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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明辉道:“那我协助组长勘察现场。”
晚8点,案情分析会。
在外奔波了一天的四人均是十分疲惫,徐行二也完成了对死者田小芳的尸检。
“我先说说尸检情况吧,”徐行二第一个发言道:“死因是跌坠造成的颅脑损伤,除此以外,浑身多处骨折,内脏出血严重。
有两点值得注意:
第一是死者中指上的金戒指,手心方向戒指与指头的夹缝里存有少量白色粉末,经检验是建筑外层涂料。
第二,死者体内检测出少量酒精,晚饭时应该是喝酒了,但酒精含量远没有达到醉酒标准,可以排除因为醉酒而失足坠楼的可能。”
徐行二坐下,闫儒玉道:“戒指里的建筑外墙涂料,与死者死前曾挣扎自救的推论吻合。喝酒,这跟我们走访得到的信息一致。”
闫儒玉示意小白说说走访情况,小白拿起手中资料,仔细道:“我们主要走访了三个人,第一位是田小芳的前夫,据他说两人在3个月前和平离婚,离婚原因是田小芳不顾家,她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天天在厂里加班,两口子见面都难。
而且她玩心重,好不容易休假在家,也是呼朋唤友地出去逛街、喝酒、唱歌,两个人多次沟通未果,最终选择趁没孩子的时候离婚,各奔前程。
除了前夫,我们还走访了田小芳在宝拍工厂的同事,也是她最好的朋友,跟她在同一间办公室的刘冉。
据刘冉说,出事当天她跟田小芳一起吃的晚饭。她们在厂区内的一家东北菜馆要了几个菜,锅包肉、地三鲜、小鸡炖蘑菇、东北大拉皮,还喝了酒……”
徐行二插话道:“没错,死者胃内容物里确实有这些食物,对上了。”
小白似乎受到了肯定,抿嘴推了推眼镜,继续道:“刘冉绝不相信田小芳是自杀的。田小芳是个典型的东北姑娘,大大咧咧,很乐观,对现在的岗位和薪资待遇也挺满意,虽说离婚了,但是用田小芳自己的话来说,这年头谁还不离个婚,她好像根本没把感情问题放眼里。
另外,据刘冉反应,事发当天下午吃饭的时候,田小芳还兴致勃勃地谈起新找的小男朋友,在酒吧认识的,人可帅了,有空还要带出来让刘冉认识认识。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转眼就去跳楼?”
“小男朋友?”吴错思忖了一下,又问道:“那田小芳有没有什么仇家?”
“仇家说不上,却有一个跟她有过节的同事,叫汤学振。
汤学振两年前跟田小芳竞争同一个中层管理的岗位,没争过田小芳,有怨言。
不少同事反应他曾放话要让田小芳好看,还说手上握着田小芳跟某位高层领导存在不正当关系的证据。”
“属实吗?”吴错问道。
“假的,竞聘失利后,汤学振就被调到了别的部门,两人虽然在同一厂区,但工作地点距离足有2公里。我们找到汤学振的时候,他才知道田小芳出事了。
汤学振承认之前曾说过一些气话,甚至造了田小芳的谣,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再加上他的职位也慢慢上来了,对田小芳早就没有怨气了。
对了,我们专门查了出事那晚汤学振的行踪,他与同事在一起加班,没有作案时间。”
“所以,通过外围走访唯一浮出水面的人,就是田小芳的小男朋友,对吗?”吴错问道。
闫儒玉道:“这条信息没意义,案子是在厂区里发生的,那天咱们去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宝拍工厂对外来人员的管理堪称军事化,毕竟是科技型企业,机密比较多,管理也比较严格。我认为,凶手一定是厂区内部的人。”
吴错点头,继续道:“那下面明辉来说说你的发现吧,我跟你们说啊,明辉今天的现场勘查真是太绝了!”
