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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揣在大衣兜里,加快步伐往前走。
那个男人就在前方不远处,他身上没有行李,穿着一件黑色的中长款风衣,走在一群大包小包的旅客旁边,显得十分引人注意。身高腿长就是好,明明走路的频率并不快,却始终能保持较快的步速。周一诺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与他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虽然只是陌生人,但看看背影欣赏一下,也不错呀。
果然是到了缺男人的年纪了么,看到个模样还算周正的,就想多看几眼?周一诺自嘲地摇了摇头,一个人坐飞机,真的很无聊,总得找点事情做啊。
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周一诺把大衣拉链一直拉到领口,企图把下半张脸埋进去,室内已经这么凉,不知出去以后会被冻成什么样。
手机响起,是一起租房的姑娘郑书奇,周一诺已经能感觉到对方的咆哮,刚才开机时,有好几个她的未接来电。
“为什么打你好几个电话都关机啊?!你干嘛呢!!”书奇嗷地叫唤一声,散发着她的愤懑。
周一诺笑出声来,“我在飞机上啊,刚才关机了。”
“喔,好吧,就跟你说一声,我回家了,门窗我都关好锁好了。你应该是直接回家,不过来了吧?”郑书奇是个风一样的奇女子,性格洒脱动作敏捷,说话做事总能直击重点,能不拖泥带水,绝不拖泥带水。
“嗯,我直接回家,就不过去了,刚才我不是给你回微信了吗。”周一诺答道。
“啊,这样么?我没收到,”郑书奇顿了顿,对错怪周一诺表示抱歉,“哎,那你辛苦了,成天飞来飞去的,回去好好休息吧,春节假期值千金,要用心好好相亲哦”郑书奇在电话那头坏笑。
“嗯,是得好好相亲,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今天在飞机上遇见一个很有礼貌的帅哥哟。”周一诺脚步不停,一直关注着的那个背影已经从手扶电梯往下,消失在视野里。
“是吗,帅不帅帅不帅帅不帅?”一说到帅哥,郑书奇马上来了精神,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周一诺暗暗发笑,好像已经看见电话那头郑书奇冒着绿光的双眼。
“其实模样一般,但是挺精神的,笑起来有点小帅吧。”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经历,周一诺客观地评价。
“那你主动出击了没,光说有个鸟用?你啊,就是不注意把握方式方法。”郑书奇层层递进,毫不放松。两人同事已有三年多,她已经渐渐向周一诺的母亲大人靠齐,开始担忧周姑娘的情感问题。也不怪她着急,相了四五年亲还是单身,论谁看也觉得周一诺有问题,偶尔有个能入眼的,也就乐呵着看两眼就过。周一诺这种人,看上去就不会主动出击,真是生生让人操碎了心。
“嗯,不算吧。他帮我放行李,那我就谢谢他咧。然后说了几句,话不多,有点闷。”回想起他小臂上的伤疤,周一诺心有戚戚。那可是个伤疤男,没准还是个有故事的伤疤男,万一真是个社会青年。。。脑补一下,霸道黑社会爱上我?咦,想想就很恶寒。
“那你到底要没要人家电话啊?微信也可以啊!”郑书奇关心的是后续发展,谢谢什么的,都是浮云,一点都靠不住。
“没有,”周一诺笑了笑,“不过一面之缘而已。”
“你这人啊,第一印象很重要的好不好!你好歹问问别人有没有女朋友,看看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飞机上的邂逅,也可能是一个很美好的开始啊!你啊,你就等着你们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接着给你介绍那些歪瓜裂枣吧!”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郑书奇连珠炮般下了个恶毒的诅咒。
想起那些奇葩,一股恶心又无力的挫败感浮上心头,说完新年快乐,周一诺便挂了电话。
这丫头,太恶毒了,再说下去真会被她气死。
到了航班对应的行李区,周一诺找了个离出口不太远的位置站好,低头看表,三点二十。四点刚过就能到家,还能喘口气,歇歇再吃晚饭。
行李箱们沿着传送带一个个向外流,约莫出来了十个左右,周一诺拿到了自己的蓝色箱子。刚把箱子放稳,传送口出来一个大号军用行李包。目光跟着行李包走了两秒钟,周一诺正在思考这包是军品还是仿品,就见身后五六米处,那个邻座的礼貌男子快速地抓起行李包,背到了身上。
哦,原来伤疤男也有可能是个当兵的。
心里关于黑社会的恶寒推测立马烟消云散。人民子弟兵呢!那可是安全和信任的代名词,那么大的伤疤,没准就是执行任务或者训练时受的伤。看他的模样,应该是个回家探亲的兵哥哥吧。
航站楼外,乌云遮住了阳光,但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得更好了。
周一诺没有停留,拿着机票推着箱子往前走,检查过后直接出门。已经习惯出了机场就打车,熟悉线路的她大步往前走,眼见就要穿过围栏,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喊。
“糯米!糯米!”
