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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香犹豫了一下,又将手中的药碗端着为难劝道:“太医说过,陛下务必按照医嘱好好调养着,那清心丸并……”
“拿来便是,小准儿会害朕不成?!”连鲤有些不耐烦,喉咙更痒,胸口更闷,血腥之气似乎要从喉咙深处冲出来,只是难受地伸手捂着喉咙道,“太医早就验过了,快!拿来!”
元香见她急切的模样不似平日,吓了一跳。她委屈咬唇,只好暂时放下药碗,替她开了柜子取了药丸来,还未取来清水,连鲤便好像见到了救命神药的濒死病人一般,喘着气飞快夺走了元香手中的药丸,一把塞入口中,急急忙忙吞咽了下去。
“陛下,陛下!别急,喝点水!”元香急忙取来水,唯恐连鲤一不小心噎住。
说来也怪,那清心丸入口即化,连鲤硬吞下去的时候便好像化成了冰凉的露水一般顺着喉咙直下,好似春霖熄秋火,那逼着她咳嗽恶心的劲头竟被这清心丸的药效压了下去。
烦躁。连鲤呼出一口气,却丝毫不觉轻松,面无表情地己肿胀的手臂,令她极度厌恶自己的情绪一涌而上。这种好像无法主宰自己一切的感觉她颇为无奈,更为厌恶。
“朕要睡了,你出去吧。”连鲤觉得心烦气躁,只想着现在自个儿安静会,睡它个昏天暗地,最好什么都不理。
“陛下喝完药,奴婢便退下。”元香犹豫了一下,端起那药碗送到连鲤的嘴边道:“施小姐担心得紧,陛下就不……”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不喝就是不喝,你今日怎么那么啰嗦!”连鲤见那碗红黑浓郁的汤药,忽然了脾气。她生着气,鼓足了劲用力推开元香端着药碗的手,怒声道,“你随便寻个理由让她别过来!她若哭起来,我要烦死!”
元香正自顾自地想要喂连鲤吃药,哪知连鲤这么大反应,那装满汤药的碗一个端不稳,便直直地摔落在地,映着元香略显苍白的脸色,在地上砸出一片红色与黑色相交错的花来。(。)的!
2…202 榻前会聚 6()
乒乓一声碎声,就好像无数刀刃划痛了元香的心一样。..
连鲤正生着气,被这清脆的瓷碎声一震,脑袋一空,愣愣盯着元香渗血的指尖几秒,还未意识到生了什么,只是怔怔茫然轻声道:“元香?”
隐约之间,连鲤好像听到了呜咽哭泣的声音,距离有些遥远,却恍惚得不似真实的存在一般。
“没有,没事。”元香赶忙蹲下身去收拾那满地的狼藉,抬头勉强一笑:“陛下,只是汤药溅到了。”
“元香,元香我不是故意的……”连鲤见她脸上没有泪痕,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一样无措,低声喃喃,努力想要下地来帮忙,只不过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只是一瞬间,连鲤忽然意识到了,她自己才是那个一直以来,总是不停地给别人添麻烦的那个人。
“我……朕,不是故意的。”
连鲤嗫嚅着,努力着想要坐直的动作一顿,终于苦笑一声放弃了,静静地香低着头将那一片片碎片拾起,心中却对自己方才伤人的举动更加厌恶。
“陛下怎么会有错呢?”元香态度恭敬地答道,回头将那些碎瓷小心地包裹好,喊了人进来擦洗几番清掉了地上的汤水,又不动声色地擦去了指尖的血迹,没有多提一句。
连鲤尴尬地哂笑,并没有火,只是不知为何,听见那幽幽哭泣的声音越清楚,就好像近在咫尺一般。
“元香?有人在外面?”连鲤有些厌烦地皱眉,不知是哪家的小宫女犯了错被责罚,正在哭哭啼啼地吵得她心烦意乱,胸前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
元香没有回答,只是等人都退了出去,元香侍立在旁,忽然就对着连鲤跪了下来。
连鲤正感受着喉间不大舒服的感觉,吓了一跳就呛着了,还以为她生气了,拼命地咳嗽着还未完,便赶忙讨好哄道:“元香!咳咳……你,你这是做什么!”
