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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好在素岑不仅给她买了衣服,还买了不少糕点,素池的心情才好了几分。金陵城里也有许多糕点师傅,但是金陵的点心以外形精巧的面食居多,而此处的糕点大多是形状简单的糯米所制而成。
素池买了当地独有的糯米酒,打算一路上当水喝,司扶还用几两银子就向当地人讨到了这糯米酒和几种点心制作的方法。素池一边在马车里喝酒,一边没有忘记“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所以她躺在榻上问司扶要制酒的方法:“等我们回到了金陵,我也要酿个七八坛,就不信这金陵的土地酿不出好酒!”
司扶把素池的衣角拉了拉,“那娘子分明说,从前也有金陵的酒坊试着酿过,可是这酒味太浅,金陵干涩的狠,喝些烈酒才暖身!所以这酒在金陵没有人买,才渐渐消失在金陵了。”
素池小口嚼着点心:“我自然知道烈酒暖身,然而烈酒伤身,像爹爹这般上了年纪还要常常宴客的、谢先生那般身子孱弱还离不了酒的人自然再好不过了。”
“姑娘这话若是让国公和谢公子听到了,定然开怀!”自从出了金陵,司扶的性子好似欢脱一些了,再不似从前那般问一句才答一句。这些年,素池身边的人几乎年年换,东榆和未鸣因为是素渊亲自指定的倒是没动,其他人各种因由都被打发了,而司扶却已经不声不响在她身边许多年。她性子最恬静,几乎没有存在感,却口风最紧,办事十分老练周到。在素池的暖阁,东榆负责待人和管理财务,而司扶负责素池一些不予让旁人知晓的出行,譬如陶丘戏社。
“只可惜此刻听到这话的另有其人,哈哈哈!”素池猛然掀开马车上的轿帘,素岑果然就在素池的车窗外,素池撑着轿帘打趣他:“大哥你这一身轻功,用来听墙角真是浪费。”司扶憋着不笑。
素池的下一句话让司扶还是没忍住,“不用来偷香窃玉实在太可惜了!”
素岑懒得理她,这还是个女孩子么?成日把······这种词挂在嘴上,连前面的马夫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素岑觉得有必要正正家风了:“这次回金陵,说什么也得让你把《女戒》好好抄上一遍,好叫你知道:何为妇德?何为妇容?何为妇言?何为妇工?”
素池嘴巴上的战斗力从来都不低,于是她歪着脑袋,单手支着下巴:“说起《女戒》,当时大哥抄的比我还熟练呢?我还收藏了一些,改天让爹爹看看。”当年素池在族学被罚抄,那年冬天素池冻了手,小手上生了许多冻疮,素岑看她抄得于心不忍,于是便替她抄了大半。那女夫子当时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素池当了真,后来尽管知道是代写,看着素池裂开的手还是保持缄默,从此便不再为难。
这话却被素池现在拿出来要挟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素岑在素池面前完败,于是他往马屁股上抽了几鞭,远离素池,快快地去追最前面的素渊。
晚上,大家就在马车里挤一挤,守夜的侍卫还是在外面捡了干草铺在身下席地而卧,峰谷的初冬比金陵温暖许多,却也更加湿润,连捡来的柴草也不易点着。
素池躺在马车里,司扶也在她身侧躺下,两个人在一起挤一挤倒是让马车内温暖了一些。素池一向十分注重睡眠质量,出门在外素岑也是一路迁就她,选择的都是当地最好的客栈。只是峰谷这边人烟稀少,又是前往聊城的必经之路,艰难却实在躲不掉。这林子还能听到林间风吹叶动的哗啦啦的响声,时而还能听到鸟声掠过,有点像前世的原生态野生公园。素池睡不着,若是翻身又势必惊动身旁的司扶,所以素池只能闭眼属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两个多时辰过去了,素池暗自佩服自己的数数功力,却听到身畔司扶的声音:“姑娘若是实在睡不着,不如司扶陪姑娘出去走走?”
