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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终于觉得不对劲。
广场上异变突起,一群黑衣人忽然从广场外扑进来,对龙虎禁卫视若无物,直奔南天阁。
人人黑巾遮面,手持长剑,行动如风。
人群中尖叫声惊起,有人喊道:“是倭贼!他们用的圆剑,就是倭贼的兵器!”
有不少人是从山东逃难来上京,对倭贼的印象当然深入刻骨。
“真是倭贼!”
更多人喊起来。
反应过来的龙虎卫也朝南天阁扑去,却晚了一步。
孟千秋静立如山,沉稳一笑。
霎时间,阁楼上多了数道人影。
阿沅与香铃儿将孟千秋护在中间,逍遥宗的人在外圈,与扑上来的黑衣人战作一团。
一道人影闪着青芒,似电光般,穿过人圈,只扑中央的孟千秋。
阿沅与香铃儿合力而上,一前一后挡住他。
那人双掌带起一阵鬼厉之风,两招将香铃儿逼退,朝阿沅扑来。
阿沅蓄势待发,阴阳之气似利剑随着掌风,往来人刺去。
“鬼王这是何苦?”她娇声道。
鬼王却突然收势,让她掌风落了个空。
转眼间,扑空的鬼王却抱起了旁边跪立的柳相,双脚踢向朝他伸手劈来的孟千秋,又往后避开从外圈追来的严宗主,在空中几个旋身,几柄短剑分别朝围攻他的几人飞出,再带起凛冽寒意,往阁楼外扑去。
随着一声唿哨,黑衣人般如来时一般鬼魅,又瞬间往西而去,转眼不见踪影。
阿沅轻叹口气:“大意了,他只为救柳相而已,竟中了他计。”
广场上与长街上的人群又重新沸腾起来。众人又惊又喜。
惊的是竟然是倭贼救走了柳相,喜的是这更加证明了孟太子的话确信无疑,这才是真龙!
此时黑影已全推开,明晃晃的白日重临大地。
这是天神的旨意!孟太子殿下,才是天神命定的真龙!
所有人都似劫后余生般,恭敬地垂下头颅,朝南天阁五体投地。
“请真龙登位!”百官齐声道。
孟千秋整整衣衫和冠冕,来到阁楼前,面对黑压压伏地一片的百官万民,压抑着心头澎湃起伏的浪涛,沉声道:“众爱卿平身!”
这天下,久违了!
第一四六 诱敌()
鬼王带着柳相在兵动之前回到柳府。
柳相虽仍无法动弹,神智却清明,这一筹,是他输了,不是输给孟千秋,而是输给月娘。
他压抑着无穷的恨,盘算着手中还剩下的筹码。
龙虎卫虽被孟千秋握在手中,可还有豹鹤二卫在自己手中,还有西营,还有周宓。
随即又想到,周宓已经被退职收押,周大将军又远在襄阳,心中不由一凉。
府上的大夫在柳从浩带领下匆匆赶来,查探一番后,发现柳相果真是中了毒,方施针放血,黑血从指间流出。
柳相张了张嘴,艰难地开口:“不要,让他们进宫城,全,杀在门外!”
他还有西边的大营,只要西营的人过来,百官承认又如何,命都没了,要承认有何用?
柳从浩看出了他的想法,脸色惨白,平日阴兀的一双眼中满是惊惧和绝望:“父亲,金佐堂,入京了!”
柳相从榻上直挺挺坐起来,双眼瞪得滚圆:“你说什么?”
柳从浩一哆嗦,忙重复道:“金佐堂,带着两万东路军,如今制着西营,又带了数千人,进上京。”
柳相一双长眉拧成茧,双眼垂下来,口中喃喃念道:“这怎么可能,他们敢冒这个险?金佐堂一走,杨昌烈岂不是就能长驱直入!”
不知从何时开始,事情发展变化得太快,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从越国易主,到湘国被占,再到今日借白日蔽天,将他恨恨打落。
好大一盘棋!
他忽的眼睛一亮,模糊把握到对方的想法。
他们,比他更着急一统天下!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们的动作快速,目的明确,正一步步朝这个方向前进。
那么,让金佐堂回京,孟国西线犹如空门,如此引诱杨昌烈往东攻来的原因是什么?
凭着一个忠亲王,一个周大将军,便想拖住他吗?
