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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曜?”素池将这个名字又念了一遍,细细品评。
“重曜。耳熟?听过?”低沉的嗓音再次想起。
“不曾。”素池答话很快,看不见男子斗篷下微勾的唇角。
第四十五章 误入清河()
重曜这人十分冷淡,这侍卫溪鲁却殷勤得紧,一天往素池这边走得很勤,素池也有心从他这里挖出一些东西,于是溪鲁来得更勤。
“溪鲁,你成日待在我这里,你家公子不用你伺候?”素池躺在榻上问溪鲁,她已经和素渊、素岑断了联系,只是这个重曜倒是让素池想起另一个人来。
溪鲁坐在一旁十分随意,完全不似在重曜面前的小心恭谨:“公子不喜欢有人说话,这院子从来不待客的,没什么下人,平时连说话都找不到人。公子吩咐溪鲁好好照料两位姑娘,尤其是苏姑娘的眼睛。”
素池又想起那天的事,“劳烦你们公子费心,我眼睛已经好多了,只是看不真切,这峰谷的瘴气如此骇人么?那天我的马不知怎的,怎么突然就受了惊?”素池的眼睛吃了三四天药就基本可以视物了,一天天好起来也十分不易,只是怎么才能和素渊他们联系上呢?
溪鲁这次说话好像慢了半拍:“这峰谷的瘴气只在冬日格外重,但是冬日大雪封山,因此少有人知道,只是今年瘴气来得早了些。姑娘可知,您那马是何处得来的?”
素池思索一番:太子哥哥送的三河马乃是贡品,这马北宛上下也没有多少,会不会就此暴露身份?难不成那天的事与马有关?素池装作不知:“我平素也只坐车不驾车,想必都是管家负责马匹采买。”
溪鲁心想:果然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小姐,于是细细解释:“这可不是一般的马匹,这是自燕国进贡而来的三河马,三河马体型高大、肌肉发达、背腰挺直,平民百姓绝不可私用。姑娘这马因为年岁太小所以外形上不明显,应当是流落到马市了,姑娘回去后切不可再让它露面了,要不然恐怕是掉脑袋的事呢。”
“亏得溪鲁你提醒,原来竟是误把良驹当劣马,对了,我姐姐去哪了?”素池醒来在院子里坐了坐,竟然都没看到司扶的身影。
“方才听司扶姑娘说,是去公子那里给苏姑娘你去几本书来,姑娘眼睛刚刚能看见,还是不要操劳的好!”
“我听姐姐说,你家公子这里藏书不少,还以为你家公子是个侠客,原来竟是文武兼修的么?你家公子怎么总带着那斗笠呀,莫不是年轻俊俏得怕小姑娘掷来瓜果?”那天素池的眼睛不好,看不清他的脸,后来问司扶,司扶只说重曜带着一顶黑斗笠,黑纱覆面,看不见脸。
“这话姑娘可千万别在公子面前说,公子最不喜欢有人说他的长相,我们公子的长相虽然,虽然是奇怪了一些,但是······”溪鲁憋着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苏姑娘有什么要问的,不妨问在下好了,如此背后议论,实在违了公侯之家的气度。”重曜张口便语出不善,他从门口进来,外面的阳光照进来,脸上的斗笠黑纱却照在他身上没有半点温度。原本坐在一旁的溪鲁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站起来,站在重曜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素池也不解释,她原本当初想说自己是商家之女,只是那天她身上披着的红狐大氅并非凡品,于是便刻意模糊了家门,只说自己是来自金陵的“苏婞”。如今重曜判断她是公侯之家也不奇怪,素池也不紧张:“公子救了我们姐妹,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如今收留款待,心中愈加感激······”
素池的话还没说完,重曜已经坐在她榻前:“你不必口口声声唤我公子,叫我重曜就好;也不必感激,我也不是开善馆的,这个权当是食宿费了,至于救命之恩,以后再说吧!”
