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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的人一多,王久河的脸上就更加挂不住,心里窝火便跳脚上前,伸手直接握住了夏叶瑾的竹叉子,夏叶瑾下意识想要抽回,奈何对方的力气太大,被他这么用力一甩,她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撞到了旁边的大石头上。
这一下陈子韶火了,她虽然是个女子,但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没有一点身为女子的自觉,看到王久河推夏叶瑾,立马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手就与对方推搡起来。可她再怎么凶悍也毕竟是个女子,在力气的较量方面根本就不是王久河的对手,推了几次就开始落下风。
“王久河你到底有完没完?!”夏叶瑾怒了,这两次三番的莫名其妙前来找茬,到底是有病还是有病?
听到这话,王久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哼笑了一下,说怎么?这是狗急跳墙了?我当然没完,我这是为书院清理门户,烟山书院几百年来的名气和基业不能败在你们手上!
“诶久河兄,什么叫败在他们手上?没这么严重吧?”有人凑上前问。
“怎么没这么严重了?李兄你不懂,这两个人,一个是下三滥的窃贼,而另外一个,咱们的陈大公子,可是实实在在的——哎哟!谁、谁又打我?”
“再晚去饭堂就没得吃了。”崔晨走了过来,直接越过气的跳脚的王久河,走到近前对看得目瞪口呆的两个人说道,完全忽略他刚刚用鞠球狠狠砸了一下王久河脑袋的事实。
“崔晨你不要太嚣张我难道会怕你你知不知道我爹是——”
“家里给寄来了一些条子糕和桂花糖藕,子韶你待会儿过来我这边拿吧”
“好啊。”
三个人一边聊一边径自越过王久河往上走,直接无视了气的捶胸顿足的他。虽然走了一部分人,但看热闹的还有一些,这口气怎么能忍得下,王久河一个跳脚,直接追着三人一通跑,大有同崔晨决一死战的阵势。
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崔晨随手朝后方一扔,鞠球在半空中划了个完美的弧线后发出一声闷响,好像砸中了什么——随即杀猪声般的惨叫响起,“崔晨我跟你没完!”原来好巧不巧,那鞠球正好砸在了王久河的大脸上。
*
三人一路吵吵闹闹的气氛甚佳,可当将陈子韶送回东苑后,剩下夏叶瑾和崔晨两人瞬间画风又就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弯。自从苏莺莺出现,不知道是崔晨太忙还是夏叶瑾太懒,他们已经太久没有两个人单独相处,就算是同住一屋,每天见面说话的次数也赶不上十句。
隐隐地似乎有一道莫名其妙的沟壑横亘在他们俩之间,可好端端的既没有吵架也没有冷战为何会出现隔阂,夏叶瑾也不知道。
或者是,她太急着想要完成任务想要破坏崔晨和苏莺莺二人之间的感情,所谓物极必反,越着急就越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每天带着问题入睡,又带着问题醒来,找不到出口,却还要硬着头皮去忍受不断偏离正轨的狗血剧情。
甚至在某一时候,夏叶瑾曾自暴自弃的想,如果她能够再狠心一点,就干脆放弃这个任务算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不够冷血绝情狠心,也不够聪颖机智,想不出解决的法子,就只能拘束在自己的方寸之间,做困兽之斗。
在默默无言走了一段路之后,夏叶瑾终于忍受不了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第一百九十一章 无言()
她顺口问了下崔晨最近书看得如何对做文章有没有新的体会六艺准备的怎么样了云云。
崔晨认真沉默地听她絮絮叨叨完一车的话,然后才挤出一句,只有三个字,“嗯,还行。”
夏叶瑾一噎。
崔晨见状,忍不住笑了笑说,就真的是还行。
夏叶瑾无语。她说崔晨我迟早有一天会死!毫不意外地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诧,才咬牙切齿地补了一句,被你闷死的。
“哈?”他的脸上挂上了些许的无奈,但实际上却是一副明知故问憋笑的怪异表情。
夏叶瑾转过脸去懒得理他,却听到身边传来一句,“叶瑾你似乎对秋闱不甚在意?”,猛然回头,发现对方依旧是目视前方,像是无意识般的随口问。
林荫小道上人来人往,多得是怀抱圣贤书匆匆赶往课室头悬梁锥刺股秉烛夜读准备秋闱考试的人,立夏已过,暑气却迟迟未散,虽然身穿薄裳,但还是出了汗。当然,夏叶瑾身上的所谓薄裳又比其他人要来的厚一些。
“你也知道的,我的出身本来就受限,能不能考都是个问题,又何必认真?”
