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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话说的最得妹妹的心意。好一个家和万事兴。只是若是家不和,就万事兴不起来了吧…”刘氏仰头喝下杯中酒。
从口腔到腹部有着阵阵的辛辣味,良久就转化成阵阵的暖意。
刘氏暗道,暖得了身子,也暖不了心。也换不回她的莫问。
叶逢春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知道刘氏今日如此反常的打扮,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今日乃元宵佳节,实在不宜闹的太过,于是干咳了几声道:“今日乃阖家共度佳节,不谈那些不开心的事。”
刘氏看着叶逢春和着稀泥的说辞,心里只觉着吃了苍蝇般的恶心,索性死的不是你的儿子…
“老爷说的对。是妾身失言了。”刘氏轻声行礼道。
“对嘛,过节就该高高兴兴的,这才有节日的气氛嘛…”莫氏也笑着说道。
刘氏将酒杯添满,举杯对着叶逢春道:“妾身敬老爷一杯,谢老爷多年的照顾。”
刘氏特意将“照顾”一词说的意味深长。说完就仰头满饮杯中酒。
叶逢春知道刘氏心里一时愤恨难受,也不愿与其计较,也仰头喝了一杯。
叶绾看着行为反常的刘氏,低声提醒道:“四娘,您酒量弱,仔细伤着身体。”
刘氏笑着回道:“无妨,今儿难得这么高兴…”
又倒了杯酒走到阮氏跟前,道:“妹妹也敬姐姐一杯,谢谢姐姐多年照拂之情。”
“妹妹哪里的话,这都是姐姐应该做的。”阮氏有些讶异于刘氏面上的柔和笑意。举杯回道。
刘氏喝完杯中酒后朝着阮氏举了举杯子,示意自己干了。
阮氏仰头喝酒的瞬间,纤长的带着松散皮肤的脖子映在暖黄的灯光里。
像是引颈待戮的母鸡似的。
刘氏的双眼迅速染上一层血色,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一个暴起,从衣袖里拿出一把露着寒光的匕首,隔着桌子朝阮氏直直刺了过去。
“啊……”阮氏吓的惊叫起来,一个不稳跌倒在了软垫上,眼见匕首的刀尖已然到了近前,情急之下只得抬手护住自己的脸。
女人,不管年纪,无论美丑,对于脸的爱护都深入骨髓。即使在如此情况紧急的情况下,阮氏下意识的还是选择护着自己的脸。
如此阮氏一手撑地,一手护着脸,胸口的位置便露了出来。
“贱人,还我儿命来…”
刘氏神色狰狞,犹如择人而噬的母兽,一刀朝着阮氏的心窝处捅去。
“噗嗤…”
利刃穿透肉体的声音。
刘氏双眼圆睁又用自身的重量把匕首往阮氏身体里送了送。
只剩下了匕首的柄露在外面。
刘氏看着已然昏迷的阮氏,胸口有大片大片的血涌出,心里无比的畅快。那是压抑多年的恨意的释放,
刘氏立在原地,仰天大笑,笑声里的肆意张狂,只是笑着笑着就有泪水滑落,接着便是歇斯底里的哭声。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待到反应过来后,就是一片混乱。
下人们的尖叫声,哭喊声,求救声。
叶莫寻反应过来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脚就将刘氏踢倒在地,拔出腰中的佩剑,眼见就要刺到刘氏身上。
“隐逸。”叶绾声音里透着紧张喊道。
“当…”
叶莫寻的剑被隐逸打落在地,双眼血红的看着隐逸,又看了看叶绾道:“她该死…”
叶绾冷笑:“四娘该死,你娘就不该死,你就不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一向温顺的四娘行如此极端之事。”
叶莫寻低沉的回道:“我不管,胆敢伤了娘,就是该死。”
说完就欺身上前,只是到底是绣花枕头,不过两三招便被隐逸给制服了。
叶紫曦抱着脸色苍白的阮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刘氏瘫在地上,周遭的一切她似乎都没有听见也没看见,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莫问的影子,他才生下来时皱皱巴巴的样子,他周岁时的样子,他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喊娘……
嘴里喃喃的念叨着:莫问,娘给你报仇了。娘杀了那个贱人了。你慢些走,娘这就来陪你…
说完就挣扎着爬了起来,往柱子上撞去…
叶绾吓的花容失色,喊道:“隐逸。”
好在隐逸轻功了得,后发先至点了刘氏的昏睡穴。
刘氏身体软绵绵的倒在隐逸的怀里。
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她似乎见到莫问在朝她招手。
