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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朝着狐狸冲过去。
只可惜,陈彩衣都还未靠近他的身体,就瞬间被弹了回来,狐狸唇边划过一抹笑意,随手搬起了那座白玉滴漏,用力朝地上砸去——
白玉滴漏最终还是没有被砸在地上。
一抹身影朝着他冲过来,突然出现的红玉从背后拦腰抱住了狐狸,“小陌,我求你了,放过他吧没了这白玉滴漏续命他会死的!——”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狐狸的眼里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红玉满脸是泪,“他是我哥哥啊!小时候是因为救我才死的,他本不该死的,该死的人是我”
“呵”狐狸突然冷笑了一声,他低头看着红玉,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他说,兄妹情深没错,可为了一个早就应该死了的人,害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这笔买卖做的,可还真是划算呐
话音很轻,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低喃。
突然他眼神一凛,一松手,白玉滴漏如约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时间白光骤亮,白雾弥漫,美人脸发出尖锐的嘶吼,一霎那化为灰烬。隔着茫茫雾气,夏叶瑾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缓缓地倒了下去,往日的清风明月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倒在地上的一具森森白骨而已。(。)
第一百零三章 回家?()
原来司马子瑜在他十五岁那年就已经死了。心地善良的少年郎,为了救自己落水的妹妹而死。
之所以还能以活人的躯体撑到现在,不过是以少女之血养着那尊白玉滴漏续命罢了。但如此续命却有期限,如今大限将至,能够让他继续活下去就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朱獳的元丹。
这样的结局,不知到底是谁比较可悲?
周围弥漫的所有一切阴森气息霎时消散,夏叶瑾这才发现,原来少了司马子瑜的法术,这地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暗室而已,就是血腥味重了点。那些被困在此地的血淋漓的少女们,也多半都是眩术所化,如今眩术消散,一切归于原初,他实际上并没有杀那么多的人。
耳边传来红玉声嘶力竭的哭声,夏叶瑾回过头去,隐隐约约的也看不真切。似乎她倒在了陈靖的怀里。
——陈靖怎么又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脑子里竟然冒出个问句来?本想将已经昏迷的陈彩衣安顿好,却在这个念头刚窜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夏叶瑾发现她躺在床上,恍恍惚惚,一时之间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等眼神聚焦再看看四周,吓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居然躺在自己在古董店的房间里。
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一股脑儿往上涌,她来不及多想,趿拉双鞋踉踉跄跄地就往外跑。
坐落在隐城风景区东北角的云间古董店,是一座三开间的平房,还留着晚清时候的样式。院子不大,房侧一条窄弄,通至后院厢房。墙边种着一株西府海棠,已过了花期,枝头零落只剩下些许还未掉光的残叶。另一边窗下栽着香樟,倒是枝叶繁茂,延伸往上,遮住了一半房顶。
宫辰时就坐在香樟树下,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铁观音。
此刻天色将晚,不远处的天边黑压压的一片灰黄,正在酝酿着一场秋雨。
夏叶瑾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看着眼前这个人,却霎时又十分不争气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到了最后,还是对方先开了口,“你醒了?”他说。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接你回来的。”
“不是!”夏叶瑾有些急躁,宫辰时完全误解了她话里的意思,“我是说你怎么突然间就把我接回来了?我任务完成了?”
听她这么问,宫辰时终于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或许原本有其他的话要说,可估计是被夏叶瑾脸上的表情和问题搞的无语,最终只是简单的回了个“嗯”。
“可是!”
“可是什么?”
宫辰时永远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夏叶瑾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问的问题。
过了许久,她才喃喃地说,“我都还没有跟他们道别”
宫辰时轻呷了一口热茶,抬眼看她,“都是早已消失在历史上的人物,你道不道别,影响不大。”云淡风轻,言简意赅。
“可是!算了。”
夏叶瑾有些泄气。
她发现跟宫辰时永远都说不通,对方似乎永远都没法理解她的感受。或许宫辰时才是对的,是她自己太感性,每回出去执行的任务都完成的磕磕绊绊。
可是当面对那些真实鲜活的人,当与他们一起同生共死,一起嬉笑怒骂,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冷血到可以完全地把自己的感情从中剥离?
