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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打了胜仗,也不知道对周宓到底会有些什么安排,继续闲散他?还是让他在兵部占个坑?
便又提笔给周宓去了一封信,让他没事就请丁先生来府上坐坐,多聊聊。
阿沅和孟千秋的看法不谋而合,杨昌烈并不是软柿子,梁国铁蹄也不只是传说,只不过杨昌烈的兵,也许只有在他手下,才能变得那么英猛无敌。
阿沅说完,李昱准首先大喜:“梁国从蜀撤兵,那我那矿山!”
“是。”阿沅看着他微笑道:“恭喜二公子,终于能摆脱苛捐重税了!”
李昱准起身抱拳,向阿沅一揖到地:“半年前,姑娘曾金口玉言,说李某担心之事,当会自解,真是,神仙判词一般!”
香铃儿在一旁打趣道:“李二公子的谢礼也不必太重,将这汉阳城好吃的好玩的尽数招待就可以了!”
李昱准忙醒悟道:“正是,正是,尽顾说话,还没为二位设宴接风!二位姑娘请,咱们江上居的鲜鱼锅堪称长江一绝,请!”
江上居,顾名思义,居于长江之上。
一丛水榭屋舍沿江而筑,内布置成酒食厢房,厢房间以水廊相连,廊上可见水中游鱼浮动,乃是特意放置的鲜鱼,大的足有十余斤,小的也有两三斤,正是长江上肥美可口的花鲢、乌江、青鱼,客人可以在游廊上择鱼选之,也可以以钓竿享受垂钓之乐,上钩哪条吃哪条。
鲜鱼现杀现做,以鸡汤鱼汤做底,辅以鲜料调之,至于炭火之上,铜盆之中,鱼片薄如层雪,焯烫即熟,再蘸以作料,鲜香非常,入口即化。
阿沅吃素,只在锅中捡些笋片、白藕之类,香铃儿则是吃得香汗淋漓,满面红光,喜不胜收!
“姑娘到汉阳,可是为何事?”见阿沅放下双箸,饮了茶,李昱准方问起正事。
“想与龙头帮商议一些事情。”阿沅想到龙头帮的哑夫人,不由心中微叹。
“那要李某去投名帖求见吗?聚源在江湖上也有些地位,他们还是会见的。”
阿沅见他脸带傲气,言语又无比谦虚,不由扑哧一笑:“李二公子太过客气,李家在江湖上何止有些地位,中原商行首富,除了李家,怕有人难争其二吧!”
李昱准见她娇笑出声,如见芙蓉花开,娇妍芳艳,美不胜收,一时看呆了眼,等回过神来,方不好意思道:“不敢当不敢当!那李某明日便去投帖?”
“不麻烦二公子。”阿沅收了笑道:“阿沅已经备下名帖,公子派人帮忙送过去即可。”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张帖来。
李昱准接过一看,简简单单一张白帖,下面落款为,良雨良。
不由奇怪,这样,龙头帮就能见他们?
不过对阿沅的事情,他不做多问,也百信不疑,便点点头道:“在下马上派人送去!”
龙头帮的回应相当地快,快到让李昱准惊讶不已。
正是年节时候,江湖上来汉阳送帖投拜的人想必不少,怎的对一张白帖,回应得如此迅速。
龙头帮说他们夫人就借江上居厢房一用,见见故人。
晚间,华灯初上时分,江舟渔火星星点点,如星辰落水,将整个汉阳点缀在一片水山环绕的珍珠玉带之中。
一辆华贵小巧的马车停在江上居门口,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披着孔雀翎的狐狸毛大氅,袅袅娜娜进得院来。
李昱准怕龙头帮有什么陷阱,执意要在隔壁厢房守候。直到听手下来报,来的只是那哑巴夫人,且只身一人进了厢房,方放下心来。
龙夫人进了厢房,解了大氅,先对着窗前静坐那人跪拜下去:“娘娘!”
哑巴,真的开口说话了!
第一三零章 旧恩()
那龙夫人不但开口说话,且满脸是泪,梨花带雨一般,望着阿沅,哽咽得再说不出话来。
“云裳,谢谢你!”
阿沅伸手将她扶起,拉了她上榻坐上,又递过去一张月白绢帕。
“你知道的吧,我都想起来了。”
“是!”龙夫人仍止不住泪,呜咽道:“奴婢,真替娘娘高兴!”
