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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施洛雪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中年贩子正背对着她,半躺在大青石上,似乎有所感应,还扬了扬手中的梨子。
施洛雪低头,看着手中对方塞过来的梨子,晶莹剔透,好似玉雕的一般。
她将手上的梨子扔在了地上,直接离开,头也不回。人来人往,那梨子很快便被踢得稀烂。
“哎,好好的梨,浪费了。”
周易没有回头,哀哀叹了一口气,听着潺潺水流,等了不一会儿,又觉得烦闷起来。
“好想小黄书啊……我的萝莉我的后宫我的小攻小受你们在哪里……”
周易碎碎念着,一会儿看看星星,一会儿对着流流口水,一会儿在大青石上打着滚儿,无聊了许久,忽然随意往石底下一望,眼神一亮。
青石底下,瑟缩着两盏花灯,似乎是被那湍急的花灯大流挤了出来,困在了石底角落,水流多变,那两盏花灯却依偎在一起。
“等你好久了。”周易哈哈一笑,俯身伸手,在青石之下的水面上一捞,捞起那团湿漉漉靠在一起的兔儿灯来。
(。)
2…107 周易与梨 2()
周易碎碎念着,一会儿看看星星,一会儿对着流流口水,一会儿在大青石上打着滚儿,无聊了许久,忽然随意往石底下一望,眼神一亮。
青石底下,瑟缩着两盏花灯,似乎是被那湍急的花灯大流挤了出来,困在了石底角落,水流多变,那两盏花灯却依偎在一起。
“等你好久了。”周易哈哈一笑,俯身伸手,在青石之下的水面上一捞,捞起那团湿漉漉靠在一起的兔儿灯来。
两盏灯早已残破不堪,本应沉到灯河下去,尤其是其中一盏的灯纸甚至已经湿透破烂,另一盏的灯架损坏倾倒,偏偏两盏灯这么好巧不巧地卡在一起,不知道这样相互扶持着流浪了多久。
周易啧啧了两声,分别从两盏河灯中取出许愿纸条来。
“偷看别人愿望,会不会有点不道德?”
周易忧心忡忡,念念叨叨,手上却毫不留情,迅速拆开了那两张纸条。
一张是空白,他一看便毫无兴趣,知道是司寇准那闷骚的性子才做的出来的事情,随手一丢,又把它扔到魏河里面去。
另一张的却极为不一样,因为……真多。
'大家平安健康小准儿一直开开心心地陪着我,保佑师父还活着,保佑我大功练成洪曼青早点嫁给表哥,洛洛要开朗一点,母后多吃点饭,石兰的面瘫也该治治了……'
“要求真多,要是真有神看见了,还不得一道雷劈死你。”
周易啧啧嫌弃两声,有些感动连鲤竟然把自己也涵盖了进去。
想了想,他借来一支笔,在'师父'与'活着'中间,补上了“好好地”三个字,看了看,不大满意,又补上了几句。
于是连鲤的那一句,又变成了'保佑我天下第一帅的师父还好好活着,身边如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周易满意地把那张纸又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入河灯,看那两盏灯依偎得紧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又原原本本地把两盏一同放到了水中。
“去吧。”
周易的手轻轻一拨,那两盏河灯若有感应,随着水波轻轻摇晃几下,便冲破了水流的桎梏,融入了河中心泱泱灯流之中。
他看着那两盏灯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灯光之中,半晌,慢腾腾地开始收拾自己身旁的那一堆梨子,即将开始下一段路程。
不知为何,他的头皮一麻,若有所感,下意识抬头,一眼便看见了河对岸远处高楼之上,一道灰色的身影一闪。
下一秒,那身影飘摇若鬼魅,在人群中瞬现瞬消,越来越近,看那方向,竟然是直向着河滩这边的周易冲了过来。
“这都能遇到,撞邪了。”周易暗骂一声,麻溜地拍拍就往另一方向逃跑。
他刚蹦下大青石,迈出一步,背就迅速驼了起来,脸上五官便奇异地开始变得柔软,身上的衣服似乎也在也影影绰绰消失,再迈出一步,他的眉眼间已经带着乡野村妇的粗鲁与随意,唇瓣微厚,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布袄褂子来,全然变成了一位赶集的乡下村姑,手脚飞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等林訾桢杀过来,大青石之上,只留着那堆满了梨子的大花布,周易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林訾桢看了眼黑乎乎望不见边际的观光人群,根本看不见周易留下的一丝影子。他低头,看着脚旁的梨子,原本晶莹剔透的梨子,竟然更为盈透,只是一会儿时间,最上端的梨子便消融成萤火虫一般淡青色的星星点点,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无影无踪。
有游客路过,看见林訾桢身旁的一堆梨子品卖相可人,上前问道:“小兄弟,这梨子甜不甜,多少钱一斤?”
