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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周一诺说的有道理,程梓明却仍是放心不下,千叮咛万嘱咐,你可千万不要大意,万事以你的身体为先,不要太勉强,不舒服就一定要休息。
被他念叨得脑袋快要爆炸,周一诺急中生智,捧着电话哼哼两声,“其实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听到她这样说,哪还听得见其他声音,程梓明捏着手机,心情却比捏着炸弹还紧张,“哪,哪不舒服?”
“胸长大了好多啊,”这点她真的没说慌,各种激素作用之下,**长大属于正常现象,“原来的胸罩都不能穿了,胸大好烦恼哦。你看,我现在就捏着呢,软软的,比之前大了好多。”
程梓明一头黑线,这算哪门子的不舒服?而且,你也不用说得这么详细吧?两个多月没联系,深更半夜的,你告诉我,你现在穿着吊带睡裙躺在床上,摸着胀大的胸,说自己好苦恼?
我才是真的苦恼好吧?胸中似是有火在烧,程少校无语望天,这姑娘真是个转移话题的高手,她总能找到办法治我,女人太聪明,果然不好。
脑海中出现程梓明脸红燥热的模样,周一诺哈哈大笑,小样儿,就不信治不了你。
第一步妥善解决,接下来,周一诺分别联系了娘家和婆家,收到叮嘱和惊喜若干,都被她一一接受。最难捱的日子已经过去,肚子却还没显,这样的日子很惬意。新房装修暂时告一段落,家具进了场,缓些日子再搬。既然这样,过年干嘛呢?总不能让日子过得淡出个鸟来。
撒娇、讲道理、恳求、恐吓各种招数轮番用上,周一诺终于让程梓明松了口,同意她去部队过年。
程梓明让步的前提条件是,来可以,多请几天假,必须提前来,压后走,错开人群最高峰,并且必须坐飞机。他叮嘱陆宇,一定将人安全送到机场安检口,四个月是没那么危险,可一样大着肚子,不能掉以轻心。
部队的年味真浓。不是那种外在的装饰挂件,而是每个人脸上的笑容。留守值班的人各自分配了任务,即便要战备,年饭也一定得好好吃。军嫂们来了不少,约着一起帮忙。周一诺作为营长家属,自然也在其中之列。
活不重,打扫卫生的活自有小兵们干,嫂子们主要在炊事班帮厨,毕竟年饭才是重头戏,花样比平时多,嫂子们也有各自拿手菜,正好聚在一起露一手。准备场地从后厨搬到食堂前厅,周一诺跟着瑞轩嫂子,手里的活干得不错。
“哎哎,你怎么又站起来了?站好一会了吧?坐下坐下,不用干得那么快,”张瑞轩嗔怪地瞪着周一诺,“程梓明可是提前给我打过招呼,千万不能让你累着。”
“就是啊,妹子,有了身子还是注意些,慢点就慢点,要是累着你了,程营长肯定要来怪我们。”另个一五期士官家的嫂子跟着笑道。
“其实没那么严重啦,嫂子们你们都是过来人,肯定都知道,哪里就有那么娇弱,动一动,孩子才健康呢。”周一诺继续择菜,脸上已有红云。
“哎呀,那还不是程营长在乎你,”另一个嫂子笑得开心,“我们家老魏才不会这么细心,你啊,这是有福气!”