重曜拿着东西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素池这才注意到脖子上的梨花玉已经在重曜拿去了,也不知他是何时拿去的,这次她流落在外,这块玉坠正是证明她身份的重要东西。素池想着这玉虽然对她重要,但是对于重曜而言不过是个饰品,也许正好投了重曜的眼缘而已,所以她试着了解重曜的意图:“重曜喜欢梨花?”这玉佩没什么新奇,难道是这玉佩的梨花刻的栩栩如生?
“不,我极其厌恶梨花。”重曜的语气咬牙切齿,好似有什么不好的回忆。
不喜欢还有抢?这人性情古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素池试着和他交涉:“这玉乃是自幼佩戴离不得身,等到苏婞回家,定然要好好重礼答谢的,只是这玉······”
重曜再次打断她的话,“别吵,闭眼!”重曜拉过她的手为她切脉,两只手腕都切过之后,又换了个姿势看她的眼睛。
素池在考虑这个时候揭开他的面纱会不会看到他的脸,想到他的性子果断放弃,然后乖乖闭上眼,难不成这玉佩就要落入这重曜手中?
重曜看过她的眼睛也不说话,像往常一样叹了口气,素池紧张了一瞬,生怕再出什么变故,把那玉坠的事情抛下问重曜:“我的眼睛可是又出了什么问题?你切脉的手法好生奇怪!”
重曜坐下把刚才带来的几本书给素池,“没什么问题,大夫说过就要好了。”
素池犹自不敢相信:“那缘何叹气?”
空气有点紧,素池的心越发不敢放松,这边重曜却悠悠闲闲地坐下:“换气。”
素池险些被他气晕,叹气和换气能一样么?练武的人是这样换气的?放松下来她接着问,“你切脉和别的大夫手法不一样?”
重曜好像头回听说,抬抬手:“不一样?”
素池将心里的疑惑尽数道来:“从前老师说,切脉时务必将病人手腕伸平,手掌向下,医者需要将三指指端平齐,略成弓状倾斜,紧贴脉搏搏动处。可是方才重曜你分明只用了两指,可是什么新奇法子?”
重曜饮了一口茶,等到慢慢咽下才给了一个不甚在意的眼神:“从未遇到过瘴气引发的眼疾病患,读过许多医书总算有个机会能试上一试。阿婞你不介意吧?”
这么说来,这人是在无照行医?当做小白鼠在实验?素池一股不忿呛在胸中:“不介意,十分不介意。”素池沉浸在重曜拿自己当试验品学医的惊恐中,完全没有意识到重曜对她的称呼十分亲密,因为对于素池来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这些天我喝的药是谁开的?”总不会是这个连切脉都不会的重曜吧,现在扣嗓子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自然是大夫开药,阿婞若是不放心,我倒是乐意代劳。”不知何故,重曜又换了称呼。
素池有点摸不透这人阴晴不定的性子,但是这个称呼实在改的诡异:“重曜你看起来也是富贵王侯之家,应当知道,女子闺字不能轻易被外人知晓。”
“你都唤我重曜了,我喊你苏姑娘岂不生分?你口口声声来自金陵,却平白守着这清河的规矩,岂不可笑?”重曜浅浅泯了一口茶,他嗓子喑哑。素池猜到他身份尊崇,重曜有几分意外,却也不至于不解:他一贯用得苏和香产自金陵谢家,这香料配方珍贵,原料稀少,连谢家如今也少有,只往宫里送,等宫里分配下去。
“这里竟然是清河郡?”素池发现了重点,对于重曜身份的揣测又近了几分。
第四十六章 桐木山庄()
重曜不答话,在一边翻原本要拿给素池的几本书,素池望着重曜身后的溪鲁:“清河郡?这里真的是清河?”
溪鲁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半晌看着素池的脸色已经不好看,才怯懦地开口:“公子,公子······”
重曜给了他一个眼神,溪鲁就只能垂头出去了顺带关上了门,素池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原来这里竟然是清河郡,山中不知岁月,病中难辨春秋,原来竟然是真的。”也就是说,素池现在离聊城反而远了一些,也离峰谷的素渊、素岑更远了,从清河郡过了峰谷才能到聊城。这样的话,如何才能和父兄相聚?如果只是山中瘴气的话,他们没有意外吧?
