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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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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金华微微睁大了眼睛,往上座位置看去。

    这是哪个不识好歹的?!

    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却又是一副温润古雅的贵家公子面容,一支玉箫平放在膝上,一把碧伞斜负在背后。

    他的气质极干净,一眼看去,唯余惊艳,只觉一念清净,烈焰成池,只是看久了,总有股萧萧疏疏的感觉,既亲切,又叫人不敢轻易亲近。

    不知为何,听到此人发声,赤云子原本尚有些紧绷的神情便是一松:“六师弟?这倒也好。”

    不只是宴金华,池小池也迅速在脑中搜索起此人的身份来。

    六师弟

    静虚峰六君子之一,文玉京。

    鲛人仙君里,关于此人的描述只有寥寥数句:

    “赤云子六师弟文玉京,号寄然,闲云野鹤,避人而居,不问世事,渔樵自乐。”

    文中该是有这位小师叔戏份的,但文玉京还没来得及同主角发生交集,文章就太监了。

    他为何避世,为何在峰中地位超然,大概只有弃坑的作者知道。

    “这倒也好”四个字,算是直接为这件事下了定论。

    宴金华差点磨碎了一口牙。

    更让他差点呕血的是,他脑中的系统急急告知他,拿走他定海宝珠的,正是此人!

    难道他出现在那里时,就已经看上了段书绝?

    宴金华不知道事实,他只知道,这么一来,自己多年来的苦心筹谋便彻底毁于一旦!

    而且这毁得着实令人气闷,教人有苦也说不出。

    段书绝用了什么阴招吗?并没有。

    他闯了七大阵,还护着自己一路通关,以鲛人之血拔出石中剑,过继了祖先留给后代的遗产,坦诚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过了明路,拜入静虚峰,论过程,顺理成章;论情理,恩义兼顾。

    他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挑不出他段书绝一个错处来!

    人人都会笑话他没有自知之明,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模子,就乱收徒弟;会笑话他刚收徒弟,徒弟就给抬了辈,变成了师弟,将来,自己说不准还得恭恭敬敬称呼他一声峰主。

    更重要的是

    宴金华的任务进度条已经跌到了5以下,若没有段书绝那百分之百的好感度打底,他在这个世界十数年的苦心经营,就真真一点价值也没有了!161

第160章 系统vs系统(十)() 
池小池对于这件意外之事略感诧异;在心里飞快且谨慎地计算着诸样利弊。

    文玉京;在原书中只拥有一个姓名的存在。

    不知善恶,来历不明。

    按照剧情发展;他这时候不是在外仙游;便是闭关闲居,怎会突然参会?

    难道他想在打石中剑的主意?

    应该不会啊。

    自今日之后;天下稍有些见识的剑士都会知晓;石中剑已被一名静虚峰弟子拔出;这就算是过了明堂。

    得剑者便是静虚峰未来之主;在这种情况下;若还有谁想要私下夺剑;那便是藐视初祖;不敬这千年流传的传统。

    这等蠢事;脑瓜仁哪怕象征性地发育过的人都不会做。

    在盘算主意时;池小池适时地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17岁的少年;涉世不深,可能并不知道石中剑在剑修们心中是何等神圣的地位,因此对此淡然些,也说得过去。

    但若说完全宠辱不惊;那也太假了。

    他单膝跪地,强忍“紧张”,试图“推脱”这番好意:“禀赤云君;晚辈不敢造次;也不敢叨扰小师叔;宴大师父于我有深恩,我该偿还”

    赤云子挥一挥手,打断了他。

    他想说,宴金华做你师父,除了白白得个虚名外,于你半分益处都没有。

    他是能教你练剑还是能授你心诀?

    他不带你去逛窑子都算他讲点廉耻!

