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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忆”说:“你说得对,没有必要了。”
池小池闭眼画了个十字,就用光了所有的仁慈。
他说:“就等我哥把第三个人带回来了。”
“白安忆”转头打量着池小池:“你不像是从正常社会来的人。”
池小池:“啊,我来的上一个世界是古代战争世界。”
经过信息交流,“白安忆”对池小池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不,我的意思是,你真正来的地方。你的家。”
池小池:“哦,那是个跟你们原来的世界差不多的社会。”
“白安忆”点点头:“那你要想真正‘回去’,就不大可能了。”
池小池笑了笑。
早在上个世界,他就窥破了主神的用心。
主神让他前往这种不杀就无法存活的世界,不就是想让他背上罪业,无法回到正常世界的逻辑中去吗?
“我是个演员。演员能做的,是尊重角色、贴近角色、保护角色。把每个角色当做孩子对待,是我入行第一天老前辈就告诉我的事情。儿子没做好,倒是先学会了做爹,说的就是我了。”
池小池说:“所以,我只为角色考虑。在独属于角色的戏码中,杀死‘池小池’,角色才能活。”
他继续道:“让这些来杀我们的人活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留下他们的命,让他们活着出去,他们有可能会出卖我们,有可能会卷土重来;如果废掉他们的战斗能力,知晓监察机构秘密的废人,机构不会让他们存活,甚至会折磨他们,不如送他们一个干脆利索的好死。”
“白安忆”端详着池小池的脸,突然伸手,替他扶了扶眼镜,粲然笑道:“你说得对。你是个很务实的人。”
不远处传来一声咳嗽。
一个人被砰咚一声扔到了“白安忆”与池小池之间,打断了“白安忆”的动作。
娄影靠在一侧树边,一脸的如沐春风:“人抓回来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三人组只剩下最后一个活口。
不会再有人去通风报信,失去了获救的最后机会,又得知了两个同伴的死亡,最后的那个人招得一干二净。
男人萎靡地垂头道:“我们的代号,是‘鲶鱼’。”
所谓鲶鱼,是指“鲶鱼效应”的鲶鱼,为了确保从远海运输而来的金枪鱼不因懒于游动而死,从而破坏味道,渔民们会在装满金枪鱼的鱼篓里,加入一条凶猛的鲶鱼。
鲶鱼四处冲撞,搅动水面,引得金枪鱼们快速游动,以保证它们被新鲜地运送到海岸,给人最新鲜美好的口感体验。
他们三人,的确是外面的总控中心派来的。
“我们负责清除排名靠后,或是消极比赛的人。”男人战战兢兢,“这样的人多了,会影响赌博的乐趣,减少参与者和和盈利。我们被投入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传送门。为了把信号发射的强度降到最低,我们的项圈被摘除了,生命信号转为内部共享。因为要清除的都是能力不足或是消极比赛的人,三个人已经很足够所以,所以以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围着他的三个人一言不发,盯准了他。
男人干巴巴道:“我的异能是高速奔跑,等级只有c级”
这仍然不是大家需要的答案。
男人肩颈紧张得绷成了铁疙瘩:“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白安忆”利落道:“全部。”
“我只是一个观测员”男人几乎带了哭腔,“饶了我,饶了我吧。我这种等级的异能者,根本接触不到核心机密,就连狩猎也不会带我”
“不知道吗?”池小池出其不意道,“带花纹的铁牌,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吗。”
男人登时口舌僵硬:“你们怎么”
“白安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指尖试探着一用力,男人就发出了猪似的哀嚎:“别杀我!别杀我!我说——”
他是见识过女人的死亡速度的。
“‘鲶鱼’不只是从外投放的”男人的喉咙被放开后,他弓着身子咳嗽两声,不待把气喘匀,就拼命哑声道,“参赛者内部,也被事先投放了‘鲶鱼’,可以凭借铁牌互相说明身份可我们‘鲶鱼’内部也分成了内外两个不同的机构,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哪个参赛者是‘鲶鱼’,以及‘鲶鱼’究竟有几条”
眼见问不出更重要的内容,池小池就起身离去,把那男人丢在了身后。
经过一次合作后,“白安忆”显然已把池小池视为了有价值的合作对象。他轻声问他:“解决掉?”
