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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纬看来来过这里,一路熟门熟路领着顾元叹穿过景观林,路过假山喷泉,前方一座占地广大的古老四合院在夜幕的笼罩下静静的矗立在前方。
四合院四周围亮着五六盏红灯笼,此情此情相得益彰。
等走到四合院的正门前时,北堂纬从身上拿出一张请柬递了过去,门口两个青衣男子接过看了眼,随后又瞥了眼顾元叹,以为是他的随从,点点头让开身子。
等进了大门后,通亮的院子里人头济济,不下两百号人。
顾元叹眉头皱了皱,奇怪道:“苏省有这么多好手吗?”
北堂纬凑近几分小声道:“这里面绝大部分都是练武之人,真正心向大道的非常少,至于练出名堂的更是凤毛麟角。”
见他不解,北堂纬继续道:“顾大师,练武虽易,但却一技难求,没有真正的法门,这些江湖人士永远只是江湖人士,根本不可能有以武入道的机会。”
顾元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求道容易识道难,不得真法也枉然!这些侃侃而谈的世俗界所谓“高人”,恐怕加一起都不够北堂纬这个新晋宗师打的,这就是练武和以武入道的差别。
院子里看来有很多人认识北堂纬,在他经过的时候,一路都有人打招呼,而北堂纬也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领着顾元叹来到四合院正屋,北堂纬朝主位上一个六十开外的老者走去,在一米开外时站定,随后恭恭敬敬的鞠躬问好,“北堂纬拜见本家辛长老。”
穿着一身黑色练功袍的老者正在喝茶,目光如电的在北堂纬身上瞥了眼,随后杯盖荡了荡茶叶沫,抿了一口后才道:“起来吧~”
“谢辛长老。”
退下的北堂纬也没介绍顾元叹是谁,而是领着他找地方坐了下来。
此刻主屋里坐了不下二十名男女,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着,对于北堂纬二人的到来,谁也没有多看上一眼。
北堂纬小声给顾元叹解释道:“上面坐的是北宫家下代长老辛安,现在修为已是暗劲中期高手,一手北宫秘传赤纹掌更是练到阳极生阴的地步,非常厉害。”
“对面那位梳着道髻的叫“青云上人”,是江边一个小道馆的馆主,同样已是暗劲高手,并且会失传已久的真传符法。”
随着自身实力更上一层楼,北堂纬的眼光也高了,在介绍完四五个暗劲高手后,目光扫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值得说道的。
可能是有的人路比较远,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屋子里的那些椅子才陆续坐满。
很快又有人过来把北堂纬喊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没人过来询问顾元叹的身份。
没过一会,正屋后堂走出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男子,在那位辛安身边坐下后、虎目在屋内扫视了一圈,随后直接步入正题。
“各位武林同道,这么急把大家召集过来,想必你们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居安思危,五羊城燕家作为南派执牛耳的大家世族,做出此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我们决不能姑息养奸,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要不然下一刻刀俎加身的很可能是在场的每一位……”
第161章好人有好报(二合一)()
“对,必须让他们给个说法。”
“那个燕痴一向横行霸道,凭什么他就死不得?”
“要我看死的好,这种蛮霸之人、留着就是个祸害,咱们还得感谢那位出手的英雄好汉呢~”
室内众人纷纷出口指责,还有的更是叫嚷着要去五羊城为广大武林同道讨回一个公道。
坐在后面的顾元叹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同时心里嗤笑不已,“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也就在这里打下嘴炮,回头要是真看到燕家之人,估计能吓得尿裤子。”
不是顾元叹看不起他们,就屋内屋外除他之外所有人绑一块都不够燕痴打的,更别提这种有先天修士坐镇的燕家大本营了。
听主位上那个中年男子那里鼓舞了人心,顾元叹听的兴趣全无,转头朝北堂纬看了眼,却见他居然听的很认真,好笑道:“怎么,你还真准备跟他们杀向燕家啊?”
