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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聪敏细致,深谋远虑,李某自叹不如!”李昱准道:“却不知姑娘师从何家?”
话音刚落,见阿秀立于溪沟边不动。
“你们看,这是什么?”她回身抬头,指着脚下一方土石。
二人俯身看去,剥去层土,只见红土石间,露出丝丝金黄亮色,见过金矿的李昱准立马明白过来。
捏着拳头看向阿秀,脸上掩不住的激动欣喜:“这是,金母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五章 救人()
接下来的事情都很顺利,南阳郡守同样欢喜,亲自带了人来测山量地,估了矿山规模,上报朝廷。
李昱准一面派人去黔南请矿师炼金师等技工;一面调了各处有经验的矿山掌事,筹组准备;一面在南阳亲招人手,照阿秀所托,在北逃难民中选了青壮劳力,解决了若许难民家庭的生计问题。
阿秀婆孙只停留七日,待开矿事宜尘埃落定,便继续北上。
越往北,战争气息越淡,中原沃野,城村安宁。
这日马车经过许昌城外一处村郭庄园,官道边聚集一群人,正围着一棵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马车近了,阿秀隔着帘栊抬眼一看,那树上,竟绑了个书生。
看样子受过虐打,衣衫褴褛,发髻凌乱,垂着头,双目紧闭,脸上有些微血迹。
她本不愿多管闲事,扫过那书生面容之时,心下一惊,这五官轮廓,倒是与那人有几分相似。
“停!”她喝到。
正闭目打盹的丑婆婆睁开眼来:“可是到许昌了?”
阿秀摇摇头:“婆婆,可下车帮我打听打听,是为何事?”她指指窗外。
她今日没打算见人,是以没带面皮,让脸透透气,此时腮含凝霜,目色幽幽,外间春暖花开,车内人却如冷空秋月。
婆婆看看窗外,喃喃道:“姑娘善心!”
一面说,一面下车去。
“哎呀,这么俊个后生,怎的被绑树上了?”
婆婆身旁一老婶子看她一眼,道:“老姐姐外边儿来的吧?这猢狲捉弄了周二爷,被打了一顿绑出来,恐怕命是留不住了。”
一面说,一面叹气摇头。
“怎的捉弄了人,就保不住命?这断案判命,也得衙门来审啊?”
那老婶子慌忙摆头:“老姐姐小声,那树下都是周家护卫,可别让人听见了。”
丑婆婆掏了一串铜板藏袖里塞过去,凑到那老婶子耳边:“那烦婶子给我说道说道,究竟是什么事?”
半晌,丑婆婆回到车上,向阿秀道:
“这人姓丁,几年前寡母去世,就剩自己讨生活,给人写写信,测测字,人称丁秀才。
几月前,这周家说家运不顺,请高人算命消灾,姓丁的便去了,将那周二爷小时之事算得清清楚楚,摔过几次头都知道。把周二爷说得心服口服,再照他所说,驱邪消灾。
遣了六房姬妾,放了几十口仆人,往村子里散了几箩筐铜钱,还每日在村头槐树下供上好果好肉好酒。结果昨日抓到这丁秀才,偷了那供奉的酒肉,自个儿大吃大喝。那周二爷才醒觉上当,一查发现,丁秀才买通了他院里一个老头儿,才知道他小时的事情。
于是将姓丁的抓起来,一顿毒打,今晨给绑到树上,杀鸡儆猴,说要给周围的乡亲们看看,坑骗周家,是什么下场!”
“敢这么办,这周家的来头,也不小。说这周二爷的叔叔,是镇国大将军周府上的大管家,这镇国大将军,本身是当朝元帅第一人,再加上今年,与柳国相结了亲,权势滔天,谁还敢惹?这周二爷在这一带是横行惯了的,管着大将军家千亩田庄,作威作福,这好几村,都是他家的佃农。官府都惹不起。我看,咱们要赶路,救下人就走吧,姑娘就别出面了。”
“婆婆说的是。”阿秀颔首,心中将镇国大将军这名字念上好几遍,再掏出几锭官银,交到她手里:“婆婆去交涉吧,能用钱解决最好。”
丑婆婆瘸着腿,蹒跚到那树下,揉着眼,仔细看了会儿那秀才,忽扑过去趴他腿上大哭起来:“我的侄儿哎,我的亲侄儿哎,婶娘晚来接你几天,怎的你就丢了半条命了哎!”
