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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就需要一万五千英镑。
这仅仅只是住宿和服务的费用,如果举办派对,那么费用还需要另外计算。
对于那些渐渐没落的传统贵族来说,这是一笔收入,可以维持他们的肆意挥霍;而对于那些渐渐兴起的新晋上流人士来说,这是一种体验,仿佛经过镀金之后,就能够挺直腰杆一般。
作为阿尔梅达剧院的经理,艾玛可以接触到大部分上流人群,初步窥见那个神秘的世界,但距离这样的生活,依旧无比遥远,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如此庄园派对的座上宾。
更何况,这不是租赁而来的场地,而是庄园的真正主人牛津伯爵理查德…德…维尔所举办的私人派对,规格和标准都截然不同。哪怕只是一份邀请函,这也是令人趋之若鹜的无上荣幸。
这是为了纪念阿尔梅达剧院“悲惨世界”周年纪念日而专门举行的派对,但如果仅仅如此,作为剧院经理,艾玛也不一定能够获得出席的资格;更进一步的原因,还是在于牛津伯爵与伦敦戏剧协会之间的关系,他们希望能够借助“悲惨世界”的优秀口碑,持续推动戏剧的复兴之路,同时也争取到更多赞助与投资。
阿尔梅达剧院作为业界之内的创新先锋,这才赢得了一席之地。
即使现在真正地置身其中,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依旧在小腹汩汩沸腾着。
不至于失态,却仍然亢奋。
端起香槟,轻啜一口,慌乱的心跳稍稍平复了些许,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现在最好控制一下分量,否则,一会就要失态了。”
顺着声音望过去,然后就看到了约翰…科德的身影,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注意观察其他人,手中的饮料都是摆设。现在就开始饮酒的,要么是/瘾/君子,要么是局外人。”
艾玛此时才意识到脸颊开始微微发烫起来,表面之上,故作镇定;实际行动,这却是第三杯香槟了,她只是觉得口渴,不知不觉就将酒杯送到了嘴边。如果不是约翰的友好提醒,她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失态,“上帝,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不用担心,他们都是一群怪物。我们才是正常人,紧张不是什么大事。”说话间,看似镇定的约翰也端起了手中的酒杯,轻啜了一口,注意到艾玛的视线,他解释到,“这是白兰地。更加猛烈,但也更加止渴,避免不知不觉中摄入过多。”
艾玛恍然大悟。
感受到了艾玛敬佩的目光,约翰抿了抿嘴角,主动解释到,“这是蓝礼告诉我的小窍门。只是,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还以为是大学生们进行通宵派对的小技巧。一直到今天。”
艾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想,我也需要一杯白兰地。”因为她再次觉得口渴了,那种紧张感根本无法消除,只有酒精才能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不要露出破绽,“你说,今晚蓝礼会出席吗?”
约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视线在周围打量了一圈,稍稍压低了嗓音,“不过,我刚才好像在花园区域看见了霍尔夫妇。所以,我也不确定,这倒是意外情况,还是提前安排好的,亦或者是心知肚明的结果。呼,他们的生活太复杂了,着实让人头疼。”
“普通人家庭也是一样。”艾玛却见怪不怪,“那些工薪阶层的父母也不见得就同意自己的孩子选择演员一条道路,他们的反对,比起贵族们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么他们也需要面对一样的情况,只不过处理方法有所不同罢了。”
约翰认真思索了片刻,点点头,“有道理。”
就在此时,两个身型高大的男人迎面走来,约翰举起手中的白兰地稍稍示意,艾玛随后也注意到了他们,同样举起了香槟杯示意了一下,他们走了过来,脚步稍作停留,简单寒暄了两句,而后就选择了告辞,朝着身后不远处迈开了脚步。
“他们两个都出席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蓝礼也即将登场?”艾玛再次将杯子靠近了嘴边,此时才注意到,杯子又一次清空了,她真的应该更换一杯白兰地了。
约翰的视线跟随着两个男人渐行渐远,低声说道,“呼,也许吧。”
……
“上帝。不是说好了,这只是私人派对吗?怎么场面铺展得如此之大?”告别了约翰和艾玛,伊顿…多默不着痕迹地挺了挺腰杆,隐隐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仅仅在这样的场合里逗留不到三十分钟,他就觉得刚刚跑完了三十公里一般。
安德烈…汉密尔顿却显得游刃有余,轻笑了起来,“这样不是正合你的心意?精力旺盛的时候,可以专心致志地投入工作;精神疲倦的时候,可以悄悄地销声匿迹。正是最适合你发挥的场合。”
站在身旁的伊顿流露出了一脸无可奈何的不熬请,眼神释放出了投降的意思,安德烈撇了撇嘴,“和你聊天总是如此乏味。唉,我现在已经开始想念蓝礼了,即使是马修在这里也好呀。”
面对如此吐槽,伊顿也是笑眯眯的,不反驳也不辩解,安德烈的攻击就如同落在了一团棉花之上,软绵绵得没有落脚之处,更是让人气馁,不过对于安德烈来说,却早就习以为常,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威士忌,认真思考着:
到底应该是选择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呢?还是应该继续无聊地等待下来,看看蓝礼到场之后是否会引发一场狗血大戏?