    但这话说出来,打了宴金华的脸的同时,也无异于打自己的嘴巴子。

    正左右为难之际,赤云子听到身侧传来温柔一笑。

    文玉京用箫轻轻点着唇畔,坦言道:“师兄,我喜欢他。”

    他说话时,却没看着赤云子,而是专注地望着跪在下方的段书绝,话里带着点鼻音,温柔得有点像在撒娇。

    池小池心念一动。

    这个人话术不赖。

    文玉京看似耍赖的“我喜欢”,实则是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喜欢,因此赤云子有了赐徒的理由;

    他喜欢,因此低他一辈的宴金华也不得不割爱。

    他喜欢,因此他也是在许诺,他会待段书绝好,让自己安心。

    这不仅仅是给了赤云子一个台阶了,简直是给了座滑梯。

    小师弟文玉京,年纪在同门之中最小,向来避人远居,从无所求,又生就了个自闭性子,连个随身侍奉的弟子都没有,难得看他这样主动地索要一个人,赤云子又急于把段书绝这只略烫手的山芋送出,哪有不允之理:“好了,段书绝,莫要再提。从今日起,你的师父是文玉京,你的名牒改日入册,到时,我遣人给你送去。”

    池小池就这样抱着石中剑,跟文玉京回了家。

    他本来还想回渔光潭收拾一些东西,顺便在私下里再恶心恶心宴金华,但文玉京淡淡一句“我那里什么都有”,便让池小池暂时收敛了心思,打算先去探探环境。

    池小池又不急。

    宴金华是他的任务,可段书绝又何尝不是宴金华的任务?

    他就算不回去,宴金华也会主动贴上来。

    于是他走得心安理得,甚至穿走了宴金华那件厚实的外袍。

    静虚峰共十六峰,文玉京独居一峰,号曰回首峰。

    静虚山的规矩众多,其中一条,非是君长或高阶弟子,无特殊情况,入山必须下剑,其原理大致等同于高中里学生不得骑自行车,而老师可以开车进校门。

    文玉京也不御剑,与池小池一起慢慢在月下散步。

    文玉京在前,池小池跟在后面,二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交流不算频繁,但气氛却很是舒缓宁静,丝毫不觉尴尬。

    文玉京走得很慢,姿态优雅,无声无息。

    他掬一捧青萤为灯,吹箫而行,在前面带路。

    池小池想,这大概就是古代人的浪漫吧。

    这条路他不很熟,且回首峰向来是文玉京一人独居,山路砖石难免有脱落损毁,崎岖难行。

    池小池索性踩着文玉京的脚印前进,以免踏空。

    他们直登上了峰顶绝壁。

    山顶,蓬松雪白的云丛间露出一角弯月,众星列宿,却都难掩荧荧月华。

    池小池见此胜景,没忍住脱口赞了一声。

    文玉京问他:“月亮可美?”

    池小池猛地一晃神,想到了那次061为自己“摘”下的星星,又想到了现在还戴在他尾指上的戒指,只觉尾指火烧火燎地烫起来。

    他收起了“该不会要摘月亮”的无谓想法,问:“师父,我们可是来赏月的?”

    文玉京闻言,抬起手,手掌朝月亮方向摊开,不多时,一段淡银色的月华便凝固在了他的掌心,竟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他微微笑答:“不,我们回家。”

    池小池眼前一晃,天地突变。

    原本蓊蓊郁郁的山顶乍然平阔,一片古朴清幽的宫宇绵延铺开,四周花树皆茂,一面如镜般的平湖如同一条翡翠腰带,环绕殿宇,把殿宇围作了一个湖心岛的模样。

    唯有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池小池初来乍到,自然是要先弄明白这里的规矩才是。

    实际上,他甚至不清楚文玉京把他要来的目的。

    他彬彬有礼地拱手:“师父,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有。”文玉京把玉箫放回腰间,返过身来,温和命令,“拔剑。”

    池小池一愣。

    “拔出石中剑。五十招内败我。”文玉京把背上的伞取下,“或者,我败你。”

    他手中伞尖一抖,化为一柄碧色软剑,剑柄正是伞柄,上面雕有半镂空的双鲤图。

    文玉京右手持剑,左手背于身后,注视着他。

    池小池知道这是入门必经的试练,也没多想,脱去外袍,拔出石中剑。

    水剑无形,直指地面时,有一截垂落在地面,汩汩流动,却不沾湿地面分毫。

    软剑先发,细微的嗡鸣声分拨开空气,直奔面门,池小池一指平抹剑身,横剑弹压下来袭的剑尖,再以腕力反挑拨开,避其锋芒,直取中路!