北堂纬嘴唇抿了一下点头说:“是的。”
见顾元叹奇怪的样子,他想了想附耳小声道:“顾大师,您别看这里每人都好像义愤填膺的样子,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没人想去的。”
“这里每人都代表了一个势力,而且跟北宫家族息息相关,如果不去的话,就会被逐出圈子,以后再想加入的话就很难了。”
北堂纬稍微解释了一下他就明白了。
什么讨燕联盟大会啊,根本就是其余几大家族想趁势灭了燕家。现在的动员大会只是想先声夺人,占一个理字。
至于这些武林中人,估计也就是个炮灰的命,真正的主力应该是辛安这些人。
看到大厅中激愤的群情,顾元叹身体里突然生出一丝寒意。
什么叫众矢之?当所有人都站在你的对立面,而你成为那个人的时候,那种巨大的心里压力远比刀剑更可怕。
倚天屠龙记里,百岁寿宴摧肝肠,张翠山、殷素素活活被人逼死。
天龙八部里,一个守命的大英雄北乔峰,忠义两难全,最后以自杀结束自己的一生。
什么叫大势所趋?这就是大势所趋。你不死不行!必须要死!
如果真的形成这种势,那么燕家就完了。
此时再看厅中这些人,顾元叹已经不觉得他们是不自量力了,甚至是有些恐怖。
一个人或许打不过燕家、十个、一百个、一千个,如果再加上北宫这种大家族的推波助澜,搞不好此次燕家真的危险。
……
“讨燕大会”从9点多一直开到凌晨快两点,期间顾元叹一直在总结经验教训。
包括之前杀死燕痴,他觉得自己还是做的不够完美,甚至在前往地狱之门的时候,就应该易容后再去,以免给人留下什么把柄。
很多事情只有切身体会过才会有深刻的教训,要不然永远不长记性。
等会议结束后,北宫家准备了晚餐,顾元叹没有吃,而是和北堂纬一起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顾元叹随口问道:“你见过北宫老家主吗?”
今天晚上出席的人全是北宫家下面的人,上面包括北宫明博以及他的两儿一女,没有一个出现的。
北堂纬点点头,“嗯,十几年前我曾带北堂雪去本家面见过老族长。不过也仅此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是吗?那你知道他的实力吗?”
“深不可测!”
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北堂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带着僵硬的笑容回忆说:“他明明就坐在你面前,但你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好像那里就只是坐了一团空气般;他的眼神也是,好像能把人从内看到外一样,非常的恐怖。”
“还有说话,他的声音里好像带有魔性一般,让人不自觉的沉浸进去。总之一言一行都带着无上的威力。”
顾元叹知道,先天乃是生命层次的跃升,和普通人类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甚至他现在的后天大圆满,在这样的先天之人眼里、恐怕也和孩童毫无差别。
而且有这样大人物镇压世间,他这样的后天大圆满就不敢太过蹦跶,只能乖乖的当缩头乌龟;而且难保燕家知道杀害燕痴的真凶后,不会有先天高手来追杀他,到时他又该怎么办?
