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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的难度几乎没有,剩下的就是一路上赶路的辛苦了,大约还是有些忌惮季氏,发现他们出逃之后也没有人过来追赶,反倒是听说了消息,新的魏王煜已经上位,同时举行的葬礼把魏王和其三个儿子一同葬了。
能够跟着父亲入葬皇陵,不少人还在称赞这位魏王煜的仁德。
喂喂喂,你们到底对仁德有什么误解啊?
733。第 733 章()
眼看着季地就在眼前; 这座城名石余,为季地桥头小城; 也是跟魏王之地接壤的第一个城池,小是小了; 但战略意义还是不容忽视的。
季夫人一路上连车帘子都不掀开; 来往应答多是孙氏在说; 她根本就没有看到城池的外墙是什么样,坐在车中直入城内。
邓昆还是有些能力的; 至少一路上的露宿等事宜没有让人操心,他们逃离的时候也卷走了不少金银; 想到来到季地之后必然会有更多赏赐,一路上的花费也没怎么吝啬。
更多的情况还是恃强凌弱; 他们这一队兵士,威胁恐吓普通人家; 哪个人家敢吭声要钱; 差不多是白吃白住过来了,好一点儿的给许个空头支票,不少商贾还真动心思; 以为季地会怎样厚待他们这些伸出援手之人,大给方便; 有些还给邓昆塞钱,倒让他这一路走的是心甘情愿; 没有半路就撂挑子不干了。
盈公子对这种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太小了; 八岁的孩子,穷人家或者也能做半个主了,却也是在家中没有正经的话,却也让人听着像是玩笑一样。
叶樊鼎狐疑地看了一眼屏风,他以为该是屏风后的女人跟自己对话才是,这是提前想到了自己要问什么让孩子背下来的?
如此,这位季夫人倒也不是空有美貌而无头脑之人。
叶樊鼎是忠于季家的,这样一想,对季家的忠心之上更多了一层看重,连女子也能悉心教导,不愧是季家啊!
“王都之事,末将不敢妄言。”叶樊鼎偷梁换柱,避过了季氏忠心与否的问题,他远在石余,差不多是在季家的权力核心之外,季氏选择,所知不多。
盈公子也没指望能够从这位小城的守将口中听到什么关键话题,微微点头,说:“此行还要劳烦叶将军操劳了。”
只靠着邓昆总是让人没什么安全感,杂牌军走了这一路都能成为邓家军了,那邓昆也不是个无能之辈,季氏怎样都要表态,否则,孤儿寡妇的,死到哪里都是容易。
无权无钱,凭什么让人保护你忠心耿耿。
盈公子想要的就是平衡,至少这一支护军之中参入了季家的人,才能让他们更安心一些。
比起王都之中的权力之争,季家便是有什么大约也跟出嫁女无关。
叶樊鼎听明白了这个意思,又抬眼看了一眼说话的盈公子,这种话也是季夫人提示的?季夫人倒是聪明。
欣赏的眼神在屏风上绕了一下,那屏风陈旧,上面的纱都泛黄了,愈发看不清后面的样子,却也不妨碍人猜测一下那位名满天下的美人季夫人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是,末将定保夫人平安。”叶樊鼎欣然应诺,他准备派自己的三子叶斯随从护卫。
事情略作安排,叶樊鼎就退下了,哪怕敞开着门户,但身份有别,如此见面长时间总是引人疑猜。
邓昆就守在门外,见过了叶樊鼎,盈公子少不得也见一见邓昆,跟他说了几句暖心的话,表示一定会让季氏厚待于他。
旁的也不好此刻许诺,不说盈公子其实没有夺王位的心,就算是有,这会儿没人没钱的,红口白牙一许诺又有哪个肯信?白白让人看了装腔作势的笑话。
“公子放心,有末将一日,定保公子无恙。”邓昆豪气冲天,对这位盈公子还是很佩服的,小小年纪就能这般聪敏,不愧是魏王之子,将来… …微末野心连具体的念头都未形成就散了,邓昆很多时候都更务实,并不会算计太长远的事情。
“很好,这一路累了你了,论功行赏,定少不了你那一份儿。”盈公子这般许诺还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季氏哪怕是装样子,也不会亏待了这些护送季夫人回来的人。
踩到季地已经算是安稳了一半儿,剩下的路程相对好走了很多,路上的补给自不必说,沿途的城市之中都能得到当地的城主热情款待,甚至还有靠着季家成为大族的富户抢着孝敬一些东西,有些人甚至自备干粮马匹,要护送季夫人回返季家。
护送美女一路,也是一桩美谈。
总之,因为各种各样奇怪的理由,他们的队伍走得非常慢,慢到一团乱的季家再也无法坐视这个消息,需要派人过来迎接了。
