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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汽油还会继续向下倒吗?
还是对方已经准备点火了?
短短三四秒,度秒如年。
肾上腺素作用,闫儒玉扒在地道侧壁上的手微微发着抖,吴错的情况也差不多,但他尽量让自己的手保持平稳。
成败就在这一下了,他的手必须要稳。
哗啦——
上面的人应该是又开了一桶汽油,继续向下倒。
就是现在!
啪——
吴错点燃了打火机。
嗖——
出手,打火机带着火苗旋转着飞向泼洒的汽油,火苗划过空气,忽闪忽闪,最终还是坚持着没有熄灭。
“还是老货质量好啊——”
这是大火烧起来之前吴错在心中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0。1秒之后……
呼——
火猛然烧起来的瞬间,像极了爆炸。
吴错的整个头腔都在跟着大火轰鸣。
好几米长的火蛇呼啸着直扑向他的面颊。
“老吴!”
“跑啊!”
吴错闭着眼,只管回头跑。
纵然闭着眼,火光依然能穿透眼皮,他的眼前一片明亮的橘黄,犹如天国第一缕霞光。
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襟,拖住了他。
吴错任由这只手带着,被拖进了拐弯深处的地道,直拖到砖墙附近。
热!真热啊!嘴唇已干得裂口,喉咙里面好像也撕裂了。
身上的衣服好像也着火了。
火大吗?不知道。有一只手在着火的地方替他拍打着。
“滚!在地上滚!”闫儒玉大喊着。
吴错就滚倒在地,也不知滚了几圈,也不知身上的火滚灭了没有。
洞口的火势依然很大,火里不知烧着什么,噼里啪啦直响。
有惨叫声传来。
听到惨叫,吴错咧嘴笑了一下。
“让丫放汽油烧我们!丫先尝尝苦头!”
吴错声音沙哑,却透着畅快。
闫儒玉只觉得热,热得就连眼睛里的水分都被蒸干了,眼皮干巴巴地贴在眼珠上,真他娘的难受啊!
周围气温至少有50度,身体内的水分正在急速流逝。
人在这样的环境,跟炉子里的烤鸡没什么差别,闫儒玉似乎已听到自己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音,就差向外冒油了。
神志变得混混沌沌。
“真是个馊主意!”他在心中吐槽着自己。
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眼看着吴错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去跟人拼命?没胜算的!
恍惚间有人往他的口鼻处捂了一块布。
湿的!
闫儒玉贪婪地抓过布,捂在自己脸上。
尿!靠!
他又忍不住在心中咒骂,老吴也不知道多喝点水,火气这么大!尼玛的怎么还有沙子?结石啊?!
吴错对天发誓,他要是知道闫儒玉这样吐槽自己,就该放任这只毒蛇狗热死拉倒。
脱水的症状来得很快,加之地道内本就不多的氧气几乎被燃烧殆尽。两人很快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闫儒玉的思绪变得十分混乱。
不能睡着,千万不能睡啊……
老吴呢?老吴怎么样了?
这么大的火,会有人发现吧?消防队快来了吧?明辉小白他们也快来了吧?
火会烧过来吗?
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太困了……
再次醒来,闫儒玉先是闻到了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气温适中,很舒服。
嗯,比在那地道里舒服多了。
这是……得救了?
闫儒玉没舍得睁眼,他害怕一睁眼发现一切都是幻觉,自己仍在灼热的火海中挣扎。
直到隐约听见金子多唠唠叨叨的声音。
应该……是真的得救了吧……
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被子,对面墙上挂着电视。
电视开着,正在播关于火灾的新闻,却没有声音。
电视画面中,凶宅的火已被扑灭,偶有冒着烟的地方。
一具尸体被人用白布蒙着台上了救护车。
死人了?