明辉被吴错一夸,既不好意思,又骄傲,还未开口,人先笑了。
徐行二撇撇嘴,对吴错道:“老吴,我说什么来着,人家小姑娘不见得比你差。”
“是是是。”吴错乐得让两位新人多受鼓励,“小白的走访工作也很细致,值得表扬。”
“那我就说说今天在现场的发现。”明辉说话的同时,投影中出现了一张现场照片。
照片拍摄的正是顶楼天台上的电梯设备箱。
设备箱一侧边缘有一块鸡蛋大小的区域,与周围颜色略微不同。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污渍,仔细辨别后才知道,这是女人的粉底。”
“粉底?”
明辉假装接打电话的样子,将手机贴在脸颊旁边,仅一下,拿开手机的时候就能明显看到手机屏幕上有一层肌色的粉末。
几个男人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挨个拿着明辉的手机看。
“真没发现,你脸上粉这么厚!”小白道。
“我去,不怕粉渣掉下来砸脚吗?”吴错附和。
闫儒玉和徐行二对视一眼,很识相地闭了嘴。
“哪儿厚了,你们懂不懂,对我们女孩儿来说,这点粉底太正常了,少见多怪!”
“说重点!”明辉收回手机,指着投影上的照片道:“我判断曾经有人躲在电梯设备箱后,向着田小芳坠楼的方向偷看,这个粉底印记就是偷看时留下的。”
“这个角度,确实说得通。”小白也朝明辉竖起了大拇指。
明辉笑笑,继续道:“这说明偷看者是个女孩,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向110报案的人。”
“电梯监控里有什么发现吗?”闫儒玉问道。
“你别说还真被我们发现了一个人!”
第七一章 跳楼(3)()
“我们发现了一个叫董玥的流水线组长,坠楼发生前15分钟,监控拍到董玥乘坐电梯来到7层,可是之后一直没有拍到她乘坐电梯离开。
我们判断她离开时走了楼梯,为什么要走楼梯呢?因为她并不是从7楼离开,而是从顶层离开的!
她应该是先乘坐电梯到了7楼,然后走楼梯来到顶层天台,目睹了田小芳被杀的过程后,又匆匆忙忙从顶层走楼梯跑了下来。”
“如此说来,这个董玥不仅在场,还有可能是凶手喽,”闫儒玉道。
吴错摇头,“这说不过去,我们进行了人物关系梳理,发现除了在同一栋大楼工作,董玥和田小芳没有交集,两人很可能根本就不认识。”
“明白了,董玥只是目击者,同时向110报了案,找到她人了吗?”
“抓住这条线索后,我们走访了董玥,她特别紧张害怕,一开始矢口否认,直到我们出监控录像,她无法解释为何走楼梯下楼,这才承认自己在天台上。
她说看见了整个杀人过程,报警电话也是她打的……”
“等等,”闫儒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插话道:“案发后,董玥离开大楼,来到没有监控的公共电话,这需要不少时间吧?为什么她的报警电话会在工厂的报警电话之前,有人坠楼,工厂方面为什么没及时报警?”
小白推了推眼镜,答道:“据我了解,因为出过13起跳楼案,宝拍工厂对于处理此类案件已经有了一个……怎么形容呢……一个能够保证自己利益的处理流程,比如他们会先搜查死者身上是否夹带机密信息,还会检查死者办公室里是否存在对公司不利的证据。检查之后才会报警。”小白似乎对科技产业很是热衷,也了解其中一些门道。
啪——
吴错一拍桌子道:“破坏现场!这些混蛋!”
小白道:“没办法,这些大企业每年花上百万养着律师,就是专门在这种时候钻空子的,你说他们破坏现场,人家说是保护企业合法权益,扯不清楚的。”
明辉道:“一点不错,我们今天也跟厂区负责人询问了报警时间的问题,人家还真就是这么说的。”
小白的解答让在场几人耳目一新,他自己倒是谦虚道:“我就是喜欢科技产品,所以对这些企业也稍微有点了解。”
明辉继续道:“董玥虽然看到了田小芳被害的经过,但因为当时周围比较黑,她也没有看清凶手究竟是谁,只能确定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强壮男人,所以,这条线也断了。”
“等等,”闫儒玉道:“你们有没有问问,董玥大晚上跑楼顶干嘛去了?”
