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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绾喜欢清净,屋子盖在纳木湖的边上,后面便是延绵的青山。
屋子整体用木头搭建,盖成了四合院的样子。
前面有篱笆围城的院子,有几拢菜地,绿油油的一片。往后是主屋,主屋后隔了一段距离是茅房,主屋的东侧是厨房,西侧堆了些杂物。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叶绾有些懂得了昔年陶大家的田园梦。
“阿泽,快起床了。前天不还吵着要去镇上买泥人玩吗?再不起来娘亲可就走了。”叶绾柔声的冲着屋子里喊道。眉眼里全是柔情,如同一泓清泉。
司马念泽用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奶声奶气道:“娘亲,阿泽还想要棉花糖,还想要小老虎,还想要小宝剑…”
司马念泽掰着手指算着要买的东西,一只手不够又伸出了另外一只。
叶绾责怪道:“娘亲的这些刺绣若是都卖了。阿泽就可以挑几样最喜欢的。若是没有卖掉,那只能挑一样买,否则娘亲跟阿泽就要饿肚子了。阿泽愿意看娘亲饿肚子吗?”
司马念泽,撅着小嘴,环住正帮他穿衣服的叶绾的脖子,委屈道:“阿泽不想娘亲饿肚子的。那阿泽听话,阿泽就要……”
想了许久,司马念泽都没想好究竟要什么?那些可都是他想了好久的东西呢。
每逢双日,卧牛镇便有集市,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街两侧,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东西。
叶绾寻了一处人流相对密集的地方,取出了一块方巾铺在地上,又将前些日子赶出来的刺绣整齐的摆在方巾上。
司马念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东看看,西看看。他就喜欢的就是集市了,可以看到好多有趣而又新奇的东西呢。
趁着叶绾不注意,便迈着小短腿,一溜烟的跑去玩了。
司马念泽双手托腮,蹲在卖泥人的摊子面前,乌黑的眼眸里透着满满的渴望。
卖泥人的老伯也是卧牛镇人,自然认识司马念泽这个小不点,于是拿了个张飞耍刀的泥人,送到司马念泽面前道:“小泽啊。你喊我一声,伯伯好。我便把泥人送你可好呀?”
司马念泽眨巴着眼睛,伸出了手想了想又缩了回去,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娘亲说了,无功不受禄。泥人也是老伯伯辛苦捏的,阿泽虽然很喜欢的。但是不能要的,娘亲说卖了刺绣就会来给我买的,老伯伯你把这个给阿泽留着,好不好?”
老伯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满是赞许。一个女子只身一人还能将孩子教育的如此之好,当真是不容易啊。
司马念泽看完泥人后,又去看了如同天上云朵的棉花糖,又去看了栩栩如生的布老虎……
转了一圈,这才有些辛苦的想要往回走,只是却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挡住了路。
司马念泽有些警惕的往后退了退,仰着头奶声奶气威胁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司马烈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小不点,伸手捏了捏司马念泽粉嘟嘟的小脸,问道:“小子,叫什么名字?”
司马念泽嫌恶的打开了司马烈的手,往后退了几步道:“娘亲说了,随意捏小孩子脸的陌生人都是坏人。还有我有名字的,我叫念泽,司马念泽。”
司马烈的眼睛一阵酸涩,他姓司马,他居然姓司马。自己是有多混蛋居然错过了这些年的陪伴。
司马念泽见眼前的人神色异常,说完就扑棱着小短腿想从旁边跑过去,岂料司马烈长臂一挥便将司马念泽捞进了怀里。
司马念泽见没跑成,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在司马烈的怀里使劲的蹬着腿。
不想人虽不大,力气却不小,司马烈一个不察,险些被这小不点给挣脱了出去。
“小绾啊,你家阿泽在街东头被人欺负了,你赶快去瞧瞧吧,别是人贩子。摊子我帮你照看着。”街边的王婆子焦急的喊道。
叶绾一听人贩子,便也顾不得其他,提着裙角便跑了过去。
依旧是一身墨色玄衣,依旧是那样挺拔的背影。叶绾的步子缓了下来,即使不再往前走,她也知道是他。
司马念泽见叶绾来了,于是在司马烈的手上咬了一口,挣脱了司马烈怀抱,扑棱扑棱的扑向叶绾的怀里,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叶绾轻声安慰道:“还记得娘亲说过什么吗?”
