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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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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错和闫儒玉想笑,被明辉的目光一扫,两人瞬间低头,跟做错了事儿的小学生似的。

    “还有你们俩,睡醒了吗?咱们这是查案!大案!你俩怎么能让他上车同行?!

    英勇气概都哪儿去了?怎么不拦着他?”

    闫儒玉无奈道:“大小姐,就算咱们是警察,不能知法犯法啊,人家有车票,我们拦着不让上车,这……不合适吧……”

    明辉自知在这里一点上理亏,说不过闫儒玉,又将矛头对准秦守如。

    “我不管,从现在起,我不认识他,他在我这儿就是个透明人,谁爱带着他,谁就带。他要是敢有任何影响组里查案的行为,”明辉又冲秦守如冷笑一声,“妨害公务罪,先拘了再说!”

    明辉的心情,大家其实特别理解。

    她哪儿是跟秦守如生气,她是在气自己。此时的她看起来就是个在工作中拖家带口的女人,拎不清,糊涂,哪儿还有一点刑警的样子?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秦守如还是第一次见明辉生气,从前,即便牵涉到章小秋的案子,明辉也不曾真的恼怒。

    他知道她是有肚量的,也知道自己冒冒失失的行为让她为难了。

    待到中午,明辉的气消了些,他便偷偷蹭到跟前。

    “其实吧,我真不是特意来找你们的,我这不也是去外地办事儿吗?赶巧了……嘿嘿……”

    “你还想再加一条撒谎?”明辉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

    秦守如装作很疼的样子,夸张地“哎呦”一声,“真的,我啥时候骗过你。”

    “某人记性可真差劲儿,谁说的自打出生以来从没坐过火车?谁说的不该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耗时的火车上?

    怎么着,您今儿来体验生活了?”

    秦守如一愣,把另一条腿向前伸了伸,“我服了,你踢吧,要杀要剐随你便。”这么说还不够,他还将脖子也往前伸了伸,“已经洗干净了,你宰吧。”

    这下反倒把明辉逗乐了。

    明辉一笑,秦守如也跟着笑。

    笑完了,他才正色道:“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在你们单位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我检讨,毕竟秀恩爱死得快,以后我低调……”

    “滚,谁跟你恩爱,我再说一遍,你现在就是……”

    “透明,我知道。”秦守如倒是学会抢答了。

    “我是不是透明无所谓,我家的生意不是就行了,你们要去的H市正好有我家的酒店。

    吃住都安排好了,一律是最好的……哎,你别跟我客气,我家就是干这行的,自家店里的空房子,别说你们了,就是普通朋友来了也该行个方便不是?”

    明辉还想张口,秦守如又道:“报销的事儿我也考虑好了,你就说这趟出差吃住你们能报多少钱?到时候我给你把相应金额的发票开好,一条龙服务,行不行?”

    明辉歪头道:“你说完了?”

    秦守如叹了口气,仿佛已经预料到明辉接下来的拒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了。”

    啊?!

    秦守如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答应了?”

    “不然呢?死活非要跟喜欢自己的富二代过去不,什么都对着干,无脑,没智商,误会一个接着一个,而且非得到大结局才能解开,观众看了都着急。你以为我是那种偶像剧里的白莲花?”

    秦守如大笑,“服了你了。”

    “主要是双十一剁手太狠了,能从你这儿抠出来点差旅费,挺好的。”

    秦守如一手摸着下巴,欣赏地上下打量明辉,“我爸要是知道我给他找了个这么会过日子的儿媳妇,得乐坏了。”

    “滚。”

第四七四章 人彘(2)() 
H市,六人下车时已是傍晚。

    天气阴沉,仿佛头顶有一块巨铅,随时都能掉下来将人碾成肉饼。

    这样的天气,总得下点儿什么,雨,雪,冰雹?闫儒玉不大能分得清,或许三者都有吧。

    纵然秦守如安排了车来接,几人一下都没停留,却还是觉得有湿气直往骨头缝儿里钻。

    “先去省厅吧,他们在那儿等着呢。”吴错道。

    “没问题,”秦守如知道继续跟着就不合时宜了,他跟司机交代了几句,自己上了另一辆车,只道:“晚上回酒店,给你们接风。”