闫儒玉心里咯噔一声。
他起身,四下去看,看见了旁边病床上的吴错才放下心来。
吴错也正在输液,目测是补充水分的生理盐水。
吴错的头发被烧得左边凸起右边凹下,眉毛和眼睫毛也没了,好在脸上并未留下烧伤痕迹。
似乎是感觉到了闫儒玉的目光,他闭着的眼皮动了两下,眼睛睁开了。
吴错也醒了!
“我去!老闫!你还没死呢?”
吴错很快意识到自己醒来的第一句话有点欠揍,抱歉地冲闫儒玉笑了一下。
“组长,你醒了?”
“大神!哎呀大神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见不着你了!谁把你们关地道里的?什么情况啊?医生说晚救5分钟你们就完蛋了……”
“这话听着真耳熟,烂片里常用吧?”闫儒玉满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说说火灾现场的情况吧,有人死了?死的是谁?怎么死的?”
金子多尚未答话,徐行二的声音就从走廊上传了过来。
“人醒了吗?”
徐行二进门,继续道:“火灾现场那个死者!你们绝对猜不到他是谁!”
“是袁志杰吗?19年前销声匿迹的银行保安。”闫儒玉问道。
不必等徐行二的回家,只要看他的表情,众人就知道,闫儒玉又猜对了。
第一七九章 咬耳朵(11)()
“你……你怎么……”
吴错拍了拍徐行二的肩膀,示意他镇定。
“好吧,早就该习惯这只妖孽。”徐行二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既然小闫已经知道了,我就简单点说吧。
袁志杰,曾在中国银行当过保安队长,19年前特大金库盗窃案的嫌疑人。
当年案发后,袁志杰就销声匿迹了。
好在当年办案的警方很很有前瞻性,在袁志杰家找到了他的头发做为样本保留下来,这才给我们的DNA检测创造了条件。
已经将死者与当年袁志杰的头发进行DNA比对,确定是同一人,死者就是袁志杰!
这还不算什么,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徐行二扫视一圈,放慢语速,继续道:“这个袁志杰并不是烧死的!而是被被人那刀捅死的!”
“什么?!”
吴错上前一步,接过徐行二手中的尸检报告,仔细翻看起来。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袁志杰的烧伤主要集中的双手、小臂。
这一点闫儒玉和吴错预想得到,两人趁着他向下倒汽油的时候点火,目的就是要将他烧退。
徐行二继续道:“尸体身上有大量尘土,这说明,被火烧身的时候,袁志杰仍算得上冷静,他曾经和吴错一样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自救。
从手上的烧伤来看,他的自救取得了一定成效。
真正的致命伤是后背的刀伤,刀伤共三道,其中一道刺穿了肋骨,伤到了心脏。”
“跟之前的死者——就是学生张祥和张玉飞身上的刀伤一致吗?是不是同一把刀?”闫儒玉问道。
“没错。”
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心有余悸,幸好当时有火海相隔,否则两人恐怕也要变成刀下之鬼。
“哦,对了,”徐行二继续道,“之前那半片耳朵是袁志杰的,尸体抬回去的时候,我发现他一侧的耳朵有残缺,就做了DNA比对。”
“现在已经可以坐实袁志杰及其同伙杀害三名学生的事实,袁志杰也死了,关键就在于他那个同伙了。”吴错道。
“嗯,”闫儒玉分析道:“我们之前低估了这个神秘人,他力气不大,却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
当他发现同伙袁志杰重伤,很可能被我们抓住,就毫不犹豫地杀死了袁志杰。”
“这样的人最危险,可惜我们还对他一无所知,通缉令都没法发。”吴错懊恼地一砸拳头。
吴错又问金子多道:“犯罪现场附近的监控看了吗?”
