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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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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鲜库门锁的那种,怎么样?是不是有种看大片儿的感觉?——除这三人以外,还有一个对银行内部安保制度十分熟悉的人。

    当年也的确有几个从银行离职的人被警方列为嫌疑人,其中一个名叫袁志杰的保安队长嫌疑最大,自从案发后,就再也没人见过这个袁志杰,他好像是……”

    “好像是获得巨款,改名换姓,远走高飞了,是吗?”吴错问道。

    “反正人是失踪了,至于是卷款远走高飞,还是被同伙灭口毁尸就不好说了。”闫儒玉继续道:“我看过当初的案宗,那伙人有两个特点。

    第一,只谋财,不害命,用道上的话来说,那就是’讲规矩’。

    潜入金库的时候,一路上3个保安,他们只是把保安打昏,没伤人家性命——哦,忘了说,这么算吓下来,这伙人里至少有一个身手特别好的。

    第二,筹谋周全。

    那件案子如果要我来做,至少要3个月时间筹谋准备,因为实在太细致了,细致到地道的宽度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等等,我又跟不上了。”话一出口,吴错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什么叫“又”跟不上了?虽然这是事实,可被自己一秃噜嘴说出来,也太没面子了。

    闫儒玉挑起嘴角一笑,这次却没讥讽吴错。

    “地道的宽度,意思是……”

    “老闫,你等等。”吴错突然一本正经打断了闫儒玉,“你还是挖苦我两句吧。”

    “为什么?”

    “你这样,我会想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太他娘的凄凉了。”

    闫儒玉翻了个白眼,“正说到关键呢,别打岔!”

    “得,您继续……你……咋不说了?”

    吴错在闫儒玉脸上看到了一种以前从未见过的表情,有点困惑,又透着胸有成竹,他似乎极力思考着什么,距离答案仅仅一步之遥了,却怎么都捅不破那层窗户纸。

    那种表情,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即将迎来一个冗长而舒坦的屁。

    难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关键?难道是自救的办法?

    闫儒玉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终于问道:“我刚说到哪儿来着?”

    好吧,是吴错想多了。

    这货也有忘词的时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智商变态的闫儒玉吗?

    “喂,麻烦你把下巴捡起来,小心苍蝇飞嘴里。”

    “靠!老闫你真恶心。”

    “哦,想起来了,地道的宽度。你知道银行是如何储备黄金的吗?”

    吴错摇头,黄金什么的,完全无法将他的注意力从闫儒玉忘词的震惊中拉回来。

    “黄金太重,如果存放金条的底座支架太大,就很容易被压坏,运送起来也不方便,所以存放金条的底座支架往往只有存放现金的底座支架一半大小。

    我知道你已经感到迷茫了,别着急,就当了解一点背景知识吧。

    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对当年金库盗窃案的分析。

    当年存放现金的底座支架大小是根据运钞车的大小设计的,支架长度为2米,宽度1米6,而存放金条的底座支架长度为1米6,宽度1米,如此一来,运送金条时也能充分利用运钞车的空间。

    当年的劫匪设计地道时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地道的宽度为1米2。

    盗取金条时,他们是连着底座支架一起的,1米2的宽度恰好可以容纳一个底座支架离开——当然,需要放在滑轮车上。”

第一七七章 咬耳朵(9)() 
吴错立即起身,用脚步丈量着地道的宽度。

    “你别说,好像还真是。”

    闫儒玉继续道:“一看这个地道,我就觉得奇怪。通常修建秘密地道都是为了逃生,比如解放初期躲在甘肃戈壁和广西大山里的土匪,就修建了不少地道,规格都是恰好能容一人通过。因为这东西修窄了不利于逃跑,修宽了太费工夫,也没那个必要。

    可是眼前这个地道,一人通行宽了点,两人并排走又有些挤,修建成这样……应该是为了让某件东西通过。”

    “那也不一定是黄金吧?”

    “我推测是黄金,还有一个原因,你仔细想想,这地道通向哪个方向?”

    “方向得话……”吴错回到地道入口处,又沿着地道重新走了一遍,一边走还一边拿手比划着方向。

    “垃圾场!地道通向垃圾场!”

