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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过人也免不了唉声叹气两声,便是日常诵经念佛的时候,也常常带上儿媳一起,看着对方那毫无悔色的模样,又是心中叹息。
实际上,夫人有子有女,哪里又要做那么多,这其中,固然有人心怀嫉妒,有人因势利导,还有人顺水摸鱼,但掀起最开头那股风波的还是崔姨娘,从年龄最小的妾侍到如今的老人儿,她这五年的步子一点儿都不大,慢慢地就把一些黑锅扣到了夫人头上。
便是如此还不够,对方的子女可都还好着呐。
袁砚所知的剧情中没有这一段儿几乎与原主无关的内容,他也就没关注过这些,无论是孩子夭折,还是妾侍消失,都不是他一个小孩子该关注的事情,便是再闲的人也不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传到小孩子的耳朵里,生怕哪日小孩子说漏了嘴,就是祸事上头。
没有关注,没有了解,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便带着点儿茫然,大哥哥死在女人床上这种事,可真是… …
“说出去也不嫌丢人,唉,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家大哥哥是个这样的风流人物?”
袁冼得知内情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八卦的**,跟袁砚说着这些,这几天,袁砚因为这位嫡出大哥哥的丧事,请了假,并未去族学之中,倒是把才交了朋友的袁冼憋得不行,一上门拜访就把袁砚拉到一边儿,避了人偷偷说这些。
袁砚的精神力也是有所耳闻的,但都不如袁冼这故作大人姿态的感慨来得生动,听了之后有些想笑,马上风什么的,的确不是该小孩子知道的事情,难为袁冼说得如此遮掩。
有些赧然,袁砚还不知道怎样答话,就听得袁冼继续说:“那个女的怎么样了,可是也——”
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划脖子的姿势,还翻着白眼吐着舌头,颇有两分古灵精怪。
袁砚摇摇头说:“这些事我都不知道的,还要多谢你告诉我。”
对外,还有对内的很多人来说,袁砚这位嫡出大哥哥都是突发疾病死的,自然不会再交代什么女人的下落,但随之而死的忠仆女婢还是有那么几个,谁知道是不是混在其中了。
反正这件事对大家的打击都挺大的,而事情又带着颜色,家中上上下下多少人,想要遮掩也不容易,表面上不提,私底下… …连袁冼这个小孩子都能知道,可见还是没瞒过。
想来家中又要有一番波折了。
袁砚感慨一声,也是无奈何得紧。
抄家灭族这种大事,又不是因为自家而起的,自家作为已经比较远的旁支,纵然有些才干,也管不到永平候头上,且再怎么割舍,这时候也舍不掉永平候跟四皇子的联系,一幕大戏已经快要落幕,又能改什么,又能怎么改。
只看着便是了。
和袁冼多说了一会儿话,两个小孩儿,还瞒八卦的,听着袁冼安慰也很有意思,他并不会那种公式化的“节哀顺变”,反而说一些族中人更离谱的事情,儿子死了,儿媳成了公公小妾什么的,都算得简单了。
这样一个个听下来,给袁砚最多的感慨就是,枝繁叶茂,也多枯枝烂叶,九族俱没,有些人罪不至死,有些人却是死了活该。
背靠着永平候这棵大树久了,很多人都忘了律法是什么了,侵占绝户财,私放高利贷,插手官府办案,霸占军户赏金,侵吞军中粮草,虚报军籍,隐瞒私产,逃避税役… …除此之外的欺男霸女也没少做,明明一个个都是族学教出来的,但显然,大家对律法的认知不深,宛若法盲,一个个只当不造反便没事儿,哪里知道有些事情积得多了,也是要命的。
