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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贼嘲笑开门揖盗,是个蠢人。
谁料,池小池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听着水声蝉声,慢吞吞道:“宴金华是狼心狗肺,但他如果没有强改剧情,生拉硬拽,段书绝和叶既明不会有这样一起长大的情谊。”
“现在,一切都变了,他已经不是设定,不是活在剧本里,他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爱恨,未必要按书走,非做回那个一辈子不行差踏错的君子不可。”池小池把自己浸在已微微回暖的泉水里,“没醉过一次,放纵一次,简直白瞎这个人了。”
话说到这儿,池小池又恢复了那种劲儿劲儿的模样,看得061心软又喜欢。
061把书半合上,问:“那还念吗?”
池小池说:“念。”
061:“嗯?”
池小池说:“我想听。”毕竟他要知道宴金华手里所有的筹码,才好下注。
061笑了:“好。”
061润过嗓子,又开始念书。
书的文采一般,偶有错字、不通顺的地方,好在文风沉静,池小池静静听着。
一轮满月沉在他眼前的泉水里,鱼尾微摆,把月亮击碎成波纹,碎银缭乱,不消几刻,倒影又恢复了圆满。
实际上,池小池也想为自己求上一醉。
连番的角色转换和短暂的休息期,说他不累才是假的。
只是谁能想到,鲛人难醉。
看来运气有点不好。
好在他有六老师,那声音也像是醇酒,足够醉人。
池小池抬起手,摸了摸心口位置,想,不算这个世界,再过三个世界,他就再也听不到这个人的声音了。
池小池有猜想过他会是谁,但经过数度怀疑与数度否决,他已丝毫不敢信任自己。
唯有在这件事上,他不敢相信证据、直觉、判断,任何都不敢信。
因为唯恐有失,所以不敢有希望。
唯一能让他安心的,是让061站到自己面前,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他是谁。
想到这里,他叫:“六老师。”
061停下念书:“怎么了?”
池小池停顿良久,垂下眼睛,说:“我困啦。”
061便合上书,嗓音里含了笑:“嗯,我不念了。早点睡。明天还是那个点起来?或者晚一点?你喝了酒,我怕早起会不舒服。”
池小池:“老时间。”
061忍住捏捏他的脸的冲动:“好,睡吧。”
第二日一早,叶既明悠悠醒转,头疼欲裂,不肯承认昨晚自己挺了尸、而段书绝安然无恙的事实,于是破口大骂这酒不好,是假酒。
池小池道:“嗯,是假酒,下次往里加点雄黄调调味。”
叶既明:“”
现阶段,叶既明对段书绝是打不得也打不过,气得找了一堆石头,趁他练剑时丢他,不出意外地被池小池几剑削成了石灰。
叶既明不服输,又去买酒,硬是要和段书绝拼个你死我活,结果每次都醉倒过去,嘴里还要不服输地喃喃地骂。
几醉过后,叶既明和池小池发现彼此性情相投,又同为脏话爱好者和黑宴金华的十级学者,关系转好,渐渐成了损友。
在算着宴金华差不多该回来的前夜,叶既明对池小池说:“小鱼,还有姓池的,本君要走了。”
他提及此事时,段书绝正在月下练剑。
闻言,段书绝持剑的手一顿。
但池小池却早知有这一日:“慢行,不送。”
叶既明奇道:“你不问本君为何要走?”
池小池试图收剑入鞘,结果对了几次都没对准,可以说是非常不潇洒了。
他一边低头对剑,一边道:“你是蛟身,在山里要怎么修炼?去更大的地方吧,山也好,海也好,我会照顾好段书绝,你想回来看他,记得带酒,我就给你看。”
话毕,他总算成功把剑收入鞘中。
叶既明啐他一口:“滚你的。”
当夜,叶既明离山,宴金华返山。
经过十五日的散心,宴金华丢失小黑蛇的郁闷之情已减退不少,一回山,他便开始兴奋地等待静虚剑会的召开。
而池小池也在等待。
段书绝的悲剧,始于遇见宴金华后,但他整个人生的崩毁,则是源于这次剑会。161
第157章 系统vs系统(七)()
静虚剑会;乃是三十年一遇的剑道盛会。
平日里,青梅煮酒,论剑天涯的剑会切磋绝不会少,但静虚剑会的名头,传延千年;依然响亮。
世上剑者,爱剑者众;爱名者亦众,而静虚剑会是天下盛会,谁人不想拔得头筹?又有谁人不想一睹石中剑风采?
