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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春深-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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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娘紧紧抱着尘光的头;狠狠咬着牙。阿昕你别死!王翁翁;王婆婆,求求你们;都别死!一个都不要死!

    前路黑茫茫;不知从何时开始;尘光就跟丢了众人;没头没脑地在乡间路上乱跑,火光,血光,喊声都越来越远,终于到了宁静的夜里。九娘用力回过头,只看得到村庄上方的天空被晕染出一片微微的亮光,比此地月色下的天空亮了不少。

    双手已被缰绳勒得生疼,马儿却还不肯停。不知道跑了多久,它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在土路上缓步踏行,最后找了一颗大树边停了下来。

    九娘强忍着浑身的酸疼和头晕欲呕的感觉,从马上爬下来,勉强走了几步,掏出怀里赵栩给的一管翠绿色信,向着那月亮举了起来,颤抖的双手用力拉出引线。

    看到烟火绽放在高空,九娘跪倒在地,茫然看向来路。

    来路也茫茫。

    阿昕、王翁翁、王婆婆。如果不是她再活了一次,是不是他们不会死?是不是四年前苏瞻就不会找孟建去处理青神的旧事?是不是王翁翁、王婆婆就不会来开封?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祸事?如果不是她,是不是就不会有桃源社?是不是阿昕会好好地坐在家里等着嫁人,而不是在这里被弩…箭射穿?甚至陈青就不会身陷危难?还有阿昉、太初他们那许多人就都不会遭此灾祸?

    她的活,扰乱了这世间原有的步伐?

    她的活,造就了别人的死?

    命运究竟是谁在安排?如此无常,如此弄人!

    九娘握紧了双拳,站了起来。尘光在树下扭过来头,无辜地看着她。

    不远处,来路的方向,传来隐隐的马蹄声,人还不少。

    来的这么快!不知道为什么,九娘忽地想起了赵栩,人也来了些精神,生出了些力气,她牵了尘光往来路慢慢而行,能感觉到自己腿内侧的肉不听使唤地抖着,能迈开腿实属不易。

    不多时,在月光下也能看见远远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十几骑正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九娘赶紧拼命拉着尘光调头。尘光调转头来,蹭了蹭她的脸,示意她快点上来。

    刚坐稳,身后已有箭矢破空声传来。尘光一声长嘶,上中了一箭,疯狂地跑了起来。

    没跑出去多远,尘光一声哀鸣,前腿一跪,将九娘直直地摔了出去。

    九娘撑起身子,顾不上手和腿擦破的疼痛,看向早上还撒娇想多吃几颗糖的尘光。马儿仰起脑袋不断嘶鸣,似乎催促她快点逃离,前腿拼命蹬地,还想撑起歪在地上的巨大身体。

    又有几枝箭飞速而至,幸而没再伤到它。

    九娘左右望了望,咬了咬牙,连滚带爬地往左边田埂下跑去。那是一片看着半人高的农田,密密麻麻,总比右边的稻田方便藏匿。

    九娘抬起手臂掩着脸,在粟田杆中穿梭,细长锋利的粟叶不断刮擦着,发出淅沥沥的声响,跑,再快一点!再远一点!

    “只有马——没有人!”外面传来粗声大喝。

    红衣女子左右看了看:“走不远!分开去田地里搜!”

    十几人立刻下马分成两批,沿着田埂站成一排,手持朴刀往前着。

    九娘蹲下身子,藏身于粟田里,屏息静待,盼着有救兵能快点往烟火这里来。月色下密密的沉甸甸的粟粒倒垂下来,仿佛也想替她遮挡上一二。

    这样的情形,似乎什么时候发生过一样。

    她在跑,后面有人追。

    九娘忽然一阵恍惚,有些压不住的恶心。

    “小娘子——我看见你了!还跑?!别跑!出来!”外面的大汉用朴刀粗鲁地劈倒身前的粟米杆,大喊着。他们肆无忌惮,他们穷凶恶极。

    九娘紧紧抱着膝盖,将头深深低了进去。疼!很疼!

    有什么事情似乎喷薄而出,前世有什么事是她一直想不起来的,这一刻,似乎从那被封印的万丈深渊里咆哮着翻腾着,就要冲破那层层封印。

    “快跑——!阿玞快跑——!”是谁在叫?十五翁还是十九翁?她想不起来。可是肯定发生过!