池小池点点头。
很遗憾,这个男人也不能活着回去。
但,不能是现在。
池小池提出想看一看他们的传送点,娄影在前引路,不多时,“白安忆”也跟了上来。
走了一会儿,他们就抵达了那棵描画着光圈的榕树下。
池小池在附近搜索一阵,果不其然,发现了其他两个光圈。
见到光圈实体后,池小池抿着嘴唇,细思了一阵。
“我有个想法。”池小池抬手抚摸着榕树上垂下的气根。
娄影与“白安忆”洗耳恭听。
池小池:“我们被传送进来的是意识,他们也不例外。而这个光圈可以把一个人的意识传送出去。我想借用那个人外面的身体,查探一下情报。而送出去的那个人,最好是擅长演戏的。”
作者有话要说:娄哥斯文地喝了一口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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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大逃杀:绝地求生(八)()
当大片的室内蓝光游移到脸上时,躺在透明“胶囊”里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倒映在“胶囊”内壁上的脸;的确属于刚才那名“观测员”;但与他“游戏”中的体型略有不同:他极其瘦弱;身形像根孤伶伶的2b铅笔。
他整张脸都是下垂的;眼睛、嘴角、法令纹;都尖尖细细地往下延伸着。
明明年纪轻轻;人却像是被兜头的重压压得变了形。
房间是封闭的,除了三只并排而放的“胶囊”和一扇门外;别无他物。
男人并不急着起身,适应过周围突变的景象后;又转动着眼珠四下观察一番,才按下了右手边的一处开关。
开关按键扫描了他的食指指纹后;验证成功,缓缓开启,男人摘下头盔,理一理头发;抬腿出舱。
他走到门边;找不到可以从内开门的地方;干脆直接大大方方抬手敲了门。
门吱呀一声从外拉开;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
守在门外的是个女人,脖子上也戴着一只一模一样的束缚项圈,身上却穿着一套银色的隔离服,身份一看就与男人不同。
她身旁小桌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头。
女人问道:“怎么只有你出来?他们人呢?”
男人的冷静在开门瞬间尽数软化消弭;化为无形。
他揉一揉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咧咧嘴。
女人了然:“又被赶出来了?”
男人抱着头盔,嗓音怯生生的:“嫌我碍事。”
女人递了一杯盐水来:“补充电解质的,喝完就再进去。要是叫人发现你擅离职守,你得进电击室。”
男人道了声谢,接过水杯,小口啜饮,连眼皮也不敢多抬一下,看上去像一只乖巧的哈巴狗。
“上次让你试的办法”女人看了男人一眼,欲言又止,“算了,一看你就没试。”
男人示弱:“我不敢。”
女人斜了眼睛看他,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夹在指间,笑了一声:“不敢的话,你就一辈子做c级吧。”
女人话音甫落,侧颈便是狠狠一麻。
失去意识前,她手中袅袅冒出薄荷清香的香烟被人轻巧接过,叼在了口中:“谢你良言。休息一下吧。”
男人熟练地吸了一口烟,旋即用舌头把过滤嘴拨到一侧去,单手把女人夹书似的夹在右臂与身体之间,把她从空无一人的走廊径直拖入室内,虚掩上门,迅速检查遍她全身,找出了三把钥匙,最后把昏迷不醒的人塞入了罐头似的“胶囊”舱内。
他没有猜错,这个女人,是“狱卒”。
如果采取更为准确的表述,她的身份是总控中心里的“主理人”,负责管理手下三个队员的状况,掌控队员房间钥匙,不定期无通知地检查队员的私人物品,并对他们的各种行为负直接责任。