走走停停,两个人的脚步最后来到了今天晚宴的主人面前,理查德…德…维尔正在叮嘱着侍应生,等事情结束之后,他主动朝着来人露出了笑容,“欢迎欢迎,年轻人来到了派对之上,气氛总是变得活跃了许多。”
“但你又不在乎。”安德烈桀骜不驯地吐槽到,“你所在乎的只有戏剧,不是吗?”
“话不能这样说。年轻血液对戏剧产业的补充,这是至关重要的,我一向都非常重视年轻人。”理查德一本正经地说道,展现出了对戏剧未来的重视和关心。
伊顿笑呵呵地回应到,“所以你才如此喜欢蓝礼,对吗?”
“这是原因之一。但归根结底,他的实力和才华才是最重要的,就好像安德烈站在戏剧舞台之上,我却绝对不会给予关心,这是一个道理。”理查德的吐槽也是信手拈来。
安德烈也不在意,“如果你正在期待着蓝礼的出席,那么我觉得你可能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第一,他不喜欢这样盛大的场合;第二,霍尔家不会喜欢这样的相遇。乔治和伊丽莎白的出席,这是你的手笔?”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意外,你相信吗?”理查德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表现出了自己的无辜。
安德烈呵呵地轻笑了起来,“我是否相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蓝礼和乔治他们相信吗?另外还有,你在乎吗?”
“安德烈,听到你这样说,我真的是非常伤心。你应该知道,我是真心喜欢蓝礼的。”理查德流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但随即笑容就展露了出来,“更何况,我不认为这件事有多么棘手,过去这几个月时间以来,乔治和伊丽莎白的表现都非常得体,不是吗?”
安德烈和伊顿不动声色地交换一个视线,意味深长地收了收下颌,拖长了尾音地说道,“是啊,的确如此。”
1269 掩耳盗铃()
微笑,颌首,倾听,偶尔交谈,眼神示意,翩翩离去。
伊丽莎白依旧保持了完美的仪态,骨子里的高贵和优雅透露出一股清冷,却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器皿,毫无瑕疵,惊心动魄,洁白而修长的脖颈之上佩戴着一连串浅蓝色钻石排列而成的项链,湛蓝色的坠子沉甸甸顺延到了胸口,更是迸发出了一种不可侵犯的尊贵。
“我们不该出席的。”这是伊丽莎白第十四次重复相同的观点,脸上依旧带着完美的弧度,朝着不远处的比阿特丽斯公主点头示意了一下。
今天的比阿特丽斯公主盛装出席,展现出了郑重其事的待遇。一袭玫瑰金的范思哲长裙,丝绸和蕾丝的搭配勾勒出了少女的青春和女人的妩/媚,点缀着珍珠耳钉和珍珠项链的佩饰,映衬着那依旧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颊,透露出一抹明艳动人来。
伊丽莎白的指尖微微缩了缩,香槟杯的玻璃手柄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力量。
该死的。
内心深处,伊丽莎白再次低低咒骂了一句,嘴角的笑容都不由微微僵硬了些许。所有人都知道,比阿特丽斯公主是为了蓝礼而来的,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站在伊丽莎白身边的乔治展现出了绅士的风度,一袭深灰色暗格纹西装一点一点地雕琢出脸庞之上的成熟魅力,隐约泛白的灰色鬓角更是充满了独特的沧桑魅力,站立在伊丽莎白的身边,宛若天作之合的伉俪。
“不要像一个孩子般抱怨。你可以选择离开。”乔治压低了声音,用深深的喉音回应到。言语之间也难免带上了一丝不耐。
道理不需要过多解释了,他明白,她也明白。
