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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一动不动。
池小池顿觉呼吸不畅,用发颤的指尖去试她的呼吸。
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做这个动作时是多久以前了,只记得自己恨极了这种感觉。
不是恨别人,是恨自己的无能。
好在,试探的结果还不坏。
甘棠仍有呼吸和心跳,只是速率都降到近乎于无,只够维持身体机能最低限度的运行。
心里那股劲儿一松,池小池才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刚才他险些把自己逼到窒息。
他低头,把脸埋到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发间,小声呢喃道:“棠姐。”
呼吸能力恢复,听力也随之正常。
房间另一侧已经争执了起来,是胥家译和乔芸。
因为亲眼看见了甘棠的惨状,他们即使争执也不敢再动手。
胥家译本该是个挺古井无波的性子,但这次也被入目的惨状惊到了。
他对一头污血的乔芸怒道:“你杀了她!”
乔芸正在试图擦去渗入口中的血,闻言不觉冷笑:“我开了门。”
胥家译:“别的生路呢?不找一找,就急着送她去死?”
“找什么?”乔芸发现嘴里腥味难祛,恶心地干呕两下,“你找啊,到时候小贾从通道里出来,我们又找不到生路,你替她进去踩机关?”
“万一还有别的办法呢?”
“万一没有呢。”
“是真的没有,还是你怕真的会有别的线索,不敢去找?”
“我可去你妈的吧!”乔芸被他质问得暴躁不已,“你装什么?这么高尚,上次碰见那个无头鬼的时候,你干嘛不高风亮节地留下来让它吃了你?为什么要跑得比那个女人快?老娘替你们挡了煞,沾了一身腥,你他妈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本事你不进门,留在这儿看着她啊?!”
孟乾被吵得头疼,呵斥了一声“闭嘴”,视线尽量避开玻璃里烂糟糟的肉泥:“她怎么样了?”
池小池答:“还活着。”
“自己找事儿!”乔芸心里其实也慌乱得很,只能靠虚张声势来壮胆色,将害死性命的愧疚感克制下去,“都说了不要破坏东西,作什么死?”
池小池没说话,只抬起眼睛,静静注视着她。
乔芸被他的目光刺得竟有些心惊肉跳,却也不肯乖乖噤声,嘀咕道:“逞什么英雄。”
孟乾很脏地骂了一声:“第一个房间花了18分钟,接下来的房间你们过不过了?!”
池小池俯身,打算把昏迷的甘棠背起来。
一直蹲在旁边的袁本善搭了一把手。
他没有乔芸那么理直气壮:“纯小池。”
池小池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包卫生纸,交到他手上:“脸,擦擦吧。”
袁本善神情有些惊喜:“你不怪我?”
池小池盯着他脑后的某一片虚空处,嘴唇蠕动几下:“谁让机关是这么设计的呢。”
袁本善忙不迭附和:“对,对。”
池小池说:“我们面对的不是那些孩子们,也不是古堡里的那个女鬼。一个连环杀人犯,一个精神变态,我们没法跟他讲道理。”
袁本善很为宋纯阳对他的理解而感动,主动托起甘棠的腰,把昏迷的她搬放到池小池背上。
池小池想,他们要应对的确实是一个变态没错。
但是,能在第一时间呼应上变态的脑电波,也确实是奇人了。
而从刚才起一直一语不发的甘彧缓步走来:“把棠棠交给我吧。”
他面色很难看,表情倒是淡淡的,但鼻尖正一粒粒往外渗着冷汗,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恼怒。
池小池没说话,只把甘棠又往上背了背。
他双腿分开,最大限度分散了陡增的体重,在玻璃上每落下一步,都不可避免地踩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每走一步都害得袁本善心惊胆战。
还好,他们平安无事地走过了那扇门。