吴错接话道:“别提了,你猜怎么着,楼顶天台竟然是董玥私会情人的地方,这位情人正是董玥的顶头上司,一个40岁的已婚老男人。”
“私会情人……私会情人……那她这位情人当晚赴约了吗?”
“当然没去,据董玥说,她提前到了,刚到不久就发现有人杀人了,她吓坏了,但还是给情人发了一条微信消息,让情人别来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一开始不承认打过报警电话,不想让丑事曝光嘛。”吴错解释完,反问道:“哎,对了,田小芳为什么去顶楼?”
闫儒玉道:“田小芳有抽烟的习惯,烟瘾犯了就会去天台上抽一根。”
“可是现场没有找到烟蒂。”明辉一边说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起来。
众人全部说完,吴错总结道:“现在,已知的线索有这些:
其一,田小芳坠楼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有目击者董玥;
其二,田小芳性格豁达,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工作以外的时间喜欢玩,是个典型的享乐主义者;
其三,凶案是在厂区内发生的,鉴于厂区严格的管理制度,凶手应该是宝拍厂的工作人员。
其四,目前尚未发现田小芳有什么仇家。
我建议,明天开始,围绕厂区内与田小芳有交集的人进行调查,细细过一遍筛子。”
闫儒玉突然道:“有董玥的照片吗?”
“照片没有,倒是有视频,咱们不都是在镜头下办案吗,”说话间投影里就投射出了一段视频,正是询问董玥时拍的。
镜头里是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穿着车间工作服,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挺瘦,身材不错,看起来温婉可人。
“她有多高?”闫儒玉又问。
明辉拿手比划了一下高度,“也就160吧,怎么了?”
闫儒玉的眼中精光连闪,他根本不答话,而是转头对徐行二道:“老徐,详细尸检报告看看。”
“好嘞!”徐行二递过尸检报告。
只看了第一张照片,闫儒玉就“嗯?”了一声。
“怎么了?”
“田小芳死的时候,怎么也穿着车间工作服?她不是中层领导吗?”
“赶上生产压力大的时候,领导也得进车间干活,尤其是田小芳这种从基层提拔上来的领导。事发当晚田小芳之所以留在厂里,就是要在一楼车间加班来着。”
“原来如此。”
闫儒玉点起一根烟,继续翻看尸检资料。
“田小芳身高161,体型……偏瘦,长发,发梢染成了黄色……”
闫儒玉手执田小芳的尸检照片,与投影中的董玥进行比较。
“你有什么发现?”吴错问道。
“还不好说,明天我想去见见这个田小芳,哦,对了,还有她那位情人,毕竟田小芳是案发当时唯一在场的人,应该深入调查一下。”
次日清晨,宝拍厂。
四人赶到的时候,恰好赶上厂里的上班时间,数十万工人从住宿区赶往厂房。
如果此时站在楼上往下看,会发现人流如同钱塘江大潮一般壮观。
四人穿着便服,被裹挟在一众穿着工作服的厂工内,既突兀又拘谨。
一到案发大楼车间,闫儒玉就去找车间负责人,要求对董玥进行询问,吴错等三人则从田小芳所在的部门着手,开始更细致地筛查田小芳的人际关系。
董玥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很重,显然是没睡好,也难怪,地下情曝光,谁碰上这事也闹心。
一大早又被警方询问,董玥显然很不高兴,可她还是沉默地将闫儒玉带到了一处无人的小会客厅。
关好门,反锁,她才低声抱怨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昨天都说了,人又不是我推下去的,你们警察总不能老揪着我不放,我也是有隐私的!”
“当然,我们尊重你的隐私,所以咱们的谈话是在这个无第三人的会议室里,而不是大张旗鼓地把你请回警局。警方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问题是,你真的什么都说了?”
“我当然……”
闫儒玉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你还是再好好想想,我可以给你提个醒:那天晚上,你的情人真没来天台?”
第七二章 跳楼(4)()
此话一出,董玥的目光明显闪躲了一下。
她紧张地伸出左手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他没来!”董玥一口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