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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抿唇一笑,“没事,师兄,约的什么时候?”
邵聪多看了她两眼,确定她真的愿意,“这周五晚上,到时候坐我的车,对了,你跟韩鹏说一声,叫他也去。”
33。 觥筹交错()
初春的凉意渐渐消散,人们纷纷脱下厚重的冬衣,伴随着春姑娘的脚步,努力追寻着她的气息。从三月底开始,东湖梅花、武大樱花、包括周边县市景区的桃花、杜鹃花,无一处不在排队诉说着春的到来。
春天的武汉特别好看,当然,四处汹涌的人头格外好看。
走在四月末的艳阳里,任凭春风吹起额前的碎发,身边偶尔走过一两对相依偎的甜蜜情侣,看着别人的男友呵护备至,周一诺会羡慕地多看两眼,再看两眼。行了,都快斜视了,再这样毫不遮拦地看下去,小心那姑娘以为你要抢她男人,冲过来给你两巴掌。
周一诺嗤笑一声,腿没有程梓明长,背没有程梓明挺得直,烫个大刘海就想装韩国欧巴?重要的是气质,气质懂吗?真是,看起来比程梓明差远了,不过尔尔。
在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状态中,周一诺再次成功地扛过了一个周末。
马上要到五一假期,就算周末可以不回家,法定节假日总是得回的。周一诺决定回去和父母好好谈一谈程梓明。
只是,在这之前,还有王凌成这座大山要翻。
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周五下午,邵聪领着周一诺和韩鹏提早下班去占位子。说是老校友聚会,自然是公司出钱,周一诺暗笑,现在从上到下抓得紧,就连出来吃饭,都得找个私人理由。
将近七年,时光可以把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分开,也可以让他们再次遇上。遇见时,谁都不是当年的模样。经历过那些撕心裂肺的细胞好像已经全部死亡,意识里剩下的,再也不是那些悲伤。看着圆桌对面的王凌成,周一诺忽地发现,他那圆滚滚的脸,怎么看怎么喜庆。
一群人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从食堂的饭菜聊到万松园和雪松路上的油焖大虾,从病理生理讲到新门诊楼,席间言笑晏晏,一片盛世太平。酒场话题多变,周一诺默默听着,并无太多言语,多附和着笑意。眼见韩鹏二两白酒下肚,脸红得像关公,她站起身添了碗甜汤,递给师弟。
韩鹏看她的眼神千恩万谢,爽快地将汤喝个底儿掉,冲着周一诺甜甜一笑。
这一切都不动声色地落入了对座王凌成的眼里。
王凌成面带微笑,十分有礼,眼底的探究消失不见,看向韩鹏。这位师弟,是今年应届毕业的吗?
韩鹏通红着脸,略带尴尬地答道,我是07级临七的,刚进公司。
王凌成笑了,那你可是今天在座最小的师弟,不过你比我和周经理厉害,我们都是临五。
韩鹏笑着点头,直说还要感谢各位师兄师姐的照顾。
一直静观其变的周一诺被莫名其妙地扯进了话题,不明白王凌成在搞什么把戏。果不其然,韩鹏不过是个过渡,王凌成终于成功将话头转到她身上来。
周经理现在跟交流比较多,以后也要经常跟我们打交道才好啊。王凌成的目光在周一诺脸上流连,你说是不是?