    省公安厅。

    厅长是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了,眼角的皱纹说明他爱笑,额头的皱纹说明他常常皱眉。

    他虽是个老人,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神采飞扬。

    此刻,这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跟吴错握了一下手,“实在不好意思,大老远让你们跑一趟,是我无能,没及时破案……丢人啊……”

    吴错双手握住厅长的手,“时间紧任务重,咱们不说这些,有什么用得到我们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吴错把姿态摆得很低,老厅长心里自然就安心不少,嘴上却赶紧道:“哪里哪里,您几位来指导工作……”

    客套间终于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十二三人,看来,负责“人彘”案的主要人员全在这儿了。按老厅长的意思,重案一组来了大伙儿先开会,把案情和调查进度说清楚,好安排下一步的工作。

    一进门,几人率先注意到一张白板。

    确切地说,是白板上的照片。

    这案子之所以被称为“人彘”,就是取字面意思,没有夸张。

    彘,豕也,即猪。

    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破坏声带,割去舌头,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

    人彘之刑的起源,要追溯到汉高祖刘邦时期。刘邦死后,吕后便是如此对待曾与她争宠的戚夫人,是吕后发明了这种刑罚。

    来之前,吴错已经收到了案件相关资料,其中当然也包括受害者照片,但因为时间匆忙,他匆匆打印了一份带上火车。

    黑白的,少了触目惊心之感。

    如今看到高清彩色的照片,吴错只觉得胃里翻涌,震惊多过了恶心。

    闫儒玉的神色也很凝重,脸色却比其他几人好看些,他率先开口问道:“真的跟人彘的……做法一模一样?”

    “几乎一样,砍了四肢,挖了眼睛,拔了舌头……还有牙……牙也被拔掉了……还割了声带……割了耳朵,鼓膜被刺穿,受害者失聪。

    关键是……”厅长叹了口气,“死者身上的伤口皆有生活反应,他们……是在活着的时候遭受了这些……”

    闫儒玉深吸一口气,此刻,唯一能使得他得到安慰的,只有“死者”二字。他心里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幸亏已经死了。

    若一个人变成了人彘,却还活着,那得是多大的精神折磨。

    闫儒玉继续问道:“那……你们怎么看着这个案子?”

    这实在是个太过开放的问题。办案时,闫儒玉的问题向来精准,对方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此刻,必须承认,他有些走神,心烦意乱的他下意识将手伸进口袋,做了个摸烟的动作。

    面对这个问题,老厅长拿出了足够的耐心。

    “先从尸检说起吧。

    发现第一具尸体是在今年9月份,第二具尸体在10月,第三具就是现在,11月,死亡时间间隔也是在一个月左右。

    发现尸体的地点……”老厅长指了一下地图。

    闫儒玉看到地图上插着三根图钉,显然那就是抛尸地点。

    “东……南……北……相隔很远啊。”闫儒玉道。

    “是,我们推测,凶手有交通工具。”

    闫儒玉点点头,不做声。老厅长继续道:“三具尸体的状态几乎一模一样……这与我们以往遇到的连环杀人案不同。

    连环杀人案中,凶手往往会一边杀人,一边改进杀人手法,所以每一起案件的杀人手法虽然有共同点,但也会在细微之处有所差异。

    这回不同,我们先后发现的三具尸体,无论是伤痕、药物反应,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闫儒玉翻看着资料,打断道:“第一名死者是个老人,63岁了。”

    “是。”

    “他的牙齿……是被拔了,还是自然脱落……”

    老厅长眼睛一亮,看向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

    法医的眼睛也是一亮,“下牙全部脱落,上牙……仅剩两颗。”

    “重点是……他被拔牙了吗?”