素池有点惊诧:“可是我吵着你了?怎么醒了?”这几日司扶也不轻松,虽然只是个下人,毕竟也是一直生活在公侯之家,不曾到这等边地。
“姑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睡不着就开始属羊,一数就是半夜。嬷嬷们都说小孩子最嗜睡,姑娘却只是赖床不嗜睡,在床上看书都比睡觉多。”司扶这些日子越来越自在,话也多了些。司扶在素池身边的日子不短了,在素池印象里她一直是默默做事极少说话,在暖阁里素池的嬷嬷丫鬟都躲着东榆几分,但是新来的小丫鬟都把司扶当姐姐,尽管她少言寡语。
“你明明大不了我多少,说起话来怎么比我还老气横秋!司扶,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国公府?”既然都睡不着,素池决定聊聊天。
“司扶进国公府的时候11岁,那年姑娘才堪堪六岁,司扶在国公那边侍候的。后来季姨娘说要选几个安安静静的婢子去侍奉姑娘,于是便挑了婢子,这些年便一直在姑娘身边。”司扶的语调十分缓慢,陷入回忆。
“那十一岁之前呢?你可还记得你的家人?”素池已经有些困了,声音也不似平日清亮。
“自从被牙婆卖到国公府,这辈子便再也没有家了,所幸姑娘收留才得以有处安身。”司扶语调低沉,回忆于她并不美好。
素池有点听不下去了,感觉身子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山里的晨雾,月色朦胧,连一旁的花花草草也看不清楚。素池翻身起来,“你早些睡吧,不必管我,我有些闷,想在外面走一走。”外面有侍卫家丁在放哨,夜间轮流看守,素池丝毫不担心安全问题。
“姑娘把这大氅披着,天寒露重,千万小心身子,奴婢就在后面远远跟着,姑娘有事唤奴婢就好。”司扶给素池披上红狐大氅,还仔细地给她拽了拽衣角。
素池刚出了马车没走几步,已觉得天旋地转,浅浅地能闻到一股气味,呛鼻且越来越浓烈。素池已经看不真切,意识到可能有危险,突然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有刺客!有刺客!”
第四十四章 恩人重曜()
素岑不可能不在她身边安排侍卫,此刻却没有人响应,难不成全都遇害了?
素池立刻跳上刚才的马车,司扶也好像听到了她刚才的话,起身探出头来:“姑娘,姑娘,怎么了?眼下雾大,驾车危险呀!姑娘,快,快停下!”
情急之下,素池驱动马车打算直奔前面的素岑素渊,一定是出事了!却没想到,这马突然发起狂来,前蹄猛然抬起,素池差点被摔下去。素池下意识抽了一鞭,正抽到这马腿上,马更加受了刺激竟然向反方向狂奔起来,一路嘶鸣,一路飞奔······眼看着已经南辕北辙,素池心急又惊恐,还一边大声向她车里的司扶喊:“司扶,你一只手抓紧,一只手打开车门,我喊你就赶紧跳,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素池并不是舍己为人的人,现在这马明显已经出了问题,素池手里的缰绳越来越拿不稳,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眼下弃车跳下是唯一的方法,要不然这马一定生生撞上悬崖山峰,后果就太可怕了!只是素渊、素岑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素池的脑子很乱,山里的雾很重,她的眼睛竟然模模糊糊,看不清,看不清······
马又是狠狠一甩前蹄,素池小半个身子几乎要飞出去,素池在心里默数:一、二·····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素池要松了缰绳喊司扶跳车,突然冲出一褐衣男子夺过素池手里的缰绳,素池双手无处支撑,下意识地就要抓身前的男子衣襟。马狂嘶一声,男子已经直直站在马上,素池慌忙之中抓不住他的衣角,只能奋力一跳。眼睛一闭,心一横,只要不直接摔在马前,一定性命无忧吧?顾不得那么多了。风驰电掣之间,身子不稳,几乎落地······素池眼睛一睁,旋转落入一个怀抱,原来是面前的黑衣男子救了她,一定是他在坠地之前拽了她一把,可是也不用拽到胸前吧?
