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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夏叶瑾第一个念头是元朝的彪悍果然不是盖的,一个女鬼都能说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对方似乎是见她没有反应,又问了一句,你大半夜的跑到我屋里做什么?
“做什么?”这女鬼看上去倒是不怎么凶神恶煞,夏叶瑾撇撇嘴,碎碎念说这大半夜的你以为我想在这屋里啊还不是因为担心郡主话刚说到这里,瞬间意识到不对,猛地抬头,“等等,你刚才说这是谁的屋子?”
话问出口还未得到答案,夏叶瑾忽然觉得周身越来越暖和,好像还夹带着一点烧焦的味道。
刚才的经历玄乎其玄,她晃晃脑袋正想该不会又陷在哪个幻境里,却感到撑在地上的手臂疼辣了一下,来不及多做反应,就看到那个圆脸丫鬟如旋风一般从门外冲了进来,惊慌失色的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把水提上来!——郡主奴婢先护着您去院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 枯败()
当丫鬟的第一天,把王府的漓湘苑烧掉了一半。
“昨晚上又闹鬼了”
“不是每天都在闹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据说还是那个”
“你是说在大院老槐树底下上吊的大夫人?”
天高云淡,积雪也化的差不多,只是风依旧还是大。
夏叶瑾顶着对浓重的黑眼圈托腮坐在檐下,看着不远处三三两两正在洒扫的丫鬟小厮们,听着隐隐钻进耳朵里的窃窃私语,觉得这日子还真是没法过。
处处透着诡异的王府,性格奇怪的真敏郡主,再加上那还未露面的赵穆,夏叶瑾忽然对此番的任务没由来的感到烦躁起来,怕是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想着想着眼皮便开始不住的打架,就在快要与周公对接时,后背却传来一阵**辣的疼。她猛然惊醒,下意识从石阶上跳了起来,回头想要反击,却是真敏郡主提着根鞭子站在身后。
“你倒是挺清闲?”艳丽的眉眼展开了一下,却没有什么暖意,“新搬的暖香阁收拾了么?”
夏叶瑾疼的呲牙咧嘴,却不敢吱声,默默的站立在原地,扯着嘴角点头,回郡主,已经收拾好了。
后背遭了这么一下,估计是要脱皮了。
昨晚她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个不怎么爱说话有点像女鬼的真敏郡主人不坏只是性格怪异了点?!
北地天寒,就算是到了晌午,日头也不是太大。夏叶瑾立在阶下,看着眉眼细腻却动作彪悍的真敏郡主,正愁到底是该走开还是继续待着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缓解了她进退两难骑虎难下的境地。
“怎么了敏敏,又有人惹你生气了?”
声音清朗,云淡风轻。
看到来人,真敏冷笑一声,眉眼间的戾气却没有消散,“不过是小丫头不听话,哪里算得上是生气?”
“那就好。”来人的心情似乎不错,“织锦斋最近从江南进了不少上好的料子,我已经让人送来放在花厅了,不如过去看看?”
最后的话里几乎是带上了讨好的意味了。
虚情假意!
夏叶瑾顿觉没劲,借着这两人离去的空档就要转身,却看到那已经走到角门的某个人,不经意回头看了她一眼,细长的眼睛里,带上了威胁和警告的意思。
心下一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她差点就忘了,这回能如此顺利的来到王府成为真敏的贴身丫鬟,还要多谢这个心思阴暗深沉的蒙古贵族小王爷布日固德呐。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两人已经认识或者说布日固德已经盯上了真敏的财产。也不知道布日固德的计划被真敏识破了没有,不过无论识破没识破,她所要做的,就是看住那个至今还未出现的赵穆,然后竭尽全力创造机会撮合布日固德与真敏二人——在这一点上,倒是与布日固德交代给她的任务不谋而合。
*
接下来几天,日子依旧过得平淡。
赵穆依旧没有出现,而那个真敏郡主也依旧不让夏叶瑾伺候着更衣就寝。
不让就不让吧,夏叶瑾落得个清闲。
可一旦闲下来,就让另外一件事变得无限放大——夜半惊叫依旧在继续,就算已经从北边的漓湘苑搬到了南边的暖香阁。
虽然没有再发生火烧屋子的惨剧,可夏叶瑾却再也没有睡过好觉,有时候睡到一半被惊醒,一睁眼就瞧见一张长舌恶鬼在面前晃荡,惊得直接坐起来,可细看之下却又什么都没有,有时候睡得正香却听到有人在叫她,猛地爬起来,又什么都没有看到如此循环往复,导致她每天都顶着黑眼圈一副虚脱的模样见人,渐渐地,王府里的下人便开始传话,说新来的那个丫鬟,怕是又要重蹈覆辙,活不过端阳了。
夏叶瑾踩在竹梯上,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摘挂在高枝上的几簇粉白色的冬梅,北地寒冷,本来应该过了花期的寒梅,竟然还能撑到来年的三月。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在一旁打扫的小丫头,漫不经心地问:
“咱们府上有叫赵穆的人么?”