“先天……”顾元叹的眼里射出一缕精光。
……
回到墅岛花园时已经凌晨四点多钟,在打坐中迎来了清晨第一缕阳光。
吃早饭的时候雷云来了电话。
由于雷云父亲已经卧床不起,且已接上氧气管,根本无法来吴都接受治疗。在犹豫了一会后,他还是决定前往京城。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安排点事情。
先是拿好身份证去银行租了几个大号保险柜,然后把数百株价值连城的灵草灵药分门别类的装了进去。
之后又去宠物市场照着灵王的体型定制了一套衣服,还买了帽子以及面具。要不然就它那个非主流的“发型”以及面孔,非把人吓坏不可。
等弄好后才打电话让雷云来接他。
小白还好,主要就是灵王比较麻烦,去京城时间不定,他实在不放心把它放别墅里,还是带着为好。
最后由雷云出面找关系,把小白和灵王直接送上了飞机客舱,不过为它们单独买了两张飞机票。
……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京城国际机场,下车后又马不停蹄赶往了西郊。
等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雷云才开始跟顾元叹讲起病情。
“他脸上呈赤红色,好像有一道道红色花纹般;开始的时候喉咙痛,到了后来里面开始流脓并且伴有血迹,现在已经很难自主呼吸了。”
雷云刚说完,顾元叹大概知道是什么病了,不出意外是非常恶性的阳毒。
这种病大多都是感染疫毒所导致的,发病快,初期只是脸上泛红、咽喉痛。到医院检查,一般都会当做上火,开些清热解毒的药物。
但这种病越拖越厉害,到最后基本无解。更关键的是,阳毒这种使得十二经之海血行瘀滞的病,一般的医生根本就不认识,又如何谈对症下药?
千万别小视阳毒,内经有云,三日可治,七日不可治,月盈则满…疠。
也就是说在三天内这种病普通的医生就可以治疗,七天后就没招了,到了月满之时,那就等死吧!阳毒会从喉咙处慢慢渗透,一直把病人体内的血肉腐败成浓。
最后眼耳口鼻都会往外渗脓血,非常的可怕。
……
雷云详细的讲诉了一遍他父亲的病症,最后自言自语道:“其实我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要不是他们雷家太过分,就算放弃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又如何?”
顾元叹对他家的家事不感兴趣,坐在那里充耳不闻。
车子很快到了雷家…一处花园式洋房。
房子很漂亮,地方也很大,家里保姆、园丁司机一样不缺,雷云那位名义上的大妈也在这边。在看到雷云后一言不发,冷着脸走开了。
雷云领着顾元叹去了他父亲的病房。里面人很多,在看到雷云后,好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其中一位中年医生正坐在床头前,低着脑袋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
顾元叹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拔掉了氧气管,骇得那位医生直接跳了起来,刚准备说话,顾元叹头也不回的挥挥手,示意雷云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等雷云把一众人等都劝离房间后,他扶起床上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用真气帮他把喉咙里的脓血逼了出来,之后针灸、【治愈术】双管齐下。
快刀斩乱麻,前后没用十分钟,床上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雷云那张惊喜的脸,以及一声不敢置信的话“爸…爸,你醒了?”
……
帮“雷韶军”排清阳毒花了大概两小时。
特别是他清醒后,嘴里不停的呕出腥臭难闻的脓血,里面还夹杂着一些黑色块状物。
此刻雷云的父亲雷韶军正靠在床上,想说点什么,但却被顾元叹制止了。
“你的喉咙到食道壁管溃败腐烂,这是根本性的损害,需要多多休息,两个礼拜内都不要说话。”
雷云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就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个身材消瘦、面带酒色之气的男青年,陪同雷云那位大妈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雷云你个王八蛋,你……”
就在这个年轻人话刚出口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床上的雷韶,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惊叫到:“爸……你…你……”
这种狗血的家庭伦理剧顾元叹一分钟也不想看到,“要吵出去吵,病人需要休息。”
“我……我……”
雷云上前道:“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现在顾医生正在帮爸治疗呢,你先出去吧。”
“你算什么东西,我……”男青年脸上带着嫌恶的表情,刚骂了一句就被旁边那位妇人劝阻了下来,不过也没有离开房间。
顾元叹懒得理会,一边收拾小药箱,一边把近期注意事项跟房中四人交代了一番。
雷云上前问道:“顾医生,不知诊费……”
顾元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雷云那张粗犷的脸反问道:“你全部资产加一起有多少?”
“公司账户上的流动资金大概有三千多万、四千万不到的样子;车行如果抵押的话大概也能值个三四千万;另外那家文化公司属于玩票性质,而且是合伙的……”
顾元叹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那就四千万吧~”
雷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