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他自己弄丢了,再找不回来。
阿沅似乎看透了他心内的想法,嘴角露出一丝良雨良特有的不羁微笑:“向前看吧!”
第一四零章 新颜()
第二日李昱怀来的时候,香铃儿一脸疲惫,看着他眼泪汪汪。
李昱怀奇道:“铃儿姑娘今儿个怎么了?”
香铃儿嘟囔道:“我真傻!”
“怎么了?”这次阿沅和丁巳以及早上接过来的丑婆婆也看着她道。
香铃儿噘着嘴道:“我应该趁人到齐了,一起给你们讲的,结果你们一个一个来。丁小四讲一遍,给婆婆讲一遍,现在还要给李公子讲一遍。我已经累得嘴都快抽筋了!”
众人不由轰然大笑。
李昱怀啼笑皆非道:“那在下可就不敢劳烦铃儿姑娘了,幸好,二弟早在信中跟我说过大概,还幸好铃儿姑娘曾经跟他讲过。”
香铃儿眼一下亮起来:“那最好不过了!”
阿沅也收了笑,再捡了当下南方比较重要的情况跟李昱怀说了一遍,特别是逍遥宗在湘国的动静。
逍遥宗如今已经全盘接替了天宗的位置,将韩今是与湘国王宫牢牢控制在手中,只等顾因大军到来。
算来也该快了。
正说话间,孟千秋带着晴儿走了进来。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他除了眼眶有些红,似乎没睡好的样子,其他看起来都很正常。
阿沅很欣慰,自己没有看错人,这样的孟千秋,才有站上那最高权力位置的实力。
不以己悲,不以己喜,所有情绪入心如入海。
李昱怀首先站起来:“殿下!”
丁巳与香铃儿也起身施礼。
孟千秋仍然那副万事无所谓的表情,大辣辣往椅子上一坐:“对了,你们这次去南边,越国那边情况究竟如何?万安军是怎么把越王拿下的?”
香铃儿做了翻白眼吐舌头的表情,众人又是一阵笑。
丁巳直乐得直不上腰。
孟千秋搔搔头:“怎么?越国出了什么事这么好笑?”
阿沅怕他情绪不稳,忙道:“是刚才铃儿正发牢骚,要将南行之事讲三遍,结果你这一问,怕她要讲第四遍了。”
孟千秋也咧嘴笑了笑,阿沅却看出来,那笑,太干太涩太不自然。
“那绕了铃儿吧,我们不如先聊聊,上京之中,下一步棋怎么走。”
他其实并不太想听到关于顾因的事,虽然阿沅没有明说她与顾因现下如何,但他也能猜到几分。自己不能给她的,顾因能给。他不能为她放弃天下,顾因却可以。
这一点,他比不过他。
李昱怀正色道:“正是在讨论此事。”
孟千秋再装作若无其事,也不敢直视阿沅的脸,斜斜地看往窗外,背着手,颇有君临天下的气势,沉声问道:“何时动手?”
只有阿沅能回答他。
“等待湘国的消息。若湘国的情况顺利,就不必再等了。越湘蜀一统,梁只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孟千秋闻言,脸上也不见喜色,只淡淡道:“那忠亲王是否要回来?”
阿沅缓缓摇了摇头,思索一番道:“忠亲王需要在前线看着杨昌烈,不知为何,梁最近战意十足,成出鞘之势,颇有急战之意,还要告诉忠亲王和金佐堂,多加小心。”
“姑娘为何不提周大将军?”李昱怀奇怪道。
阿沅看着丁巳,微微一笑道:“周大将军,请放兵权的密折应该差不多要到京了。”
丁巳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师父神算!确实如此,周家父子已经对柳相的态度惶恐不已,决定弃权保命为上,以退为进,待柳相上位之后,好歹有从龙之功。”
孟千秋与李昱怀一听便懂了,孟千秋道:“那我暂时不回襄阳,在此等候柳相发动。”
“正是。”阿沅回答他时,微微施礼,那是显示对王的恭敬。
孟千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
众人又议了一番,到午膳时,方往前院膳厅走去。
孟千秋和阿沅落在最后,晴儿远远的回头看了一眼,又默默走开了。
孟千秋转过头,正好能看见阿沅如山川起伏的钟灵侧颜,卷翘的睫毛似蝴蝶翅膀,在粉脸上扑扇着,似拍打在他心上。
他轻叹一口气,低声道:“阿沅。”
阿沅知道他有话想说,故意落后与他并肩而行,闻言也不出声,只静静等着他说话。
“你。”孟千秋嘴角噙起一丝笑,眼神却无比温柔,无限惆怅:“你能帮我,刮胡子吗?”