    “没有……他的牙全是……牙周病变、炎症引起的自然脱落……”

    闫儒玉拍了一下手,“这就是凶手的’进步’,在人彘这种酷刑中,并没有拔牙这一项。

    第一名死者本身就没牙,这反过来提醒了凶手,还可以拔牙,所以接下来的两名死者会被拔牙。”

    老厅长思索片刻,点头,“有道理。”他继续道:“再者就是,根据伤人手法,我们推测凶手是两个人。”

    “哦?”

    “三具尸体全部检测出了麻醉剂成分。一些伤害手法中,凶手使用了一定的外科手术技术。比如切除晶状体,而拔牙、刺穿鼓膜、破坏声带、砍断四肢的手法则十分粗糙。

    所以我们判断凶手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力气很大的男人,能砍断人的手脚,另一个掌握一定的外科手术知识,可能是个女人。”

    “女人……”闫儒玉重复了一遍:“女人的可能性大,这种杀人……不,虐待人的手法,起源就是两个女人争宠,本身就有很浓的女性色彩。”

    闫儒玉又看向了尸体照片,他问法医道:“我听说,医院里有些医生又精又专。比如牙科,眼科,还有耳鼻喉科。”

    法医明白了闫儒玉的意思,点头道:“以眼科为例子,因为眼睛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器官,不像胸腹腔的五脏六腑,相互关联。

    所医治的部位决定了,眼科大夫所掌握的专业知识相对独立和狭隘。同时,因为专业太过独立,其它科室的外科大夫也不大可能掌握眼科手术。

    我记得,以前在医院实习的时候,我们常常被派到各个科室轮转,尽可能多地了解其它科室的工作、手术流程、病理知识,但眼科的实习生和大夫却不参加轮转。”

    “看来你们已经有所判断,那个懂得医术的凶手,是个眼科大夫。

    H市总共有多少眼科大夫?”

    “H市大小医院有20多所,其中设有眼科的综合医院有12所,再加上还有一所医科大学,两所包含医学院的综合类大学……与眼科相关的医生、老师、学生,不下800人……”

第四七五章 人彘(3)() 
“那也比在全市范围内筛查好得多。”吴错开口,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强硬,又便赶紧补充道:“这么大的案子,即便是八百人,一千人,真到了没辙的时候,也得一个个过筛子啊。”

    老厅长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理论上这么做没错,可实际上……我们试了,不可行。”

    闫儒玉接过话头道:“的确,凶手有两人,我们只知道其中一个可能是眼科医生,没法根据被害者失踪时间筛查,因为劫走被害者的可能是另一名凶手。

    同理,也没法根据死亡时间筛查。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筛查方法了——根据这些人的过往经历。

    显然不靠谱,一个人心理扭曲,可能是一些特殊经历造成的,比如遭受过虐待、性侵,或者童年家庭暴力,有很多种可能,这些经历往往十分隐秘,光看简历或是一两次谈话,肯定挖不出来……更别说还有可能是先天的反社会人格……”

    老厅长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情况……笨办法我们试过,真不行啊……”

    吴错报以理解的目光。

    闫儒玉一转话题,问道:“三名死者有什么共同点吗?”

    “都是男性,除此以外,无论年纪、职业、家境……没有一点相似的。

    第一名死者,关震,大学教授,本来已经退休了,又被学校返聘,继续任教,待人和善,在学生中间口碑很好。

    他的家庭生活很幸福,老伴也是教授,已经退休并拒绝了学校的返聘。有一儿一女,兄妹俩共同经营一家公司,可以说这是一个模范家庭,夫妻和睦,父慈子恭。”

    “兄妹俩经营的……什么公司?”闫儒玉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嘟囔。

    不等他从厚厚的调查资料里找到,老厅长先善意地答道:“是一家建筑设计公司,在设计领域挺有名的,关震和他老伴在学校里教的就是建筑设计和城市规划,家里也都是干这个的。

    公司是关震创办的,这两年才开始逐渐交给孩子打理。”

    “他所在的学校,有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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