道前几年爸为什么扔下公司大摊事情不管,而去游山玩水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真去游山玩水,而是在遍访名医。”
不等她问,谢敏瑞便主动开口,把自己早年那些经历和盘而出,中间也回答一些谢南烟的提问。
等说完之后,谢南烟一脸震惊道:“原来…原来爸你真会功夫啊!”感慨了一句跟着问道:“那这跟你遍访名医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早就受伤了?”
谢南烟一直觉得她爸神神秘秘,很多时候还喜欢背着她做事,在她母亲没过世之前、她也试着去问过她母亲,然而还是一无所获,倒是小时候有件事让她记忆犹新。
那是她家公司刚走上正轨的时候,有一天,一帮流氓堵在半路上袭击她爸,没想到她爸徒手之下打得那伙人落荒而逃,连砍刀都被她爸折断了,这件事后来还上了新闻报纸。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早就怀疑他爸会功夫了。
不等她回忆,床上的谢敏瑞挪动了一身严肃道:“性、命双。xiu,这四个字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练武之人讲究个念头通达、身体无漏,那样在追寻武道的路上才能走得长,走得远。”
“而一旦肉。身有损也就止步于前了,很快便会泯然众人,成为这漫天普罗大众中的一员。”
谢南烟点点头,突然又道:“那你之前又为什么去遍访名医呢?”
“哎,你怎么还不明白!”谢敏瑞叹息了一口气,随后再次给她解释起来。
第五十章 感谢女人的现实()
下午四点半,吴都医学院西大门口。
“小伙子、小伙子,到了~”
“啊,噢噢~”顾元叹一脸神秘的笑容,应了声就打算开门下车了。
驾驶位的老司机喊道:“喂喂,你钱还没给呢~”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外的顾元叹,听到这话才想起来没给车费呢,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钱付了车费。
看着出租车带着一溜尾烟开走,顾元叹脸上神秘的笑容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慢慢朝周围荡漾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五百万诊疗费,现在就静静躺在他银行卡里,回来的路上他特地到银行查了一遍,千真万确。
从中午11点半出发,到现在四点半,五个小时五百万,这还没算上北堂雪给的五十万、以及两边剩下的尾款五百五十万呢。
要是全部加起来的话,他今天下午几个小时就狂赚一千一百万!
……
这里是学校门口,而今天是礼拜六,门口的学生来来往往,看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傻笑,过往的人对他频频侧目,有认出他的学生,脸上很快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哎,你们知道嘛,刚刚那个就是2班的顾元叹。看他背着个小箱子,估计真是给人上门看病去了。”
“噗嗤~你快别逗我了,就他还给人看病呢,别再被人打出来。”
“他还能怕打?怕打就不会在刚开学的时候摸人家屁股了。”
听到“摸屁股事件”,其中一人嘿嘿笑道:“你不提我都忘了,这家伙胆子可真大,刚开学就敢去摸学姐的屁股,而且你摸谁的不好,居然去摸魏惠媛的屁股。”
“当初不是说误会嘛,你们怎么又提这件事?”
“屁的误会,人家魏惠媛不好意思承认而已,你还当真了。告诉你们一件事,根据我最新收到的情报,今天中午他……”
可能是感受到过往行人太过频繁的目光,顾元叹倏忽之间清醒了过来,也没去细究那些过往同学奇怪的眼神,转身进了学校。
刚走没两步就碰到几个同班同学,看样子是打算出去吃饭了。
“这不是我们未来的顾大医生嘛,您这是……”
“看他这样一定是去给人看病了~”
“哈哈,我猜是有美女请他去检查身体了,我说的对不?”其中一人对着顾元叹眨眼到。
顾元叹心情好,听到几人略带调侃的话也不生气,呵呵道:“你们这是干嘛去呢?”
“又没美女开好房间等我们,当然是自己出去找食吃喽~”
说话的男子叫朱慎言,长得油光粉面、一副小开样,对青涩小女孩确实有那么几分吸引力。
可惜他爸妈给他取错名字了,他不仅不慎言,而且还是个大喇叭,有点小事,经过他的宣广,很快会扩散到整个年级,甚至整个学院;而且顾元叹感觉这个人有点小人,经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面对嬉皮笑脸的朱慎言,顾元叹点头笑了笑,“那行,我先回去了,带我向那位未知的美女问声好。”说完便离开了。
看他渐行渐远,那个朱慎言不屑到:“整天装得跟个大尾巴狼一样,好像谁稀罕搭理你是的。”
“喂,你可小声点,这家伙今天中午把丰俊哲丢下楼,差点没摔断腿。”
“他特么脑子缺根弦,丰俊哲也是他这个乡下穷小子能惹的?人家老爸可是吴都总商会副会长,捏死他跟捏死着蚂蚁没什么区别。”
跟着朱慎言嘿嘿道:“我刚听说丰俊哲已经在找人准备收拾他了。还有魏惠媛,那是人家马少爷看上的女人,这家伙竟然敢动手动脚,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怎么,丰俊哲还真去告状啦?”
“你俩也不想想,今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丰俊哲扔下楼,估计现在肺都气炸了,不去告状才有鬼呢!”
其余两个对视了一眼,心里暗叹了一声“这家伙倒霉了”。
……
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学也不再是一片纯粹的净土,社会上的风气慢慢侵蚀了这里,曲意逢迎、攀比炫耀在这里早已蔚然成风。
就好比现在,在经过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得女生,正提着个手包,款款朝他走来。
“露露,我早就提醒过你,那个秦子华是个穷鬼、你还非跟他好。看看,现在宿舍几个姐妹哪个不是穿的好,用的好?就你还去逛夜市。”
“我也是看他人比较老实,没什么花头才做他女朋友的,谁知道他就像块木头,连纪念日都不知道送人家礼物。Josie,我已经决定好了,明天就跟他分手。”
“这才是我的好姐妹嘛!你放心,我家胖胖的朋友全是吴都富二代,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旁若无人的从他身边走过,留下一缕幽香。
顾元叹脚下顿了顿,为那个什么“秦子华”默哀了两秒钟,随后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宿舍走去。
……
宿舍里静悄悄,看起来一个人都不在,推开门之后顾元叹才发现,老大梁勤正靠在床上默默发呆,垂下的右手上还夹着根香烟。
“你干嘛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人都哪去了?”顾元叹走进去问到。
梁勤今年虚岁22,是他们宿舍年纪最大的。他家在外省,家庭条件不怎么好,假日也大多留校勤工俭学。
此时梁勤看起来很憔悴,胡子拉碴,头发也油腻腻的,像是很多天没洗一样。
听到顾元叹的话,他答非所问道:“小六子,你说女人为什么都那么现实呢?”
顾元叹楞了一下,放下箱子径直朝他走去,在高飞的铺位坐下后才问到:“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假话我还问你干嘛?”
“那好,既然你想听真话,那我就跟你说真话。不过有点刺耳,你确定要听?”
“嗯,你说!”
顾元叹看着他认真道:“坦白说,我觉得大部分男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