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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然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我都穿戴好了,还要整理什么?”在葛义诧异的目光中她才明白了他的话,“我是和你去谈生意,又不是去相亲,走吧。”
葛义看她那副大喇喇的样子,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和她一起下了楼。
屋内的两个人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但这时候他们两个人还不能走。
为了防止葛义突然折返回来,他们两个人必须要等到车子行驶离开后,他们才能下楼。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窗外头隐约响起了车子引擎启动的声音,随后车子便离开了工厂旁。
他们两个人在确定门外没有了声音,这才轻启大门,闪身离开。
……
车内驾驶座上已经换了个人,聂然和葛义两个人依旧坐在车后座上。
聂然的样子像是还没有睡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休憩着。
葛义看她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坐在一旁笑着问道:“刚不是还挺多问题的吗?怎么现在那么沉默了?”
聂然闭着眼,勾唇一笑。
她刚才问题那么多其实都是故意说给门后的汪司铭和杨树听的,并不是要自己知道。
“葛爷希望我问什么?”
“比如说为什么只要我们两个人去赴约。”葛义目视着前方的道路,径直说道。
聂然慢慢睁开了眼睛,轻笑地道:“其他人?有我在,还需要其他人吗?”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自傲。
或许别人说这句话会得到其他人的不屑和嗤笑。
但对于聂然来说,她还真有这个资本和傲气说这番话。
“其实2号和9号也能力不错,但是我总觉得这种场合还是带你比较可靠一些。”
“哦?不可靠?他们做错过什么事情吗?”聂然笑着斜睨了他一眼。
葛义呵呵一笑,摇头道:“事情倒是面面俱到全都给我做的非常漂亮,但……说不上来,总觉得不放心。”
聂然扬了扬嘴角。
当然不会放心。
汪司铭和杨树两个人为了自己如此过快的上位,所带来的自然是葛义的不信任。
要知道他们本身是拳手,从拳手变成手下这一身份的转变应该多少会让他们有些不适应。
但他们没有,不仅没有,反而还事事都做的如此的完善、
太过完美的事物总会让人觉得不切实际。
过犹不及四个字说的正是他们两个人。
他们在没有得到葛义完全的信任,就为他鞍前马后的做事,其实做的再多都只是枉然。
等真的到了重要时刻,葛义是不会选择他们的。
在这一点上芊夜做的比他们好一些,她知道一定要先得到葛义的信任,才能去插手那些生意。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所以才不敢把他们两个带出来呢。”她故意缓解了一下气氛,玩笑地道。
葛义顿时开怀一笑,“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聂然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看来葛爷今天心情很好。”
葛义收敛了几分笑,感慨似地道:“是啊,马上就要签合约了怎么能不心情好。”
他这么多天的忙碌为的就是今天。
只要今天一过,就全都结束了。
霍珩那边也算是有了交代了。
这几天他都没怎么睡觉,就怕霍珩等得不耐烦了,断了合作。
其实断了合作还不是他最怕的,就怕到时候他端了自己的老巢,就像聂然一锅端了唐雷虎的老巢一样。
这个男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但实际上却十足是只笑面虎。
一旦翻脸,六亲不认,手下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再说渠道一旦打开,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了,这也算是了了我一件心事。”
葛义的话让聂然也颇为赞同地点头,“嗯,总算要尘埃落定了。”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所想的尘埃落定却截然不同。
一个是想着渠道打开可以赚钱了。
而另外一个却想着合约一签,人一抓,就可以结束这次的任务了。
两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坐在车内,一路朝着目的地行驶而去。
等到了目的地,聂然和葛义两个人同时下了车。
抬头一看,聂然发现所谓的商谈地点就是上次和霍珩一起吃饭的那间餐厅。
好像葛义每次有什么重要洽谈都会在这里举行。
这一间小小的餐厅到底哪里吸引葛义了?
带着这样的好奇,聂然跟在葛义的身后往餐厅内走去。
一进包厢内,聂然发现里面坐了不少的人。
“葛爷好啊。”坐在最靠近门口的郑曲看到葛义进来,连忙起身笑着打起了招呼,随后在看到聂然时,也笑着道:“哟,聂小姐也来了。”
在场的众人听到聂小姐三个字,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中年男人上下看了一眼聂然,问道:“聂小姐?就是那位把富海和唐雷虎老巢一锅端的那位聂小姐吗?”