回头看了看,周一诺怀疑自己听错了,晃了晃脑袋,推上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周一诺!哎!周一诺!”
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那么刚才那声糯米,应该也是在叫自己没错。
她停下脚,眯着眼在人群中搜寻那两声呼唤的来源。然后,她看见了一个笑成花儿的老同学,陆宇。
“哎,你来接人啊?”周一诺从围栏内走出来,呆呆地看着这个几年没见的家伙,一脸惊讶的笑。
“哎哟喂,来来,让我抱抱,看看,这么久没见,好像瘦了。”陆宇笑着,侧过身抱住周一诺。
果然,被西方资本主义熏陶以后,这人连礼节都变得奔放了许多,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抱完了还不肯撒手。周一诺满脸笑容,任由他虚揽着。
“你不是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跟我说啊!”这两年也常在网上联系,但毕竟不如见到本人,周一诺大笑着,十分开心。
陆宇的左手自然地搭在周一诺肩上,眼里闪着光芒,“你先等会,我接个人。”
周一诺笑着看他,依旧还是白白净净的模样,美利坚的太阳那般毒辣,也没能把他晒黑一点点。上次听他说处了个洋妞女朋友,真真儿的胸大腿长,也不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她很好奇,这家伙今天接的人究竟长得有多美,能让陆宇一脸的焦急和期待。
“梓明哥!这里!这里!”不一会儿,陆宇挥舞着胳膊,激动得像个来给明星接机的小粉丝。这厮向来一惊一乍,周一诺站在一侧不出声,只是淡淡地笑。
周一诺有些近视,没戴眼镜,隔远了看人就有些眯着眼,待她看到面带微笑,一步步朝他俩走过来的那个男人,以及他背上的军用行李包,她的整张脸开始一点一点僵化。
陆宇上前两步,对着来人扑上去又是一个熊抱,激动得像是拥抱自己心爱的女人。
哗啦,哗啦,周一诺听到自己的脸碎裂,一片一片落在地上的声音。
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一点吧。
前天告诉陆宇要回来,这家伙特兴奋地问了航班号,程梓明便猜到他可能会来接机。刚才帮两位老人取了行李,耽搁了点时间,出来时也没刻意在人群中多看两眼。这小子,眼睛倒好使。
拍拍他的背,程梓明松开了手。那个笑容甜美的姑娘站在一旁,带着不自然的笑意看过来,他不由眨了眨眼。
“你朋友?”程梓明看向周一诺,问的却是陆宇。
陆宇拍拍脑袋,发现把周一诺冷落到了一边,他回身接过周一诺的行李箱,引着她走到程梓明旁边,一脸乐呵地介绍,“我大学同学周一诺,真没想在这儿能遇见,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
今天在新地铁沿线堵了将近一个小时,幸亏出门早,不然就凭这满城挖的路况,怎么能赶上合适的时间到机场。事实证明,此趟接机行为十分有效,既接着了三年没回家的表哥,还遇上了将近四年没见的小糯米。虽然出门没查黄历,想来也必是个黄道吉日。
“糯米,这是我小表哥,程梓明。”陆宇的胳膊挂在程梓明肩上,指着他给周一诺介绍,笑容里带着自豪。
周一诺朝他点头,灿然一笑,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周一诺,刚才谢谢你。”
程梓明勾唇笑了笑,虚握住她的指尖,“不客气,幸会。”
一旁的陆宇歪着头,脸上全是好奇的坏笑,“刚才?刚才你们俩在飞机上背着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程梓明如是说。
“确实没什么。”周一诺摆摆手。
陆宇脸上明摆写着不相信,想要继续刨根问底,无奈这俩人什么都不愿意说,什么也问不出来。出了大门朝前走向停车场,陆宇回头问周一诺,“先送你回家吧,你还是住汉口春天?”