并不是一定要与那些人道别或是如何,也不是一定要离别时执手相看泪眼或是怎么样,夏叶瑾一直都认为自己不是个矫情的人,只是这样突然间从一个时空中抽离,她需要一点时间来缓一缓。就一点。
上小学的时候,她在大院里有个很好的朋友。
两人同进同出几乎是形影不离,在父母都被外派支教的那段日子,那个人几乎成了她单调生活的唯一寄托。后来在10岁那年暑假,夏叶瑾回了一趟老家。等回来的时候,却突然被告知对方全家搬走不知去了哪里。
直到今时今日,夏叶瑾还记得当天得知这个消息时候她独自一人站在大院门口的那株老槐树下,一直望着空荡荡又似乎无尽头的巷子发呆。
当时的她就是想不通,明明约好等她回来后还一起捉蛐蛐,一起到河边钓鱼抓虾的,怎么才几天时间,事情就全部变了样呢?
那天她一直站在老槐树下,但直到夜幕降临,直到大院的门要关上,心中期待的那张面孔,那抹身影也没有出现在巷口。
从那之后开始,她便觉得道别应该要早早做才好,因为人生总是有太多的猝不及防,你根本就不知道明天与意外到底是哪一个先来。
可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其实无所谓要不要道别。那个要离开你的人最终还是会离开你,你还是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来不及与他说心中最想说的话,甚至是来不及相知相守,就这样惊鸿一瞥匆匆错过。
只是夏叶瑾有一点不明白,为何她总是来不及?
“这回任务完成的不错。”
宫辰时突如其来的开口,将夏叶瑾从恍惚间拉回。
夏叶瑾一呆,到底是她耳背听错还是宫辰时喜欢上了用反讽的语气,她这样还叫完成的不错?
不等她发完呆,又听到对方说,“你是不是把我什么东西忘在了外面?”
听他这么问,夏叶瑾立马绽开一脸假笑,正想说哪能呢老板你的东西我每回都保管得特别好就算是把我自己丢了都不会忘了你的东西,突然笑容就在脸上一滞,她确实忘了东西。那个绣着怪异图腾的明黄色钱夹子不是忘了带回来么?
可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当时情况紧急,她为了救付清竺,下意识就将那可怜悲催的钱夹子给扔了出去,现在去哪里找?
“去把它找回来。”
“哈?”
“明天中午出发,给你一天时间。”
宫辰时说完后就起身径自走了。
只留下那杯还冒着热气的铁观音和呆若木鸡的夏叶瑾愣在原地。
宫辰时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是让她重新再回到东晋一次?(。)
第一百零四章 相聚离开()
江湖无闲适,春初雨水多。
陈靖提着一竹筐的溪鱼回村时绵雨刚停。
天空干净的像是被清水洗刷过,他抬头望了下天,突然觉得莫名的舒畅。
一个牵着垂髫小儿的妇人远远地看到他就开始十分热情的打招呼,到了近处,还硬是要自己的孩子朝着陈靖叫陈大善人,陈靖推辞不过,也只好随着她去。之后又碰见一些人,也全都十分恭敬的与他打招呼。
陈靖有些无奈。
其实柏溪村的村民真正要感激的人应该是红玉而不是他,他只不过是帮着红玉把事情办好罢了。
距离那件事发生已经五年。
度过最初的消沉时光之后,在这五年里,红玉在村中不仅办了学堂,请了建康城里的先生来传授术业,还办了育婴堂和敬老堂,免费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弃儿和孤寡老人,一年三节都有米粮赠送。
原本只是在柏溪村里,但经过口口相传之后,周围十里八方的人全都慕名而来,后来竟阴错阳差的发展为其他地方的人也赶过来。慈善堂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一时间传为佳话,他们俩还因此得到了穆帝亲自召见嘉奖。
陈靖知道红玉心里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的帮她妥善地处理着一切。而红玉每回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是司马家欠所有人的,她就算倾尽家产也要弥补偿还。
五年前的旧事如同一场绚丽又玄幻的梦。那些鲜活的面容,就像真的是活在梦中,自当日一别之后,他就真的再也没有见到。
“爹爹——”
奶声奶气的音调打乱了陈靖飘远的思绪,他刚应了一声,一记小小的身影就朝着他扑了过来,一把抱住裤腿,仰头看着他说爹爹,你再不回来,家里的糯藕团子就要被姑姑全吃完了。
姑姑?