司马念泽哽咽着,用肉乎乎的小手擦了擦眼泪,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阿泽是男孩子,所以不可以哭的。”
司马烈觉得这个转身似乎花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眼前的叶绾依旧美丽,跟他这一千多个日夜里,想的,念的一样的光彩照人,只是这美丽里多了几分慈母的温柔。
司马烈走上前将叶绾以及她怀里的司马念泽一同抱进怀里。
“绾儿,你怎么就可以那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可以对我全无半分信心。你可知道,没有你,即使有万里江山,即使有美人如云,于我又有何用呢?”司马烈哽咽的说道。从前对叶绾不告而别的怒气,如今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喜悦。
叶绾轻声道:“可是你杀了师傅,而我又下不了手,为师傅报仇。你要我怎样?”
司马烈急忙解释道:“清悠没有死,我派人去崖底查探过的。”
叶绾狐疑道:“当真?”
猛然想到,昔年叶莫问坠崖不也是死里逃生吗?
“我何曾骗过你?”司马烈柔声道。
司马念泽见这陌生男人居然敢抱自己的娘亲,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司马烈往外推,道:“你这个大坏蛋,不可以欺负娘亲的…”
叶绾的眼角有晶莹的泪珠,这是错失了四年的误解,这是迟来的原谅,好在他从未有过放弃。
“阿泽,你从前总是问娘亲为何别人家的小孩都有爹爹,你却没有,如今阿泽的爹爹回来了。快叫爹爹阿。”叶绾指着司马烈轻声道。
司马念泽撑大了眸子看着司马烈,小声的凑在叶绾耳边问道:“他真是阿泽的爹爹吗?可是他长那么黑那么丑,阿泽都不像他的啊?”
司马烈瞬间阵亡,居然被儿子嫌弃了。
叶绾轻笑道:“阿泽长的像娘亲啊。”
终于,在买下了司马念泽所有想要的东西后,这个小家伙才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爹爹”。
只是这一声“爹爹”,只让这个七尺大汉差点流出了眼泪。
那是他迟到四年的儿子。他的儿子,他与叶绾的孩子。
繁星点点。
“你走了,出云怎么办?”叶绾倚在司马烈怀里问道。
司马烈道:“老子为了出云,连老婆孩子都四年没见了。况且有阿衍在,不会有事的。”
“那你后悔吗?放弃那个所有人都想要的位子?”叶绾问道。
司马烈亲了亲叶绾的发,道:“对很多人来说,皇位是致命的诱惑。于我来说,你跟阿泽便是我的整个世界。”
“阿烈,对不起…”叶绾轻声道。
司马烈直接吻在叶绾柔软的唇上道:“跟我,你永远不必说道歉的话。”
二人情意正浓,忽然门口传来奶声奶气的不满声。
“爹爹是大坏蛋,爹爹一回来,娘亲就不带阿泽睡了。”
司马烈怒道:“我搂着我媳妇睡,有本事你去搂你媳妇去…”
回应他的是司马念泽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以及叶绾的嗔怪。
末了,司马烈妥协,司马念泽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如愿以偿的睡在了两人的中间。
花好月圆人长久。
第三百六十四章、番外之端木秀儿()
长长的车队沿着蜿蜒曲折的官道缓缓行驶着,丫鬟翠缕有些担忧的问道:“奴婢一辈子没有出过皇宫,一辈子没有出过南疆,不过奴婢听说出云乃是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又是礼仪之邦,想来公主嫁过去以后也会幸福的。”
翠缕自顾的的说着话,见端木秀儿一直没答话,抬头只见端木秀儿素手撩起细纱的窗帘,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风景。
青山延绵,绿水长流,漫山遍野的杜鹃花里五彩的蝴蝶正在翩跹起舞。
这将是她最后一次看着故乡的景,站在故乡的土地上。所以端木秀儿极尽贪婪的想要将这盛世美景印刻在脑海里。
她的皇兄为了南疆的平安,将她作为和亲的筹码,送到出云皇帝的身边。
端木秀儿只觉得无比的讽刺,什么时候一个国家的安危,要系在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身上?
若真是如此,究竟是这个国家的悲哀还是幸运呢?
