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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位五姑娘素婧,旨意下发之前,靳兰琦何曾注意到她,这会儿见她眼中盈盈秋水,一身浅绿罗衫,碧玉簪子横插入鬓,竟然有一种婉约宁静之美。但见她眉眼之间流转光华,又跳脱可爱,不觉竟痴了片刻。果然是那句“宁家的天下沈家的钱,素家的女子谢家的笺。”素家的女子果然名不虚传!
伏南乔见靳兰琦对着素婧移不开眼嫉妒更甚,嘲讽道:“素家的女子像你这般见到男人就唤郎君的还真不多!”
靳兰琦这才觉得尴尬,赶紧移开目光,看着伏南乔气得脸都涨红了,然他们的身份又何必牵扯。遂不做声。
素婧往南乔面前走几步,这下离靳兰琦也更近了,“这些日子皆在学习南齐的民俗风情,女师傅说未婚男女之间是这么唤的,没错吧?”
靳兰琦立刻神色一变,他知道素婧言下之意,果然听到这里南乔也觉得奇怪:“你又不联姻,好端端地学南齐风俗做什么?”
素渊给过靳兰琦承诺,婚后送他们去南齐,但是伏南乔不可能知道。在伏南乔眼里,素婧果然是为了讨好男人无所不做,尤其这个男人原本是喜欢她的。天下怎么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子!
靳兰琦听出素婧语气中的威胁,于是本来对着伏南乔的三分袒护也缩回去了,只听素婧转身对着伏南乔不怎么客气:“是呢,公主即日就要启程去南齐,山高水长,公主可千万珍重!南齐规矩多,公主要是不懂,可以和臣女一同研讨。这几日绣婚服着实累了,想必公主也不轻松吧?”素婧全然不在意伏南乔铁青的脸,继续抱怨道:“绣娘准备了几十张花色,也不知道靳郎喜欢哪一种?”
伏南乔心中又是一痛,素婧几句话就能撩拨到她的伤处,婚事、远嫁都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伏南乔转脸不舍地看了靳兰琦一眼,从素婧身边满身怒火走过去,两人还撞了一个侧身,素婧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只是伏南乔满脸狼狈。
等到伏南乔离去,靳兰琦才皱着眉头不满开口:“她如今不过是帝王一枚棋子,你何必逼她如此?”
“心疼了?心疼你就娶她呀!谁不是棋子?你,我,不都是?”素婧脸上不屑,恢复从前的尖刻又说道:“像你这种嘴上柔情万千,心里尽是阴谋计算的人,其实才最让人看不起!”
靳兰琦也不见生气,素婧这话无疑是说他既当biao子又立贞节牌坊,但是靳兰琦浑不在意:“你这句话说的不错,你比你妹妹眼光好一点!”
“阿池?我哪能跟她比啊!她才是这国公府里正正经经的唯一的女主子,我们都不过是些陪衬罢了。我奉劝你,不管你的心思在伏南乔身上还是素池身上,往后你最好都给我收敛了。”
靳兰琦不想理她,“五姑娘这人前人后两副嘴脸真让人惊喜!不过你我不过是临时捆在一起罢了,也不必对彼此的私事插手太多。”
素婧冷笑道,“你以为你拿了素家这么多好处,就不用付出代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兰琦公子还是不要太幼稚。还有,你最近最好离我们素家远点,这个时候要是让阿池知道你和叔父的交易,只怕是难以善了。”
靳兰琦看着素婧一脸的蔑视,幽幽说了句:“若是素家就此没了呢?”
“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明确么?靖国公入狱快半个月了,倘若素家从此没了以前的风光,我们这桩交易、婚事又如何算?”
