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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包公点头,“他会更加珍惜陪母亲的时间,想尽办法逃脱法律制裁。”
“那么,假如,”颜如玉说道:“我是说假如,假如我们找到了王子龙犯罪的证据,你们想想,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不等两人回答,闫儒玉又继续道:“退而求其次,既然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那他一定会供出同伙,以求减刑。”
“我明白了,先找王子龙的犯罪证据,由他揪出那个解剖者。”吴错打起精神道:“我这就去复勘王坚被害的现场!”
黑包公也道:“我带人去搜王子龙的家,一定把他的犯罪证据坐实。”
犯罪现场的小巷少有行人,因为发生了凶杀案,反倒受到了周围居民的关注。茶余饭后,大爷大妈们会聚在巷口议论。还好有协警值守,看护着现场。
现场,地上和墙上的血迹仍在,喷溅状的血迹触目惊心,有血迹的地方成了苍蝇和蚂蚁的乐园,一群蚂蚁正抬着一小块血痂向洞穴挺进。
砖墙不利于留下指纹,纵然无错用紫光灯细细筛查了一遍墙面,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土路上的脚印错综复杂,反复勘察了三遍,两种带血迹的脚印才引起了无错注意。
第一种无措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双带了鞋套的脚印——类似刑警带着鞋套勘察现场时留下的。
但刑警的脚印上不会沾有血迹,一来勘察现场时血迹已干,二来刑警走路时会小心避开有血迹的地方。
沾有血迹的脚印混杂在刑警留下的脚印中,很容易被忽略。
有人带着鞋套来过现场!
是解剖者吗?他可真够小心的!
另一种鞋印十分模糊,之所以模糊,因为鞋底的花纹很浅,可见鞋子磨损严重,且鞋印就在墙根边缘血迹最斑驳的地方。
星星点点的血迹干扰视线,使得鞋印更难辨认。
花纹像是某种运动鞋,鞋码是四一的。
“咱们见王子龙那天,他穿的就是运动鞋吧?”无错问道。
“嗯。”
“我看大小跟这个鞋印也差不多。”
“嗯。”
颜如玉回答得心不在焉,他正在发现王坚尸体的垃圾桶里翻找。
“第一遍勘察现场的时候,那里面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吴错提醒道。
颜如玉并没有停下,“手术刀片那么小,我怕会漏掉。”
被吴错说中了,闫儒玉将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不甘心地看着垃圾桶,嘀咕道:“刀片会去哪儿呢?这东西虽然小,却难以消毁,既不可能化成灰,又不可能撕成碎片,究竟会扔在哪儿呢?还是藏在家了……
沿路!对了,沿路还有其他的垃圾桶吗?”
闫儒玉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已经向着王子龙家的方向跑去。
路上但凡碰到垃圾桶,无论是公共的,还是平房人家随手放在大门口的,他都要细细翻找一遍,根本顾不上什么脏啊臭的。
一小时后,颜如玉无奈地回到现场。
“没找到?”无错问道、
“嗯。都过去三天了,沿路的垃圾桶被清理过。”
“看来只能靠鞋印了,”拍摄鞋印照片时,吴错心中甚至有了一种虔诚之感。
对王子龙家的搜查取得了一些进展,黑包公在他家垃圾桶里找到了手术刀片的包装纸。
包装纸上除了王子龙的指纹,还有半枚来历不明的指纹。
鞋子倒是没找到,家中不仅没有王子龙的鞋子,就连日常所用的牙刷毛巾都没有。
也正常,他本就不常在家。这次回来,又都陪母亲住在医院里。
黑包公道:“已经申请了拘捕令,可以抓王子龙并检查他的鞋子了。”
市厅,审讯室。
王子龙百般抵赖,又搬出了那套他宁愿替凶手坐牢的说辞。
“替别人坐牢?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鞋底花纹的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与现场的脚印完全吻合。不仅是鞋底花纹,就连鞋底的磨损程度都是吻合的。
甚至吴错还在他鞋底花纹的缝隙中提取到了血迹。
经过DNA比对,正是死者王坚的血。
王子龙的谎言不攻自破。