林訾桢看着那堆越来越盈透玲珑的梨子,拿起大花布包起,冷冷回头:“梨子,不卖。”
被林訾桢带走的梨子,在放到桌上之前,已经悄无声息地消融了几个,等林訾桢翻开包裹,呈给婆婆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个梨子。
那梨子坚持得再久,也快变得透明起来,它带着一股即将湮灭的绝美,莹润透明,就好像是西域水晶雕成的一般。
桌的另一边,传出贪婪饥渴的喘息声,一只苍白的手像扑食一般袭向那水晶梨子,临到即将触碰的那一瞬间,却又犹豫了起来,转而轻轻地,隔着一层距离,观察着那恍若神物的水晶梨子来。
双手放在那梨子旁边,老妇像盯着鸟蛋的毒蛇一般,整个人伏在桌面上,浑浊的老眼恶毒地盯着那梨子,看着梨子的目光贪婪而诡异,却又带着股不敢相信的震惊。
老妇颤抖着伸出双手,她的指甲纤长而枯黄,就好像是黑山老妖一样,轻轻地用指腹摩挲着水晶梨子的表面。
那水晶梨子原本就脆弱得即将消融,经老妇一碰,就好像是受了惊的萤火虫群一般悄悄四散开来,从她触碰的那一处,速度极缓,开始渐渐飞散出无数细碎的莹绿光点来。
老妇阴森一笑,像是收到了生日礼物而惊喜的孩子一般,用那手指奇长的手指一勾,那原本要飞散的荧光就好似被吸引了一样,缠绕在她的手指指尖。
她于指尖聚拢着飞散的莹光,合手捧送,用着那和老牛一样硕大的鼻腔,深深地吸了一口,许久,发出一声的叹息。睁开眼,她仍未满足,又如捉萤火虫的孩子一般,手指一勾,那阵阵莹绿光芒就飞舞盘旋落在她的手心,她兴奋地咧嘴笑着,又捧一手莹光深深吸了一口。
林訾桢在底下,目光死气沉沉,看着老妇就像是吸毒的瘾君子一般,陶醉地捂住口鼻,尽情地吸收着四散的光芒。
“神木的光辉啊……”
老妇颤抖着,喃喃着,就像是接受母亲馈赠的乳儿一般虔诚,闭眼享受着许久未享受到的舒坦。
即使室内光线阴暗,林訾桢还是能够发现,每吸收一口莹光,老妇的皮肤似乎便光泽上几许,连那头枯黄毛躁的蓬乱头发,也多了几分乌黑,
许久,老妇才施施然放下手来,含笑看向台下的林訾桢。
此时再看,老妇的脸面竟然褪去了老年人的黄斑与皱纹,显露出些许光泽来,只是那皮肤还是五六十岁的皮肤,那手上依旧粗糙厚茧,婆婆先是满意地摸了摸头顶浓密乌黑的头发,看了看手背的肌肤,又极为不满地哼了一声。
“追杀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杀不死他呢,没想到他,也慢慢变弱了。”(。)
2…108 迷谷婆婆()
“下三界的力量,都变弱了。”林訾桢说道。
“就算变弱了,那也和周易没有关系。”婆婆阴笑着,闭目回味着先前流转四经八脉的暖流,说道:“周易?不过是冒充创世神的名而已,唬唬小孩子罢了。”
“周易能够创造神辉。”
林訾桢提醒道,先前的水晶梨子,便如天地灵气一般,只是更为精纯,就算是神殿司座以漫长的生命为代价,也不过只能让真正的神辉一瞬即逝。
周易甚至能够将其幻化成实物,食梨即修炼,吃一口梨子便能回复丧失的灵气。
比起修行者艰难卓绝地感应天地灵气,一点一点凝练萃取化为己用所运用,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漫长过程,周易的办法极为简单,甚至简单粗暴得有些……丧心病狂。
林訾桢很清楚,周易并不是普通人,他不是神殿那些打着正义旗招摇撞骗的神棍。
可惜老妇并不清楚。
老妇冷笑道:“七年前我能杀他一次,现在也能。周易不是神,真正的神就应该在九天之上待着,乖乖等着我杀光他们。”
林訾桢不再多说了声退,便往外走去。
脚步悄无声息,落地却隐约踩出地底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来。
“哼,什么处子心头血……”老妇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冷冷说道,“马上把周易找出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吃掉他了。”
林訾桢的脚步不停,灰衣冷绝,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悄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独留一人,老妇又抚摸着如瀑黑发,留恋不舍,脸上却忽然露出女儿家的娇态来,她的目光透着回忆的怅惘与迷茫。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新荷曾经夸过她的头发,就像绸缎,光滑柔顺得好似海上星河……
地底又传出一声隐约的尖叫,老妇的脸色一变,又变得怨毒阴森起来。
夏新荷早已经死了。
而她自己,也被狠心的母亲以此为由,驱逐出岛,甚至毁去了一身的修为,容貌尽毁。
她本不该沦落到如此境地的。
若不是她心心念念爱着的那个人,她的未来会是如何光明!
