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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儒玉这么一指,吴错立即会意,压着脚步声小心翼翼地先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闫儒玉觉得不妥,又拍了拍吴错,手上比了个拿枪的姿势。那意思是牛小杰身上可能有枪,太危险了。
吴错指了指手机,摆了摆手,意思是已经跟牛小杰所在的派出所确认过,他身上没枪。
两人下楼,或许是黑暗的原因,总觉得寒气逼人,阴森森的。
适应了黑暗以后,发现这里有一条不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各有四扇铁门。
八间地下室,恰好可以让本单元的八户人家各占一间。
地上有一些新鲜的脚印。
脚印全部通向其中一扇铁门。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铁门跟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铁门上有402三个字。
402,4楼2号。
正是董明亮家!
这是董明亮家的地下室!
第九二章 狼来了(17)()
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深吸了几口气。
他们能感觉到,就在那扇门里,同样有人屏住了呼吸。
“董明亮,你在里面吧?”吴错轻声问道。
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在里面,夏冰也在,我是询问过你的那个警察,当时你们老师也在,记得吗?咱们聊聊吧。”
闫儒玉话音刚落,屋内传来了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
灯亮了,橘黄的亮光从门周围透了出来。
“是我。”
声音穿透门板,显得很沉闷,闫儒玉和吴错却在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声音的主人。
是牛苏杰!
他也在这儿?!
吴错赶忙道:“你别激动,咱们有话好说,夏冰跟你在一起吗?”
“他在这儿。”
“能让他说句话吗?我们就是想确定人质安全。”
“他暂时说不了话,不过……”牛苏杰似乎在斟酌着用词,“他没有生命危险。除了夏冰,董明亮也在这儿,还有你们派来盯我梢儿的刑警,大高个儿。”
“小白?他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
“董明亮呢?”
“一样。”
牛苏杰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显然,对这一刻,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为什么要来这儿?”闫儒玉问道,“你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只要正常生活,装装样子,我们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呵,正常生活?我哪还有什么正常生活?”
闫儒玉拍了拍吴错,又指了指铁门锁孔,吴错会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节铁丝。
闫儒玉一边说话一边拍门制造噪音道:“不管怎么说,你先把门开开,好吗?你母亲的案子,嫌疑人很快就会落网,法律会给你一个公道……”
在闫儒玉的掩护下,吴错手中的铁丝伸进了锁孔。
老式的门锁可以说一撬就开,窸窸窣窣一番后,锁芯传来轻微的啪嗒一声。
闫儒玉一把推开了门,吴错掏枪,一个箭步冲进了屋。
两人配合默契,行云流水。
屋内,夏冰、小白、董明亮、牛苏杰分居屋子一角。
其中三人或趴或躺,都是昏迷状态,唯独牛苏杰正在拼命往自己嘴里灌着什么。
那是一个棕色的瓶子,屋里有一股不浓不淡的化学药剂的味道。
不好!农药!
吴错一个箭步上前,拍开了牛苏杰手中的瓶子。
可惜瓶中的药水已所剩无几。
瓶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下,标签恰好冲上,标签上,“百草枯”三个大字甚是醒目。
“我靠!赶紧催吐!”吴错大喊。
闫儒玉一把掐住牛苏杰的下巴,伸手就要去扣他的喉咙。
“打120!快!就近找大夫!人必须给我救回来!”
“大夫!快找大夫!”
……
就在众人乱成一团时,闫儒玉凑到牛苏杰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牛苏杰突然瞪大了眼睛。
“我……”
“你死了,同样会有人伤心死,别让自己后悔。”
牛苏杰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一小时后,牛苏杰完成了催吐,洗胃,基本脱离了危险,还需住院观察几天。
小白从昏迷中醒来,这个1米9的大小伙子也掉下了眼泪,后怕得浑身发抖。
“组长,对不起,我没完成任务。”
“我忽略了你工作经验有限,让你去盯梢一个有反侦察经验的警察,我的错。”
这是大实话,得知小白失联,吴错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一个劲儿骂自己没长脑子。
好端端的一个大小伙子,万一出事了,怎么跟人家家人交代啊?