那门似乎是食用了贾思远的血肉,在贾思远被挤扁瞬间便望风而长,恢复了正常的规模,虽然正中央仍有玻璃壁阻挡,但左右两侧已足够一个人通行。
时间紧迫,即使是颇有微词的胥家译也没有选择留下,陪伴那一团血泥烂骨,寻找那可能存在,也可能从不存在的第二条生路。
在所有人进入漆黑一片的生门后,门扉骤然合拢。
他们像是进入了一个狭小的、类似电梯的移动装置,被轰轰地运送至不知名的远方。
池小池眼前仍是顺着玻璃内壁缓缓下流的血肉,以及碎了一地的玻璃。
甘棠的右腿碎片就混在那里面,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轻喘两声,逼自己冷静下来。
目前,他们不仅要破局,还要照顾受伤的甘棠。
甘棠她应该不会有事只要撑到出去
黑暗里,一只左手轻轻伸来,握紧了他的手。
他一个激灵,本能地回头,却发现甘棠的头仍枕在他的肩上,昏睡不醒。
身侧传来甘彧极温柔的低语:“这不关你的事情。不要自责。”
他只觉得那双手比他还冷,握起来却意外地可靠与踏实。
就像每一次与他接触时一样,池小池没有产生任何不适感。
他心念一动,歪过头去想要看看他,那张脸却隐在沉沉的黑暗之中,难以辨清。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甘彧后背贴靠在一侧墙壁上,右手死死按在大腿根部,冷汗如瀑。
如果刚才池小池细听,会发现他的话尾带着一点轻微的颤音。
电梯装置横纵交叉地运行了约两分钟后,不动了。
四下里砰砰有声,剧烈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孟乾:“停下了?”
话音未落,几人脚下的地板被倏然撤去!
恐怖的失重感潮水般涌来。
然而下一瞬,几人便已站在灯火通明的房间之中,就像是在浅眠时发生的“高空坠落”,在以为自己要摔死时,一睁眼却发现自己正好端端地躺在床上。
比起刚才的房间,这里正常了许多,至少地面墙壁都是水泥的,有一扇从内上了锁的铁门,这大概就是出去的唯一通路了。
然而
房间中央摆着一个一人来高的巨大封闭式水族箱,小假山、长水草、照明灯,设施一应俱全,规模大概可以养条小型鲨鱼。
脸上还带着血的乔芸正坐在水族箱里面。
她尚没有反应过来眼前是什么状况,正一脸呆滞地抚摸着水族箱的内壁。
乔芸拍了两下玻璃,又起身去推紧合着的顶盖,那顶盖四面都上了暗锁,即使她发力去推,那盖子仍纹丝不动,沉重如石。
她沿着水族箱摸索一圈,也没能找到出口,只看到外面挂着一条描红画彩的横幅,上面应该是写着什么字,但她从背面却辨认不来。
到现在,她再迟钝也该觉出不对劲了,脸色铁青地拍着玻璃问:“这上面写的什么?”
众人不语,就连刚跟她呛过声的胥家译也闭口不答。
横幅上画着无数澄黄的星星与彩条带,以及一个跳出惊吓盒子的小丑,以及一句用花体写就的话。
“这是给在上一关表现最好的人的奖励!”
袁本善脸色一白,略感庆幸地吐了口气。
池小池把背上的甘棠小心地往上托了托,走到水族箱前,伸手敲击。
和上个世界的普通玻璃不同,这里的玻璃质量好到令人发指,是防弹等级的。
除了这巨大的水族箱外,还有四只小箱子摆放在房间四角。
袁本善走到其中一只箱子跟前,掀开盖子,发现里面放着一只薄约半寸的方形操作盘。
孟乾掀开了箱子,也发现了同样的东西。
他奇道:“这不是小时候的那种游戏尺子吗。”
的确,这方形的塑料盘很像小卖部里常见的游戏尺,尺子的背面可以用来测量,正面则有一个长条状的小型迷宫,以及一颗可以随意滚动的小钢珠。
上课跑神的孩子可以把玩尺子,让小钢珠从迷宫起点滚到终点,再从终点回到起点。
这操作盘就是这种游戏尺的放大版,只不过“迷宫”面积更大,地形更为复杂了一些。
孟乾伸手就去把那操作盘从箱子里拿了出来。
甘彧见情况不对,冷声喝道:“别动!”
孟乾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也发现不对了。
那操作盘与箱子底部,有一条细细的线连接着。
孟乾细看两眼,白毛汗霎时间炸了一身。
他不是专业人士,可只要看过几部警匪片,谁认不出来这彩色的塑胶细线是炸弹的标配?