一群人有说有笑,从早上干活到中午,午休完后继续,程梓明不放心,下午转到食堂来看了两遍。
“哎呀,都跟你说了没事,嫂子们和妹妹们都很照顾我,你这样是搞特殊化,不好。”喝着程梓明端来的热牛奶,周一诺浅笑着瞥他两个白眼。
用帽子拍了两下她的脑袋,程梓明抿起唇瞪她,“晚上回去,给你捏捏肩膀。”
“哦。”周一诺乖乖点头,送走了管家公。
吃完年夜饭,程梓明早早地陪着周一诺回了寝室。洗完澡,程梓明又端了热水来给她泡脚。他粗黑的手搓着她白嫩的脚丫,逗得她咯咯笑。
“还好,还没肿。”程梓明抬头看着她笑,一脸欣慰。
“一般到了最后才会肿的。”周一诺耐心地解释。多傻气的老公啊,一碰到老婆孩子的问题,平日的英明神武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为了学习怎么当爸爸,他的书柜里还多了几本育儿书。可就因为他这么傻气,周一诺才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他总是那样小心翼翼地把她捧在手心里,让她觉得自己每分每秒都被珍惜着。她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要来这里过年?因为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第一个团圆年啊。
耳朵贴着周一诺微微隆起的小腹,程梓明亲了一口,笑得极天真,“乖,喊爸爸。”
“要跟你说多少遍!他现在不会说话!”揉着程梓明的耳朵,周一诺失笑出声。
他抬起头,看向躺着的妻子。此刻,他的世界全都在这里,他的妻子和孩子,和他一起,听着新年的钟声敲响。
周一诺,我爱你。
敲敲腹中的小精灵,爸爸也爱你。
100。 新的生活()
这世上总有太多的人算不如天算。om
比如,永远不知道程梓明可能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又比如,不知他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
周一诺的预产期是7月25日。临近生产,她仍旧挺着大肚子去上班。见她大着肚子踱步,同事们惊呼,你怎么还不回家休假,你怎么还敢开车上班?
她摸着肚子,笑着答,还早,还没到出来的时候。
原以为月份大了会特别受罪,却没想她的肚子并不大,直到现在,还能保证在踩到油门和刹车的情况下,不被方向盘抵着肚子。老公不在家,长辈们有点小事就紧张兮兮,还不如就待在出租屋。郑书奇要上班,若是一个人在家,反而总会挂念孩子什么时候出来,心里更焦躁,不如到公司来,手里有活干,心里不多想,时间才过得更快。
7月18日,程梓明打来电话,表示仍在努力请假中。电话这头,周一诺糯糯地说好,不着急,我们娘俩等着你回来。
不料第二天夜里便开始见红,并伴有不太规律的阵痛,周一诺掐着时间计数,还早,还没到出来的时候,就算睡不着,也还是在家先躺着,折腾到医院去也没用。第二天早上,阵痛越来越密集,先解决了早饭,准备好一切待产的东西,她皱着眉头给陆宇打电话,喂,武二郎?潘金莲好像要生了,麻烦你过来接一下吧。
陆宇的车呼啸着进了恒大华府。敲开周一诺家的门,她一个人站在厅里,手捧着肚子,不停地深呼吸,笑着对他咿咿呀呀,“啊,宝宝,你看,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你能不能别耍嘴皮子了?都是当妈的人了,也不怕把孩子教坏。”陆宇拎起沙发上的待产包,扶着周一诺出门。
电梯门缓缓合上,周一诺一丝一丝抽着气,朝着陆宇翻白眼,“这叫临危不惧,懂不懂?!”
现如今,科技水平和医疗水平都有了长足发展,相较于吃饭睡觉排便这种普通生理过程而言,生孩子始终算比较危险。中国孕产妇的死亡率约为十万分之二三,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妊娠高血压、糖尿病等疾病的患病率显著上升,也成为了孕产妇死亡的幕后推手。
两人到了省妇幼没多久,家属后援团汹涌而来。最早赶到的是顾淑敏,她提前两周便赶回了武汉,专程为周一诺的生产做准备。周一诺的父母从汉口过来,目前还在路上。接到电话,担心程家没个能主事的,90高龄的程万平也急忙赶了过来。
望着一圈家属,周一诺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去打仗,还要你们来给我加油吗?这种时候,人越多,心理压力越大好不好。你们不要用这种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身为一个载体,万一我无法正确表达出蛋白,岂不是玩完?
她笑着摇摇头,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陆宇,“联系上你哥了吗?”