若说身为月娘之时,还有人对她是真心相待,就该是云裳了。
云裳是从小随她一起长大的婢女,五岁时被柳相送来道观,作为她的婢女,后来和她一同入杨府,再一同入宫。
称呼了十几年,早已习惯,仍然叫她娘娘。
想来当初应该是柳相派来监视她的,所以在她出事之后,云裳仍然在天宗留了下来,并成为龙夫人。
“我早已不是什么娘娘,从来也不想做什么娘娘,如今你叫我阿沅吧。你是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真正的龙夫人呢?”阿沅来不及说自己的事情,先问道。
原来的云裳虽也清秀漂亮,却不是长成这样的。
变了样貌,成了哑巴,潜伏在龙头帮,天宗的棋子,可真不少。
云裳止了泪,仍喃喃道:“知道娘娘,阿沅您出事之后,奴婢那时已经被宗主从宫里带了出去。奴婢还以为,此生再见不到娘娘了!”
她又哽咽下去,整了整情绪,才继续道:“奴婢苟活了下去,后来宗主派了新的任务,扮作龙夫人,将龙头帮置于天宗控制之下。那龙夫人被抓来,脸皮被整张剥下,因为奴婢脸型与她有几分相似,便植到奴婢脸上。”
她语调如常,阿沅也熟知天宗的行事风格,只香铃儿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胳膊鸡皮疙瘩直冒。
“龙帮主在那时已经被刺伤了,本来宗主想让他死,也亏他命大,竟活了下来,宗主便改变主意,留他一命,让那些他的旧部仍然能忠于我,而我则负责让他,一直不能好起来。”
云裳说着,脸上露出无奈一笑,她用了什么手段,阿沅猜也能知道七八分,就如同当年天宗控制韩桐一样。
“现在帮内换血已经差不多了,那年娘娘你们行船东去的时候,我们借机除了副帮主,再安插了自己的人,如今,龙帮主的旧部已经去了七七八八,天宗接手已经完全没有问题。我也可以走了!”
她说着,殷切地看着阿沅:“娘娘,你回来吧!宗主一直念着你,再说了,柳相也毕竟是您父亲,只要你回来,宗主一定很高兴的,奴婢也愿意继续伺候娘娘!”
当初与柳相传递消息,云裳是直接向她覆命的一环,所以她是除了凤姑之外,唯一知道自己与柳相关系的人。
阿沅轻叹一口气,看着抹干眼泪又笑起来的云裳,她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她对天宗的感情,也是真的。
她无奈道:“云裳,你知道我当年是怎么死的吧?”
“是,被火烧。”云裳说着,也心有余悸地说不下去了。
“那你知道,是谁往柴堆上投下第一把火的吗?”
云裳看着阿沅寒冰一般的眼神,竟不由轻轻打了个颤:“是,龙卫亲军?”
龙卫是孟王身边最贴身的禁卫军。
“不是。”阿沅轻轻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她:“是柳相。要我死的是他,不是孟王。”
云裳睁大眼睛:“这,这怎么……”
“怎么可能是吗?”阿沅站起身来,临着江边望出去,当初也是这样的江边,云裳那一声月娘,让她起了怀疑。
“我以前也想不通,觉得不可思议。”她为此辗转纠结了多少个日夜,只是想知道,为何父亲要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子女?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不是说我现在叫阿沅吗?你知道这名字吗?”她转过身,眼神蒙上一层水雾,嘴角微微含笑,看着云裳。
云裳不解地摇摇头,还陷在柳相亲手杀死女儿的震惊中。
“这名字,是我爹娘取的。”阿沅说道爹娘,心中一暖,声音转瞬又变寒:“柳相,根本不是我父亲。他那么骗我,只不过要我死心塌地入宫乱政而已。”
云裳大惊,忍不住也站起身来,扑过去抓着阿沅的手:“娘娘!”
“叫我一声阿沅吧,我喜欢这个名字。”阿沅握着她胳膊。
“阿沅。”云裳迟疑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辗转千里,才找到身世的答案,不过这样就不惊奇了。哪有真正的父亲,舍得将女儿作为棋子,用完即废?”
云裳本就可怜阿沅,修道十年,入宫四载,却在快要功成之际,丢了性命,只没想到,这从一开始,就是设定好了的局,而阿沅,是一颗早就注定要被吞食的棋子!