倘若他刚才把线拉断了
众人正惊疑间,房间东南侧的小喇叭突然有了声音,惊了众人一跳。
“欢迎来到我的奇妙礼物小屋——”
是小丑的声音。
他语气里满是扭曲的兴奋:“恭喜你们成功度过了第一关!我们第一关的胜利者,已经得到了奖励!成为第二关的关键人物!让我们为她喝彩!bravo!!”
乔芸双手神经质地抓挠着水族箱内壁,冷汗涔涔。
“现在请我们的胜利者,在假山里找到属于你的奖品!!”
乔芸不敢耽误时间,双膝跪地,颤抖着手,在装饰假山里摸出了一把铜制的钥匙。
是通往外面的钥匙。
小丑在麦克风里将手拍得啪啪作响:“现在,由我来告知你们游戏规则,请看这四个有趣的惊吓盒子,里面各自有一个迷宫盘,迷宫盘里呢,有生路,有死路,还有一样非常有趣的东西——炸弹。”
孟乾他们急忙去看。
果然,迷宫盘上除了小钢珠,还有一粒粒密集的黑色圆球状物体,分布在各个迷宫的拐角,角度刁钻,数量极大。
“它们可是真正的炸弹哦。”小丑笑嘻嘻,“小心,如果你们的小钢珠在去往终点的路上,不小心碰到了它——”
短暂的沉默。
“boom!!!!!”
那陡然提高的声音叫乔芸吓得尖叫出声。
“你们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解开四个盒子,就能分别打开水族箱上的四把锁,拿走你们想要的宝物”小丑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演出效果,笑声愈发诡异,“对了,为了更方便你们计算时间,我会提供给你们一种更为直观的方式。”
乔芸惊魂甫定时,突然觉得手上有些潮湿。
她低头一看,登时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恐惧,尖叫出声。
水族箱的入水口,竟开始向内注水了!
“十五分钟后,如果你们还没有打开锁的话——”小丑怪笑,“水族箱里的人,就是我的人鱼公主了。嘻嘻嘻嘻。”
通信乍然断开,只有乔芸惨叫着伸手去堵出水口,却仍有水流源源不断从她指尖溢出。
池小池知道,机械机关类游戏,是自己弱项中的弱项。
于是他自然地拍一拍甘彧:“甘医生,交给你了。”
甘彧左腿单膝跪下,以膝盖为支撑点,勉力撑了一下,才将右腿放平在地面上。
第117章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三十一)()
四道横向的暗锁将水族箱顶盖牢牢楔住;就算有心想撬;他们一没工具;二没可垫脚的东西——四个箱子全被固定在房间四角;三也没那个胆子搞破坏。
甘棠的前车之鉴还摆在眼前,他们哪里还敢擅专妄动,只好专心去研究那钢珠盘,从中搏得一线生机。
看甘彧取下眼镜、盘腿坐下;用指尖在塑料隔板上勾勒模拟着钢珠行进到终点的轨迹,袁本善也尝试着取出另一只钢珠盘。
他是学外科的,手比正常人要稳上许多,但看到那密如蜂巢的“炸弹”;他头皮都麻了;热汗滋滋往外冒;指尖控制不住发颤。
池小池自认游戏黑洞,甘棠昏迷,胥家译和池小池一样有自知之明;看了一眼便说“我不行”;自行退让。
孟乾掀开箱子;面色便灰黄如土:“这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过得去?”
“是你过不去而已。”甘彧口吻强硬;用词却足够彬彬有礼,“不会解,就请站到一边。”
说罢,他扭过头去:“袁先生,四道暗锁不用全开;破开三个就能救人。我解两个,你解决一个。行吗。”
袁本善一咬牙:“行。”
乔芸泪流了满脸,徒劳地试图堵紧出水口:“你们快点,快点啊!”
甘彧并未理会她,对池小池说:“你坐远点。”
池小池也没理他。
甘彧的口吻总算急切了些:“听话。”
池小池说:“你怕会炸?”
甘彧说:“嗯。”
池小池说:“怕就好。”
他继续坐在甘彧身侧:“一炸炸俩,你看着办。”
甘彧额上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