三十年光景,够一名修士勤学苦练、修成一门绝妙剑法,也够一茬后起之秀成长起来;因此人人期待;也不奇怪。
池小池换上崭新的静虚峰弟子服;随宴金华一道出现在剑会之中。
鲛人容颜多出挑,段书绝又多年避世,受灵泉滋养;养出了一身出尘之气;只是背着把普通灵剑,端端正正一站;便已隐有风华绝代之姿。
若是前世;段书绝在漫长的时间里;几乎没见过除了宴金华和叶既明之外的活物;乍一见到这人山人海;难免畏畏缩缩,惹人发笑。
池小池怕鬼,怕南方蟑螂,怕鹅,在各种生物里,他最不怕的就是人。
他既不好奇,也不躲闪,只是规规矩矩跟在宴金华背后,倒是让宴金华觉得没意思起来。
他故意问:“怕不怕?”
按池小池的性格,肯定要豪放地回一句,怕你奶奶个腿。
但他是段书绝,段书绝不说脏话。
于是他轻声道:“不能给宴大哥丢人。”
宴金华暗笑,果真是个无趣的呆子。
说话间,在原剧情里讽刺过宴金华的龙套闪亮登场:“宴师兄,剑会还未开始,便选中徒弟了?”
宴金华还未开口,池小池便主动行礼:“师叔好。”
此人是赤云子座下第四徒苏云,年轻气盛,又勤勉刻苦,投入静虚峰赤云子门下后,颇看不惯宴金华身占二师兄高位,却尸位素餐、不思进取的德行,他性子又刻薄,因此常常一逮着机会便要讥刺宴金华两句。
段书绝一开口,苏云便瞥了他一眼,眉头轻皱了皱,倒是没像上辈子那样说出什么伤仲永的酸话。
段书绝通身磊落,气质卓然,一眼看去,和懒散的宴金华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类人。
人家坦荡荡地往这儿一戳,挑不出什么错来,苏云又何必去找他的茬,“嗯”了一声,又多看两眼,竟隐隐生出一股明珠暗投的惋惜感。
他问道:“你是?”
池小池答:“晚辈段书绝。”
几日前,他特地求了宴金华,让他为自己赐名。
而不出意外,宴金华还是让他叫了段书绝。
苏云又嗯了一声,再没说什么,转身而去。
离开时,他想,此人若没真正拜师,倒是适合由小师叔来教养。
二人形貌气质俱是投契,如此好苗子,偏偏被不学无术的宴金华给捡去,真真浪费。
由此可证,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无端找茬主动送人头的“无脑反派”。
人家可能只是生活中某个单纯看你不顺眼的正常人而已。
但宴金华却不这么想。
面对苏云的背影,他暗笑不已,想,等这次剑会出了结果,看我不打肿你的脸。
几年来,他没有认真修炼过,因为他知道原主宴金华的才能有限,修炼亦是无用,哪怕有系统兑换来的各类道具,修炼也得吃苦,他索性把时间用在了玩耍上,生生把自己养成了个有口皆碑的废物。
不过他有耐心,只要等到静虚剑会,他便能咸鱼翻身,得获天道机缘。
先前被人瞧不起又怎样,越废越好,越废,到最后就能把这些人的脸打得越响亮。
怀着这样的期待,宴金华充满希望地迎来了作为他人生转折点的静虚剑会。
他怀中揣有一颗定海宝珠,那也是原本该属于段书绝的机缘。
原书中,此珠是段书绝失怙失恃后,在海中流浪,冻饿交集时,在一只破烂腐朽的海蚌中寻得。
此珠能够移形换影,送人抵达任何地方。
在落难时获宝,这绝对是主角待遇,宴金华看书时,看到这一异宝出现,便兴致勃勃地一路看下去,并揣测段书绝要如何拿这珠子大展宏图,上能窃取巨宝、杀人无形,下能偷窥软玉、夜入香闺,岂不美哉?
