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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缓解。
他没好气地将柠檬水又重新推了回去,“这就是给娘娘腔喝的,我可没有兴趣。”然后举了举手中的威士忌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杯子重新放在了吧台上,终究没有再添置第二杯。
尼尔招呼完客人,又走了过来,利落地用起子开了四瓶啤酒,一瓶一瓶地摆放上来,然后对着蓝礼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七号卡座。”
没有多说什么,将喝光的啤酒杯放到了一旁,蓝礼两只手熟练地抓起了四瓶啤酒,朝着卡座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乔治看着蓝礼离开的背影,又是瞪圆了眼睛——为什么刚才还像刺头一样,现在却又如此好说话?蓝礼明明已经是冉冉升起的演技新星,甚至还收获了奥斯卡提名,现在居然在酒吧里当侍应生?
满眼都是错愕,一腔沉闷却又无法发泄,只能是看着尼尔,气呼呼地说道,“看什么!给我拿一杯啤酒,就那个什么烟熏的啤酒。”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了尼尔身上。
尼尔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认命地转头去倒啤酒了。
“欢迎来到先驱村庄,你们的啤酒,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轻车熟路地,蓝礼再次回到了酒吧侍应生的工作岗位,微笑地说道。
眼前卡座里坐着三个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学究,一个留着爱因斯坦发型的老艺术家,一个满脸胡渣的邋遢老流浪汉。坐在正中央的那个老学究正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另外两个人则专注地侧耳倾听,画面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喜感。
蓝礼却没有觉得惊奇,在每个人的面前分别摆放了一瓶啤酒,剩下一瓶则放在了正中央,“你们需要菜单吗?还是需要酒单?现在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这里只提供一些简单的零食,但如果你们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加热一块派。”
三个人同时都抬起头来,老学究也停止了话语。
坐在右手边的那位老艺术家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蓝礼,微笑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分享这瓶啤酒呢?”
这……又是什么情况?着实是蓝礼所没有预料到的。
蓝礼眉头微蹙,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搬开玩笑地调侃了起来,“如果这就是你们搭讪的手段的话,这着实太老套了,几十年前估计管用。毕竟,现在已经不是酒禁的年代了。”
这冷嘲热讽、连消带打的还击,表明了蓝礼的立场。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正中央的那个老学究,就是大名鼎鼎的伍迪…艾伦,而且蓝礼知道,伍迪和斯坦利有不俗的交情,之前还为他引荐过一次;那么,此时蓝礼的话语也就不会如此温和了。
伍迪却是脸色不变,依旧是那一幅似乎没有睡醒的模样,“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太过冲动,不过听到了一句话,就胡乱猜测,甚至不管对方是好意还是恶意。什么事都与自己有关,什么事都与歧视有关。就好像堂吉诃德一般,恨不得举起长枪好好舞弄一番,展示自己的肌肉。”
那絮絮叨叨的话语,看似平淡无奇,其中的嘲讽和戏谑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一贯的伍迪风格。
蓝礼没有发怒,嘴角轻轻一抿,而后往上勾勒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人总是健忘的,不是吗?总是忘记自己也曾经年轻过。”
不同于伍迪的长篇大论,蓝礼不过用简短的一句话,就完成了还击,可以明显看到那位老艺术家忍俊不禁的神色;那位老流浪汉则是抬了抬眼睛,视线在蓝礼和伍迪之间来回停顿了一下,而后就继续垂下了眼帘。
倒是伍迪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不过是那蜡笔小新一般的浓密眉毛扬了扬,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名老艺术家兴致盎然地看着蓝礼,“所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家伙?他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
伍迪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脸上依旧是一幅懒得搭理的不屑表情,老艺术家也没有受挫,朝着对面的老流浪汉使了一个眼神,“你觉得呢?我为什么觉得,这和想象之中差别太大了。”
老流浪汉的视线也落在了蓝礼身上,仿佛打量陈列在橱窗的货物一般,隐藏在胡渣后面的表情看不清楚,无法识别。
老艺术家被伍迪无视了,又没有得到老流浪汉的回应,他却毫不介意,就连蓝礼疑惑的神色都完全不在意,依旧将自己的独角戏继续演了下去,“他看起来真的太年轻了,肯定低于二十五岁,如果说是二十岁,我也是相信的。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家教一定很不错,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你说,我如果直接询问他和父母的关系,这是不是太私人了?”