想干嘛,看我出丑吗?逢场作戏谁不会啊。周一诺笑着站起身,朝他举起酒杯,是啊,自然要跟您这边多联系,以后还要感谢王科长的指导,这里先敬您一杯。
王凌成也站起身,却几步走到周一诺面前,举起手中的酒杯。
周一诺不卑不亢,面带微笑,举杯相碰。
王凌成一杯干到底,一气呵成眼不眨,笑的时候露出明显的双下巴。眼神却不曾从周一诺身上移开,直说你随意啊,随意。
周一诺愣了愣,需要直接喝干的吗?她皱了皱眉,把高脚杯里剩下的白酒一饮而尽。
都跟你说了别喝那么多,随意就好。王凌成站在周一诺身侧,声音极小。
周一诺瞪了他一眼,心下暗想,你这是个什么混账逻辑,要不是你喝这么多,会逼得我也喝这么多?官老爷赏脸,我等屁民还能怎么办?妈蛋,早知道就不该心软来参加这什么破校友会。
王凌成端着酒杯往回走,笑着摇了摇头。周一诺啊周一诺,不管你怎么装淑女装老练,性子还是这样直接,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
两颊红扑扑的韩鹏体贴地给周一诺倒了杯椰奶,向来酒量不行的他看向亲师姐,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你知道吗一诺姐,我这辈子最羡慕的,就是你们这些有乙醛脱氢酶的人。
周一诺转过头,悄悄对韩鹏抱怨,辣死我了,老邵也是,买什么52度的天之蓝。
韩鹏盯着周一诺的脸,询问她状况如何。她的眼睛被灯光映得一闪一闪,白皙的脸上未见丝毫红晕。
半杯而已,暂时还扛得住。周一诺长呼一口气。夹上两筷子菜,先垫垫再说。
自从周一诺和王凌成拉开了酒桌文化的序幕,大伙也都开始活泛起来,你来我往,觥筹交错,所有的面子与感情,尽在一杯酒里。韩鹏喝酒时饱含壮士断腕的沧桑与豪迈。他安慰自己,反正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大不了来一场狂醉,好歹气势上不能输给师姐一个女流之辈。
殊不知周一诺酒量并不差,出临床任务时,也能扛得住饭局大旗。与医药代表等销售行业一样,长得不错还能喝点酒的姑娘,大多运气不会差。迄今为止,周一诺最光荣的战果,是在江苏某市以一敌三,对方两男一女,都是缺乏乙醛脱氢酶的上脸怪。
王凌成的女科员沈岑也来找周一诺喝酒。这个一直跟在王科长身后的姑娘,五官生得不太明艳,圆圆的脸蛋显得性格憨厚。她比王凌成小三届,是医药卫生管理学院的高材生。自从科内的美女舒浅和科长出去应酬,被科长夫人发现以后,再出去检查或者应酬,王凌成身边的人就变成了沈岑。
上次去公司参观,沈岑便发现王凌成和这个女人关系不一般。眼见她先举杯敬酒,王凌成还屁颠颠地跑到身前碰杯,这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止老同学那么简单。沈岑微笑着和周一诺碰杯,并未从她的眼神中观察出异样,她走回座位,静观其变。
喝了之后,更多人选择站在一旁边聊边喝,于是桌上空出许多座位来。王凌成和邵聪聊完生物制药行业前景,又一杯已尽,他拿着酒瓶走到周一诺身边,连瓶带杯放在桌上。
抬头看他已经生出皱纹的眼角,周一诺用手指了指酒瓶,含笑问他,什么意思?
你倒多少,我喝多少,当然,你不用喝。王凌成的目光柔和下来,他坐在周一诺身边,看向这张微带笑意的脸,慢慢朝酒杯里倒酒。
周一诺轻笑出声,干嘛?赔罪来了?
王凌成不说话,算是默认。
周一诺用下巴点了点桌对面,没那个必要,你回去吧。
王凌成还是不说话,继续看着她,努力从她现在的模样,回忆当年那个清爽的小糯米。只可惜,一念之差,再相见时,曾经相爱的人,竟比路人还陌生。
周一诺笑了,看向王凌成的眼神十分平静。何必呢?我现在很好,你不欠我什么,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真的没必要。
她依旧面带笑容,眼神却开始望向窗外,夜幕降临,漫长的黑夜即将开始。不知程梓明现在在干什么,晚饭是压缩饼干还是自热食品,今晚是扎营露宿还是和衣而眠,能不能睡好,会不会像他电话里说的那样,在梦里牵着那个叫周一诺的姑娘轧马路。
一想到他,周一诺就开始走神。发现王凌成存心来这么一出之后,周一诺已经无法淡定地安慰自己,这只是普通的工作往来。她有意晾着王凌成,不想搭理他,不想搭理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