时间一瞬间凝住,素池倒没什么不好意思,这男子已经放下她,马车也已经被方才的褐衣男子停住,司扶有些惊恐地探出头来,素池上前半摸索着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司扶摸摸被撞着的头,心领神会,什么也不说。
转眼间,褐衣男子已经站在黑衣男子身后,像是一对主仆,勒马的褐衣男子一身短打,看起来十分精干,而方才救了她的黑衣男子竟然还带着一只黑色斗笠,看起来有些神秘。
凌晨时分,雾好像消散一些了,素池还是看不甚清楚。于是她大概朝着两位男子的方向矮一矮身,声音清亮:“感谢公子对我们姐妹的救命之恩,日后一定报答。”
带着斗笠的黑衣男子竟然转身,不说话,褐衣男子却不似主子的高冷:“你们看着也不像姐妹呀!方才还以为你们是主仆呢?这大晚上的,这地方又邪乎的很,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呢?”
尽管经过方才的马上遇险,素池已经体力不支,眼下只觉得头沉沉的,眼前出现了重影,可是又不敢放松警惕。只得强撑着:“我们表姐妹一路从金陵而来,本是为了将我的表姐送回聊城老家,路上却遭了歹徒,全凭家丁护着才勉强逃出生天。”面前这两人看起来来者不善,尤其是这黑衣男子救人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今晚的事情实在古怪的很,素池微微思索,却没看到面前的男子已经看着她的马细细端详。
眼看到男子果断转身,素池重新措辞:“这荒山野岭也不知有没有野兽出没,我们姐妹还从未在这样的地方待过呢,今日承蒙公子搭救······”
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微眯着眼,声音低沉又带着点苏苏的味道:“有没有野兽出没在下不知,但是峰谷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蛇虫鼠蚁了。”素池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司扶也身子缩了缩,却听这男子继续道:“姑娘道谢实在忒诚意了些,口口声声报答,既不问在下的身份,也不自报家门。今日出手相救实是日行一善,如今看来大可不必。”男子说完就走,完全不给素池解释的机会,褐衣男子才小步慢跑准备跟过去。
素池已经听不清楚,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十分混沌,本要去追,一个不稳已经倒下去······
别院。
听到外面有人走来走去,素池以为自己回到了靖国公府,眼皮重的抬不起来,素池只能微微动了动手指,已经听到司扶的声音在耳畔:“姑娘醒了?我扶姑娘坐起来。”
素池的眼睛还是睁不开,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司扶扶着她坐起来,趁着这时间素池在司扶耳边声音细微:“这时候你该唤我妹妹才是。”外面已经有人进来了,司扶让开床边的位置,素池感觉到这人搭在她的手腕上切脉,两只手腕都切过又在她眼皮上摸索一番。却听到叹息一声,素池心里一紧,问道:“大夫,我这眼睛可是出了问题?怎的,怎的看不清楚了?”
却听到这人低沉而极缓:“我不是大夫。”
司扶在一旁向素池解释:“大夫早晨来看过已经走了,大夫说姑娘的······妹妹的眼睛只是受了峰谷的瘴气,夜半丑时峰谷瘴气最重,是不能待在外面的,只要好好将养上一段时间总是能看见的。”
听到眼睛会没事,素池才长舒一口气,只要等好了找到爹爹和大哥,一切就好。只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瘴气?第一次听说瘴气的素池有点懵,不过方才说话的男子声音十分低沉很有辨识度,素池知道他便是昨晚救她的黑衣男子。虽然他昨晚便言辞不善,却还是将她们带了出来,应该不是什么歹人吧。从山谷回来天已经要亮了,司扶一直问什么都当自己是哑巴,只说自己是回家途中遇了劫匪,其他的一概不讲。
“你们两个小姑娘竟然能从劫匪那里逃出来,还真是好运气,遇到了我家公子。什么时候峰谷还多了劫匪?”不知什么时候,昨晚那个小跟班已经进来了。
素池便知道这两人定然对于峰谷很熟,想好了说辞:“我叫苏婞,这是我表姐司扶,表姐自小便与我来了金陵,这次是为了回聊城的老家过年,却没想到遇到了劫匪。可否问问公子,这里是何处?恩人若不介意,可否告知姓名,救命之恩,能力所及一定报答。”
等了半晌,素池以为听不到答案的时候,却听到那低沉的嗓音:“重曜,我的名字叫重曜。这里离峰谷不远,待你养好眼睛,自行离去便可!有事便找我的侍卫溪鲁。”
“重曜?”素池将这个名字又念了一遍,细细品评。
“重曜。耳熟?听过?”低沉的嗓音再次想起。
“不曾。”素池答话很快,看不见男子斗篷下微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