他脑中一个念头瞬间闪出来。
梁王!
他们的目标,直取长安,不对,应该是,直取梁王!
梁已无国储,唯一的希望又在自己手中。
别人却不知道,都以为梁王一死,杨昌烈没了依靠,梁国必散。
而他们靠的也不仅仅是忠亲王和周大将军,他们还有越安军,还有归元宗!
柳相又振奋起来:“若我没猜错,归元宗的人,已经在前往长安的路上!”
鬼王和柳从浩都是一愣,不太懂柳相为何突然说这个。
柳相却不做解释,一双眼又慢慢红起来,满头须发微微颤抖:“只是为了引开杨昌烈,好给他们下手的机会。他们不敢和杨昌烈真打,只会拖住他!杨昌烈是聪明之人,如此空门大开,他必会想到有诈,又怎会直接冲进来?”
他越说越激动,干脆从床上站起来,却不料四肢仍有些僵硬,一时未完全活络,晃了一晃差点摔倒,又只好坐下,一拍床榻,大笑起来:“哈哈哈!他们想装腔作势,不想打,我非让他们打起来!就让杨昌烈和忠亲王比一比,谁先拿下对方!哈哈哈哈!”
柳从浩被他的癫狂状吓呆,怯怯道:“父亲,你在说什么?你还好吧?”
鬼王倒是听明白了一些意思,他知道他们手中还有什么筹码。
沉思道:“大哥的意思,是将质儿带出去?”
柳相扶着柳从浩的胳膊,终于站起来,双眼眯成缝,得意地想象着那个场面:“没错!他们想唱空城计,我们就陪他们唱到底!”
“走!”他喝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当虎卫来到柳府外时,柳府已成一所空宅。
孟千秋被百官迎回宫中,仍然还像做梦一般,面对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锦绣宫殿,那种不真实感更重。
只是现在,他再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感觉。
有那种不真实感的,还有扮成护卫随同他进宫的阿沅。
毕竟她曾在这深宫中,呆了一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
还来不及行登基礼仪事宜,第一步是罗列柳相罪状,清扫柳相余孽。
事情吩咐下去之后,他屏退众人,只留了阿沅等人在御书房中。
“杨昌烈有动静了吗?”上京城,他们的网已张了那么久,再加上今日之事太过于震撼,如今万民一心,想来是乱不起来。
他担心的是,还是杨昌烈,毕竟这步棋太险!
若是杨昌烈破釜沉舟,真个儿往上京攻来,忠亲王只能追在他身后,不知道仅凭正面的金佐堂,能不能拦得住。
他颇有些担心地看着阿沅。
“往东行进了,若我没有算错,他会止步在栾川城外。”
阿沅静静答道。
李昱怀倒吸一口凉气,他现下主要负责与越安军那边联系,逍遥宗已和顾因他们会合,正往长安而去。故而他对杨昌烈这边的动静倒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金佐堂被调回上京对付柳相。
这一听才知,杨昌烈竟直如大孟之境,还要到栾川城!
要知道,栾川城离上京只有八百里路程!他若要攻入栾川城,上京便岌岌可危!
“这是要?”李昱怀忍不住皱眉道,一时忘了是在新晋皇上跟前议事。
孟千秋看了一眼阿沅,示意她来解释。
阿沅点点头,沉声道:“只要扔出栾川,杨昌烈才舍得东进,只有他动了,我们对孟王才有机可乘。不过,我们的目的不在和梁开战,而在议和。”
“议和?”李昱怀更纳闷了,“不打了?”
阿沅面上浮现一丝困惑,声音却依然笃定:“夜观星象,天下一统之机将近,而孟梁双星都由亮转白,相协相合,此乃有和谈之兆。且梁王与杨昌烈之间,现在已有了很大嫌隙,而杨昌烈,似乎比梁王更急着吞并大孟。”
她说着,想起那日在柳府遇到的黑衣人,他便是杨昌烈,那么,他对柳相,似乎有着深仇大恨,不惜放下战场来进行暗中刺杀。
现在柳相下台,她隐隐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和谈机会,如果梁王再落入他们手中,那么,不战而统,将是最好的结局。
阿沅继续道:“比起梁王,杨昌烈更难对付,但对杨昌烈来说,梁王,等同于他的七寸。当年梁王如此待他,孟多次试探,他却一点反心都无,实实在在忠于梁。所以,对此人,要么打败他,要么,就只能让他自己屈服。”
孟千秋虽然对阿沅的推卦深信不疑,但想到杨昌烈,还是有些不安:“若是杨昌烈真的要攻入栾川怎么办?”