门外的走廊上,从上到下,摞放着三个两尺宽,一尺高的铁皮柜。
这里面存放着三个队员的私人物品。
在进入“胶囊”前,他们必须除下身上所有的物品,存入其中。
三把钥匙,属于不同的三个铁皮柜,也属于三个不同的人。
一个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物的钥匙圈,一个是带着海豚坠饰的钥匙,上面还有女士专用的小口红。
而第三把钥匙上,挂着一个已经模糊了的大头贴胶质钥匙链。
大头贴上装饰着廉价的草莓花纹,男人与一个眉眼与他极为相似的小女孩面对着镜头,齐齐微笑。
这张大头贴应该能拉入“照坏了”的范畴。
女孩的脸上有些过曝,只能看到半张脸和一口可爱的小白牙。
那个时候,男人还没有现在这么瘦。
他脸颊饱满,脖子上也没有套上代表服从的项圈。
男人拿了这把钥匙,细细摸了摸上头的花纹,将虚掩着的门重新推开。
才耽误了半分钟光景,方才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已经多了一支五人小队,正对着男人所在的地方而来。
男人握着钥匙,顺手将烟在烟灰缸里熄灭,躬身行礼,打算把这一支小队送走。
没想到,那一支小队走到他面前时,领头的人一挥手,队伍在他面前停住了。
打头的人和刚才的女人穿着同样的银色隔离服:“你的‘主理人’和你的队友呢?”
“主理人”,就是那个负责看守他们的女人。
男人打眼扫了一下那五人小队,心念转动下,已经有了答案:“他们先走了。”
“真他妈倒霉,一口气捡了两个手脚慢的。”果然,打头的人没有生出疑窦,不耐道,“快点带上你的私人物品,跟着队伍走。”
男人微微一皱眉。
他出来得太急,还没有来得及试出自己手里的钥匙属于哪一个柜子。
“主理人”见他没有反应,推了他一把:“愣着干什么?中心规则“十条禁令”第三条是什么?背。”
男人乖顺道:“中心工作人员不准在没有‘主理人’指引下,进行任何形式的私人行动。如有,如有”
刚才躺在“胶囊”里时,这“十条禁令”就白纸黑字地贴在胶囊内壁一角。
他背记得很清楚,但还是装作磕磕巴巴的样子。
很快,“主理人”便不耐烦了:“如有离队,需得在原地等待,由其他‘主理人’接收。你们的‘主理人’是怎么考核你们的?”
男人低眉顺眼,见他如此窝囊,“主理人”也没了教训他的兴致,一挥手,重复道:“取出你的个人物品。跟着我的队伍走。”
男人转头,看向那三个铁皮柜。
柜上没有编码,也没有姓名签。
他握着那挂着劣质大头贴的钥匙,掌心微微沁出汗来。
“主理人”等了片刻,看出了些异状来,皱眉反问:“你是忘了自己的物品放在哪个柜子了吗?”
男人沉一沉气,蹲下身来,用钥匙插进了某个柜子的锁眼中。
男人的异能等级最低,在小队中该是常常受到欺压的,用的,也该是最不好用的柜子。
最底下的柜子,随着钥匙的拧动,应声而开。
他费力地弯下腰,从柜子里面取出一个带着感应器的手环:这是去食堂打饭时要刷的。
他又拿出一双轻便的布鞋,草草套上。
最后,他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漫画。
这是一本讲述超级英雄的漫画,边角被翻得起了毛。
——这就是男人在总控中心里全部的财产了。
他身后传来“主理人”不屑的嗤笑声,而男人没有忘记自己软弱的个性,并不敢多说些什么,双手把自己目前仅有的财产护到胸前,跟着队伍,一路往前走去。
走廊格外漫长,那名领头的“主理人”似乎是为了炫耀,扬声道:“小伙子们,给我们的‘新队员’背一背‘十条禁令’,帮他复习一下。”
那些跟随在他身后的队员麻木着眼神,齐声背诵:“第一条,不得以任何形式,同其他中心人员发生异常接触,也不得以任何形式杀伤自身。”
他们嗓音板正,毫无感情,直视前方,齐步行进。
那些规章制度仿佛已经用烙铁烧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