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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是个人手机都有微信,功能也越来越强大,跟电话号码都捆绑起来了,他才装了微信。开始也没什么,发短信的改成发微信,平时刷刷朋友圈,反正看来看去还不都是手机通讯录里这点老面孔,一直到一年前突然有个群拉他进去。
那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怀旧情绪大爆发,一个星期内他被拉进了两个校友群。一个是大学校友群,还有一个是转学后的高中同学群。加入这两个群后没几天,有人来加他,网名叫“不服你打我”,说是他的高中同学。裘易没多想,接受了对方的加好友申请。
这个人是贺杰。裘易有个叫邢实的大学同学曾经是他转学前的高中同学,把他的号给了贺杰。
对裘易来说,贺杰是特殊的。他曾是他最好的朋友,却也是他把他带上这条不归路,结果他却自己潇洒转身,留下他独自一个。所以当对方说出自己是贺杰的时候,裘易的心情简直复杂得无以复加。他不知道怎么表达。
贺杰却好像一个老同学一样,在微信上给他留言:老同学,还记得我不?
裘易磨着牙,心说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啊,手指动了动:……坐最后那排那个高高的?
裘易记得坐最后那排那个高个子姓黄。
贺杰半天没反应,好久才看到“对方正在输入”,过了一会儿他回:……你不是吧。
不是你妈个逼。
裘易不再理他,过一会儿,手机又响。贺杰:小易,是我,别装。
裘易没回,翻了一会儿书,贺杰又来了:下周五我们高中同学聚会,你来么?
裘易:不来。
这回贺杰没再能发消息给他,裘易直接把他删了。
为了尽量减少在家时间,裘易索性搞了个补习班,在学校边上租了个小房子下班后给学生补课。张晓萍一开始看在钱的份上没跟他作,可慢慢地怀疑起来,问他是不是外面有了人,裘易按着太阳穴说没有你别瞎想,作了几个月,张晓萍不作了,偷偷趁着他洗澡翻他手机,裘易手机里放了gv的百度云用密码锁着,也没装过接客帝和不撸帝,短信微信本来就没什么可让张晓萍翻的,所以他装作不知道。
除了交不了功课,裘易几乎可以算是个好丈夫。他不抽烟、不赌博、不喝酒。张晓萍产假结束后,孩子白天裘妈妈带,晚上接回来小两口自己带,张晓萍工作一天还要带孩子累了,裘易晚上就给张晓萍打洗脚水按脚,张晓萍给女儿洗澡他也跟在后面给她打下手,半夜还起来给女儿冲奶粉。他不会煮饭但只要张晓萍想到吃什么都会去买回来,工资卡上交,每个月从张晓萍那里领零花钱,还给家里挣外快。
没结婚时连油瓶倒在面前都懒得伸手去扶的裘易,却心甘情愿任由张晓萍呼来喝去,只为了赎罪。结婚虽然不是他本意,但终究是他骗了她。他很愧疚。虽然更应该愧疚的是他那知道真相却仍以亲情相逼的父母。他想起结婚时母亲看着他那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的眼神,真真应了那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就这么的,女儿周岁了。裘易给女儿取名叫景娴,在酒店摆了周岁酒,也请了张晓萍娘家人,当丈人丈母娘看见坐在席上的张晓萍表哥的时候,脸僵了一僵。
当时裘易没多想。张晓萍这个表哥是这半年多才来上海工作的,有次他有点教学资料忘带回家拿,碰到这个表哥来看张晓萍,那时候张晓萍还在家休产假,见他突然回来张晓萍有点尴尬。张晓萍忙给他介绍说她表哥刚来这里,知道她生了孩子来看看她。裘易点点头伸手出去跟人握手,对方有点古怪地看着他,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后来裘易说怎么之前也没听你提起过这个表哥,张晓萍笑笑说,二表的表哥了,不是头表的,当初两家老人为了老家祖宅的事情闹得有点不愉快,来往并不多。裘易点点头。
裘易想大概是这个原因,所以女儿周岁宴上丈人丈母娘看到张晓萍那个表哥才那副表情。
寒假里裘易的补习班学生挺多,去年中考全校英语最高分出在裘易带的班,所以今年很多不是他教的学生也来他补习班上课,说他上课生动活泼,而且还那么帅,光看着也养眼。