最后永平候被追查,真正落在明面上的罪名也不是什么站错队,而是这些平时看起来好像可以放一马的罪名。
一族之错,一人之过,唉… …
“等过些日子,你这里完事儿了,就找我去,我最近新识了一个朋友,正要让你知道,也是咱们袁家的人,却是个难得的好手。”
袁冼把胳膊搭在袁砚肩上,因为袁砚个子矮些,他不得不斜落着身子才能完成这个动作,看起来平白多了些痞气。
“好。”袁砚先应了,也没多问是怎样的朋友,想来也是族中那些好武的,三代人下来,袁家的武功着实没落了很多,族中已经少有人喜欢习武,好容易能碰到一个,难怪袁冼如此高兴,等不及赶着丧事过来报喜。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有下人催促,袁冼这次过来是跟着长辈一起的,如今长辈要离开,他自然也不好多留。
临走的时候又再次跟袁砚约定,生怕袁砚忘了这些,一扭头却做出严肃表情,他实在是哀伤不出来,却又不好笑着走,便只能尽量严肃些,一双眼睛却还弯弯若笑。
跟在袁冼身边儿的小厮五大三粗的,心却细,见状忙提醒:“收着点儿,不然低头看地。”
袁冼忙照做了,眼睫半垂,挡住了眼神儿,的确是好多了。
袁砚在一旁看着也是有趣,瞥一眼自己的小厮,对方以为他有什么要求,忙躬了身,似乎是要听候吩咐,见得袁砚摆手,这才重新拉开距离。
两个小人儿走到前厅,分开到了各自大人身边儿,又被两位大人说了两句,大意是没想到两个孩子这么要好什么的,寒暄两句一收尾,袁冼就跟着他家大人离开了。
袁毅看了一眼袁砚,袁砚在家中排行老六,下头再没了弟弟,可算得是袁毅最小的儿子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可能不关心,只是公事太忙,又有别的分了心,还要端着严父的架子,最后问询得就少了。
难得见面,本想要考较一下,视线掠过白花,到底还是顿住了,这不是个好时机。
“好好学习,莫要懈怠了功课。”最后,袁毅这样说了一句,就让袁砚离开了,没让他小小年龄还在灵堂守着,只怕惊了魂儿。
然而,这个世界哪里有鬼魂呢?最多是人心鬼蜮罢了。
袁砚不怕鬼的离开了,留下的是怕鬼的兄长,家中行二的庶出兄长一向看大哥不顺眼,若不是对方抢了半天出声,他就是家中老大了,嫡出庶出,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分出了两种人生,怎让人甘心。
两个自小就不太对付,互相攀比,互相竞争,两个小男孩儿,也是从斗嘴打架过来的,一点点积下的怨气便是看到另一个死了也不会怎样放下。
袁砚是第二天起来后才听说昨日里灵堂好大一场热闹,老二喝酒守灵不算,还在灵前和丫鬟厮混,他醉醺醺的,直到天明才被人看到,那丫鬟还爆出许多对方昨日的荒唐之言,竟像是要把袁大哥的死栽在这位老二的头上。
情急之下,老二连声否认之余,也说了很多不好听的扎心话,把夫人气晕了过去,便是老爷也怒吼着要打老二,扎扎实实打了几板子,最后还是老夫人出面,把人押去关了祠堂。
第1149章()
奥斯特少爷身边儿少了一个叫做维尔斯的男仆。
“知道了; 知道了; 你安排就是了。”
对这件事; 奥斯特少爷完全不上心; 他的心中别有烦忧; 摆了摆手就把来报告事情的管家打发了。
管家憋了一肚子话没说,见到朗勃,没好气地骂他:“你看看你找来的都是什么人,就这样跑了; 没有一点儿责任感。”
朗勃还满腹牢骚,维尔斯明明是跟着安妮小姐走的; 为什么要怪自己; 背着人嘀咕:“那小子; 到底做了什么了?”
他的脑海之中不免有些浪漫的想象; 说不定是安妮小姐看重他的好相貌; 直接把人藏在了家中呢?