端木秀儿美丽的侧颜上有清亮的泪珠滑落,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五彩的光。她曾跪在皇兄的面前苦苦的哀求,可是皇兄却丝毫不顾念兄妹间的情分。毅然决然的要将他唯一的妹妹远嫁到出云。
“长公主,您别伤心了。奴婢听说出云的皇帝司马楚乃是个谦谦君子,况且咱们公主如此貌美,定能与额驸恩爱白头的。”翠缕安慰着说道。
端木秀儿嘴角浅笑。拉着翠缕的手道:“从今往后,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故人了。”
翠缕也反握住端木秀儿的手,哽咽道:“奴婢会保护好公主的,拼了命也会保护好公主的。”
端木秀儿只是心地良善,却不傻。后宫里的阴谋诡计,波诡云谲比之前朝有过之而无不及,端看着皇兄的后宫,母后的辛苦便可知一二。
所以,她倒没有翠缕看的那么开,美貌?出云地大物博,难道还缺貌美的女子吗?
故土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端木秀儿远远望去,却再也看不见苍翠的山,清澈的湖。心里最后一丝执念,瞬间烟消云散。
出云,地势平坦,以平原为主。多了几分辽阔疏朗之意。跟南疆比起来多了一分底蕴,多了一分大气。
又行了半个月,出云的京城遥遥在望。
“公主,你看那就是传说中的京城呢。你看那城墙当真是巍峨呢。”翠缕有些兴奋的指着远处笑道。
到底是年轻单纯的好,新奇很快战胜了离愁。却又不知前路艰险。
端木秀儿是个身材娇小,容颜俏丽的女子,与生带着南疆女子特有的气韵。只是熟悉她的人便知道,她的性子是如何的烈。
比如,即使她恨透了皇兄如此残忍的决定。但是心里却也明白弱国之于强国的无可奈何,她宁愿相信,但凡有解决的法子,皇兄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所以,她乖乖的穿上了鲜红的嫁衣,来到出云。
既然心甘情愿的来到出云,她的性命便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南疆千千万万的百姓。因为她是南疆唯一的长公主。她有责任去保护好自己的子民,自己的故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疆长公主端木秀儿柔嘉表度,娴雅端庄。立为妃位。封号为清。赐居钟粹宫,钦此。”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紫禁城的上空。
皇后聂氏脸上有着得体的笑,亲自上前将端木秀儿扶起,柔声道:“可算把妹妹盼来了,陛下可日日念着妹妹呢。”
端木秀儿受宠若惊,对着皇后施礼道:“劳娘娘记挂了,倒是臣妾的不是。只是路途遥远,难免耽搁了些日子。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凤仪万千。陛下有娘娘陪伴在侧,哪里还能想到臣妾的蒲柳之姿呢。”
皇后脸上笑意渐浓,对着司马楚道:“南疆倒是好心思,选了妹妹这样伶牙俐齿的女子。”
司马楚隔着轻薄的纱,依稀看见端木秀儿俏丽的面容。心脏漏停了半拍。
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照,钟翠宫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司马楚挑开端木秀儿的红盖头,露出端木秀儿娇羞的脸庞,模样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般,引人采摘。
“你怕朕?”司马楚的声音温柔而多情,不似平日里那么威严。
端木秀儿闻言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张年轻而又俊朗的容颜,不是说出云的皇帝年逾四十,样貌丑陋吗?当真是三人成虎,以讹传讹。可见谣言不能轻信。
“臣妾不怕。”端木秀儿回道。声音从容随和,没有太多的拘谨与恭敬,更没有刻意的讨好。
“那你为何不敢看朕?还是朕长的有碍观瞻?”司马楚调笑道。
端木秀儿被逗乐了,咯咯的笑着,声音如同百灵鸟般动听,全然没有笑不露齿的骄矜。更显得率真可爱。
“陛下对自己的长相如此的不自信吗?”端木秀儿狡黠的反问着。
司马楚的心里一颤,从未有哪个女子敢这样跟他说话,也从未有哪个女子能让他在这样的夜竟然有丝丝的紧张。
青纱帐里,鸳鸯戏水的大红色喜被,以及床下的好意头。
夜色旖旎,满是春色。原来他竟如此将她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