自从“帝国”杂志揭晓了蓝礼的家世之后,事情就已经截然不同了。过去这半年时间,乔治和伊丽莎白都借着蓝礼的名号,在贵族阶层打开了局面,两个人的事业都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展,现在的生活已经截然不同了。
不少贵族子弟都出现在了巴克莱银行,并且点名要求乔治来担任基金经理,管理他们的家族信托基金,现在的乔治俨然已经成为了基金经理行业之中的“明星人物”,成为了大大小小派对的座上宾,风光无限。最重要的是,他成功地打开了年轻人的市场。
难以想象,现在的贵族年轻人在派对之上玩得多么疯狂,着实让乔治大开眼界。
伊丽莎白更是成为了艺术画廊聚会之上的焦点人物,贵族小姐们和上流贵妇们都争相邀请她出席私人茶话会,她甚至还成为了一个读书会和两个鉴赏会的会长,真正地在贵族圈子里闯荡出了一片天地,画廊生意也是水涨船高,包围在灼热的视线之中。
即使是贵族圈子里也是有等级的,而现在伊丽莎白第一次打开了更广阔的世界。
霍尔家是没落贵族,这是事实,从经济条件到圈内名望,全部都是如此。乔治和伊丽莎白的工作更是看似光鲜亮丽实则举步维艰,他们一直在艰难地维持着现有的生活。
现在,他们却成功地重新回到了圈子正中心。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不仅没有沦为笑柄,而且还重新赢得了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蓝礼的努力和突破。这是一个耻辱,甚至比耳光还要更加耻辱。因为这证明了他们的错误,更加证明了他们的丑陋和狼狈。这对于任何人来说尤其是身为长辈的父母,都是一种折磨和打击。
表面风光,实际煎熬。
每当他们试图遗忘现在所有风光的根本来源时,其他人就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们,而他们却不得不露出笑容,得体而礼貌地表示回应。一次又一次地接受所有的羞辱。
今天,牛津伯爵举办私人派对。从小型私人派对,演变为大型社交派对,甚至成为了2013年以来最盛大的一场宴会,一张邀请函已经成为了身份的认证和肯定,那些没有收到邀请函的人们势必都将成为被暗暗嘲笑的对象。
乔治和伊丽莎白必须出席。
因为过去半年时间里,他们的表现始终优雅得体;因为之前所享受的光环和荣耀,要求他们必须出现在这个派对上;因为这是一个无聊透顶的圈子,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解读和剖析;因为他们的闪避只会成为懦弱的代名词,甚至让他们无法在圈子里立足。
于是,他们出席了。
现在再抱怨、再恐惧、再担忧、再退缩,反而是落了下乘。
“我们可以一直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心安理得地继续生活下去,但你觉得他会同意吗?”乔治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他早就在等待这一天到来了,狠狠地报复我们,当面给我们难堪,让我们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以为,我们缺席就可以躲过吗?”
他。
这个他,指的是他们的小儿子,蓝礼…塞巴斯蒂安…霍尔。但在他们的口中,却如同陌生人一般。贵族的亲情羁绊,甚至比不上名利场的阿谀奉承。
某种角度来说,其实贵族的名利场不比好莱坞的名利场高贵多少,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好莱坞是展示给所有人看的,而贵族是展示给自己看的。
伊丽莎白轻轻抿了抿嘴角,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嘴角的弧度依旧带着笑容,但眼底深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