“奴婢做错了事情,陛下理应责罚。”元香说的是请罪,态度却不卑不亢,只是那视线微微落在了
“这又算什么……好吧,朕又+没有怪罪你。”连鲤急道,情绪一起,气血上涌,她忍不住又低头猛地咳嗽了起来。她咳嗽得越厉害,不得不扶住床沿用力地干呕着,原本还有些赌气的元香吓了一跳,赶忙取了痰盂放到连鲤的面前,帮她轻轻拍着背,舒缓着那令人不适的咳嗽声。
“你,咳咳,外面谁哭……”连鲤咳得难受,整张病怏怏的小脸由蜡黄变得通红,不正常的潮红从她脖颈蔓延到脸上。
元香见她咳嗽这么厉害,也不敢和她说外面是谁在,只说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宫女被训了吧,胡乱搪塞过去,连鲤也没有觉异常,只是难受至极,虚弱地躺在床上,浑浑噩噩,仿佛又要睡过去一般。
“奴婢这就出去陛下若是困了便睡吧。”元香焦急的眼神中隐含担忧,声音轻柔温婉,劝慰着连鲤先顾好自己才是。
一股极其强烈的困意袭来,连鲤连打呵欠的力气都没有,微不可觉地缓缓点了点头,灵魂却好像早已飘到了某个不知名的梦乡一样。
元香见她睡得极快,又安静地在床旁待了一会儿,轻轻呼喊一声不见回应,确认连鲤已经熟睡之后,这才转身掀了帘子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她又警惕地取了一小包东西回来。左右无人,元香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小巧的香囊解开,小心地用银针将内里的香料拨弄松散。
微微冰凉的气息在空气中转瞬即逝,快得好像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
元香微微皱眉,听着房外那啜泣的声音,用力地束紧了囊口,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连鲤的枕头底下,又快地转身出了房间。
她关紧房门,放下挡寒的厚帘,这才无奈地转身低声道:“侯公公,吵到陛下休息该拿你是问了。”
“哎哟,元香,你快过来!”正站在门口左右不是的侯三儿见她出来,顿时眼神一亮,好像见了救星一样,赶紧把她请到了台阶之下。他不忍心说,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不远处的人影。
远远地,一袭鹅黄轻裘的施洛雪正在侍女巧儿的哄声之下,抽抽噎噎地哭着。她兴许是难过极了,平日里那双怯怯杏仁眼儿早已哭红肿了,也不管侍女说些什么,只管着哭,好像遇到了天底下最难过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施小姐不是在偏殿候着么?怎么跑到正殿哭来了?
元香还没问,侯三儿便赶忙解释说道,是施洛雪忍不住元香来叫,自顾自先在门外候着,哪知道好像听见了房里面的什么话,突然就跑远了哭出声来,要不是那侍女拉着,只怕要一路哭着跑出宫去。
“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元香不满皱眉道:“就算是如此,怎么可以让她一娇贵的人儿在这冰天雪地地哭着?万一染了伤寒了怎么办?”
侯三儿连连点头称是的时候,元香便已经赶忙上前来到施洛雪的面前,接过巧儿手中的帕子,替施洛雪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温柔地轻声哄道:“施小姐,莫要哭了,可是谁欺负你了?”
“我,我听见你们和哥哥说的话了……”施洛雪啜泣着,红着眼睛香,慢慢止住的哭声忽然又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哥哥他生病了,他讨厌我,他讨厌我……”
元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施洛雪在门外听见了连鲤心情烦闷之时胡乱说的话了。
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答,也只能劝慰几句,哪知越说施洛雪越委屈,使劲抿着嘴哭得梨花带雨一旁赶来的侯三儿唯恐惊扰了连鲤的休息,也尖着嗓子赶忙跟着哄了几句。
普隆一声沉闷的响,好似重物坠地的声音。
元香几人一愣,互相,初始还以为是疾风刮过树梢的呜呜声,抑或是哪家的小太监摔了锅碗瓢盆,可却也听不见训斥的声音。
耳朵最尖的侯三儿忽然抖了抖,面色白,香一眼,赶忙往身后的天子寝宫赶去,那灵活得悄无声息的身影踮着脚闪进帘内,大半晌,没有声响。
施洛雪与元香紧随其后,心中不祥之感顿生,掀开帘子急匆匆往里赶去。(。),。请:
2…203 铁桥梅香()
靖王在内别过魏帝之时,守在门口等候的吴大力正假装殷切地望着大门。..