“什么人?走开走开!”果然有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手拿皮鞭从路旁树荫下出来。
丑婆婆趴在地上,抹着泪抬头道:“两位小爷,我侄儿何事得罪了你们,要将他绑在这儿?”
一个家丁叉着腰道:“你侄儿?这混账东西诳了我家二爷,你找人抬口棺材来救他吧。”
丑婆婆一听,吓得脸煞白,颤巍巍揪着一个家丁道:“小爷,这侄儿可是我丁家独苗,且留他一命可好?”
一面说,一面将手中银锭递了一个过去。
那家丁平日得点碎银打赏已算齐了天了!
没想到这丑妇出手如此阔绰,眼睛被白花花的银子晃得睁不开,握着银锭藏进袖口里,吞了吞口水,嘿嘿一笑:“这穷秀才还有这样的富亲戚!”
丑婆婆又给另一个凑上来的家丁手中塞了一锭银。
两人相视一看,眼珠转了转,后来那人开口道:“老婆子,你这侄子可坑了我们二爷不少钱哪,这两锭银子,可换不来他性命!”
丑婆婆手往褡裢中一掏,那两人瞅着里面白花花一片,喜上眉梢。
丑婆婆动作停下来,看着二人道:“两位小爷放心,只要二位将人放下来,这袋子都是你们的。不过,二位可能做主?”
两人被这话一激,又受那银子诱着,心头噗通直跳,有了这银子,随便去哪儿置些田庄不能过日子,哪还管什么周大爷周二爷。
其中一人道:“婆婆你只管带人走,二爷跟前我们自有说法。”
说着过去扇扇丁秀才脸,“醒醒!丁老四,你婶娘来了!”一面长刀砍断绳子。
那秀才恍惚着抬起头来,见一张陌生丑脸杵在自己跟前,吓了一激灵。
见她过来扶了自己就走,忙反应过来,一把抓着她肩袖,道:“婶娘!”
丑婆婆见这人倒会顺杆儿爬,微微一笑,凑在他耳边悄声道:“算你运气好!”
一面假装抹着泪,扶着他,穿过人群,坐上马车车辕。
接了银子的家丁慌忙挥手:“赶紧走吧!”
四匹健马长啸,往前奔去。
丑婆婆进了车厢,端了茶,递出车帘子。
那丁秀才在车架座上,接过茶碗咕咚咕咚几口倒底,伸手递过碗道:“再来一碗。”
连喝三碗热茶,方缓过来,一双亮眼透着几分机灵之气,用破了洞的袖口擦擦嘴:“多谢婆婆救命之恩!小的丁巳,身无半文,不知如何报答恩人!”
另一把如珠玉撞盘的声音响起:“不必报答,到了许昌城中,你便自己逃吧。”
丁秀才虚弱地笑着道:“有恩不报,非君子。不过,那周二爷骄横霸道,必不肯放过我,小的,只怕,给姑娘添麻烦啊。”
忽听得身后马蹄哒哒而来,站起身往后看去,几匹黑头大马疾驰而至,叹口气道:“姑娘,周二爷带人追来了,此恩留待有命再报,丁某还是就此别过吧。”
说完,就要跳下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六章 讹钱()
车帘忽扬起一条缝,一道狂猛真气涌到他身边,生生将他倾斜的身子扶正!
“既然救你,又怎能再让你被抓回去?”帘内人道。
丁巳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车帘。
刚刚车帘掀开的一瞬间,他恍惚见到一双秋月般明亮清烁的杏眼,还有那阵拦住自己的风,怎么回事!
自己可是遇仙了?
再看看身后渐渐追近的人马,微微一笑,放下心来。
周二爷,看来今趟你要栽了。
八匹大马,喷着气儿打着蹄儿,将前进的马车逼停下来。
“丁老四,两锭银子,就想走啊?”
领头一个蜡黄脸,方头长腮,青眉凹眼的中年男子,一看便是酒色过度之徒,身着紫棠绸衫,扬着马鞭喝道。
“周二爷是觉得,我这表叔,性命不止值两锭?”阿秀掀开车帘,下车来。
周二爷见下来一个容貌丑陋的村姑,厌恶之心顿起,要不是听说这人出手阔绰,他才懒得跟她说话,搓着手中银子,道:“当然。”
“那你觉得值多少?”