她的名字叫做迷谷,母亲是下三界招摇山的山主,她自小在万千宠爱之中长大,甚至在那时可以替代死去的夏新荷成为“天启者”,在岛上人羡慕的目光中,晋升仙庭,拥有一众凡人永不可及的一切!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靖王?自请戍边,百姓拥护,何等大义!
太后?锦衣玉食,皇儿绕膝,何等和乐!
这两个人可以好好活着,眉目传情!而她呢?
高贵的身份被剥夺,容貌被毁,修为不再,甚至还要成为过街老鼠,忍受着成为下三界的笑料的痛苦……
靖王,连城……
你害得我好苦!
迷谷恨恨咬牙,走出暗室,挥手命人开启了地下牢狱的大门。
牢狱潮湿阴冷,昏暗的甬道两旁,关着数十名惊恐的少女,迷谷一出现,便有人崩溃地大哭出来。
北关风雪,掩住了地牢的哭声,没有人发现,有人在悄悄死去。
靖王不曾得知,迷谷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处看着自己,恨不得磨牙吮血,杀了自己。
七夕,向来与边关重镇没有多大的关系,尤其是担任秦魏防线的第一城,渠城。
比起魏京富庶之地的风花雪月,渠城的七夕却是和中秋一样容易勾起乡愁的节日。
防止有人趁机作乱,魏**营中大多制止节日相关的一切流入军营,而靖王治下却较为近人情一些,酌情将节日稍稍延后,例如此时已经七月中旬,营中才过起了七夕的节日。
今日,靖王向宫中拨款替营中将士发放的补贴终于发放下来,甚至允许未来三天之内不值班的将士可以小饮几杯,缓解一下戍边之苦。
七月中旬,北关的第一场风雪落下,来势汹汹,渠城的边关将士们却早已习惯。
没有青梅娇娘相伴,许多年轻的小兵偷偷藏着掖着攒了几两银子也托军营信使一并寄回家乡,父母妻儿,总会有个牵挂的人儿。一些老兵却拿自己攒来的银子换了一些烈酒与烤肉,分给贪吃的新兵们,自个儿饮几口酒,看着满面红光的小兵挤成一堆烘烤着篝火,微微一笑,便离开巡防去了。
吴大力巡了营地一周之后,和篝火旁的几个老兵扯了一会儿皮,这才哈哈笑着,掀了靖王大帐的帘帐,一股风雪寒气趁机袭入,在大帐之内化为一片氤氲的白雾。
帐内布置简单,烤碳烘出一片醉人的温暖。
靖王连城正在收看前方斥候传来的消息,也没抬头,直接平淡问:“这么晚了,何事?”
“王爷,别老闷在这里,天天闷在帐篷里得生病,赶紧和兄弟们出去喝喝酒,暖暖身子吧。”
吴大力看着靖王,大声说道,虽然他话说得很没有底气,似乎早就知道下一秒靖王会回绝一般。
“不用,你去吧。”果然,靖王提笔写着东西,根本意帐外是如何热闹。
“您不去,底下几个兄弟放不开。”吴大力诚恳说道,撒起谎来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