    “穿过垃圾场以后呢?”

    “穿过垃圾场以后……没太明白。”

    “我来给你提个醒吧,当年治理清水河的时候,因为河里的垃圾实在太多,干脆沿河建了两座临时垃圾场,其中一个就挨着这座凶宅,也就是咱们头顶上这个……”闫儒玉指了指地道的顶,继续道:“沿着清水河还有一条银行街,说白了,就是各大银行的总部都在这条街上,街道正中就是辖区公安局,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警察能在3分钟内赶到。

    昨天看地图的时候,我恰好注意到,过了垃圾场就是银行一条街。

    如果这条地道真的横穿了整个垃圾场——想想看,其实垃圾场也就相当于两个篮球场大小,这工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一过垃圾场就是银行街,你说,往那个方向挖地道,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

    吴错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明白了,那三个来探险的倒霉孩子发现了地道,劫匪怕事情败露,所以把他们灭口了!”

    闫儒玉再次环顾四周,刚刚还白屏的手机现在已经彻底不亮了,两人只能依靠打火机和吴错的手机照明。

    “从地道的挖法来看,窃贼挪用了98年金库盗窃案的手法。”

    “有没有可能和当年是一伙人?”吴错问道。

    闫儒玉摇头,“说不过去。”

    “为什么?”

    “98年那伙窃贼,他们不杀人的。”

    “可人是会变的。”

    这回,闫儒玉没接话。

    人心属于不可控因素,就算他的推理能力再强,也揣摩不透人心。

    “不说这个吧,还有一点也很奇怪,就是周围墙上的霉斑。

    这种层层叠叠的霉斑是经年累月留下的,你看这儿,”闫儒玉指着墙上的一块霉斑,“夏日雨季霉菌长斑,到了冬天,霉菌休眠,霉斑深入墙体内,留下黑色的痕迹。到了第二年雨季,新的霉斑长出来,才会形成这样层层叠叠的痕迹。

    看起来,这地道有些年头了。”

    闫儒玉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问道:“银行街也有些年头了吧?”

    “是啊,98年以前三家银行在这条街上,中行盗窃案发生后,其它银行纷纷搬迁至此,凑在警局旁边图个安全呗。”

    闫儒玉又看了一会儿墙上的霉斑,突然一拍手。

    “我大概知道了!你说得没错!这案子的确是当年的盗贼做的,只不过,不是所有人!”

    “什么意思?”

    “这条地道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伙盗贼挖的!他们原本的目标并非中行,而是银行路上三家银行中的某一家,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他们放弃了原本的目标。

    目标更换了,但当年挖的地道却没有填上,而是任其在此荒废。

    当年的盗贼得手分赃以后,改头换面,从此再不联络。

    时隔19年,他们中的某一位挥霍光了赃款,想要故技重施地弄点钱,于是回来找到了这条荒废的地道,并打算近期再干一票。

    可惜,三个探险的年轻人让他误以为计划被发现了,于是他痛下杀手。”

    闫儒玉有些激动地踱着步,“对!一定是这样!当年那条地道的照片现在还印在我脑子里呢!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像?!因为根本就是一个人挖的!”

    吴错不可思议地看着四周的洞壁,“你的意思是……这地道是98年的时候……也就是19年前挖的?

    到现在竟然没塌陷?也没被人发现?这也太……”

    闫儒玉指了指堵在两人面前的砖墙,“每隔一段距离应该就有一面砖墙,起到支撑作用,而且这片老城区没有经历过挖掘改造,地道上方的承重没发生太大变化,再加上当年的人和材料都比较实诚,不像现在,动不动就搞个豆腐渣工程,地道能够保持19年也并非不可能。”

    “可是……”

    闫儒玉摆了摆手,“你想想咱们国家当年修建的防空洞,有70年了吧,早就荒废了,好多里面还都是完好的。”

    “好吧。”吴错暂且放下纠结,又问道:“你对凶手有什么看法?”