“嗯,”周一诺先点点头,又摇头,“不用送了,你们要过江,我打个车就行。”周一诺笑着看向左手边的出租车候车区。
“跟我你还客气啊?当年那么多块板子一起画出来的感情,你自己看看,出租车那边排了多长的队,”陆宇憨笑连连,抓住行李箱就是不撒手,心想,死丫头我就不信治不住你,“今天是没办法,梓明哥刚到,外公还等我们回去吃饭呢,要不然我就直接拉你们吃饭去了。你看,回国以后第一次见你,饭都没吃一顿,像话吗?!”
“饭可以改天再吃嘛,现在知道你回来了,时间再约就行了,饭又不会跑。”周一诺从侧面抓住拉杆,抬头看着他笑。
“送你一程吧,也没多绕,我们走一桥。”程梓明说道。
睁大了眼瞧着周一诺,陆宇满满都是得意,“看,我哥都开口了,你总不能让堂堂程少校的话掉在地上吧。”
程梓明伸手按住陆宇的脑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开车去。”
“哎呀我的发型!你下手有个轻重行不行!”陆宇撅着嘴,满脸的委屈。
程梓明跟在最后,看着那个被称作糯米的姑娘,她正露着牙笑个不停,跟着陆宇往停车场走。
每回笑的时候都大方地露着牙,这么爱笑的姑娘,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好多年前了吧。
程梓明大步跟上前去。
7。 归兮来兮()
收到老父亲程万平的电话时,程依玫和老公陆志远正驾车在去干休所的路上。前天陆宇兴冲冲地说,梓明今年终于回来过年,她松了一大口气。这小子,工作一年比一年忙,盼他休假简直比上天摘月亮还难,现在好了,今年终于能回来了。父亲昨天打电话,说今天务必过去吃饭,肯定是为了给他最爱的小孙子接风洗尘。
这小兔崽子,哪里对得起最疼爱他的爷爷!想到这里,程依玫气不打一处来。
“晓得了,我在路上,就到了,”作为家里最小的女儿,程依玫一直在家人的疼爱下长大,养成一副说一不二的性子,言语最为直接,“嗯,晓得,志远在开,不是我。”父亲程万平提起开车接电话注意安全,程依玫答道。
挂完电话,程依玫依旧愤愤,“小兔崽子,一走几年不回,一回来还要劳动所有长辈心心念念赶倒过去看他,面子真是大,都是被老头惯的。”
闻言,陆志远转头,笑看她一眼,“那也能算惯?你啊,也就过过嘴皮子瘾。从小到大,梓明哪点让人操心过?再说,别忘了,在这家里,你最疼他。”
“才不是咧,明明老头才最心疼他。三个伢里头,就他的性子跟老头最像,死倔死倔的。”虽然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当,跟自家老公聊天,程依玫的言语里不由带了些娇嗔和任性。
“毕竟二拐子工作忙,冇得时间看顾他,他们俩关系也不亲。梓明跟着老头这些年,老头不也把他带得蛮好?”陆志远安慰妻子,语调平缓。
“好么斯好?哪点好?好日子不过,非要去受罪!臭小子,看我么样收拾他!”喝了一口水,程依玫刻意板起的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那就看你舍不舍得咯,口是心非的家伙。”陆志远对妻子的性子十分了解,明白她不过只是说说而已。
程依玫没再说话,她想起了早逝的胡胜男,她从前的二嫂,那才是原本最疼爱程梓明的女人。后来程梓明和程万平一起生活,生活貌似归于了平静,可对没了母亲的孩子来说,缺失的母爱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所以家里人都格外心疼他。只是丧母的程梓明与父亲越来越疏远,伟国再娶之后,曾想把他接回去,可他却怎么都不肯跟着父亲生活。好在他从小到大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升学方面一直很顺利。填报大学志愿时,他突然提出要报国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