关于唐雷虎的销声匿迹在道上所有人都有所耳闻。
一夜之间老巢都被端,唐雷虎本人更是直接被这眼前的小丫头片子从底下拳场的二楼丢了下去,当场死亡。
葛义更是借此全面接管了东面所有的势力。
整个Z市不过短短的一个晚上,就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使得Z市有如此变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个还没有完全褪去稚嫩和青涩的小丫头片子。
“是啊,我可是亲眼看见过这位聂小姐的能力的。”郑曲笑着替葛义回答,“不过,聂小姐看上去受伤了。”
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了聂然脖子上。
聂然今天穿的是一件深灰色的圆领长袖,白嫩的脖子上没有一丝的遮挡,那张张醒目的白色纱布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聂然站在葛义的身后淡笑,“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聂小姐年纪轻轻就这么拼,我们这些老家伙啊是该退下来了。”郑曲的言语中像是很欣赏她的样子。
聂然在面对外人的时候还是很有分寸的,她态度不骄不躁,“郑老板说的是哪儿的话,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我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和你们这些老前辈比啊。”
她的一席话立刻让那些老家伙们高兴极了。
站在对面的几个洽谈合作的老板连连夸奖道:“哈哈哈,聂小姐能力又好,还谦虚,嘴巴更是能说会道,葛爷真是捡到宝贝了。”
只不过,也有不长眼的随口插了一句,“长得也不错啊。”
瞬间,好不容易暖起来的场子冷了下去。
在场的有谁不知道唐雷虎是因为调戏聂然被她直接从二楼丢下去的。
居然有人敢不要命地提这一茬。
那人似乎也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连忙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了起来。
于是,葛义马上岔开话题道:“不如大家就坐吧,我们也该聊聊正事了。”
在座的所有人听闻后一个个都坐了下来。
葛义坐在为首的位置,聂然坐在他手边的第二个那个位置,接下来才是那群合作伙伴。
这足以看得出来聂然在葛义心目中的位置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那群人精在心里默默地盘算起如何和聂然打好关系。
“其实我相信在座的基本都已经知道我把你们召集在一起的原因了。”葛义坐在那里,开始了他的开场白,“都说独享不如分享,我葛义也不是个爱吃独食的人,这么多年承蒙大家的关照,我葛义才能走到今天,这次能够有这样的机会,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各位。”
一番话语讲得很是得当。
众人们听得禁不住地点头应和着。
“葛爷不忘了我们这些人,我们自然是感激的。”
“是啊是啊,葛爷的好我们都记着呢。”
聂然坐在那里,听着他们双方的说辞,心里忍不住凝出了一个冷笑。
独享不如分享?
感激?
明明双方的心里都互相算计着,嘴里却讲得那么好听。
就是不知道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能撑多久。
一说到钱,相信很快就会撕破脸了吧。
聂然时不时地看着墙上的时间,默默地等着。
果然,没过几分钟,葛义才说完场面话,下面就有人耐不住地直接开门见山地道:“那这次的合作一旦开启,我们能拿多少呢?”
说话的是坐在左边第三个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虎背熊腰,和唐雷虎那一身肥肉不同,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的很。
聂然打量完他,鉴定他就是众人推举出来的出头鸟而已。
“在市场价上再加两成,各位觉得如何?”葛义也不遮掩,也很是直白地说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并不说话。
反倒是那个男人很是响亮地喊道:“两成少了点吧,我是走黑市的,流量虽不大,但是钱却是翻倍的在赚。”
葛义不气不恼,反而笑着说:“钱老板,你也说流量不大了,我这次给大家找的是一条长期合作的渠道,买家那边可是放话了,你们有多少他就要多少,除非你们没货源了。”
“买家的需货量这么大,怎么不索性让他出面一下和我们当面谈呢?”那位钱老板继续问道。
“买家说了,他不方便出来,所以这件事由我全权处理。”
葛义的一句全权处理让众人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坐在那里的钱老板像是故意挑事儿一样,挑衅地道:“是不方便呀还是你私下想要捞一笔中介费用,才故意不让他出现?”
他这话说得极为不客气,让本来还在小声说话的众人们一刹那陷入了诡异沉默之中。
167 提前发难,拖延!()
聂然见这位钱老板被这群人拿枪使使得还挺开心,心里暗自摇头。
这人真是蠢,自从葛义吃下了东面的势力后,早已不再是和他们肩并肩的兄弟了,而是成了整个Z市最大的势力。
他不仅不讨好,反而还做第一个反对的人,这不是在当众惹葛义不高兴么。
要不是霍珩这次要货比较急,他怎么可能会让出这么大一块肥肉出来。
在葛义的心里让出这么大一块肉出来,这群人就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才对,这样当众就反对的,聂然相信以葛义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是不会放过这位钱老板的。
坐在那里的葛义听到他的话,脸色果然沉了沉,“钱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很诚心的想要和你们合作的。”
那名钱老板很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诚心?葛爷要真是诚心就让买家出来大家一起谈,这样我们也服气,大家说是不是。”
他刻意煽动众人,引得那群人连连点头。
“是啊葛爷,不如让买家出来见个面吧。”
“我们也好了解一下对方是谁,不然这笔货出去总有些担心啊。”
“就是就是啊……”
那群人你一句他一句众说纷纭,场面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葛义脸色渐渐铁青了起来,他要不是碍于已经答应霍珩后天就要给消息,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他就不信晾他们半个月他们不主动来求自己!
他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显然是在克制自己的怒气。
聂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什么话要说。
“我看,今天也没必要再继续谈下去了,等葛爷什么时候诚心了,咱们再继续谈吧。”钱老板见葛义不说话,加上那一群老板都站在自己这边,越发地嚣张了起来。
“葛爷,我也觉得要不然咱们再换个时间谈吧,这时间也不早了。”
“是啊,咱们换个宽裕点的时间谈好了,反正这事儿也不急啊。”
众人们借此也一个个对着葛义说道。
钱老板坐在那里,得意地笑着,很是欣赏葛义那难得吃瘪的神情。
但坐在旁边的聂然一听,顿时觉得不妙了起来。
她刚刚在房间的时候已经给汪司铭打了暗号,示意他马上联系警队的人趁着今晚他们签约一举将人全部拿下。
聂然相信汪司铭肯定是看到的。
所以现在他们绝对不能散场,不然那群警察扑空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此时,钱老板还在继续不断地说着。
聂然斜倚在椅背上,单手放在桌上,无节奏地轻叩着桌面,忽地轻笑了起来。
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她那一笑显得格外的突兀。
在座的那些人不由自主地都停了下来,视线一个个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聂然抬头,看向了那名钱老板,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