由于社会动荡不安,各个朝廷偏安一隅,五代十国经济文化虽有发展,书院也多,但科举却没有形成定制,举行不常且不严格,时常发生舞弊行为。就算是注重文化教育建设的南唐,早早设立了太学,但朝廷也不是每年都有通过贡举招纳人才。正因为不经常举行,又没有形成定制,才足以显示此次秋闱的重要性。许多人拼了命的读,就是为了在这几年甚至几十年难遇的贡举中拔得头筹,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但这贡举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像无田产的贱民,入了军籍的军户,或是祖上有人受过刑罚身家不清白的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而夏叶瑾的身份,如果是照着她所说的盗贼来说,属于贱民一类,自然也是没有资格参加。
当然这只是个托词,如果她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改个身份,可秋闱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无关紧要,又何必去遭那份罪?
“但或许子韶的家里会在意”
终于扛过漫长的林荫小道回到西苑,刚走到门口,崔晨又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夏叶瑾脚步踟蹰了一下,先是没有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紧接着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受到了暴击,差一点就直接倒在了门口那长满青苔的石阶上。
“这又是几个意思?子韶家里在意不在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平稳情绪后,夏叶瑾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其实子韶人不错,就是——”
崔晨还未说完就直接被夏叶瑾眼疾手快的截住,她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刹住脑洞,说我和子韶真的没什么你千万别误会,实不相瞒我从小就喜欢村里的玲花打算赚够了钱就去她家上门提亲。说起来之所以会跑去当劫匪,也是想来钱快点好早一些上门提亲。
这一下换成崔晨惊讶了。
“诶你别不信,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我痴情的很。”说完后,也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夏叶瑾直接推开门走进了里屋。
心里却想着,以后无论宫辰时怎么说她也不要再女扮男装了,这过程实在不是寻常人能够忍受的。一天之内连续被两个人误会她对陈子韶有意思也是够了。
等到了屋里才反应过来她这一路絮叨却没有问到重点,咬咬牙索性决定趁热打铁,一打开门,却发现对方竟然站在小小的中厅里,揪着眉头,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
“咳,那个——”夏叶瑾轻咳了两声,讪笑,“还没睡?”
对方摇头,澄澈的眼睛里竟带着层水雾。
“该不会是在想苏姑娘吧?”夏叶瑾眨了眨眼睛,她决定开门见山速战速决把心里那个翻来覆去考量到几乎是每夜都辗转反侧睡不着的问题抛给崔晨,“还真羡慕你,有佳人相伴。打算什么时候促成好事呀?金榜题名后?”
当然,在抛问题之前,基本的铺垫还是必要的。
对方却下意识皱眉,“你还关心这个?”
夏叶瑾一怔,随后大大咧咧的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说我当然关心啦咱们俩是是什么关系,你的事情我当然关心。
天实在是闷的很,她边说边走到旁边的楠木圆桌,拿着雕花银壶,打算给自己倒一杯花茶。
“那咱们俩是什么关系?”
正在倒水的手一抖,温热的花茶全都溅在了桌面上。夏叶瑾暗骂了一声,心说你这还真是死咬着要跟我杠上是吧?
“什么关系?情同手足的兄弟啊!”说到这里,夏叶瑾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崔晨你该不会是被热傻了吧?连这种问题都问?