已经拨了不下十个电话,相信家里其他人也一样,但一个电话也没接通。陆宇惭愧地低下头,不忍用残酷的现实打击她。
“没联系上?”急促的呼吸间,周一诺说话都有些勉强,“没事,算了吧。om”
怜爱地看着周一诺,程万平朝她伸出手,“别害怕啊,爷爷在这儿呢。”
周一诺点点头,“没事,爷爷,我可以的。”
被推进产房时,周一诺还看了眼手机,即便这样,也还是没能联系上自家老公。
算了吧,天意。
下午三点,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段,伴着响亮的啼哭声,程梓明的儿子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麻木的痛感还残留着,孩子已被先一步抱了出去,出产房时,周一诺首先看到了周茂林和邓清关怀的眼神。
父母迭声问她累不累,渴不渴,一边稳稳地将她推往病房。视线划过时,她看到爷爷站在侧后方,白眉大侠般慈眉善目地看着她笑,并不说话,跟着推车往病房走。
一切打理整齐,坐在床边的老爷子才笑眯眯地开口,“孩子那边,我让小宇和你顾阿姨跟着去等他洗澡了,我留在这边陪着你,还有你爸妈,我们分工合作,大家都不乱。”
周一诺笑着点了点头,她瞄了两眼儿子,红红的小脸让她想起做动物实验时新生的乳鼠,一样的丑。医生说孩子六斤七两,精神不错,很健康。生产果然是一场硬仗,咬碎了牙用尽全身力气才换来一个小不点。周一诺乏力得很,这么神奇而重要的时刻,老公不在身边,儿子不在身边,幸亏还有父亲一直守在旁边。
还有爷爷,主心骨一般的存在。稳如泰山的老人轻描淡写般安排着一切,巧妙地从侧面解释,程家并不是只关心出世的孩子。
医院里,尤其是产科门前这些故事,周一诺从前没少听女同学们议论。遇到危急情况,其实医生并不会问家属保大保小,这在医学上不太可能发生,多半是几十年前落后的技术和思维造成的。如今的现实中,也不见得没有令人心酸的事发生,多得是一家人只顾着抱孩子,把产妇忘在产房门口没人管。这些事情不同于保大保小那样绝对,所以通常不被电视和拿来当做渲染矛盾的调味剂。但它们真实地在这个检验人性的地方一幕又一幕地上演着,产科的同学说,看都看够了。
诚然,在医生眼里,他们见识过太多人情冷暖。见过冷血的,得意忘形的,还见过相守的,动人的,一桩又一桩,总有些让人念念不忘。
爷爷说,梓明可能得晚几天回来,没准等他回来,你和孩子就出院了。
周一诺点点头,喝了两口水。
没过多久,洗干净的小娃娃被护士抱了过来。他闭着眼,小手攥起来,一副与世无争的表情。由爷爷牵头,大家轮流抱了抱他,每个人都爱不释手。荣升外婆的邓清笑得看不见眼,朝周一诺点点头,“你看撒,这个伢眉眼几像你。”
这么点的小丑娃,长都没长开,能看得出来像谁?周一诺翻了翻眼皮,坚决否认母亲的说法,“一点都不像,我才冇得他那丑。”
“这个伢啊,你这是说的么斯话,儿子嘛,总归像妈妈多一些。”程万平爱怜地瞪她。
“哼,爷爷你偏心,有了曾孙就不管孙媳妇。”周一诺嘟起嘴,一脸傲娇。
周茂林心里有些打颤。这可不是普通老爷子,之前只在婚礼上见过面,虽然瞧着挺和蔼,但毕竟人的身份背景在那摆着,自家丫头实在被宠得没边了些,这样与老人说话,确实有些不妥。
老人家哈哈大笑,完全不以为然,“好好好,孙媳妇最好,哪个管那连名字都冇得的小家伙,肯定还是要多顾着我们糯米,是不是咧?”
周一诺躺在床上,吃吃地笑。
人总是对一生中重大节点和重大事件有着极强的记忆力。可对周一诺而言,有些明明很重要的事,如果没有刻意去记,也一样很容易被忘掉。她并不是个十分称职的妈妈,她无法记清程思毅什么时候开始长牙,什么时候开口喊妈妈,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走路。
她甚至已经有些记不清,生完孩子第几天,程梓明才顶着那张更加黝黑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因为她的男人最终还是回来了,回来陪着他们母子,即使只有三天。
程梓明给孩子取名叫程思毅,希望他做一个独立思考坚毅果敢的好男儿。捧着新上好的户口本,周一诺锤了程梓明一拳头,“取个这么肉麻的名,以为我看不出来?”
程梓明睁大眼,“看出来就看出来,有什么关系吗?只要他知道他爸爸心里永远有他妈妈就好。”
也不知这个名字到底印证了谁念着谁。自从程思毅成长为可以交流的小朋友,他便对时常不在家的爸爸产生了格外的执念。
小团子经常问周一诺,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