他微皱着眉瞟着侯三儿面白无须的脸,正紧张地窃视着,眼角余光一见靖王被一身姿窈窕的宫女送出了殿门,赶紧收了偷偷打量的视线,慌忙装作目不斜视的模样迎了上去。他满脸威严,上前替靖王披了暖裘,这才恭敬地微微俯送了靖王离开此处。
走了数十步,走在前头的靖王脚步微微一顿,忽然又前行,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生过一样。
紧随其后的吴大力一个激灵赶忙停住了脚步,狐疑地抬了抬眼,一见前方不远处的那人,不由得一愣,又皱着眉上前跟随靖王的脚步前行。
前方不远处,有谁正迎风探臂,舒展着手掌在空中接着什么。
吴大力抬头望望阴沉的天际,除却风雪,唯有几只乌鸦哇哇叫唤着飞过,为这魏宫之中沉闷的殿宇更添了一丝冷色的凄凉。
靖王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行到那人的身后。那人是谁,吴大力的心底这才默默嘀咕了一句:王太医?
那正望着天际出神的王铁桥忽有所感,回过头来一愣,赶忙请安。这人见过礼之后才苦笑着摇头道:“卑职方才走神了,还望王爷见谅。”
“大人辛劳。”靖王的笑容温润亲和,只是微微颔,轻声问道:“不知太医大人如此入神?”
王铁桥微微一笑,外凌寒盛放的数百株梅花,赞了一声道:“今日见这海雪梅开得甚好,花如烈雪,乍一观之,卑职不由得想起前人的诗句来。”
“哦?太医大人请说。”靖王眼中的探究意味更浓,只是禁不住凛冽寒风,轻轻抬手虚咳了几声,借着咳嗽,那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王铁桥的鞋面上。
那双鞋是常见的皂靴,款式简单大气,只是一眼他便知道那是为宫里办事儿的人每个季度总会按照配需分上两双之一。靖王对那双鞋并不感兴趣,他对王铁桥下意识微微一翘一翘的鞋尖感兴趣。
他不由得想象着,在那层沾染了湿雪的鞋靴布面之下,王铁桥的脚趾是因何而有节奏地一松一弛。
紧张?激动?揣摩?亦或者,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咳咳,那个诗,我现在倒是忘了……”王铁桥没有注意到王爷打量的眼神,眼珠子心虚地一转,愁苦地盯着那被风雪吹打得无精打采的白梅,嘀咕两声眼前一亮,大声赞叹道:“不过啊,王爷您瞧,墙角那几朵梅花,不惧凌寒自个儿开得艳。前人圣贤所言极是,这梅花开得真好啊。”
“是挺好的。”靖王淡然应道,很是自然地等着王铁桥下一句话。
吴大力迟疑地瞥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和那些瑟缩着的梅花,心中更加狐疑。
“白花花的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白花花的雪一样,王爷,您说是不是啊?”王铁桥一脸期待地很像是等着别人领悟要点的小孩儿一样。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么?
这王铁桥怎地忽然起了研讨诗词的兴致来?
靖王暗暗皱眉:“梅是梅,雪是雪,纵使外观相似,内里终归不同。因为,赏梅之时,闻得到的……梅香……总该知道那是梅花的。”
不知为何,靖王连城的语开始变得缓慢起来,好似在确认什么一样,眉头微皱,静静地等着对方下一句的回复。
静静站在后面努力想消除存在感的吴大力只能使劲地抿着嘴,强忍着莫名其妙的探究浮上脸颊,心中的疑惑憋得甚是辛苦:这什么跟什么啊?
太医王铁桥听闻此言,忽然夸张地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眼底掩饰不住的欢喜:“噢~原来还是这样,仔细一闻这梅花的味道还真是特别沁人心脾呢。”
靖王铁桥装模作样的神态,眼底神情逐渐由疑惑转为探究,再转为迟疑,最终,在听到王铁桥的自言自语的一句话时,终于变了神色。
王铁桥恍若不觉靖王的心思百转,只是自顾自神色坦然地笑着,喃喃自语道:“若未察觉,白梅便是白雪,白雪便是白梅,幸得王爷慧言,果然啊……这香,是个问题呢。”
靖王藏在黑狐锦裘披风之下的手指轻轻握了握,因为凛寒的天气而冻得微微白。
果然,这香……是个问题?
“卑职愚钝,回想了半晌倒是还未想起那诗来。”王铁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爷也知道,卑职入宫前只是个赤脚大夫,乡野里跑着,多亏皇恩浩荡,太后眷顾,才……”
“大人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