过完年大学校友群里吵着闹着说要聚聚,最后定在了郊区的一个别墅式农家乐,说是晚上搓一顿后再住一晚,允许带家属。班里一个在著名制药公司当了销售主管的同学热心地统计人数,确定参与者名单。问到裘易这里裘易说不去。他不喜欢凑热闹。群里一群女同学一听这话对他群起而攻之,说哎呀班草不来还有什么劲啊,我们也不来了。叽叽喳喳最后变成男的女的都在威逼利诱他去,他只好说去去去,我去还不行么。
去的那天是周六,张晓萍说要加班不跟他一起去了,女儿待会儿她送去他妈那儿。裘易想她去了也无聊,一个人都不认识。
所谓的同学聚会无非就是炫炫富,装装逼,再拉拉关系。制药公司销售主管同学甚至当场晒起了所得税单,另一个现在做了学校人事的同学一看这缴税额,立马心算了一遍哎哟了一声说,按这税单,你月收入超五万啊!销售主管同学立马嘿嘿笑,没有那么多没有那么多。几桌人闻言拍的拍赞的赞,无论是奋斗在教育一线的还是就业不对专业的,一众人纷纷对了个眼神,举着酒杯敬销售主管同学去了,直将他灌趴下后有人直接掏他钱包买了单。
裘易酒量不行,在桌上意思意思喝了两杯就有点头晕,一直嘿嘿傻乐着看他们闹,看了一会儿觉得困了就回房睡觉。他跟邢实住一个房间,邢实还在那边跟人闹酒。
他进了房间,边走边踢了鞋脱了裤子,进浴室去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听见关房门的声音,他想大概是邢实回来了,没在意,结果浴室门一开,贺杰站在门口歪着头看着他。
第7章 对窗()
裘易一惊,迅速冲了一下,扯了根浴巾包住自己,一边问:“你怎么在这儿?”
贺杰默默看着他把浴巾围好,才回答:“在这儿有个饭局,刚才在外面遇见邢实,知道你也来了,就上来看看你。”
裘易擦着头发往外走,贺杰不动,裘易站在他面前冷冷看他,半晌贺杰侧身让开,裘易说:“这么多年都碰不到,今天这么巧,真跟说书似的。”
贺杰只好坦白:“是我跟邢实说,如果你们聚会告诉我声,想见见你。”
麻痹又是邢实,裘易在心里把这货骂了千百遍,怪不得前面分配房间的时候要跟他住一间。
裘易丢了擦头发的毛巾,从包里翻出换洗衣服,穿好短裤、长裤才把浴巾扯掉,套上贴身t恤,抓了抓半干的头发,转身看贺杰:“找我干嘛?”
贺杰一直盯着裘易看。十几年不见,他长高了点,依然不胖,五官几乎没怎么变化,只是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皮肤还是像从前那么白,半湿的黑发凌乱地翘着,衬着刚洗过澡后脸上被热气熏染的红晕,穿着条牛仔裤,套了件无印良品的白色棉质短袖t,乍一看一点都不像个快三十的男人,就像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贺杰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那年你就这么转学走了,最后连句话都没有……这么多年了,我就想看看你还好不好。”
裘易穿上衬衫,套上羊毛开衫,双手插袋看着贺杰:“就这事?那你现在看到了,我挺好的。当年是走得匆忙了些,有些话没来得急说,不过现在说也一样的。”说完,他走到门边拉开房门,看着贺杰,“再见。”
贺杰还想再说什么,裘易挑高一侧眉毛不耐烦地看他,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出了门,房门贴着他脚后跟“砰”的一声关上了。
裘易在房间里踱了两圈,烦躁地直想骂人,插着腰喘了会儿,进浴室吹干了头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穿上外套拿上车钥匙,摔门走了,没注意到他摔门的时候,走廊尽头某个房间听见声音探头出来的贺杰。
开车回家的路上,裘易不自觉地一直踩油门加速。从农家乐回家可以直接走外环,半夜十二点半,外环上车很少,直到他瞥了眼速度表,才发现自己已经飙过120了,忙松了点油门。
车开进小区,停在楼下月租车位上,他才身心俱疲地倒在驾驶座上。这个时候他很想抽根烟,但他没烟。邢实太操蛋了,贺杰更他妈混蛋。十几年都过去了,在这个两千万人口的城市里,如果不是刻意的话,能偶遇的概率基本为零,那么多年前他不来找他,现在来找他就为看看他好不好?他妈个神经病。他的日子已经够糟心的了。