蓝礼现在已经是满头问号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股子诡异;他们到底是在针对他,还是他无意之中撞到枪口上了?
“我以为今天看不到他了,你不是说,他现在已经没有在这里工作了吗?”老艺术家还在神神道道地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你是不是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他专门过来了?那我们现在可以深入交谈吗?不过,我觉得他的外形看起来不符合要求,没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你觉得呢?”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那老流浪汉说的。
蓝礼隐隐地觉得,对方嘴里的“他”指的就是自己,但自己就站在这里,他们如此公开的品头论足,着实太没有礼貌了,这种感觉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
“所以,到底是酒单,还是菜单?”蓝礼直接无视了刚才那一大段长篇大论,微笑地询问到。对于贵族来说,自动屏蔽那些无关紧要的话语,这是他们的基本能力,疏离,疏离,还是疏离。
那礼貌的绅士风度,却隐隐地画出一条界限,然后堆砌起一堵透明墙,将彼此之间的心理距离拉大。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但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老艺术家歪着脑袋,眼神里流露出了更多兴趣来,充满好奇地打量着蓝礼,又一次地。
伍迪神态没有什么变化,语气平平地插话说道,“如果你想要坐下的话,现在就坐下;如果想离开的话,那就不要站在那里装腔作势。那些自命清高的小把戏,看起来着实太过拙劣了。好莱坞那些恶俗的手段,最好就留在那里,不要带过来纽约。这里不欢迎的。”
小老头的话语始终没有太多的波澜,但其中的讥讽和冷漠却丝毫不减。
出人意料的是,蓝礼没有反驳,只是微笑地朝着旁边两个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如果需要菜单的话,举举手就好。”然后,蓝礼径直就转身离开了,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蓝礼看起来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怒不可遏,仿佛伍迪刚才的话语对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一般。那从容不迫的背影,还有带着笑容的侧脸,就连脚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那名老艺术家反而是灿烂地笑了起来,“这小家伙确实有点意思。”
384 牵线搭桥()
蓝礼重新回到了吧台,尼尔注意到了刚才那小小的骚乱,关切地询问到,“有情况?”
“艺术家的毛病。”蓝礼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惹得尼尔低低地笑了起来,调侃地说了一句,“那和你是同一类人了。”
蓝礼一脸坦然地看向了尼尔,完全没有否认的打算,尼尔只能是无奈地嗤笑着。
作为东海岸乃至整个北美,艺术家最喜爱的聚集地,纽约——尤其是下/城区聚集了大批大批性格稀奇古怪的艺术家,几乎每一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怪癖,与社会主流格格不入。先驱村庄就是艺术家们最喜爱的场所之一,几乎每一天都要应付各种稀奇古怪的情况,蓝礼和尼尔都毫不陌生。
“乔治呢?”蓝礼转头看了看,却发现乔治已经不见了。
“斯坦利过来了。”尼尔指了指酒吧的另外一个方向,蓝礼回过头,然后就看到斯坦利和乔治两个人坐在卡座里,乔治正在粗声粗气地说着什么,斯坦利脸上的表情逐渐明朗起来,眉宇之间洋溢着喜悦和幸福。
回过头,蓝礼就看到尼尔脸上大大的笑容,还刻意挑了挑眉,朝蓝礼抛了两个媚/眼,看来,他也是听乔治说了那个消息。
蓝礼却是收敛起了笑容,眉宇的神情变得冷漠起来,这让尼尔的眉/目/传/情没有了着落,不由郁闷地用手里的抹布敲打着桌面,表示抗议。
但显然,这一套对蓝礼来说根本没用,看着蓝礼那无动于衷、怡然自得的模样,尼尔很是忧伤。不过,尼尔也知道,蓝礼是说到做到的人,只要约定了,他就一定会履行。想到这里,尼尔就再次开心了起来。
视线余光瞥到了左前方一眼,尼尔微微靠近了蓝礼,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又过来了。”