也许他还在某个地方等着被营救; 不过,这种艳福,他还是独享吧。
很快抛下那点儿浅薄的友情; 朗勃再想起威尔斯的时候还要感慨没有对方的好运气; 没有被安妮小姐看上之类的。
这件事情并不隐秘; 很快就传出去了; 对着名的交际花安妮小姐来说,这不过是她花名之上毫不显眼的点缀,议论起来的时候; 大家称赞的都是她的魅力,而她,对那位维尔斯,似乎也回味悠长,会淡笑着说:“啊,那可真是令人想念的一张脸。”
夜色之中,带着些诧异的眸光可真是好看极了。
红唇被香舌舔过,似乎能够回味到那种刺激而过瘾的滋味儿,如果可以,还是很想再来一次。
可惜,下一次,他肯定不会跟自己“合作”了。
对魔鬼来说,被摆了一道其实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大不了找个地方窝几年,日子照样过,唯一的损失就是现在的身份用不成了而已。
维尔斯也没多心疼,正常来说,当一个男仆,也不是什么令人恋恋不舍的工作,他刚好可以借此隐去身份,试着找一找其他的魔鬼,看看能不能在这次阵营之战上得到一些利益。
一般来说,开战的时候,损失是一定的,重赏也是一定的。
让安妮小姐担心的唐尼主教在第二天依旧好端端出现在众人面前,在没有亲手杀死对方一次的情况下,很难判断那是不是又是一个替身。
“这种替身多的家伙也是挺麻烦的。”
维尔斯的亲身体验很不好,却也不太担心这个家伙找他的麻烦,信仰的外皮是伪装,也是桎梏,在不想要崩塌人设的情况下,对方也不会太过分。
祈福日,圣院门口,唐尼主教穿着那标志性的金领白衣站在台阶之上,面带微笑祝福每一个信徒。
“希望我也能得到你的祝福。”
维尔斯换了一张脸,对魔鬼来说,脸从来不是相识的标志,他这会儿的脸普通多了,鼻翼两侧还有着活泼的小雀斑,在一众信徒之中,平凡至极。
“当然,神佑世人。”
唐尼主教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从盘子中拿了一块儿松软的白面包递到了维尔斯的手上,眼神之中的波澜最后都归于平静。
“真的有神吗?”维尔斯突兀发问,在周围诧异的目光之中道,“我从没见过神迹,却希望它的出现,能够让我们摆脱现在的困苦。”
“如果你真的希望,那它就一定会出现。”
唐尼主教认真地说,像是面对每一个迷途的孩子,但他的眼神之中分明有着威胁,似乎在表示“别找事儿”。
维尔斯为自己的脑补笑了,点点头,把手上的帽子扣在头上,用一种不太真诚的语气说:“希望如此。”
彼此最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儿,算是某种妥协,唐尼主教大概也不想当众撕破脸,最后看着他离开。
在杀死的人面前晃了一圈儿,维尔斯秉持着不要放过安妮小姐的恶意,又去她面前晃了一圈儿,这位着名的交际花,实在是很好探知行踪,等候在歌剧院门口,在对方与一位男士相携出来的时候高兴得上前招呼,“深夜不告而别,是你吸引我的小伎俩吗?如果是,那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霸总的台词对有过演戏经验的维尔斯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而这句台词的效果还真的挺不错,惊讶之余,安妮小姐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精彩,似乎品尝到了那句台词之中的恶意,三声,恶心的恶。
欲吐不能地看着风尘仆仆如同流浪诗人一样的维尔斯,安妮小姐很想说出不认识之类的话,但对上那威胁的眼神儿,立马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啊,这… …”
不用她再多说什么,旁边儿那位很有地位的男士自以为绅士地主动告辞推避,免得戳破安妮小姐的私隐,但他最后看过来的眼神儿,起码已经对这位美丽而充满魅力的安妮小姐失了一半的兴趣。
很多时候都是如此,成功男士身边儿的美人自然会让人兴趣倍增,如果这位男士的成功值得仰望,那么想要成为这位美人的裙下之臣也必然不在少数,相对的,如果美人跟一个流浪汉,那无论美人多美,大家都要思考一下自己是否等同于流浪汉这样的等式了。
“维尔斯,你来不是故意破坏我的生意的吧。”
安妮小姐在满足食欲的情况下,从来不介意当一个交际花,对某些优秀的食物还是很看重的,刚才那个就是,年轻,长得帅,又有身份,怎么看都像是名贵的珠宝,值得爱护。
压低了声音的安妮小姐没有拒绝维尔斯自觉上车的行为,两个在车上说话,紧闭的车门能够阻隔一定的声音。
“不,我就是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只要你不好,我就安心了。”
维尔斯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恶心人上面还有这样的天赋,更像是处于魔鬼本能的恶作剧,他就喜欢看别人那种复杂而又不舒服的表情。
若是让人愉快幸福了,那才是魔鬼的失责。
“你可真无聊。”安妮小姐这样说着,但她心中的恶意明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