他叹了一口气,目光哆嗦了一下,整个人都瘫软在审讯室的椅子上。
这个初次犯案的年轻人情绪正在逐渐崩溃,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啊……我不是故意……我没想……以为我妈死了,王坚杀的,我只想替我妈报仇……不知道当时脑袋里想的啥……这回我真是犯了大错啊!怎么办?我妈还在医院啊,妈呀……
走廊里都能听到他的哭嚎声,审讯无法继续进行了。无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丢下一句“说出你的同伙,别错过立功减刑的机会。”任由他哭泣宣泄情绪。
王子龙哭了很长时间,哭完,他知道终究得面对。
他交代了所有关于解剖者的信息,但他真的不知道解剖者究竟是谁。
“手机!王子龙母亲的手机在解剖者那儿!我们是不是可以从手机查……”
“曾经在解剖者那儿。”闫儒玉纠正道:“他那么小心,肯定早就把手机处理掉了,找不到的。”
“难道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吴错很是垂头丧气。
闫儒玉却突然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你以前提过来着,反扒组为了拿到扒手偷盗的证据,在市里十几处盗窃案频发的地方安装了隐蔽摄像头。”
“没错。”
“包括夜市吗?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最容易招小偷吧?”
“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这就去调监控!”
“不用,你刚审讯的时候,已经让小金子开始查监控了。”
金子多的效率果然很高,很快,一段监控内容就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第一五九章 模仿杀人(17)()
监控画面拍到了夜市上的好几个小吃摊位,其中就包括王坚的小吃推车。
华灯初上,正是夜市人流量大的时候,站在王坚摊位前的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庄赫!
即便只有背影,大家也能确定,那就是庄赫!
庄赫与王坚交谈几句,点了一份小吃,趁着王坚不注意,他的手伸向了装有打包盒的袋子。
袋子就挂在推车的把手上,距离庄赫很近。
他的动作很快,一伸手一缩手,只在瞬间。
好在监控是高清的,加上存放包装盒的塑料袋是透明的,众人瞪大了眼睛看见落入塑料袋的是一个约莫有拇指长的红色长方形物件。
“手术刀片!”黑包公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红色!是红色的!在王小龙家发现的手术刀片包装纸也是红色的!”
立即拘捕庄赫!查验指纹!
专案组的气氛变得十分热烈,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案子就要破了。
谁也没想到,庄赫的情绪崩溃起来比王小龙还要恐怖。
审讯室里,这个长着一米八大个儿的中年人涕泪横流。
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手术刀片包装纸上的半枚指纹来自庄赫右手食指,铁证面前他无从反驳。
他只是哭,一边哭一边念叨。
“怎么办,我妈可怎么办?我进去了,谁保护她?……你们不能抓我!她会被人欺负、殴打,会被吃掉的!要出人命的!
我杀的都是坏人!吃人的坏人!不犯法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妈有危险!”
杀坏人不犯法。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职业医生说出的话。
看到他这副样子闫儒玉皱起了眉头,一旁的无错担忧道:不会精神有问题吧?忙活半天,凶手无刑事责任能力,那我真要哭了。
审讯室里,黑包公却很沉着。
“你母亲有什么危险?谁会伤害她?”黑包公问道。
庄赫勉强止住了哭,却还是抽抽搭搭,说一句话要停顿好几回。
“吃人的家伙!……嗯……那些……恶鬼!他们会把我妈剁成块,放在锅里……煮,或许等不到煮熟就会吃了她!”
“谁告诉你的?”
“李老师。”
“李奇?”
“他亲眼见过!你们可以去问他啊!他妈就被他爸吃了!我要是不去保护我妈,她也会被人吃掉!”
“那你是怎么保护她的?”