“阿沅!”她不知说什么好,她们看似主仆,而关系胜似姐妹,所以当初,即使凤姑想要置阿沅于死地之时,她宁愿冒着被发现处死的危险,也要救她。
在送她们前往巴东时,她确实没有动任何手脚,梁军的陷阱,连她都不知道。
在阿沅被凤姑囚禁于巴陵时,是她通风报信给了顾因,让他们及时救出了阿沅。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阿沅帮了孟千秋,所以触怒了宗主,却没想到,阿沅早已成了一颗弃子。
阿沅看着她,淡淡道:“如今你清楚了我的立场,你还会帮我吗?”
云裳茫然地看着她,怜惜又无措。
阿沅似将她的反应早已料到,拉了她到榻上坐下,继续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刚出山,入杨府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妇人,口口声声说你是他的女儿,追到杨府要人。”
云裳想了想,点点头:“是,后来宗主说她是疯的,怕被她扰乱计划,派人杀了。”
阿沅道:“不瞒你说,我查自己的身世之时,也查到了天宗一些事情。天宗这么多的貌美孤身女子,当真就是孤苦伶仃漂泊无依的孤女,被天宗收养的么?”
云裳迟疑道:“当然有些是收的,有些是买的。”
她就是五岁时候,被叔叔卖给天宗的,再小些时候,跟着叔叔,吃不饱穿不暖,还受堂哥欺负,至于父母,叔叔说因灾荒年早就饿死了。
“我却听说,天宗选弟子,都要挑资质万中无一的,所以,那般齐整的一颗颗好棋子,可都是他们亲自挑上来的。所以,再想想那当日追着你跑的妇人,口口声声说她女儿和你一般,左耳下有颗朱砂痣,你就不曾,对自己的身世有过怀疑么?”
第一三一章 选择()
云裳被她一说,顿时浑身如堕冰窟,一阵寒意漫上来。
自己当真也是被从父母身边带走的?
她忽然想到一事:“那,可是,那妇人已经……”
“那妇人没死。”阿沅道:“师父让我去动手,我一时心生慈软,放了她一马。当时想,只是个丢了女儿的可怜人罢了,何苦取人性命呢?便将她带到益州城外一处荒村,随她去了。”
云裳的手轻轻颤动起来:“莫非,莫非真的。”
“你若不信,可在宗内打探打探,丝娘们都是怎么来的。”
云裳心中,早已对阿沅的话信了七八分。
她说的没错,哪里去找那么多个个美貌可人的孤女。她知道丝娘,天宗的弟子,除了嫡系以外,还分丝娘,卫娘和花娘。
资质最好的丝娘,都是去王公贵族身边,或卧底或行刺或筹谋,其次的,像她这样的,也都是江湖上有名望有利用价值之地,或是达官贵人家中。
卫娘则是专责习武,不习媚术;花娘则是在各地妓馆内,刺探消息,略习武功,主习媚术。
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是有爹娘的!
阿沅见她呆愣愣没了反应,轻叹一声:“以仇为亲,这种感觉,我懂。”
云裳喃喃:“我得去找她,我得问清楚,若我有爹娘,那个叔叔又是怎么回事?”
她只记得有叔叔,关于父母的记忆,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你相貌已变,她还能认出你吗?”
云裳闻言,脸色一变,忍不住又流出两行清泪。
“天宗如此泯灭人性,荼毒多少人家,害人失女,甚至家破人亡。你还不知,或许是我这个棋子的作用格外重大,天宗将我抢走之际,一把火,烧了我家,爹娘亲眷,统统葬身火海。只除了,一个哥哥。”
云裳又伸手过去,握住阿沅的手,心中酸楚凄苦,涩涩发疼。
她忽听得阿沅说有一个哥哥,脑中闪过一件事,忙道:“倒是有人打听过你!”
“什么?”阿沅惊讶道:“谁?”
“那时你刚被送入大狱,我在宫中等着宗主派人来接,宫中一个浣衣局的小宫女找到我,说有个男子想打听丽妃娘娘下落,若有消息,可付五百锭金!”
五百锭金!这些钱,足以买下一座城了!
谁那么有钱,有那么迫切地要打听她的下落?
云裳之所以记得,就是因为那酬劳太过可怕。不过她当然不会说出去,后来那宫女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