阿沅惊讶地抬起头,没想到他如此郑重其事的,竟是提起这个要求。
她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这一脸须苒,除掉它们,就像和过去告别。
和那个怀念这月娘的闵秋告别,和那个亡命天涯无处可去的闵秋告别,和那个失去太子之位被冤枉下狱的孟千秋告别。
她点点头,也笑起来:“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午后冬日的阳光洒在院里,一丛不曾凋落的冬青闪着苍绿的光芒,昭示着勃勃生机。
无风,静默的阳光将园子烤了许久,终于有一丝浅浅淡淡的暖意。
但阿沅的手落在孟千秋脸上上,还是将他冰了冷战。
“你的手太凉了!”他嘟囔着,顺手将她拿着皂胰的手握进大手里。
正在打热水的晴儿眼睛往这边瞟了瞟,默默放下水离开。
阿沅无奈地看着他,此时的孟千秋,像个赖皮的小孩,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反复地摩挲着。
“好了。”过了会儿,他松开手,语气清淡,仿佛做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阿沅轻叹口气,将皂胰沾了热水,替他在脸上打上泡沫。
在泡沫接近他的嘴之前,他睁大眼睛,盯着阿沅道:“你看,总是要放手的。”
阿沅终于笑了,赞许地看着他,是夸奖一个孩子:“你做得很好。”
孟千秋闭上眼睛,他害怕再睁下去,眼泪会钻出来。
他也对自己说,你做得很好。
一寸寸黑苒落地,渐渐脸上露出青青的一片一片的胡茬根,阿沅又细细将剃刀推过一遍。
真气控制手中力道,不轻不重,锋利的刀刃划过孟千秋的脸颊,腮边,下巴。
原本的玉色皮肤,带点青色,逐渐露了出来。
“好了!”她拧上热毛巾,给他轻轻擦拭着:“可以睁眼了。”
他顺从地睁开眼。
玉面檀郎,高鼻直挺,薄唇紧抿,一双黑黝黝的大眼深邃无际。
阿沅很高兴,这才是孟千秋,那个玉树临风,潇洒霸气的孟千秋。
曾经,她害他变成闵秋,如今,她终于,又亲手将他变了回来。
孟千秋看着她笑意盈满的双眼,似沉着两汪碧泉,他读懂了她的心思,也笑了,替她高兴,也替自己高兴。
一切都会变回去的。
第一四一章 动静()
周宓在年后大朝会的第一天,被批捕入狱,贪冒军功、诬陷功臣、败军之将数罪齐发,拿入刑部天牢。
接下来第三天,周大将军的请罪折子送到柳相手中。
除了明发的请罪折子之外,还有一封密折。
密折中细数对孟王之不满,对当前朝政之不甘,愿以周家富贵性命,请柳相居正,扶正纲纪,一统大孟。
柳相弹着手中的密折:“这是个聪明的,甘愿将把柄送到我的手中。”
柳从浩按捺下心头的激动,脸上却仍迸出一片红光:“父亲,只要有领头的,以父亲日下的声威,不怕朝中不一呼百应!”
柳相脸色却淡然得很,似乎在说一件平常不过的小事:“不急,周家很不错,不过以兵将带头,难免落得一个以武挟宫的污名。周家的意思,可以稍微在朝中传一传,文臣之中,除了几个我们自己的人,探探其他人的口风,那些酸臣腐文,有时候比刀剑更可恨。”
“是。”柳从浩低头应道。
“还有。”柳相摩挲着手中密折:“将那,常在周府出没的丁先生,请来,聊一聊。”
“是。”柳从浩答应着,却抬头诧异地看了父亲一眼。
父亲从来不信这些江湖术士,怎的会请这人来。
柳相今日心情很好,遂耐心解释道:“周家不像是有这么聪明的,我猜这必是这丁某人出的点子,若他一个局外人,能让周家这么做,那这人的能耐,我便要重新估计几分。”
柳从浩恍然,应喏着退了出去。
他刚走,柳府大管家便进来汇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相爷,西边的人带回来了!”
