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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杀了人也未必判死刑,是吗?”
吴错无法回答他,只能岔开话题道:“谈谈那个电话吧,你最后一次联系上你哥,是谁接的电话?接电话的人你认得吗?”
孙小超有些失望地低了一会儿头,“我不认识他。”
“那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他不认识我哥,只是捡到了我哥的手机。”
“在哪儿捡到的?”
“我……不知道……不是我哥,我就挂了电话。”
“不知道?昨晚三点半你第一次给你哥打电话,据你的描述,你哥表示立马赶往医院,直到五点多,他仍没出现,你再次打通他的电话,对方告诉你手机是被捡来的,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一句询问都没有就挂了电话?”
“我……顾不上,老爹眼瞅就要咽气,我……反正我不认识那个人。”
一直没开口的闫儒玉问道:“你哥身上有钱吗?昨晚你父亲病危,抢救应该要花不少钱吧?你哥有没有说要带钱去医院?”
“没有,他没钱。”
闫儒玉皱眉道:“所以昨天晚上你哥出门赶往医院的时候,身上和平时一样没带多少钱。”
“应该是。”
“那女人呢?你哥有没有说要带女人去医院?”
“什么?!”孙小超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吃惊,他没想到闫儒玉会有这样的猜测。
显然,闫儒玉猜对了。
孙小超整理了一下情绪道:“那是老爹想看到的,老人就盼着我们成家立业。
所以我跟我哥商量过,让他找个女孩儿来,就说是他女朋友,让老爹高兴高兴。
但我不确定……毕竟昨晚……实在是太晚了,就算他找到愿意陪我们演戏的女孩儿,那个时间人家也不一定方便,所以我不确定昨天晚上他究竟有没有跟一个女孩儿在一起。”
“好吧,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闫儒玉手中摩挲着一根烟道:“来京北市以后,给你父亲看病总共花去了多少钱?”
“这……这跟案子有关吗?”孙小超疑惑道。
“有没有关系,透漏一下也无妨吧?”
“什么意思?想问我要钱?不给钱就不办事?”两人完全没料到,孙小超的情绪会突然失控,他的脸也涨红了,拳头也攥起来了,“我算是看透了,什么警察?!你们就没想好好抓凶手吧?!”
闫儒玉叹了口气,直接走出了办公室,吴错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徐法医会跟你办理尸体的相关交接手续,当然,如果方便,尸体多在我们这里保存一段时间对破案有好处,有一些案子就是在二次尸检时找到的关键性证据。案子我们会继续查,感谢你的配合!”
“不用了,现在就办手续。”
孙小超不愿在此处多待,手续也办得很利索。
待孙小超离开,吴错一拍桌子愤愤然道:“都是那些败类,损害我们警察的形象,弄到现在这种地步,搞不搞得定罪犯先放一边,先得搞定被害人家属,真他娘的憋屈!”
闫儒玉笑道:“我看不信任是假,不想让我们继续问下去倒是真的。”
“什么意思?”
“有矛盾,一方面各种看不上哥哥孙超,还扬言就当没他这个哥哥,另一方面又格外关心凶手的量刑。”
“是有点奇怪,但……哎!死者家属的心,海底针啊!这也算不上什么矛盾。”
“但愿吧,”闫儒玉若有所思道,“那接下来……”
“接下来……我想去孙超的住处看看。”吴错道。
“的确值得去看看。”
小白插话道:“我对他的住处做了基本了解。
那是一处群租房,2室1厅的房子,网吧租了其中一间,供四个人居住,其中两名收银,两名网管,另外一间好像是租给一对大学生情侣了……总之,他们的住宿环境很乱。”
吴错道:“房价太贵了呗,大学城地段又好,一套2室1厅月租都到8000块了,太可怕了!”
“人多还不算什么,关键是,收银和网管……男女合住一间?也有点太……那个了吧……”明辉问道。
“很正常,”闫儒玉不以为然道:“你们要是知道京漂在地下室的生活,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与拥有平滑人生轨迹的小白和明辉相比,闫儒玉和吴错显然更了解底层民众的疾苦。
四人在第二天一早赶到了孙超的住处。
给他们开门的是小雪,她正准备出门上班。
见到闫儒玉和小白,她大方地打招呼道:“两位警官,又见面了。”
小雪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带水钻的衣服,这次四人特别留意了她衣服上的水钻。
很完整,没有缺失的。
见四人盯着自己胸脯,小雪有些恼火,瞪了他们一眼就出门去了,口中还小声道:“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吴错苦笑。
“习惯就好。”闫儒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屋。
刚一走到孙超所住的卧室门口,先是透过门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看样子,屋里有两人正在做某种运动,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压抑,显然不希望被人发现。
吴错叹了口气,伸手敲了敲门。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咳咳,警察,麻烦配合调查。”
说完这句例行公事的开头,吴错又加了一句“没事,不着急,你们慢慢儿来。”算是人文关怀。
闫儒玉等三人则是抬头45°角望天花板。
一分钟后,屋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年轻男孩儿,顶多20岁,他缩着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拘谨。
还有个女孩儿,一样年轻,故作镇定地坐在明显是刚刚叠好被子的一张床上。
这便是孙超的另外两名同事了,女孩儿是收银,跟小雪倒班儿,男孩是网管,跟孙超倒班儿。
吴错亮了一下警官证,那男孩儿先开口问道:“警官,你们是为孙超的事来的?”
吴错点头。
男孩儿积极地指着上铺的一张床,“那是孙超的床位,要不我们先出去,免得影响你们调查……”
闫儒玉打断了他的话,并指着另外一张上铺的床沿上挂的一件T恤,问那女孩儿道:“这衣服是你的?”