还好,小白只是被牛苏杰打中了脖子,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吴错握着小白的手道:“你也再留院观察一天,出院后直接回家休息,休两天假。”
“我没事。”小白起身就要下床。
“这是命令。”
吴错按住小白肩膀,丢下最后一句话,出了病房。
“我再也不想有任何同事出现在医院病床上了。”吴错道。
“你太累了,最该休假的是你,结案以后休息两天吧。”
董明亮的情况和小白差不多,都是被牛苏杰一击致昏。
醒来以后他就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似乎能从天花板上看出花儿来,无论谁问话,都是一言不发。
他的父亲,那个酒鬼,一下子慌了神儿,围在儿子的病床边问这问那。
见儿子不答话,他又缠着明辉不放,想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由此见得,他还是很在意儿子的,只是因为生活不顺而选择用酒精麻痹自己。
情况最糟的要数夏冰。
表面上看他也是昏迷,医生检查时却发现他的右侧肩膀和上臂红彤彤的一片。
最开始以为是某种疹子,毕竟地下室里阴暗潮湿,是爬虫聚集的地方,很可能引发皮肤过敏。
仔细检查却发现并不是皮肤病。
成片的红色皮肤上有一个个小孔,有些小孔中还会渗出血水。
最后,经过放射检查,发现夏冰的右肩和右臂内竟然有上百枚细密的铁钉,有些钉子很深,甚至钉入了骨头。
医生取出两枚钉子交给吴错,并道:“警官,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是现在木工普遍使用的射钉枪专用钉。
这种钉子的个头很小,一排一排的,跟订书针差不多一个原理,是靠气压把钉子钉进木板的。”
“董明亮家有射钉枪吗?”吴错问道。
“我马上带人去搜。”闫儒玉叫上两名刑警,马不停蹄地又赶回了董明亮家。
1小时后,当吴错拿着闫儒玉发来的射钉枪照片,来到董明亮的病房,他终于开口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我就是觉得牛小杰死得太冤了,太可惜了,而且,他是因为我才死的。
牛小杰失踪后,他妈妈经常来学校闹,看着怪可怜的,我想把知道的情况告诉他妈妈的时候,他妈妈却再也不来了。
后来,他哥找到我,我才知道阿姨出车祸了。
我想,肯定是因为那段时间精神恍惚吧。
哥哥却告诉我,车祸是早就预谋好的,有人针对阿姨。而且,车祸十有八九和牛小杰的死有牵连。
我就把牛小杰失踪当天我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哥哥当时的样子……我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反正,看了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想报仇。
我就说,我愿意帮他。
哥哥说,因为警方对绑架案特别重视,尤其是人质还活着的时候,警方会不计代价地救人。我们就决定对引发了整件事的夏冰下手,把夏冰当做一个杠杆,用他来撬动警方,让你们认真调查牛小杰和阿姨的案子。
为了绑架夏冰,哥哥教了我许多,包括搏斗,还有如何制服一个人,我也的确完成了计划。但伤害夏冰的事跟哥哥没关系,他根本不知道。
按照计划,警方抓了杀害牛小杰和阿姨的凶手,我们就放了夏冰。
但是,一想到他从前欺负我的样子,想到他带人踢打我,抢我的饭钱,甚至……甚至朝我脸上撒尿,我就想让他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我还想……杀了他!
哥哥让我放了夏冰,我拒绝了。
然后哥哥就赶来了,在我想对夏冰下手的时候,我被他打晕了。”
第九三章 火海亡灵(6)()
夏冰绑架案,以及由此牵扯出来的牛小杰母子被害案相继告破。
在闫儒玉的劝说下,吴错休了两天假,他已经连续工作了近10天,10天里,困了就缩在办公室沙发上睡一会儿,有时候甚至顾不上刷牙洗脸,更别说洗澡了。
用闫儒玉的话来形容,“你丫都快长蘑菇了!”