“你认识赵护卫?”
小丫头眼睛一亮。
对上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夏叶瑾赶紧摇头,说我不认识,之前听谁提起这个人就好奇问一下。
小丫头满脸失望的“哦”了一声便拿着扫帚到别处去了。让她想要多问几句都没办法,只能站在竹梯上空郁闷。
弘吉剌家族钟爱牡丹,种了满园子。只可惜今年的冬寒持续特别的久,一眼望过去,那大大小小的牡丹只剩下个秃枝,满目皆是凋敝枯黄。
隐隐的似乎有人走近,夏叶瑾不动声色,继续自顾自地伸手去够最高枝的腊梅,果然对方先沉不住气了,“你打听赵穆做什么?”
夏叶瑾回过头,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站在近处一身汉服锦袍,脸上还带着少年气的布日固德,心说这人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躲在暗处偷听别人谈话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做什么,这几天老是听人提起无聊随便问问。”
“最好是随便问问。”他走近两步,伸手扶住梯子,像是不经意的晃了一下,夏叶瑾一个不稳险些摔下来。
她赶紧抓住两边的扶手。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小王爷放心。”夏叶瑾稳住身子,低眉敛目。心里却觉得好笑,布日固德根本就无需担心,她这回的任务就是来这儿撮合他们俩的。可来到这里之后,所遇到的事情却是如此的重重叠叠又扑朔迷离,现在就连她自己也都愈发看不清这剧情的发生方向了。
“放心?”对方挑眉,显然对她的保证不怎么相信,“进来第一天就把王府烧了一大片的人让我怎么放心?”
“这只是个意外。”
“最好以后都不要再让我看到意外。”
说得轻巧!一整个晚上又是撞鬼又是惊叫的换你来试试看?
夏叶瑾觉得有些委屈,但跟眼前的人却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微不可见的撇撇嘴,沉默着搬了梯子往回走。
就在她走出角门的时候,一抹身影从青藤覆盖的长廊中转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偷玉簪的侍女()
一抹身影从青藤覆盖的长廊中转了出来。
真敏着上纹繁杂图样的紫金色蒙族长袍,脚蹬短靴,一扫颓唐之气,精气神十足。她静静的站在石柱后面,摩挲着手中的长鞭,下巴微扬,望着夏叶瑾远去的方向,低低的道了一句,“都已经第五个了,布日固德,你还真是执着。”
*
南边的暖阁里。
夏叶瑾垂着手静静站在墙边,真敏坐在铜镜前,两个小婢女正细心地为她理着额鬓的几丝碎发。早春的日光透过窗棂斜斜的照射进来,光影婆娑。柔和的白光洒在梳妆台上,映照着铜镜里模糊的面容,朦朦胧胧,却又要比平日里温婉些。
镜中人忽然眉头一皱,如同一汪宁静的春水被打破,随着“啪”的一声,其中一个侍女直接歪在了地上,细看之下,夏叶瑾发现原本细嫩的右边脸上渗出了血丝。
“我的碧玉簪呢?!”