    然而软剑如有生命,被拨开后即刻回弹,而文玉京单手使剑,侧身避芒,躲过一击,剑出如鞭,一道银丝细光翩然而过,把他的肩衣削下了一片来。

    先前段书绝所习均为静虚剑法,而拔出石中剑时、鲛人先祖教授的剑法心诀,他也只是听过一遍,还没有开始学习,因此二人招式往来,均是静虚剑法中最常见的快剑路数。

    剑势如疾雨,二人之间银光交烁,三十招转眼方过,池小池体内的段书绝渐渐被燃起剑意,取准空档,斟酌好腕上气力,侧挑而去!

    文玉京擅使软剑,剑势着实诡谲飘忽,难以预测,但若要正面对剑,他怕是不成。

    段书绝计算精确,他保证,自己这一剑,论角度,论剑势,文玉京绝挡不下来。

    孰料,文玉京并未阻挡。

    他挥手扬剑,软剑卷落于石中剑剑身之上,在水剑剑刃上缠绕数圈,竟是一举锁死了石中剑的剑身!

    段书绝怔然间,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见文玉京放开右手,换用左手,一把握住仍浮于空中的双鱼剑柄,瞬步绕至段书绝身后。

    软剑被拉伸成弓状,薄细的剑刃半缠上了段书绝的颈部。

    段书绝,败了。

    即使是有前世剑术,再佐以千年剑意,曾被宴金华在渔光潭中软性囚;禁多年的段书绝,对敌经验仍是不足。

    他眨了眨眼,诚心道:“师父剑术一流,徒儿自愧不如。”

    文玉京好脾气地笑上一笑,转手收剑。

    软剑如同软尺,从石中剑上窸窸窣窣地卷离,弹开时,剑刃不慎扫过了旁边一蓬开得正盛的夜来香,琼花顿时翻飞如舞。

    而文玉京将软剑重归碧色鲤鱼伞的模样,举于头顶,挡下了纷扬而落的花雨。

    “假以时日,必有建树。”他用三言两语点拨段书绝道,“千年剑意,只是他人根基,如何运用,才是你的本事。”

    莫说是段书绝,就连池小池,都难免为他气度所动。

    他说:“是,师父,徒儿知晓。”

    他抬手行礼时,动作却突地一顿。

    刚才的激战中,二人各有损伤。文玉京断了一片衣襟,池小池则被削下了最上方的两颗襟扣,他这一动,先前被割破的肩衣失去约束,从肩头滑落,露出了半侧肩头。

    池小池看着自己露出来的肩:“”

    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他怀疑他这位新师父是故意的。

    他甚至合理怀疑,如果是一百招,文玉京能把自己的腰带也给挑了。

    但看着文玉京那世外谪仙似的君子面容,池小池又疑心自己是不是太过小人了。

    他不再多思,敛起心神,道:“师父,段书绝今后会认真修习。”

    “嗯。”文玉京把伞转背至身后,“每日同我练剑三个时辰,静坐三个时辰悟道修心,我会时常带你出去游历,多见世面。除这些之外,你还要照料我的饮食起居。”

    池小池倒觉得没什么:“是。”

    若要拜师,就定要伺候师父,这是常理。

    文玉京却定定望着他:“我说,是照料我的饮食起居。”

    听他这般强调,池小池略有疑问:“师父?”

    文玉京:“你可知,为何赤云子师兄愿意让我带你?”

    这部分书中并未提及,可文玉京既然已把话点到了这个程度,池小池哪里还想不到那个可能性?

    负伞持箫的青年面对着他,坦荡道:“我乃百年灵兽化身,是师父外出时捡回山来,悉心抚养,方才得获机缘,化成人形。师兄将你交与我,自然是信我有方法能管住你。”

    说罢,他又浅浅笑了起来:“多巧。我们同为凡世异类,合该做这一世师徒。”

    池小池豁然开朗。

    这样一来,方才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若文玉京也是鲛人一类的灵兽,那就难怪他成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隐于幕后,逍遥世外了。

    而赤云子对他放心,一是因为他剑术卓绝,能压得住现如今的段书绝,二是因为他身为灵兽,晓得如何对付鲛人。

    把事情交代清楚,文玉京便轻挥了挥手:“去沐浴吧,我去房中休息。半个时辰后,去我房内替我沐浴梳整。”

    所谓“沐浴梳整”,大概是给灵兽擦洗身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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