阿沅抬首道:“我亲自前去栾川等着他,若拖不住此人,便杀了他。”
她说得声音清淡,听起来似乎带着一丝狂妄,但在座听到此话的人,却无人觉得她托大。
对她来说,有由天元之气幻化而来的阴阳之气不说,如今又有了奇香相助,她想刺杀一个人,任是谁,怕都不是难事。
正在此时,殿外有急报。
“呈上来!”孟千秋命道。
立刻有内侍将一封火折密报送到龙案上。
第一四七章 质子()
孟千秋展开密信,刚看数行,一直看不出喜怒的脸上顿时色变。
他匆匆看完,将信递给阿沅,皱眉道:“你先看看,我们再议。”
阿沅恭敬地接过信,倒是一路看下来神色不变,不过暗暗也皱了皱眉,才将信掩上,对屋内众人简单解释道:“对梁王来说,此战是非打不可了。密报中说,两个月前,梁王后宫的容妃诞下一位小皇子,但小皇子刚满月,便和容妃一起失踪了。据线人说,容妃带着小皇子逃到了孟国。”
“一个女人,怎么能带着刚满月的小孩子逃跑?”香铃儿不解道:“难道她不想当容妃?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当梁王吗?”
阿沅刚看到此事,便猜到了几分,他的风格,他一贯的风格,女子为棋。
阿沅看着香铃儿道:“这个容妃,乃是之前孟梁议和之时,由柳相所送。”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柳相定是想拿小皇子来要挟梁王,只是没想到,自己登基成帝的美梦落空。
“柳相的棋盘还真是扩得远,到处都布了棋子!”孟千秋冷哼一声。
“那杨昌烈,岂不是真要攻城?”李昱怀推测着道。
阿沅点点头:“梁王肯定心急如焚,如此重压之下,杨昌烈确实可能攻入栾川。”
她起身向孟千秋一拜:“民女明日启程,前往栾川。”
孟千秋对她自称民女的谦卑模样皱了皱眉,随即道:“朕和你一起去!”
李昱怀忙道:“殿下刚刚登基,不宜离开啊!”
阿沅则沉吟不语,见孟千秋看着她,似在等她答复,方缓缓道:“倒是可以,毕竟殿下是懂带兵的,若杨昌烈真要攻城,咱们也能挡上一挡。”
孟千秋听她如此说,知道她是对和谈没有百分百的信心,心中一紧,更坚定了要去的想法,遂道:“你明日先去,朕将朝中事宜处理一下,三日后,前往栾川。”
众人回到丁府时,夜已深,孟千秋让他们留宿宫中,但阿沅为明日出发栾川做准备,执意回来做收拾。
香铃儿关上门,长舒一口气:“孟哥哥当了皇帝,气势都不一样了哎,我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声笑了。”
阿沅看她一眼,微笑道:“坐上了那个位置,自然有了那个位置赋予的气质。对上,有敬畏是好的,不过,握着自己的本心就好。”
香铃儿点点头,又道:“阿沅姐姐,你可有办法对付那个杨昌烈了?”
阿沅摇摇头,眼中微露茫然:“要是能找到那小皇子就好了,不过,柳府人去楼空,他们必是带上了小皇子跑的。”
“你说,难道柳府的人真的插了翅膀?整个上京城都戒严了,柳府外又布满重兵,他们怎么都不见了呢?”
香铃儿这么随口一说,阿沅却忽的想到一事,柳府湖中假山下的密室和密道!
若要藏人,那里是绝佳位置。
她将自己正收拾的包袱往香铃儿身前一推:“你帮我捡几件平日穿的衣裳即可,我出去看看!”
柳府宅院已经被封,阿沅翻墙而入,院中草木依旧,无人打理的春花春草借着暖势,长得更加繁盛。
她略定了方位,朝着那日那假山湖而去。
夜色中的假山,黑樾樾地矗立在湖心,阿沅几个踏步从湖面飞过,照着上次的小路,来到假山腹中,摸索着开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