周二爷晃着大脑袋:“至少二十锭官银。”
“既然如此,那烦请周二爷给我婆婆二十锭官银,人你带走。”
“这。”周二爷不妨将自己给绕了进去,支吾半晌。
身旁马上一人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他一扬马鞭,居高临下道:“哼,这穷孙子的命值几个钱?是小爷我屋子里那被他遣散的美妾婢仆,还有那供奉的酒肉值钱,都得给我赔回来!”
“谬也谬也!”那丁秀才摇头晃脑道:“二爷,那怎能让我赔呢?那是为二爷您散财消灾的道法!”
“呸!你个满口胡说八道的龟孙,买通我宅内丁老头来诳我,害老子家财倒散了不少,灾还一点儿没消,我道你个屁的法!”
“咦?二爷,你说我是龟孙,又说你是我老子,那你这辈分,是龟儿子?”
“噗!”那周二爷旁一个随从没忍住,笑出声来。
周二爷一张黄脸恼得通红,“啪”一鞭子朝丁巳甩过去:“你这狗嘴子!”
眼看要落到丁巳身上的鞭子,被两根手指夹住,定睛一看,竟是那丑不可耐的村姑!
他咬着牙一扯鞭,鞭稍稳如山石,岿然不动。
他身旁随从见势不妙,纷纷下马围过来,拔剑出鞘。
阿秀淡淡道:“我表叔说的没错,你确实需要散财消灾。”
周二爷知道遇到了高人,心悔不多带几个人来,咬着牙看着她:“你道我要消什么灾?”
“绝后之灾。”阿秀道。
周二爷眉毛一跳,这是他心头痛病。
他本贪女色,十六岁就开始通房纳妾,十八岁娶妻,妻妾成群,子嗣也多,本已有四子一女。可这两年来连失三子,唯一一个两岁的儿子如今又在病中,不由日日操心烦忧。
此次寻高人解困,便是想为此子去灾免祸,没想到按照丁巳说的折腾几个月,儿子病不但没好,反而加重!
“你跟那丁老四串通一气的吧!”他嗤笑:“一家子靠算命骗钱骗财!”
丁巳忙摆手:“我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周二老爷,你命中有六子,本是贵命,可惜,伤了祖业,动了根,现下只余一子,命悬一线。我说的可对?”阿秀不恼不气,手一松,放开鞭稍。
周二爷扯着鞭子的手骤然失力,往后一仰,差点跌落,又听阿秀话语,瞬间出了一背冷汗!
他有两妾确实流过胎,若加上那两个,就是六个,这事儿,丁巳可不知道,周家都没几个人知道!
他呆了刹那,连滚带爬下了马背,跪道阿秀身前,“咚咚”磕了两个响头,拱手道:“高人!这位高人,可有法消我周家之灾?”
这一变动,丁巳看呆了,那几个拿剑的随从也呆了,他们何尝见过自家老爷给人下跪磕头的!
“我表叔已经教过你法子了,你照做就是。只是这财散得还不够。你祖宅,这两年是不是动过?”
周二爷浑身汗津津,抬起头道:“去年买了个戏子,打通了西园,新盖了几片楼。”
“那园中可有松柏青竹等林子?”
“有一片松林。”
“园子外可有海棠桃花等三月花树?”
“园外是片山,好像是,是。”他思索着。
“那山上都是桃树,二爷!”一个随从插嘴道。
“对对。”周二爷点头如啄米。
阿秀叹口气:“你家祠堂灵牌,是不是靠西位?”
“正是。”
“松林正阴,桃花正阳,阳抱阴,犯了大忌,又冲了祖脉,子孙不昌。不仅如此,你夫妻不睦,你与妻家成仇,成了孤困,家业难保。你自己,面色晦暗,眉毛低垂,唇冷齿松,藏病于后腰,近来是否鸡鸣前必醒,心悸难安?再不小心,有断命之厄。”
周二爷见自身秘病,从未向外人道起,都被这个陌生女子一一说中。
此时已是完全折服,别说找阿秀要二十锭了,就算要自己给出去二十锭都不带眨眼,将怀中银子统统递了过去:“高人,求高人救我周家子孙!”
“我救不了,只能你自己救。”
“高人请说!”
“不但要散妾,以后也不得近女色,此其一。其二,拆屋放园,将新盖的屋子园子都还成原样。其三,将那松林烧毁,不得留根。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