叶逢春看着乱作一团的家宴,突然就觉得无比的疲累。
最近外头的生意被对手挤的缩水不少。在这所谓的家里得不到帮助,得不到安慰也就算了。
这些人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吗?整天的给他惹麻烦。
叶逢春摇着头,佝偻着身体缓缓的走出去。他需要安静,这里太吵了。
“带上四娘,咱们走…”叶绾冷声吩咐道。
叶莫寻看了看叶绾离开的方向终未追出来。他知道有隐逸在,他是占不到便宜的。
莫氏自顾的坐在一旁看着好戏,嘴里磕着瓜子。
这样狗咬狗的戏码看起来最是痛快。
第二百六十章、乱成一锅粥()
叶莫寻一把将阮氏抱起,送回了来仪阁,又吩咐下人赶紧请了大夫。
叶紫曦只哭哭啼啼的跟在叶莫寻身后,抓着阮氏的衣角,喃喃道:“娘,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您还未看着曦儿出嫁呢。”
躺在床上的阮氏,失了血色的唇,以及胸口处触目惊心的一滩血迹。哪里还有素日里的厉害与威风。
叶莫寻被叶紫曦呜呜咽咽的哭声给哭的心烦,喝道:“娘还没死呢。哭个什么劲。若是真有事,还怕没有你哭的时候。”
叶莫寻从前也遇到这样棘手的事,如今母亲被刺,父亲却不管不问只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凌天娇似是个外人般,眼见出事就自顾的回了墨砚楼,隽娘是指望不上了,看着少武似是受了惊吓,只怕也有的忙了。
陪在边上的妹妹,素日里看着倒是颇为厉害,临出了事,却只会一个劲的哭。到底也是个没用的。
叶紫曦哭的更厉害了,从前她只觉得哥哥是爱护自己的,别人怎么诋毁他,她都装作听不见,如今母亲生死未卜,他居然说出如此昧良心的话。
于是扯着嗓子大喊道:“叶莫问,你就是个混蛋。你可知道母亲受伤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但凡你稍稍成器些,母亲也不会如此铤而走险。”
“怪我,都怪我。出了事就都往我身上推,我什么也没干,怎么就都算到我头上了。”叶莫寻也来了火气,很是无赖的一屁股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吼道。
“母亲若不是怕父亲将来把叶府给了叶莫问,她会如此铤而走险的杀了叶莫问,以绝后患?今日四娘会如同疯妇一样刺伤母亲?说到底都是为了你。”叶紫曦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耍着无赖的男子是自己的哥哥吗?
叶莫寻冷笑道:“是我让母亲去争叶府的继承权的吗?是我整天想要算计叶府的家产吗?整天打着为了我的旗号,只是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今儿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我不稀罕继承叶府的家业,也不稀罕这富可敌国的家产。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就想做个闲散的富家公子而已。”
叶紫曦被叶莫寻这一通大吼,给震慑住了。圆睁着眼睛看着叶莫寻,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从来都是母亲说的,母亲说叶府只能在哥哥手里,母亲说叶莫问是威胁,母亲说……
叶紫曦看着僵着脖子的叶莫寻,末了转身进屋等着消息。
外间的天色由暗,变成微亮,再变成透亮。
忙了一宿的大夫带着满脸的疲倦之色走了出来。
“大夫,我娘她怎么样了?”叶紫曦迎了上去连忙问道。语气带着闪躲与畏缩。一方面带着希冀希望大夫说娘没事。一方面又害怕大夫摇头说没救了。
大夫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道:“好在刀尖插进的地方,跟心脏差了些距离。否则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的。”
叶紫曦的眼眶一热,喃喃道:“您的意思是我娘她没事了。没事了。”
“暂时是稳住了。过了今夜若是烧退了,就没什么大碍了。仔细将养着便是。”大夫神色凝重的交代着。
叶紫曦道了谢,又吩咐丫鬟看赏,跟着去取药。
叶绾从家宴出来后,害怕刘氏再做傻事,只得吩咐嬷嬷们将刘氏带到了逸云轩。
刘氏恍惚间以为自己是死了,可是睁眼时却看到了熟悉的帷帐,熟悉的叶绾。先前的记忆才纷涌而来。
她刺死了阮氏,自杀未遂。