“盈公子,季家派人来接。”邓昆在季地领教了季氏的威名,对盈公子这个季氏外孙有了不一样的恭敬,连报讯的活儿都抢着干了。
盈公子走下车子,如今他们乘坐的车子豪华了很多,单看外观装饰,完全看不出里面做的是未亡人的样子,只有那一串丁香结的白荷包算是个昭示的意思。
“是什么人?”扶着邓昆的手下车,盈公子算是接了他的讨好之意,现在的情况与之前又有不同,来到季地,还不知是怎样的情况,邓昆这个一样是外来的,反而可以多信用一下。
季夫人对季氏的情况一问三不知,当年她在季家的活动范围就是她的房间外带一个小花园,一应外男不见,连她的父兄她都见不到面,别说其他。
盈公子通过一路上那些亲近季氏的人交谈之中知道,季氏如今是二公子长家,这位二公子是正经的嫡子,长家毋庸置疑,而其他的庶子,名气便有些偏门了。
好花鸟的,好金石的,还有好玩乐的,更有只爱种地的,明明季氏是武将起家的,但是据说包括这位二公子在内,都没有一个季氏子弟有善战之名。
不打仗是一方面,大环境下的安逸,对小范围之内的人来说算是好事,但对这些武将世家的后代子嗣就很不友好了,连实战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去纸上谈兵。
问题在于,季氏如今连一个纸上谈兵的都没有,这是哪门子的武将世家啊?
不知兵权还在否?盈公子笑哭。
734。第 734 章()
季氏派出来迎接季夫人一行的; 正是季氏那位有着好金石之名的季氏七子季颛,他为人算是严肃可靠的; 至少外表如此。
他跟季夫人之父是同辈人,季夫人大约要叫对方一声伯父; 一副仙风道骨的好胡须还乌黑发亮; 五官端正; 一双眼中沉稳无波,只看模样; 还是有些可信度的。
“王都之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委屈你了,不知怎生回来的。”季颛说着捋了一把胡须; 对那把胡子的爱护只看他的动作就能分辨一二。
盈公子代母答话说道:“当时混乱,什么都顾不得; 只怕被乱臣贼子所杀; 匆匆而回,四顾茫然,唯有季氏可亲; 这才千里来投,还望舅舅不弃; 能够收留。”
外祖父季夫人之父多年前便已故去,如今当家的季二公子季博雅有些文名; 礼义仁孝那一套有些时候显得迂腐; 但这种时候就有些可爱了; 无论新魏王煜对他们是怎样的看法,季博雅都要护上一护,否则便白担了这舅舅之名了。
时下庶子不当家,于家中地位,好些的可当兄弟,差的不过仆役下人之流,便是他们自己也全没有立起来的意思,风气如此,季家也不例外。
季颛闻言,捋胡须的手都慢了两分,这事情他还真是做不得主,而之所以来之前没什么定论,则是因为,“盈公子恐怕还不知,二公子他… …”
让周围人退下,屋内只留下屏风后的季夫人和孙氏,还有屏风前的盈公子,季颛说出了季氏最近的变故。
季博雅这位文名在外的家主人物,在流连清江的时候,一时义愤,投河自尽,季老夫人,季博雅之母,季夫人之嫡母,闻听消息差点儿起不来,急忙派人封锁消息并去江中捞人,至今未曾打捞起来人身,还不知季博雅死活。
为此,季家大乱。
季博雅是季家嫡支唯一嫡子,如今他不在,家主之位是谁可不好说,季家诸子,上上辈,上一辈,这一辈,多少庶子,也不是没有野心的,眼看着就要是一场大乱,如今不过靠老夫人压着。
可以说,季夫人这个时候回来,简直是来添乱。
“啊!”季夫人一声浅浅惊呼,直接昏倒在后。
孙氏老成,却也有点儿手足无措,还是盈公子平淡地说了一声,她方才一把捞起季夫人,抱去了后面休息。
剩下盈公子独自面对季颛,季颛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情说出来简直就是家丑。
盈公子还在默默消化,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他就觉得这定然是有人陷害,说不得季博雅是被人推到江里的,不然怎么就那么巧,算算时间,就在魏王出事之后,他这里就出了问题。
不管季家子弟如今有无人能够掌兵,季博雅这个名义上的家主一死,季家必然大乱,顾不得其他。
如果说这不是江汉算计的,那他时间抓得也太准了,若不然… …
很想把这件事阴谋论,然而,它可能偏偏就是没阴谋的真相。
世人多重文名,什么唾面自干之流还可当特例看待,但一时情感,挥剑自刎之流于文人之中也不少见,闻听九炔死时,二十五文人生殉,那可都是自愿的,挡都挡不住,还有人特意为此大书特书,作为佳话流传。
而那清江,更是有一则忠臣投江的典故,以季颛所说的季博雅那等文人感春悲秋的性子,说不得心中一动,就跟着前例投江了呢?