陈靖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年司马子瑜的死对陈彩衣打击极大,大到让她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伤好之后她就离开了建康,选择独自远游,细细算起来都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难道这回心血来潮突然回来了?
“想什么呢?”
红玉抱着一大把的干柴,见陈靖愣在院门前发傻,忍不住笑着问。她小腹微微隆起,行动有些不便。陈靖立马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接过她怀里的干柴。
一边将干柴接过来,一边开始念叨,“不是让你在屋里好好休息嘛,怎么又出来瞎逞能了。都说了这些杂事重活放着我来就好了”
见他如此紧张,红玉也不回话,就只是看着他笑。
她眉眼细腻,笑容清浅,落在陈靖的眼里说不上的好看。被这么看着,陈靖的脸毫不意外的烧到了耳根。不由在心中暗骂自己的不争气,都成亲四年了,他还是没有摆脱被红玉多看几眼就脸红的窘状。
此刻红玉看着他,终于忍住笑说别傻愣着了,赶紧进去吧有客人呢。
*
水乡地湿,恒多春阴,风雨溟濛,云容沉黯,俗谓之神鬼天。
当夏叶瑾重新踏上1600多年前这块土地时,遇上的就是这种天气。阴沉沉的,下不尽的连绵细雨,眼前水雾弥漫,让周遭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
虽然时隔五年,但陈家并不难找。
令夏叶瑾没有想到的是,才五年的时间,陈靖的名气竟然变得这么大,随口在街市上一提,就立马涌出一大群人开始十分热情地介绍起陈大善人的“光辉”事迹。
陈靖不仅成为大善人,还娶了红玉。
这样的结局让夏叶瑾感到开心。
她突然有些贪心的想,如果每一回任务结束后宫辰时都能像这样送她回来看一看,那她的幸福指数应该会瞬间飙升。转念又觉得自己想多了,那个抠门资本家,哪里会这么好心?
屋子里放着炭盆,松木枝映照着炭火,烧的哔哔啵啵。
正想着,一团小小的身影窜到了跟前,夏叶瑾低头正想逗他,眼前的光线似乎被什么挡住,她猛地抬头——
五年前,她狐狸没抓到却掉进了一个蹩脚猎户布下的陷阱里。当时小腿被划得血淋淋的她满心恼火,正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候宫辰时全家时,却看到某张青涩的脸在眼前放大,说,“你还没吃饭吧?”
此刻,这张脸又再次在眼前放大,夏叶瑾抬头看着站在自家门口傻愣愣像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陈靖,忽然露出要笑的神气,说,我已经吃过饭了。
说罢,两人又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故人旧事,就算是已经被滚滚而来的历史车轮碾过,但只要你愿意想起,他们就一直在,沉淀在心底,永远都不会消失。
*
与陈靖和红玉告别后,夏叶瑾突然一下子失去了目的。
据红玉说,原先的司马府早已经拆了。那所谓的暗室,也随着司马子瑜的死埋在了地下。夏叶瑾有些奇怪为何宫辰时要将她送回到五年后的时间线里,都过了五年,一切都变了样,她要到哪里去找那个钱夹子?
下雨了。
一路兜兜转转,待再次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又回到了建康城。站在青平桥上,凭栏远眺,城中春色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