“你放心,到那时候你还是无所得无所失,至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过,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你好像出奇地自信。我来这里是为了一探究竟,那你呢?阿池究竟在不在?你在也好,她还是咱们的红娘,该去谢谢的。”靳兰琦今日格外有脾气。
“你这就不必了,她说她祝我们百年好合。”素婧一字一顿,这倒不是她杜撰的,素池确实这么说了。
靳兰琦朝着素婧走了几步,仔细看着她的眼睛,,说不清信还是不信,半晌才说道:“你跟郡主有时候很像,说话全不留半分情面,犀利又狠毒。只不过她善于粉饰太平,而你更有性子。既然如此,祝我们百年好合!”他如今还是叫她郡主更合适些。
靳兰琦说完转身就走,素婧脸上是大写的不甘和落寞,身边的侍女催她上轿,素婧还望着靳兰琦的方向:“我这一生,终归是这样了!他不爱我。”说完泪流满面,她掩着帕子一身哀伤。
素岑和清河王在陶丘戏社已经足足坐了小半个时辰了,这戏社离城远,因此来的多是周边的百姓。大多数人都是掏上几个铜板在外间坐坐看场戏,来雅间的多是富户,戏社素岑耳闻已久,却只来过两三次。以前都是来接素池,今日听戏倒是头一回。
此番见这里服侍周到,茶点精致,人来人往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是场上的角身段曼妙唱腔华丽里,果然是阿池的喜好。
要是平时还能在这攸闲点上两台戏,可是今日对面的人实在让素岑心情好不起来。
两人年岁相仿,素岑一身白衣,重曜穿着玄色长袍,二人对坐又都是英俊不凡的相貌,连亲自送水的秋娘心跳也不觉快了一些。
“本王相信,意思世子已经明白了,本王要此次锦州事件的涉案名单和案卷。”重曜饮茶,姿势优雅。
“这是朝廷机密,不可能。”素岑回绝得干脆果断。
“天牢里有你我都想要救的人,世子一定要在这时候如此迂腐么?”素池已经提醒过重曜素岑性子说一不二,吃软不吃硬,但是重曜还真是不习惯这么迁就人。
素岑心思一转,“王爷怎么知道名单还未呈递陛下?”
重曜笑而不语,答案不言而喻。
素岑看着对面那张脸恨不得把手里的热茶泼上去,想了想还是叹口气,女大不中留啊!重曜的话说的不错,这事确实可以精诚合作,只是阿池和清河王这关系算了,眼下也顾不得了。等这件事情过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了。
“早知殿下有不屈于人下之心,却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这样狠辣干脆!javascript:舒尧将军进去这么久了,殿下什么都不做,一出手直指豫王。殿下志向远大,但是容我提醒一句:真要论起势力来,如今的豫王比起昔日的太子殿下也是只高不低的。殿下若是不能一击必中,只怕是后患无穷。”
重曜绷着脸心下神游:素岑要是知道这是阿池的主意,又该作何想法?
其实在素岑心里,他乖巧可人的妹妹时而有几分骄纵任性,诸多挑剔,但是这等狠厉手法绝非她的一贯作风。
素岑虽然句句切中要害,也多是警告,但重曜知道他是答应了。于是二人不再虚与委蛇,干脆商量起具体的实施步骤来。
这两人方才还针尖对麦芒,这会儿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识竟然好像合作多年的搭档,你来我往毫不含糊。
一墙之隔,素池、易牙和墨狄在一旁坐着,三人默不作声,连茶水都不碰,聚精会神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等到素岑与重曜双双离开,谢彧才感叹道:“真是聪明人好办事啊!”
素池看着素岑下楼,沉思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既然大哥答应了,就看重曜的人会不会办事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景阳伯府()
既然把事情交给了重曜和素岑,素池就乐得做个甩手掌柜。她照常操持中馈和外间的商业铺子、庄子,管理入账,只是素家的大门依旧不开。因为是先代不知哪个皇帝赐的,连那门上的靖国javascript:公府的门牌都没摘。
素池替父兄会客,一应周全,金陵人人称赞。其实这本是她从小做惯的,素家没有大妇,她便是正经的女主子。有时候素渊不想见的人,因为素岑常年在外,也都是素池出面或婉拒或直言。待人接物,这一向是她的长处。
直到今日素岑拿了名单来找她的时候,素池脸上才有淡淡笑意,素岑一改这些天的沉郁,终于也露出些轻松模样。
素岑急匆匆赶过来,脸上还有薄汗,接到重曜送来的东西的时候他还在外间,一看见东西赶紧打马回来迫不及待让素池放下心。
素岑将纸笺扔在素池桌案,正在看账本的素池吓得一惊。素岑急急灌一口茶,素池收都来不及,一边拿着帕子给素岑擦汗,一边唤东榆换热差:“这是凉的!快擦擦汗,东榆,换壶茶来!”