这年头,可殉情的可不单单只有爱情。
“唉,事情至此,老夫人也是头疼,家中一片混乱,竟是分不出人处置家事,更不用说其他,如今还不敢让外人知道,还请盈公子谅解。”季颛这话强调了保密要求,也说了季家的现状,隐晦的要求大约是要他这个盈公子另谋生路。
如今没了礼义仁孝的季博雅,季家的其他人大约是不想面对魏王煜的追责的,谁让季家如今连个主事的都没有,为了一个不知能否成人的八岁孩子,得罪新上任的魏王吗?
这可不是季大将军还在的时候了,季家没人有这个胆气。
盈公子沉默,他原想着,季家就算是再糟糕,总是季夫人的外家,不至于对女儿下狠手,便是再不好,其他。
一路行来,盈公子倒是努力汲取外界知识了,但时下记录文字的还是竹简,非富贵人读不起,武将之中,更没有几个能够读书识字,一帮子文盲知道什么大局?
魏国的这片地方都不知道山川几何,几座城池,指望他们知道什么天下大势?知道的一二国名都说不清到底是哪里的,武将当到这份儿上,跟土匪大约也类似。
一张舆图都见不到的武将,这时代,也是绝了。
“盈公子小小年龄便如此明理,来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季颛说完这句话,笑容忽地尴尬了,魏王之子最大的前途就是成为魏王,但现在,魏王有主,其他的前途还有什么高于魏王的呢?
盈公子只当没听到他的失言,并不追究,又跟季颛说了两句,季颛并不知道如今队伍之中其实是盈公子做主,又说让他跟季夫人转告刚才的谈话。
“必定会转告母亲。”盈公子这般应了,送走了季颛,回屋去看季夫人。
季夫人已经醒了,正靠着床柱垂泪,“我命苦,竟是无所依靠。”
魏王死了,亲近点儿的正统的能够依靠的弟弟也死了,唯一的儿子还未长成… …季夫人手中捏着一块儿素帕,上面一丝纹路也无,看得她又哭起来,为了她的细嫩肌肤,针线她都是不捏的,如今离了绣女竟是连块儿绣花帕子都没了。
其实,这时候她正穿孝服,就是绣花也不敢加色,跟没绣也没什么区别。
孙氏在一旁叹息,事情到这里,她是万万没想到的,在她眼中,除了季氏二公子,其他人皆不可依靠,这种情况下还家,只怕还要被季氏当做带了晦气回去,更讨人厌。
自来出嫁女就少有归家的,季夫人又是庶女,并不能算是非常得宠那种,还不知道老夫人会怎么看。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这命运,怎当不得一个“苦”字?
“母亲这话,至儿子于何地?”盈公子于此时步入房中,看到季夫人那自怨自怜别多幽情的动人之姿,眉头就拢了起来,哪怕已经知道她的性子,却还是有些头疼。
“我儿,我儿,都是我命不好,连累了你。”季夫人转过脸来,双泪滚滚,一双眼睛都哭红了,却更像是无辜的小白兔,只让人心生怜惜。
这般姿容,这般风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