真敏厉声质问。
她今天要穿汉服,而这簪子是她最喜欢的一支。
“奴、奴婢不知,奴婢该死”
侍女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就在这短短一瞬间,真敏的情绪似乎恢复到了常态,她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微微的抬了下手,就在夏叶瑾纳闷为何真敏都不发火了而那个侍女却磕头磕得越来越起劲的时候,几个生的高大的蒙古女人鱼贯而入。
真敏细细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又眼眸流转瞥了一眼前额已经血流如注的侍女,好一会儿才开口,“将她拖下去,直接丢进后院的水潭。”
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语气像是在聊家常。
侍女瞬间被拖了出去,惊吓过度连基本地哭喊都不会了。地上的那滩血迹也很快被清理干净,周围又恢复到原先的模样。真敏依旧在对镜梳妆,刚才的一切好似一场错觉。
只有夏叶瑾不由自主发颤的双手,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头上的发饰终于佩戴完毕,有丫鬟端了雕凤银盆上来,真敏在温水中净了手,忽然抬头,将目光落在站在角落里的像是在放空的贴身侍女身上,“阿瑾,你觉得布日固德如何?”
夏叶瑾正陷在刚才的剧烈震惊里转不过弯来,冷不丁听到这话,吓得赶紧收回神,霎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念头在心间转了个弯儿,才开口回答,“奴婢不敢妄言。”
原以为她会开口直接说那个人的好话,没想到这丫头还有点心思。真敏顿时来了兴致,笑了下,说你不用顾忌,但说无妨。
“回郡主,奴婢人微言轻,与王爷也不过匆匆一瞥,实在不敢妄下评判。”
夏叶瑾面上故作镇定,心里却在打鼓。
真敏忽然间提起这茬,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
难道已经识破了她是布日固德派来的身份?
“是么?”对方脾气今天似乎特别的好,见她这么说也不气恼,只是淡淡的笑着,说前阵子皇姑母还跟我说起,南梁王一表人才,家世也相配,挑个日子成婚也算是天作之合。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用眼睛去看夏叶瑾,“阿瑾你也来了一段日子,你觉得我们俩相配么?”
布日固德算是元帝的旁支,因深受忽必烈喜爱又加上父辈征伐南宋有功,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被封为南梁王。
真敏嫁给他,对方倒也没有高攀。
没想到元朝的女子对自己的终生大事如此直言不讳,被这么直白的发问,夏叶瑾像是被人架在火堆上炙烤,愣了许久,硬是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回答。
直接说相配,显得太过于随意像是在应付,而且若是真敏想的深一点还容易误会她是布日固德安插在王府里的细作——虽然确实是;如果说不相配,又显得突兀,而且若是真敏信了她的话从此以后就不再同布日固德来往,那她岂不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但如果回答不知道?这就更奇怪了。作为一名贴身侍女,必须要得是主子的左膀右臂,时刻为主子出谋划策才对,她这个一问三不知,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想来想去,脑细胞死了一大片,却依旧没有斟酌好回答的字句,一抬头又发现对方正在盯着自己,脑子一抽,话便脱口而出,“奴婢以为,配不配的,主要看郡主自己的心。”
话说出来后连她自己都感到牙酸,不过对方似乎还挺受用,就在夏叶瑾松口气暗自感慨总算是逃过一劫的时候,却又听到对方问,那如果让阿瑾来选呢?
“”
夏叶瑾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讲道理,如果真能让她来选的话,她直接选择自杀!
本来以为已经熬过了上午那场拷问,但直到晚宴的时候,夏叶瑾才意识到自己简直是太傻太天真。
晚宴不算热闹,但因为有了布日固德在场,气氛变得与平常有些不同。
墨色玉石长桌上琳琅满目摆满了各色菜品,一眼望过去似乎是秀色可餐。但近看却让人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虽然一统华夏之后,蒙人统治者倡导汉学,大到都城布局小到衣食住行都处处想要与中原文化靠拢,试图掩盖其入侵者的身份。但蒙古贵族们却并没有领会到统治者的深意,依旧保留着自己原来的习惯,尤其在饮食方面,并以此与汉人相区别,彰显自己的高贵之处。
忠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一桌子的菜品,全是各种肉类,尤其是羊肉。此时调味香料还不像后世那样齐全,各种肉类的腥味扑鼻而来,单就端着盘子,夏叶瑾都直接想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