“没用,那片棚户区监控很少,有监控的出入口我都看过了,没有可疑人员。”
“走访呢?有发现吗?”闫儒玉也问道。
金子多道:“把你俩救回来以后,小白和明辉就一直在带人走访,有好几个小时了,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闫儒玉已经一马当先冲出了病房。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桩案件产生棘手的感觉。
呵呵,差点让我们丧命?有点意思。
闫儒玉开车,吴错坐在副驾位置上,两人都沉默着,都在心里发着狠。
争分夺秒,案发后的前12小时最为宝贵,尤其是火场,消防员的救火行为会破坏一些现场痕迹。
明火扑灭以后,为了预防隐患,消防官兵还会对火场进行一次清理式的扑救,以免死灰复燃。
等彻底清理完,现场基本就剩不下什么痕迹了。
两人焦急地往火场赶,就是要去勘察现场。
“只要嫌疑人来过,就一定会留下来过的证明。”这是痕检专业最常说的话。
“就怕证明遭到人为破坏。”吴错觉得应该再补上一句。
“你的烧伤,没事吗?”闫儒玉开口问道。
吴错腰上缠着一圈绷带,坐进车里以后始终没敢往椅背上靠,显然是后腰处有伤。
“小意思。”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闫儒玉又踩了一脚油门,总觉得肺里憋着一团火。
的确,这样的伤吴错并不放在眼里,闫儒玉记得,从警7年来,吴错脑袋上有三道刀伤——被头发盖住,不太明显而已。
骨折了3回,肩胛骨上到现在还打着钢钉。
受过一次枪伤——那次执行任务,与吴错配合的刑警被歹徒夺了枪,歹徒二话不说就给了吴错一枪。
子弹擦着心脏打穿了他的胸膛。
除了这些,吴错身上的小伤就没断过,要不是他从小练散打,身体底子好,恐怕早就垮了。
闫儒玉扪心自问,这些伤单独拿出哪个来放自己身上,恐怕都挺不过来。
这次,他又眼睁睁看着吴错冲在前头。
扔出打火机的是吴错,被火烧伤的是吴错,在地道里给他递上“湿毛巾”的还是吴错。
我干了什么?拖后腿而已!一想到这个,闫儒玉就懊恼气愤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呦,干嘛呀老闫?”吴错发现了闫儒玉的异常,“哦,我知道了,嫌自己拖后腿啊?啧啧啧,闫自恋还会嫌弃自己呢?百年不遇啊,我得好好瞧瞧。”
闫儒玉真想给他一拳,不该聪明的时候瞎聪明个什么劲儿?
吴错却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哎,你别多想,你见过有身体嫌大脑拖后腿的吗?”
“身体和大脑,这是什么**喻。”闫儒玉嗤之以鼻。
“反正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你就像大脑一样,有时候我也乐得少想点事情,难题都交给你,多好,需要出力的事儿我来。”吴错将脸向前凑了凑,“哎,这可是很高的评价了,别绷着了,想笑就笑出来呗,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正在暗爽。”
“我都脑花了,爽个毛线!”闫儒玉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真有了笑意。
火灾现场。
消防官兵已经撤走,居住在棚户区的闲人都冒了出来,将火场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可是他们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新鲜事,一点合适的
好在有协警维护秩序,这些人无法踏足火灾现场。
凶宅后院全是灭火留下的白色干粉,遇水,干粉都和了稀泥。
吴错套上鞋套,提着勘验箱进了现场。
“开始勘验!”
重回遇险故地,加上这地方可能是他职业生涯中最难勘验的现场之一,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第一八十章 咬耳朵(12)()
吴错没急着进后院,而是先绕到前院正门。
火主要集中在后院,院子当中蝙蝠聚集的房屋也受到了波及,前院的痕迹保存相对完好。
吴错蹲在大门口,仔细观察着门上的灰尘形态。
除了被自己和闫儒玉刮蹭的痕迹,并未发现新的痕迹。
他进门,走进西厢房。
西厢房地上明显多了一道拖拽的痕迹,痕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窗户,约莫50厘米宽,将地面上原有的脚印蹭花了。
这是新痕迹!
吴错记得很清楚,他和闫儒玉走出西厢房时地面上绝对没有这种痕迹。
有人从这里拖走了什么东西?
不,痕迹呈现左右扫动的文理,更像是为了消除脚印而留下的!
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