蓝礼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了那位老流浪汉端着自己的啤酒,施施然地走了过来,另外两个人则依旧坐在卡座里。
老流浪汉在蓝礼旁边间隔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对着尼尔举瓶示意了一下,“给这个小伙子来一瓶。”
尼尔看了蓝礼一眼,然后也打开了一瓶啤酒,放在了蓝礼面前。
“刚才两个老朋友有些失礼了,抱歉。”老流浪汉将手中的啤酒瓶对准了蓝礼,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没有过多的解释,更没有狡猾的辩解,那坦然直率的模样表达了足够的诚意,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始终诚恳而专注地看着蓝礼。
蓝礼端起了面前的啤酒,示意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大口。这也就算是接受了道歉。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那清冷疏离的气质让还没有来得及温暖起来的空气再次冷却了下来,
老流浪汉却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即使是在纽约,这样的酒吧也已经不多见了。我之前在伦敦的时候就格外喜欢这种独特的小酒吧,偶尔浅酌一杯,和熟悉的、陌生的人聊上几句,好好地浪费浪费时间。”
“美国是一个生活节奏飞快的国家。”蓝礼耸了耸肩,轻笑地回应到。
老流浪汉无比认真地点点头,“但有时候,我们需要放慢一下脚步。”说完这句话,他稍稍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细细品味着什么,然后又喝了一口啤酒,“听说,这里晚上还有演出?”
“是的。”蓝礼猜测着,老流浪汉和老艺术家都是伍迪的朋友,伍迪带着他们过来这里观看演出,享受一个不同的夜晚,“即使是那些不喜欢现场演唱的人,也会喜欢这里的氛围。伦敦也比不上这里。”
“噢,这让我的期待值又往上窜了。”老流浪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开起玩笑来,也仿佛是低音鼓一般,总觉得笑点不太对。“听说你偶尔也会在这里表演一下?”
“偶尔。”蓝礼点点头,坦然地承认,随后强调了一句,“只是偶尔。”
老流浪汉嘴角往上扬了扬,可以听得出来蓝礼后半句的深意——显然,今晚蓝礼是没有表演的打算了,“站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那种感觉是不是不太一样?我的意思是,这里的舞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蓝礼转过头,顺着老流浪汉的视线看向了舞台。
先驱村庄的舞台并不大,严格来说,就是一个小小的台子,一层台阶而已,几乎和顾客是平行的视角;范围也不大,如果把架子鼓搬上去,几乎就要占据一半的位置了。
“将自己和世界隔离开来的感觉?”蓝礼半开玩笑地调侃了起来,“但同时又将自己与另外一个世界连接起来。”
此时舞台并没有亮起灯光,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却让思绪在昏暗之中开始蔓延,蓝礼收回了视线,再次喝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下去,稍稍回神了过来,“我们都需要某些事物,将自己从复杂的现实之中抽离出来,给一点时间,让自己和自己相处。有的人选择酒精,有的人选择毒/品。”
“你选择了音乐。”老流浪汉也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了蓝礼。
“算是一种吧。”蓝礼点点头表示了肯定,“当我需要思考的时候,我会选择音乐;当我不需要思考的时候,我会选择冲浪或者攀岩。”然后他耸了耸肩,“又或者,谁知道呢?酒精看起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淡淡的戏谑让老流浪汉闷声笑了起来,但笑容渐渐消失之后,他目不转睛地看向了蓝礼,“思考什么呢?”
“哈。”蓝礼轻笑了一声,“任何你想要思考的事,甚至是那些说出来就要被逮捕、乃至坐牢的事。”那讥讽的言辞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冒犯,反而有种黑色幽默。
老流浪汉点点头表示了肯定,细细地回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