意料之中的答案。
“是有点热。你早点休息。”崔晨没有再揪着这个问题,随意交代了一句后便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真的要被他给闷死。
夏叶瑾腹诽了一句,端起桌上的花茶喝了一口,没一秒又尽数喷了出来——天杀的这茶水竟然这么烫。
*
山下集镇里。
王久河摇摇晃晃红光满面的从醉阳楼里出来。
“王公子您慢走——”伙计毕恭毕敬地将他送到了门口,王久河十分阔气的朝对方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送,自己哼着小曲儿往马车的方向走。
心情不错,面部表情也变得丰富,可乐极生悲,一不小心牵动了嘴角处的一块伤口,霎时疼的龇牙咧嘴。
不由在心里暗骂,又瞬间想起方才在书院后山遭受的气,顿时火冒了上来。
陈子韶?
他阴阴的笑了起来,迟早要让她付出点代价。反正安陆陈家缺什么就是不缺钱。当然他王家也同样不缺钱,打击陈子韶自然不是单纯为了钱,他真是为了烟山书院百年的声誉,为了
突然脚下被块石头绊了一下,险些摔倒。他骂骂咧咧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心里想,陈子韶他不怕,崔晨他更加不害怕。区区一个小县官的儿子,自己几斤几两都没有掂量清楚,也敢在他面前逞能?(。)
第一百九十二章 坦白()
边想边咒骂,也不知道沿着运河走了多久,等王久河反应过来,发现他已经完全找不到自己的马车和仆从几个到底在哪里等他。
临近子夜,街市上已经基本没人。
王久河踉踉跄跄的走着,夜风阵阵倒是挺舒服,只是冷不丁一阵大风,吹得他连续打了好几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刚喝下去的酒也醒了大半。
他扯着嗓子嚎了几声下人的名字,实在是走不动了,反正这小集镇就这么大,那些人等不到自己自然会主动来找。这样想着,王久河便在运河边找了个石阶坐下来。
还真是没想到,陈子韶竟然是个女的。性子泼辣都是符合他的口味,等明日,他略施小计,若是能与她将生米煮成熟饭,嘿嘿,就算到时候陈家要追究起来他也不怕。最多给她个名分,反正陈家财大气粗,他也不算亏。
至于那崔晨,王久河眯了眯本来就没怎么睁开的眼睛,这个更加简单,直接让他考不成秋闱就行了。
越想越得意,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临近。估计是来接他的人,便面上挂着怒意抬头,“我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死到哪里去了让我等这么久——”
尾音消散在徐徐的夜风中,一阵噼里啪啦作响,某个人被装进麻袋塞到了马车里,扬尘而去,留下一地清晖。
*
烟山书院东苑。
圆月高挂,树影横斜。
陈子韶趴在窗前,单手在桌面上无规则的点点画画,看上去十分的百无聊赖。自从上回受伤之后,家里便向书院申请让她单独住一间,听着隔壁隐隐约约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她突然觉得单独住一间的选择简直是英明神武。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影窜了进来,夹带着白日暑气的余温。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陈子韶继续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声音带着慵懒,像是在梦呓般。
“已经办好了。”明清一身夜行衣,一边言简意赅的回答,一边快步走到内室去给陈子韶拿了件单衫顺手披在她身上,“少爷,夜里凉,多加件衣裳。”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陈子韶说着,将脑袋从胳臂间抬起来,她将单衫披在身上,转身看着明清,“看来是我放下屠刀太久,被人给当作病猫了。这人实在是可恨的紧,既然现在找到了把柄,那就好好的跟他玩一玩。”
一阵骤然加剧的夜风吹开了虚掩的门,桌上烛火摇曳,远处角楼上挂着一轮圆月,此刻就着火光望过去,竟仿似带血的利刃。
*
第二天,夏叶瑾再一次顶着俩黑眼圈出门,半路上碰见陈子韶,竟然罕见的发现对方眼底也隐隐有些青痕,顿觉惊讶,“你这眼睛是被人打了?”不能怪夏叶瑾问出这样的话来,实在陈子韶平日里有书童明清在一旁督促,每天都睡得精神头十足。
果然话刚说完就遭到对方飞来的一记犀利眼刀,陈子韶狠狠瞪了她一眼说这一大早的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什么叫我被人打了,我这是望月沉思的结果!
夏叶瑾凑近了点,顺势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