柳相惊喜万分地抬起头来:“走,带我迎去!”
忙站起身,匆匆往外走去。
丁巳接到柳府的请帖后,急急忙忙来找阿沅。
阿沅却一点不意外,柳府要是不找来,她才奇怪了。
“这么快。”她看着那张烫金镶黄的龙纹请帖,大张旗鼓的僭越,他已经不害怕人看出他的心思了。
她抬头看着丁巳和坐在旁边的孟千秋。
“柳相着急了,想要入宫了。”
“师父是说,柳相找我,是要问入宫的事情?”丁巳斟酌着,心头不免敲起小鼓,这可是谋逆。
“若我没猜错,他入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找你,无外乎是想安安心,另外,这样的大事,也想问问风水吉时吧!”
丁巳稍微松口气,似乎这样一来,柳相夺宫就不会是他推动的,虽然知道师父必不会让他成功,心头还是有些忐忑。
孟千秋则一脸喜色,对阿沅信心满满,笃定她一定有后着:“岂不是他什么时候动,全在我们掌握中了?”
阿沅点点头,思索了一番,方缓缓道:“没错,不过他若问起吉日吉时,你先拖上一拖,等南边的消息传来之后,才能定夺,我暂时有个日期,但目前还不确定。”
遂又将丁巳去柳府需要注意的地方细细说了一遍,又将相国可能问的话和他要如何回答,絮絮说了不少,想着丁巳差不多能应付了,放让他去了。
待丁巳出门之后,她掐着手指算了一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们应该到湘国了,最迟明日,湘国也该变天了,消息传到上京,快马不停,三天。很好。”
她看向孟千秋,难得地俏皮眨眨眼:“恭喜殿下,可做登基准备了。”
孟千秋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阿沅点点头,再起身道:“我还需去找个人,有此人相助,想来会更顺利。”
阿沅来到丑婆婆处,丑婆婆将新制的面皮取出来,细细帮她贴到脸上。
“这是最后一次用它了吧?”丑婆婆瘪着嘴,声音被压得扁扁的。
阿沅将下颌的部分细细压紧,微微一笑:“希望是了,婆婆,你这手艺可不能失传了,要不再收个徒弟吧。”
丑婆婆但笑不语,自下山以来,她心境也变了很多。
“教你吧就。”她想一想,笑着道。
阿沅那张丑脸上浮现一层微笑,看起来再自然不过,连肌肤纹理都贴合完美。
“好!等我学会了,便一天变个样子,日日上街戏耍人去。”
丑婆婆张着没牙的嘴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她当初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姑娘。
丁巳来到柳府的时候,柳相刚安顿好了鬼王和西边接回来的人,心情很是不错。
他拉着鬼王道:“二弟不如与我一同去见见此人。”
鬼王知道这是关系着他们计划的大事,也点点头:“走吧,我去见识见识,若是只会胡言乱诌的江湖术士,当时便一刀砍了。”
二人同时进了门来,均穿着常服,梳文士髻,一个头顶带着白玉簪,一个带着一柄木簪。
二人进来也不讲话,丁巳行过礼之后,也不讲话,默默退回去。
柳相将丁巳打量一遍,朝鬼王使了个眼色,鬼王立马懂了他意思,朝丁巳道:“丁先生既有卜秘卦象之才,不妨算上一算,我柳某所求何事?”
丁巳也在悄悄打量二人,见他二人面貌相似,他又知道鬼王的存在,心中便有了定数,知道柳相这是与鬼王一同来了。
二人必得考上他一考,看谁才是正主。
丁巳见二人衣衫,一个紫檀色团花纹长褂,一个枣泥色盘龙锦长褂,均是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细看之下,那说话的着枣泥盘龙卦之人,衣衫新整,还带着樟脑的熏香气息,想是刚从柜中取出不久。
而旁边那不语凝望他的,团花纹看起来则是有日常磨损之色。
便朝那不出声的人拜了一拜,道:“不知柳相此次邀了丁某来,是为柳相看卦,还是为这位柳大人看卦?”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