“看你把人惯的,这茶至少一个时辰没换过了。”
素池浑不在意,“看账本的时候最是要图个安安静静,我不让他们进来的。”
“倒是我打扰你了?”javascript:
素池懒得答,拿起素岑放在扔在桌上的纸笺细细读起来。纸笺一向是谢家做派,后来金陵贵族纷纷效仿,就连素池在谢彧的影响下也特制了属于自己的花笺。
素池一行一行往下,因是蝇头小楷,虽然纸笺不大,但是内容可真不少。素池粗粗读了几句,就看出来这里面一定有谢彧的手法,不过她的关注点如今不在这里:“秦恕?”
素岑微微一笑,“记得么?”
素池心里思索着,自然是记得的,当初在锦州城的时候,景阳伯一家还亲自去见过她。虽然他们的目的是向太子告素岑的状,对自己也出言不逊。“事情有几分真实性可查?”
素岑看着几案上烛火,不答反问:“这重要么?”
素池见素岑这番作态不由心疼,素岑从前最嫉恶如仇,自己做事尚留三分余地,素岑却是哪怕违背爹爹意思也要辨忠奸。
如今爹爹入狱,似乎在无形中很多事情都变了,素岑开始一步步地妥协。他向陛下陈情,与曾经敌对的重曜联手,又推翻了之前在锦州的见闻。然而这样的妥协并没有让他变得世故圆滑,反而更有责任担当。如若爹爹在狱中知悉这般情景,也一定是欣慰的吧!他的儿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迅速成长,成长为一个更加合格的公府继承人。
素岑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景阳伯一家都不干净,在当地搜刮民脂民膏,这些年往豫王府里送过钱财珠宝、美女宝马,就算是查到陛下那里去他也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当初在锦州哥哥怎么就放他一马了?这一点又向陛下如何解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景阳伯府虽然几代下来荣宠不再,但是景阳伯手中有一支近万人的军队,其中更有骑兵三千。你也知道,我朝重武轻文,伯府既然掌管有军队,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素岑侧目,“哥哥你是在说笑么?需要我提醒你,你在锦州查办了多少武将么?你那时何曾在意他们手中的兵权。”
“这又不可同日而语。景阳伯重病多年,这支军队的掌控权被争夺不休,长子秦恕虽然甚有才干,却不抵次子秦恣有个独宠小二的双亲。景阳候几次召集家臣,说要把爵位给长子,但是军队的令箭留给次子。父亲的意思是,若是毅然将景阳伯府下狱,以景阳伯府的身体怕是要死在牢里,这于陛下的名声也不好。换言之,若是景阳伯府若是还在,任他们兄弟相争,到时候军权旁落,自然由陛下做主收归囊中。”
任是素池平日里见多了素渊拨弄风云的手段,听到这里也不免赞叹:“爹爹真是好算计!不过眼下这么做,会不会扰了爹爹布置的大局?”
“自古有两种罪是不能轻赦的,一则是谋逆,二则是军队。景阳伯手上有军队,又涉及与豫王结党营私,陛下知道这些又岂能饶他?何况对于父亲的做法我本不赞同。将景阳伯的两个儿子分而化之看起来是好事,实则不然,军队长久无主必生其乱,战斗力更是不必提。到时候陛下虽然拿到了兵权,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到手的这支军队又岂能同日而语?”
素池对于军事是最外行的,昔日在讲武堂,作为人人眼中的未来太子妃,她几乎涉猎百家,而且都还不错。唯独军事是碰也不碰的,她学旁的东西可以理解为将来当太子的贤内助,唯独一个痴迷兵事的女子是不能为世道所容的。素池一向看的清楚,这会儿在素岑面前听到这些倒觉得新奇又钦佩!
“现在明白为什么哥哥一心要弃文从武了,若是爹爹听到哥哥这一番言论或许会改变初衷。”素岑从小兵发弓箭娴熟,一心要投身战场报效家国,却被素渊几番申斥。
“不,从此我再不会有这样的糊涂想法了,父亲是对的。”素岑站起身,走到窗边:“如景阳伯这般,手握万军又能怎样呢?在金陵的权贵眼中,想让他下马何其容易?他握着杀人的剑,岂不知别人的剑就架在他脖子上?想当年景阳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