“我……”
“你杀人,用杀人来保护她,是吗?”
“不!不是!”庄赫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他猛然起身,想从带有手铐和脚镣的椅子上站起来,被绊住了手脚,最终只是挣扎了几下。
“不是杀人?那是什么?你告诉我!”黑包公也提高了声音。
“是保护!杀光那些吃人的,她就不会被吃了!”
“这些都是李奇教你的?”黑包公问道。
“跟别人没关系!事儿是我一个人干的!”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庄赫,此时嘴又硬了起来。
“就算是吧。”黑包公不置可否,继续问道:“说说李奇的母亲吧,她是怎么被吃掉的。”
庄赫像看傻子似的看着黑包公,“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吃人的!他们是胆小鬼!懦夫!专吃女人、母亲,所以我必须保护我妈!
李老师的父亲就是这种人!这种人都该死!李老师后悔没有亲手杀了他。!”
“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他就是这么想的,我知道!”
“或许吧。”黑包公又是不置可否,“不过你的李老师跟我们说的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庄赫没反应过来。
你自己听吧,黑包公打开了一段录音,正是在看守所里吴错和李奇的对话。
“……你躺在床上的时候,饿昏过去好几次。每次等你昏了,你爸就偷偷给你灌一碗肉汤——没错,就是那个肉汤——这样你才又熬过了半个月,等到了上头派来的救援队……”
“……你说得没错,我还记得,我的确喝过人肉汤……”
……
“别的我不敢说,有三件事倒是很明显:
第一,李奇全家的确吃了他母亲,但那是饥荒年代,人饿极了,并非像你说的那样,有些人天生吃人;
第二,你的李老师自己也吃过人;
第三,你就是一件他用来救赎自己的工具。”
“不是的!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庄赫一个劲儿的摇晃椅子,拼命挣扎。
他的眼中,那些使他意志坚定的光彩正在消散。就连李奇都吃过人,这样的逆转足以击垮他的世界观。
“你还要替他隐瞒?”黑包公问道。
庄赫没回答,他已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他迷茫得如同初次来到这个世界。
一夜之间,庄赫的满头黑发竟白了一半。
第二天,天快黑的时候,他终于说出了被李奇蛊惑的经过。
“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死了,我跟我妈相依为命,比起同龄人,我自然更能体谅我妈。知道她不容易,就对她特别好。
上大学开始,我就不问她要钱了,一有时间就去带家教课,挣得不多,勉强凑够学费和生活费。
到了研究生实习的那两年……嗨,什么研究生实习,说白了就是拿我们当廉价劳动力。我们在医院干最累的活儿,几乎是不停不休地连轴转了整整两年,每个月医院只给300块钱餐费补助。
没钱,又没时间带家教,我就交不上学费。那时候李奇是我们的代理班主任,他就找我说学费的事儿,我也没隐瞒,把我家的情况如实告诉他了。没想到他立即表示帮我垫付学费,还安排我跟着他实习。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怎么也没想到,这块馅饼会落在我头上。
最开始,我只是想巴结他,或许我还有点怕他吧,毕竟我欠着他的钱。
后来我发现他真的很好,无论是医德还是人品,他教我的时候毫不保留。很快,我们就成了忘年好友,我觉得找到了知音,什么话都跟他说。
有一天他说要告诉我一个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这个秘密关乎医学、伦理、人性。
他发现有人被吃掉了!
我当然不信。这是法治社会,怎么会有人吃人的情况?
可他说得跟真的似的。
他说发现了好几个被老公吃掉的女病人,讲得有板有眼,还说只要仔细留意,就会发现吃人的证据。
后来,他又讲了他母亲的事儿,说他母亲就是被他父亲吃掉的。
我都怀疑李奇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可我心里又存着一分将信将疑,怎么说呢……他毕竟是个德高望重的专家,公信力在那儿摆着呢,而且——现在想想应该是我被他洗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