    粟米杆一片片倒下去,被踩踏得东倒西歪,马靴踩在叶杆上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地刺耳。

    九娘却似乎回到了四川,回到了青神。一草一木,无比熟悉。她漂浮在半空中,盛夏烈日灼灼,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热意。

    她看见一个少女和一个老人在大树下的溪水里叉鱼,笑语晏晏。旁边的部曲和女使也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忽然来了一群人,打倒了那几个部曲和女使,冲着溪水里的少女而去。

    忽然,九娘似乎身子从空中直堕下去,和那少女合二为一。身子沉甸甸的,阳光是滚烫的,溪水也是温热的。

    “阿玞快跑——”老人的声音那么熟悉。

    她赤着脚在溪水里跑,跑到了对岸,盛夏午后的阳光刺眼,身后有恶意的笑声,狰狞的叫声:“跑啊——你跑啊!”

    她赤着脚在农田里奔跑,脚上被扎得剧痛,手上还拿着十五翁送给她的小鱼叉。

    她的头发被揪住了,被狠狠摔在田地里,衣裳呼喇一声被撕裂开来。背着光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下意识地用鱼叉戳了上去。

    有血,滴在她面上,她眼睛里。

    正上方的太阳变成血一样。

    被太阳直射着的肌肤,滚烫的。

    “杀人了——!!”有人在尖叫。

    她用力拔出鱼叉。一片血喷了出来,溅了她一头一脸。

    一个沉重的身子倒了下来,压在她身上。

    她拼命推,推不开。

    “让开!”有人把那身子挪了开来,夺走了她拼命挥舞的鱼叉,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九娘猛地和那少女又分了开来,回到了空着漂浮着。她的心快跳了出来,她想叫喊,发不出声音,想伸手,却似乎根本没有手。她无能为力,甚至连那些人的脸都看不到。

    少女的衣裳又被撕开一幅。她随手抓起地面的细碎泥土朝他们撒去,拼命翻身而起要再往前奔跑。却又被扯住一头长发揪了回来。

    她白皙瘦弱的肩膀和锁骨裸…露在阳光下,笔直的长腿上满是泥土。

    她抬起脸,剑眉星目,眼角上挑,有些方正的下巴显得格外倔强,满脸的血,却毫无畏惧之色,只有厌恶嫌弃和蔑视。

    “看什么最恨你这么看人!你嫡出的了不起?你长房了不起?”

    她又被打了一巴掌,转过脸,却还是那样倔强毫不退缩地看着这群禽兽。

    有人用力将她推倒在地上,头直直撞在一个田里的一块石头上,她晕了过去。

    九娘在空中呆呆地看着,是我啊,真的是我啊……

    六个男子围着地上晕过去的少女。那被鱼叉叉死的尸体仰面躺着,喉咙上三个血洞还在汩汩冒血,双眼瞪得极大,和空着漂浮的她四目相对。

    是五房的一个庶出堂兄。九娘认得他。

    “太瘦了一点!”

    “太小了!你先来。”

    他们似乎在买卖东西一样评头论足。太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短短的,黑黑的。

    蓦然,血光四溅。温热的肌肤上溅满了滚烫的血珠。

    打斗瞬间结束,三个男子,两个手持朴刀,几乎一瞬间就杀死了那六个人。

    一个站得稍远的男子,脱下外衫,轻轻蹲下身,盖在少女身上。

    “把这些畜生都带走,别吓坏了她。”那人沉声吩咐着。

    声音也有些熟,可是空中的九娘,看不清他的脸。

    田地里很快只剩下被土地吸掉的血迹,颜色发暗。

    那男子站起身,拿起那柄有血的鱼叉,蹲下身塞回少女的手中,低下头去。片刻后他站起身笑了一声:“王九娘啊,你做得很对,做得很好。”语气中带着真心的赞美。

    九娘看不清他方才做了什么,似乎在伸手擦去少女面上的血,又似乎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

    “快出来——!出来!”粟米杆倒下去的声音越发近了。

    九娘的脑中似乎也腾起了烟花,一片火热,一片滚烫。一点,一线,一片,终于再没有丝毫的断裂和遗忘。

    前世她遇险获救,她一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遇上了什么险,又是被谁救的。她只记得她似乎杀人了。她醒来的时候,第一句话说的就是:“爹爹!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没事了,没事了。阿玞吓到了。”爹爹搂着她轻轻拍着她。