    “由原先的盗亦有道谋财不害命,变成现在的滥杀无辜,说明了两点问题。

    第一,凶手一定不是原盗窃团伙的核心成员。

    因为一个团队的行为方式取决于核心成员,当年的犯罪团伙’守规矩’,这是核心成员决定的,如果是核心成员回来,规矩就没那么容易变。

    那我们就来分析一下,谁不是盗窃团伙的核心成员?

    要当一个团队的核心,得有智商,有情商,有大局观,有见识,几名嫌疑人中,一个负责地道工程,一个黑客,一个负责高级开锁,还有一个身手还不错的保安,你觉得谁最不可能是团伙核心成员?”

    “是保安!……嗯……开锁的和挖地道的也不太像核心成员……黑客得话,感觉黑客最厉害,应该是智囊吧?”吴错分析道。

    “很好,排个序就能知道,保安嫌疑最大。他想回来再次作案,可仅凭一人的力量无法完成盗窃银行金库,他会寻找同伙。

    一个落魄的逃犯,他只能找到那些为了钱什么都敢干的亡命之徒,他的新搭档——就是那个用水果刀杀死张祥和张玉飞的人——力气不大,除了可能是女人和青少年,还有可能是吸毒者,毕竟,大把的黄金、钞票对吸毒者诱惑太大了。”

    “好吧,这些归根结底都是你的推测,没有证据。”

    “证据并不难找,尤其是……还有那半片耳朵。”闫儒玉再次来到布满血迹的区域,“我刚才其实是想问你,有没有看清楚匪徒的耳朵,他的耳朵上有伤吗?”

    “吴错摇头,只看到一只耳朵,是完好的,另外一只被你挡住了,没看……”

    吴错突然噤声,因为他听听到地道入口处传来了声音。

    哗啦啦——滴答滴答——

    闫儒玉也听到了声音,两人赶忙跑到拐弯处,探头去往地道入口的地方看。

    还没看清什么,倒是先闻见了一股味道。

    汽油!是汽油!

    “靠!这孙子要放火!”

第一七八章 咬耳朵(10)() 
味道越来越浓烈,也不知匪徒向地道内倒了多少汽油。

    吴错的T恤湿了干,干了又湿,他已不记得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出得一身冷汗。

    怎么办?

    地道被砖墙阻隔,统共不过20米长,火一旦烧起了,先不说能否将两人烧死,烟呛和窒息就够受的。

    “去他娘的!拼了!”吴错眼窝发红,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决不能容忍自己憋屈地死在这样一条地道里,老鼠一般,更不想如父辈那样葬身火海,况且,还有一个陪葬的闫儒玉。

    不能死!决不能死在这儿!

    不管不顾地冲向洞口的瞬间,闫儒玉却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扑倒在地,并死死抱住了他。

    “混蛋!你有几条命?!”闫儒玉大吼着,又低声道:“冷静!我有办法!”

    吴错立即老实了。

    闫儒玉放开他,掏出打火机——那是一只价格不菲的防风打火机,金属材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不得不承认,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那是闫儒玉18岁时吴错送的生日礼物。

    尤记得送上礼物时,吴错还十分臭屁地教育小鬼道:“以后就别偷偷摸摸抽烟了,像个大人的样子。”

    这一用,都快十年了,闫儒玉再没换过打火机,没气了,就自己动手灌点。

    除了破案和打游戏,能让懒癌晚期的闫儒玉亲力亲为的事儿还真不多,给打火机灌气就是其中之一。

    看到打火机,吴错已明白了闫儒玉的意思。

    “你行吗?”闫儒玉问道。

    “行?吗?奶奶的!我要让这孙子明白,什么叫玩火自焚!”

    吴错接过打火机,深吸一口气,向前几步,走到距离洞口的汽油3、4米远的位置。

    停下,等待。

    “你别过来。”他放缓呼吸,小声朝猫在拐角后的闫儒玉叮嘱了一句。

    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汽油还会继续向下倒吗?

    还是对方已经准备点火了?

    短短三四秒,度秒如年。

    肾上腺素作用,闫儒玉扒在地道侧壁上的手微微发着抖,吴错的情况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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