那是一件与小雪身上所穿的一模一样的T恤,唯一的不同是,胸前的水钻掉了两颗。
“是……是我的,怎么了?”女孩儿有些紧张地望了男孩儿一眼。
男孩儿悄悄抬起手向下一按,那手势的意思是让女孩儿稍安勿躁。
“警官,她是刚来的,跟孙超不熟,有什么事儿你们问我就行。”男孩主动道。
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发现端倪的喜悦。
“能单独跟你聊聊吗?”吴错对那男孩儿道。
一边说着话,吴错示一边意男孩跟他往外走,男孩儿却不肯走,站在原地不放心地盯着闫儒玉。
“我可以配合你们!可是红红她……”
第二六六章 影子(6)()
闫儒玉抬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你不必担心,即便需要询问你女朋友,”他指了指明辉,“也会由这位女警来询问,而不是由我,你女朋友……不会有什么危险。”
男孩儿知道躲不过去,向女友丢出一个安慰的眼神,自己跟着吴错和小白走出了屋子,上了停在楼门口的一辆警车。
“姓名?”吴错从最简单的问题开始。
“楚满江。”
“好名字,昨天晚上你在哪儿?”
“在宿舍。”
“一直都在宿舍吗?”
“是,一直都在。”
“你女朋友呢?”
“她……”男孩儿犹豫了几秒钟,十分苦恼地捋了捋头发,“哎!她会被卷进去的!早知道我一定不让她去做那件事!”
“什么事?”
“你们要相信我,她真的不是凶手,她没杀人呐!”
吴错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楚满江继续说下去。
“是孙超主动求到我们的,他说他爸快要去世了,老爷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儿子解决终身大事,他想让红红假扮他的女朋友。
我其实是有点介意的,但红红一直在那儿劝我,说这毕竟是件好事儿,谁都有父母,换位思考一下,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我就勉强把这事答应下来了。”
昨天晚上本来不该我俩值班儿,可是实在太热了,贴了大半夜烙饼还没睡着,我们就决定去网吧吹空调。
快走到网吧的时候,正好碰见孙朝急匆匆往外赶,还穿了身西装,差点儿没认出来。
我问他咋回事儿,他说老爷子病危了,要去医院,还问红红愿不愿意跟他一块儿去。
红红心软,根本不懂得拒绝,就要跟孙超一块儿去医院。
我其实心里有点儿生气,没管他们,一个人闷头去了网吧,我进门的时候,小雪还问我来着,她问我碰见孙超了没,我赌气跟她说的没碰见。
等到天亮的时候,我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以为红红会给我带早餐来,结果她竟然直接请假了。
我心里着急,说实话,有点儿怕戴绿帽子。我就趁早上网吧人少的时候跟老板请了假。因为红红请假的理由是生病,老板以为我想回去照顾她一会,给我准假也很爽快。
等我赶到住处,看见红红缩在床上浑身发抖。
我问她怎么了,问了好几遍,她才断断续续说出了一句‘死人了’。
我听见这个也吓了一跳,安慰她半天,她总算能把话说囫囵了。
太可怕了!孙超死的时候她就在跟前!简直是……捡回来了一条命啊!”
“当时的情况,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是抢劫。”
“抢劫?”
“孙超当时手里提了个袋子,有个人突然从他们身后蹿出来,抢了袋子,还捅了孙超几刀。
红红吓坏了,整个人都愣在原地,腿也软了,连哭都忘了。
等她反应过来,凶手已经逃走了。
她拼命跑回家,到了早晨跟老板请了个假——对了,她其实先打过我的电话,但那天晚上我手机没电了,虽然插在电脑上充了电,却没有开机,所以没接到她的电话——所以她直接打给了老板请假。
我们这两天都没去上班,太可怕了,红红吓坏了。
这些就是我知道的所有情况,她真没杀人,警官,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吴错皱眉道:“为什么不报警?”
“我们就是害怕……我以前可看过新闻报道,警察为了破案率,明知道对方不是凶手,也愣是抓人判刑,我害怕这样的事发生在红红身上,她那么胆小,要是真被你们抓了可怎么办。”
吴错叹了口气,“她和你的想法一样?”
“是。”
“害怕,所以不报警,我能理解,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被凶手捅了以后,孙超并没有立即死亡,如果当时有人拨打120,或许就不是现在的情况。
你们可以把不报警归罪到对警方的不信任,但对一条生命的漠视,没人替你们背这个锅。”
男孩儿低下了头,“她……应该不知道吧。”
“关于凶手的犯罪过程,她是怎么跟你说的?请你仔细回忆一下,越详细越好。”
“嗯……我想想。
她只是说她很害怕,都吓傻了,可以说,整个过程她完全是懵的。
她只记得身后突然蹿出来一个人,抢了孙超手里的提兜……”
“这个人体型和个头怎么样?是男是女?她有没有跟你说过?”
“是男的,至于体型和个头……我不确定,她没说过……警官,是这样的,毕竟这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多回忆一遍就多一次痛苦,所以我压根没问过她其中的细节,我反倒希望她快点忘掉这件事。所以,我可能没法回答你的问题。”
吴错点头表示理解,并耐心道:“如果你所说的不假,那你女朋友就是案发现场唯一的目击者,我们需要对她展开详细的询问,请你放心,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会胡乱抓人。”
吴错小白和楚满江离开后,屋内也剩下了三人。
明辉对那女孩儿道:“你不用紧张,就是简单的例行询问,知道什么就答什么。”
“我……好。”女孩胆小地向后缩了缩身子,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焦虑烦躁的状态。
“昨天晚上3点半到6点这段时间,你在哪儿?”
“我……就在这里,我在……睡觉。”
她实在不会撒谎,短短的一句话里,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放下,又拿起,似乎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那你男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