阮氏只茫然的睁着眼睛,不哭不闹。似是个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般。
“绾儿,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救得了我一次,还能看得住我每次吗?我不能让莫问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路,我要去陪他的。”刘氏缓缓的说道。声音低低的犹如从地底传来似的空洞。
叶绾偏头将眼角的泪抹去,强装着笑脸道:“四娘,您听绾儿一句。失去至亲的感受绾儿知道。当初娘亲走的那一日,我也曾想跟着母亲一起去了,好歹到了阴间还能做个伴不是,可是我知道娘亲希望我活着,比她在时要活的好。我相信莫问也是一样的,他定也希望四娘好好的活着,替他看一看这世界。”
刘氏听着听着眼角的泪,顺着脸颊低落在软枕里。
隐逸一脸凝重的走到叶绾跟前,俯身附在叶绾的耳边低声耳语着。叶绾的神情有着些微的变化。
透着模糊的泪眼,刘氏的心里却无比的透亮,哽咽着问道:“出了什么事?是老爷要赐死我吗?”
以她一个妾室胆敢刺杀正室,已是大逆不道,必死无疑的结局。
叶绾摇了摇头,思忖良久道:“不是。阮氏给救回来了。”
刘氏圆睁着眼睛直直的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叶绾的胳膊,问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刺入她心脏的。不可能的。”
“说是匕首刺偏了,所以才捡回了一条命。”叶绾低声道。
刘氏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背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像阮氏这样的狠毒之辈,上天都要放她一条生路吗?
刘氏灰暗的眸子里慢慢的就升起了恨意。此生她活着的目的就是要看着阮氏无比痛苦的活着。她能杀她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来日方长,走着瞧吧。端看着阮氏能否次次都这样幸运。
叶绾再次踏入叶逢春书房时,看见暗影里坐着的叶逢春,突然就觉着他有些可怜。
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找我来有事吗?如果是说叶府的事,我看就不必了。先前说过的话我不会改的。”叶绾冷声说道,转身就要离开。
叶逢春嘶哑着嗓子道:“你等等。”
叶绾止住脚步。
“绾儿,你可知叶府的生意现在如何了?”叶逢春问道,语气里带着负累感。
“这与我无关。从前叶府风光时,我跟娘也没过过一天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叶府或落魄或依旧风光,于我都没半分关系。就算离了叶府,我也不可能比那时过的差。”叶绾冷声回道。
叶逢春垂下眼帘,问道:“你当真冷血至此?”
叶绾眼神狠厉的回道:“那该如何?你们如此狠绝的对我,对娘,对莫问,反过来却说我冷血?天下竟还有这样的道理?一句话,要救叶府不可能。”
叶逢春不想叶绾如此的决绝。只是这决绝的背后是得有多深的伤口累积而成的。
叶府的生意如今被逼迫着全线收缩。若是再无良策,只怕叶府百年的基业就要毁在自己手里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案件进展()
叶逢春的眸子暗淡了下去,又继续道:“我知道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只是叶府终究是你的家,你身上流的是叶家的血。”
叶绾抬眸看了看叶逢春,道:“无事,我便回去了。”
这样得争执是无谓的,她改变不了叶逢春,同样叶逢春也说服不了她。
叶逢春叹了口气,身子又缩进暗影里。不再言语。叶绾顿了顿,转身离开。
叶逢春在这一刻突然就有些信命了。从前他总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在外他是人人敬畏的叶府老爷,在内他是妻妾孩子的一片天。所有人都得围在他的周边,讨好着奉承着。
如今到了江河日下的境地,身边却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觉着自己活着一世,看似风光无限,内里却是孤身奋战。
万家灯火,千家乐。烟花绚烂,孩童笑。
倪震长长的舒了口气,抱怨道:“真他娘的累成狗了。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