什么纯真与年少,什么背叛与曾经,早已物是人非。毕竟,眼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周一诺平静地看着王凌成,慢慢地说着,声音不大,却坚韧有力。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我们以后不要来往了。的工作,自有他们部门的人跟你接洽,要不是她们怀孕生孩子,我也不会去帮忙。至于过去的事,这么多年,你也不用觉得你欠我什么,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承担后果就好。现在的我,不可能和你做朋友。当然,还希望你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我们公司和你,并没有什么过往牵扯。
周一诺面带笑意,语气诚恳,一番话说完,拿了椰汁开始喝,也不管他是否听了进去。
王凌成的脸色没有变化,他一脸苦笑,嘴唇张了张,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韩鹏跟沈岑喝着酒,眼睛却没从周一诺身上移开。看他二人的表情,韩鹏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他站在远处,沉默地观察着一切。
眼见周一诺的不搭理奏了效,待王凌成拎着酒瓶酒杯离开之后,他凑近了,问周一诺是否一切还好。。。
34。 实话实说()
周一诺撑着头,缓缓揉着太阳穴,勾着唇笑,开始大言不惭,“不就是个小科长吗,你以为我会怕他?只是想跟老邵说,以后王科长的局不要找我,这种酒局,能不参与就不参与,真不够烦的。”
韩鹏点头,言语中满是艳羡,“哎,他们酒量真好,那个沈岑,跟我同岁,比我能喝多了。那个王科长更能喝,还老灌你酒,啧啧,这种人,确实应该离他远一点。”
周一诺嗤笑一声,“他这是出息了,以前二两就倒,这是久经沙场练出来了,所以来显摆。”
韩鹏点头,小心翼翼地指出,“师姐,我觉得王科长好像有点针对你。”
周一诺眨了眨眼,故作妩媚地笑了笑,“是啊,他当然针对我。我还怀疑他找借口组这场局也是为了我。你看,我还真是倾国倾城艳压群芳流芳千古啊。”
韩鹏的嘴角抽了抽,被这家伙的措辞雷得外焦里嫩,“能不能不要乱用成语,前面两个词形容绝色美女,从姿色上说,稍微有点过分就算了,最后那个流芳千古是个什么鬼。”
周一诺哈哈大笑,惹得对面的王凌成又有意无意看过来。她突然偏过脸,凑近韩鹏小声说出这个秘密,“其实,他是我前男友。”
话题转换得有点快,但是韩鹏听见了,也听懂了。
怪不得,看样子当年是一诺姐甩了他啊,这是典型的心有不甘嘛。看了看酒桌上形态各异的人们,韩鹏揉了揉发热的脸颊,添了碗甜汤。
嗯,凉掉以后的甜汤,貌似更好喝。
幸亏五一假期从七天缩短成了三天,不然又要被埋葬在邓清同志的唾沫星子里。
哎,苦海无边呐。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只海龟,天知道她打算上哪儿去找些别的奇怪物种来配种。以前对相亲麻木,是因为抱有大不了一直单身的决心,现在抵抗相亲,是因为已经告别单身,万不能干这种骑驴找马的缺德事。
告别单身了吗?从实际意义上讲,好像并没有。名义上是有男朋友的人,可一切行动还是形单影只,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这样的状态,并没在答应做程梓明的女朋友之后得到明显改善。
但心底明显多出的那份牵挂,感受到对方思念之后的甜蜜,都在反复提醒着周一诺,亲爱的,这就是爱情。只不过,这是异地军恋最惯常的模式而已。
程少校在三天前的下午打来电话,信号不太好,声音时断时续,但并不影响他对周一诺表达各种思念。
周一诺告诉他一切都好,然后收了声音,仔细听他讲。
他说,这边夜里的星星又大又亮,看着星星的时候就在想你,想起我们吃完海底捞出来站在路边,那时候你的眼睛一眨一眨,特别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这两天感觉腰有点疼,不不不,有点腰肌劳损,是旧伤,没大碍。不过,要是你在就好了,让我抱一抱,也许就不疼了。
好想吃你烧的排骨,怎么能那么好吃,这段时间吃自热食品和能量棒都快吃吐了。
上个月的信我已经看过了。这次带回以后,估计又能有两封了吧?上次被张哲偷偷拿走,让我一顿好打,他才把信给我。这次谁再敢拿,我弄死谁。
一诺,报告已经交上去了,批下来你就能来看我了。一想到你能来,好像旁边这群臭小子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脑补了程梓明可能正经历着的艰苦环境,听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大男人轻声讲些甜腻腻的情话,周一诺所有的孤独都烟消云散,剩下的,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周一诺说,你啊,别老担心我,我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