    可她的头很疼很疼,想不起来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那血红的太阳。她身上许多淤青,刮伤,脸也肿了好几天。

    大夫说她跌落溪水里,摔伤了,擦伤了,差点溺死,亏得十五翁救了她上来。

    各房来探视她的堂姐妹们都小心翼翼,似乎是她们推了她一般。她一个个看着她们的眼睛,看不出,究竟是谁推了她。

    有几房里的堂兄似乎永远再没有出现过。

    以前跟着她的女使和部曲都不见了。晚诗和晚词是那时候才来到她身边的。爹爹放弃了京官的职位,直接带着娘和她搬去了中岩书院。

    现在,她想起来了,没有人推她。她杀了人。不!她没有杀人,她杀了禽兽而已。

    原来前世,她还欠一个人一份救命之恩。

    九娘伸手从马靴中拔出短剑。

    粟米杆下,寒光凌冽。

    九娘!你做得很对!做得很好!《汴京春深》仅代表小麦s的观点,如发现其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健康绿色的平台。

    【】,谢谢大家!

第二百五十七章() 
周末事更多;更新短小君。十五章防盗。

    陈太初和赵栩一路走走停停,他们两人都是大长腿;走一步;九娘要跑三步。赵栩跟在九娘后面;看着这个气死人不赔命的矮冬瓜在眼前滚着;实在让人很想踹一脚。

    没走几步,九娘觉得有点肚子疼,欺负人会肚子疼?不是吧?

    再走几步,陈太初一回头,看见九娘额头上都是汗,脸色苍白;小手捂着肚子;弯着腰。赶紧蹲下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赵栩上前两步冷笑着:“活该!”转念又退开一步:“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这次可和我没半点干系!陈太初!你得给我作证!”

    九娘虽然疼得翻江倒海,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赵栩说:“都怪你!就怪你!”

    赵栩翻了个白眼看看天;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陈太初看看眼前这个小表妹,七岁的人;才四尺有余;还不到自己腰间,疼成那样还不忘和赵栩斗气,不免又好气又好笑又可怜她;一弯腰;伸出手;穿过她肋下;将圆滚滚的小娘子一把就抱了起来,转身迈开长腿,朝前去了。

    赵栩目瞪口呆地在后面追:“陈太初!!!你——你——”有没有搞错啊!自己的四妹那么美,那么喜欢陈太初,那么黏着他,陈太初都从来没抱过她!现在竟然抱了这个和自己作对的矮冬瓜!!!

    九娘一样目瞪口呆,上辈子,只有爹爹这样抱过儿时的自己,怎么算,也过去二十几年了。忽然,被一个少年郎君抱在怀里。她又不是真的七岁女童,登时满脸通红,低了头,小短手不知该往哪里放。陈太初笑了笑,将她朝上托了托,空出一只手将九娘的小手放到自己肩膀上,柔声问:“这样就没那么疼了,等回去了婆婆给你唤个大夫来看看。”

    九娘忽然想起苏昉,他四岁就进学,天天一早卯时就被叫起来,总要扒着自己的脖子,两条小腿盘在自己腰上,小脸埋在自己肩窝里嘟囔着:“娘,我没睡够,娘,给我再睡会儿。”喊得她总是心软不已,抱着他在床前来回踱步至少一刻钟。

    我七岁,我七岁,我七岁。

    九娘心里默默念了好几遍,慢慢放软了小身子,小心翼翼地将下巴靠在陈太初肩膀上。

    陈太初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竹香,并不是熏香的味道,闻着让人心生安宁。九娘看着身后瞠目结舌的赵栩,不禁朝他皱了皱鼻子,吐了吐舌头。肚子真的没那么疼了呢。

    赵栩暴跳如雷:“陈太初!她是装可怜!你放她下来,我要好好收拾她!”

    陈太初摇摇头,反而将怀里小小的人儿抱得更稳妥了。

    赵栩气得一脚将路上的小石子踢飞老远。

    ***

    三个人进了木樨院,才发现木樨院里只有几个留守的婆子。

    婆子们也不认识陈太初和赵栩,只能结结巴巴地告诉九娘:“慈姑没找到小娘子,林姨娘哭到翠微堂去,眼下娘子、小娘子、姨娘们、乳母女使们都被老夫人唤去了。”

    九娘侧头问:“太初表哥,我们也去翠微堂可好?”

    陈太初点点头,跟着婆子出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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