想到这里裘易掏出手机,直接退出大学校友群,顺带把邢实拉黑。所以说科技太先进了也不是好事,邢实晚上吃饭时聊天说过,他现在微信里都是群,高中同学群、大学校友群、单位同事群、网络游戏群……贺杰肯定是在他们那个高中同学群里跟邢实搭上线,又拿到了他的联系方式的。原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到的人,现在只要靠手指动两下,就能从茫茫人海中捞到了,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腾|讯。
他默默地想,拜托腾|讯,不要再让这个人找到我了。叹了口气,拎上包下车锁车,上楼。
转角处,贺杰熄了火松了口气,坐在车上看着他上楼。看裘易刚才在外环上那个速度那个架势……贺杰掏出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裘易轻轻打开门,生怕声音响了吵到张晓萍和女儿。本来说好要到明早再回来的,现在进卧室不知会不会吵醒母女俩,他想着要么开了客厅空调在沙发上将就一晚。打开门口玄关灯脱鞋的时候,玄关处有双男人的鞋,他一愣。
是双漆皮尖头皮鞋,鞋头微微向上翘着。这种轻浮的款式,他认出来是张晓萍那个二表的表哥俞祖海的。这个点,这个时间……可他依然心存侥幸地看了眼客厅,又轻轻推开书房,说不定人家有事来借宿在书房打了地铺,但书房连个影子都没有。
赤着脚站在卧室门口,裘易握着拳头,微微颤抖,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推开门。
他简直无法想象张晓萍会做出这种事,她看上去那么、那么……裘易想起张晓萍那张圆圆的脸。如果他是个正常男人,这时候就应该推门进去将他们抓奸在床,把俞祖海摁住了往死里打也不过分,可裘易不是正常男人,他是gay,他颤抖着在门口想,人张晓萍为什么不能做出这种事,是啊为什么?走到今天这步,难道他裘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人张晓萍跟他结婚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他站了足足有十分钟,最后瞒珊地转身离开,门在身后砰然合上,惊醒了卧室里的人。几分钟后张晓萍披着睡袍,打开客厅灯,愣愣地看着裘易丢在地上的包,俞祖海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又没心没肺地倒下去睡了。
贺杰坐在车里抽了两根烟,整个车里弥漫着烟味,他打开窗散烟,发动汽车,准备离开。他也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会找裘易。这么些年,只有两个人刚分开的时候,他会想起他。他不是gay,只是喜欢那个坐在他前面,白白瘦瘦有点呆萌的家伙。裘易很好捏,可能父亲是教授的关系,家教很好,读书不算用功,也贪玩儿,但玩儿的时候总有种偷偷摸摸的样子,上课看漫画书被老师发现,总是一副我偶尔一次的无辜样子,贺杰很喜欢逗这个样子的裘易。
之后两人分开,贺杰没有再喜欢什么男生,大学的时候遇到现在的老婆,两个人兴趣相投,从大二开始谈恋爱,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生了个儿子很美满,一直到在微信高中同学群里看到邢实说起裘易是他大学同学,才又想起那个呆萌的小子。
那时候高中同学都在群里感叹白驹过隙岁月易老,大家都在爆照。几个高中女同学说哎呀现在才知道,帅哥也是有保质期的啊,隔壁班级以前那个很帅的某某某,他儿子现在跟我儿子一个幼儿园,那天看到他,哎呀竟然都已经微秃了。立刻一群人附和上来,是啊是啊,都说男人结了婚都不能看,果然不假啊。结果邢实就在群里说:“那也不尽然,还记得高二从咱们班转学出去的那个小帅哥裘易不,是我大学同学,我在大学校友群里看到他的头像照片,简直就是冻龄帅哥,结婚后依然帅逼一枚。”
一群女人在群里叫嚣,记得记得记得的,是不是当初跟贺杰挺要好那个,把他头像照发来看看。
邢实说我去看看他朋友圈,好像有张他自拍照,过了会儿把一张照片发到群里来。一群狼女嗷嗷直叫,哇,比当年还帅啊,有几个还了贺杰,问贺杰你现在啥模样。贺杰嘿嘿笑,不行了,我老了,比不了他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