谁想这姓段的被那逍遥老道所救,相伴游历多年,临走前,段书绝道,书绝无以为报,赠珠以答,还望恩人笑纳。
当时看到此处,满心期待着主角骚操作的宴金华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当即怒刷了n个差评:
这主角脑子有问题?
好容易得了个好宝贝,凭什么给一个糟老头子?
这不是白白糟践好东西吗?
有不少读者和他想法一致,一齐喷作者脑子有泡,纷纷弃文,面对评论区的攻势,作者也只能弱弱解释,段书绝性格如此,有恩报恩。如果他一无所有就罢了,身上有宝贝,当然是先给恩人,毕竟对段书绝来说,与恩人一别,可能从此就再也见不到了。
作者不解释则已,这一解释,顿时再次收获一大片意大利炮:
什么玩意儿?这个老头将来不会出来了?
他居然不是主角的后台?那他出来干什么的?专程给主角送经验包?当是新手村给勇者发任务的长者npc啊
什么狗?差评!
那时,宴金华也是围攻作者大军的主力之一,对此情节印象深刻,因此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他便去了当年段书绝逃难的那片海域,不费多少力气,便寻到了那只海蚌,取走珍珠,占为己有。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俱备,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决不能让段书绝先于自己碰到石中剑。
他早已想好,只待战局一开,便跟在段书绝身后。
段书绝剑术和修为该是不差,总能抵挡一阵子。
不过任他如何谨慎,也不会防备自己。
自己只需伺机把他打晕,再把他拖到无人处,动用定海宝珠,将二人直接转移至石中剑附近,割血,取剑,万事便齐备了。
等到赤云子宣布剑会开始,宴金华即刻看向段书绝,尚未开口,段书绝便似是明白了他的意图,将右手伸至身后,拔出剑来。
剑锋出鞘,碎银迤逦。
但他却不像上一世那般急于证明自己的实力,好替宴金华出头,而是凌空抛剑,单足踏上:“宴大哥,走。”
宴金华脸色微变。
段书绝是何时学会御剑的?
见他呆愣,站在高处的少年垂下眼,看向他的目光是毫无讽刺的讶异,这种单纯的眼神,反倒刺得他浑身发烧:“宴大哥,你不是会御剑吗?”
宴金华:“”
多年怠惰之下,他哪里还记得御剑的口诀,出去时总蹭那些个男男女女的剑,借机拉近距离,别人也以为他只是开玩笑而已,毕竟是赤云子的徒弟,怎能不会御剑。
现在,宴金华大可以厚起脸皮蹭段书绝的,但他对段书绝的情感,又与其他人格外不同。
站在上帝视角上,宴金华很讨厌这个天赋高又努力的圣父主角,却同时又对他有着异常强烈的优越感。
不过是一个纸片人而已。
不过是一个被他洞悉了命运的人而已。
再努力、再有天赋又能怎么样,到头来一切不还是我的。
难道他现在要依靠一只原本只能依靠着他的寄居蟹?
周遭还有不少其他弟子在,宴金华一不能动用宝珠,二又拉不下脸来,只能暗暗对系统道:“帮我。”
系统冷静道:“提醒宿主,系统不会随便提供帮助,需要扣除一定的进度点数来补全我们的损失。”
宴金华知道这系统是只糖公鸡,不仅一毛不拔,还会往下粘别人的毛,从来不会白白帮他。
他暗暗咬牙之余,倒也不是很心疼。
这些进度早晚会在段书绝身上找回来的。
在他踏剑而起的同时,段书绝似有所感,并指成剑,猛然转身,横下一斩!
一道岚光闪过,那名举剑背袭的青年被一股可怖的强烈气旋压得动弹不得,向后倒飞而去,前襟被剑意撕裂大半,残余的指风绕体而过,将他身后约一人环抱粗细的树木拦腰截断!
那青年未曾料到此等突变,背贴剩余的半截树根,唬得面如土色。
段书绝不意伤他,只想压制。
他收起剑指,问宴金华:“可要走?”
和以往一样,他的话不多,但却够狠,狠得让宴金华略有失神。
宴金华不想承认,刚才那一瞬间段书绝爆发出来的灵力,压得他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