回家洗了个澡,过了一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总算把觉补回来了,第二天清晨吴错起床的时候,闫儒玉已经买了一袋纸钱香烛等祭奠用品。
吴错一拍脑门,“哎呦,我怎么把上坟的事儿给忘了。”
“没事,你爹你妈都是警察,能理解你工作忙。”闫儒玉坐在电脑前,不咸不淡地安慰了一句。
吴错赶紧穿衣洗漱,5分钟后收拾停当,叼着一根油条就要出门。
“我去,你牙刷干净了吗?再刷一遍去,闻闻,闻闻啊,自从你搬来,家里就臭气熏天,这日子还能过吗?再这么不修边幅你就搬出去吧……”闫儒玉鄙视地撇了吴错一眼。
“至于吗?老闫,你嘴能再毒一点吗?”
“呦,敢顶撞二房东,小心我把你赶出去!”
“得得得,我服,我重新洗漱一遍去,行了吧?”
吴错进卫生间以后,闫儒玉对着电脑显示器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
通过麦克风,他对组队团战的几人道:“说好了,我这可是最后一把,咱们速战速决,赶紧推高地。”
20分钟后,两人出门,驱车前往北郊墓园。
车出了闹市区,吴错对坐在副驾驶的闫儒玉道:“我一直想问你来着,那天你究竟跟牛苏杰说的什么?他后来为什么又肯配合催吐了?”
“简单,就是提了一下他老家的姥姥姥爷,人嘛,只要还有牵挂,就不想死了呗。”
“啧啧啧,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
“你笨呗。”
“我去!老闫你太不厚道了!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一大早起来就受你打击,还不如让我上班去呢!”
闫儒玉耸耸肩,“你头一天认识我?”
北郊墓园。
其实就是三座绵延的小山坡,周围种植了许多松柏。
闫儒玉吴错两人父母的坟墓在最靠里的位置,那里基本都是些老坟,没有新坟的华丽精致,却宽敞许多。
20年前丧葬用地基本没人管,一个坟包能占十几平米地方,不像现在,一两平米的一块墓地动辄十几万,而且墓地挨着墓地,就跟几十年前的筒子楼似的,死不起啊!
闫儒玉和吴错驱车进入墓园,又行驶了近20分钟,这才找到了父母的坟墓。
两人的父母死于同一场大火,当时的安葬工作是市厅统一安排的,所以坟墓也是紧挨着。
两人下车,一眼就看到墓前两束新鲜的花,颇有些疑惑。
有人来扫过墓?
会是谁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20年来这样的事从未发生过,他们的父母早已被亲戚朋友遗忘,否则两人小时候也不至于进孤儿院。
吴错几大步跨到坟前,捧起花束。
“新鲜得很,应该是刚放这儿的。”
闫儒玉立马环顾四周,可哪儿还能看得到人。
“有花店信息吗?”
“没有,不过有一张卡片。”
闫儒玉凑上前来,吴错打开卡片。
老友曹耀华
赠
仅几个字而已。
闫儒玉打开自己父母坟前花束上的卡片,同样是这几个字。
“曹耀华,你知道这个人吗?”吴错问道。
“有印象,但是很久远了,好像……这个名字……在哪儿见过呢?”闫儒玉闭目皱眉。
“应该是我们的父母共同的朋友,会不会也是警察?……奇怪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吴错在一旁小声提醒,闫儒玉摆摆手,他赶忙收声闭嘴。
“曹耀华……曹耀华……”
记忆的盒子打来,无数零星的画面自闫儒玉脑海中闪过。
有些画面已经十分模糊,犹如泛黄的老照片。
其中有父母生前来家中做过客的同事、朋友……这些人中,没有叫曹耀华的。
闫儒玉扩大了对记忆的搜索范围,无数面孔闪过,甚至包括小时候给家里送牛奶的年轻奶站工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