重曜走到她身边,把她刚才打开的窗户又关上,她的眼睛不能见风。重曜还没见过她这个样子,那晚烈马狂奔,一路嘶鸣,也只是看到她衣衫凌乱,鬓发飘扬,远比现在要从容的多。重曜想了想,开口的声音低沉:“阿婞若是担心你的家人,不如我派人去峰谷那边守着?若是见到有人寻你,便让他们来此处寻你可好?”
重曜这话说得当真既妥帖又周到,完全不容反驳,只是他从头到尾都隐瞒着身份,连脸都藏着不见人,素池觉得真假难辨,却答了一声:“如此甚好。重曜是清河人士?”
“家居金陵,后来在清河这边有些家族生意处理,阿婞来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清河确实是宁家的,清河政务也算是家族生意吧。
“从不曾来过,只是听说过清河郡,听说如今清河的郡守只是个摆设,大小事都由清河王处理,可是真的?”素池对于重曜的身份已经隐隐有了猜想,所以她格外关注重曜的神情。
“我见司扶为你拿的书大多是传记、史诗,便知姑娘你博览群书定然见识不凡,却没想到连这位远在千里的清河王也知道?”重曜已经面有不悦,语调轻扬,对于素池的称呼也从“阿婞”变成了“姑娘”,再说下去会不会翻脸呢?
素池安慰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她狗腿了一把:“听家里的长辈说过,这清河王年少有为,在清河更是除暴安良,这几年聊城的繁荣清河王也是功不可没!”
“是么?令尊的看法真别致!”重曜已经是冷哼,看不见脸素池也知道定然没什么好兴致。
对于重曜的身份,素池已然确定了八九分,犹自不甘心:“方才听溪鲁说,重曜你已经将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可是要即可返回金陵?”你赶紧回金陵,也放我去峰谷找我的家人吧。
“你不提我差点忘了,归期将至,阿婞既然是金陵人,不如你我同行?两个女孩子在外奔波,终究不便。”重曜转过身,脸对着墙壁,缓缓将斗笠摘下。
两个女孩子不方便,我若是这么和你回了京城,恐怕更加说不清。素池控制着自己不趁机看他的脸,想反驳得不那么激烈:“重曜若是愿意派人护送,自然安全无虞。况且此次是和家人同行,不找到家人实在寝食难安,重曜美意,恐怕要辜负了。”
“你想走,我自然拦不住,大夫的意思这眼睛至少有小半个月药不能停,到时候我这别院也不留人。”
“我可否出去走走?有些女孩子用的东西,总不好麻烦别人置办。”
“自然,你是这里的客人,又非囚犯。”重曜答得十分大方。
素池以为是自己把重曜想得太不近人情了些,毕竟这人先是在峰谷救了她和司扶,虽然出现得诡异了些,救人的态度不甚情愿了些;后来又将她们带回这山庄,虽说后果是让他们距离目的地更远,几乎南辕北辙;但是应该没有存坏心吧,只要他不知道她的身份,素池认为自己应当是安全的吧!只是那块玉佩,梨花玉坠,梨花是素氏的图腾!
在一个不熟悉又不能保证安全的地方,素池决定找机会出去侦查一番,这才试着借口置办东西要上街采买,没想到重曜一口就答应了。如果重曜的身份真如素池猜测得那样,难道他不应该小心隐藏着么?还是看她一个女流之辈,没有隐藏的必要?
司扶昨晚吃坏了肚子,今天素池只得一个人上街,重曜让溪鲁随她一起去。考虑到自己的路痴属性和路上的安全性,素池愉快地答应了。
尽管重曜没有下禁令,素池养病这段时间仍然安分地不曾外出,这次随溪鲁外出,倒可以看看这满院风光。却没想到溪鲁拐来拐去,直接牵了马车来,素池有点疑惑,“我没这么弱不禁风吧,上个集市还要坐车去?就是眼神不好,不是腿脚不好?”
溪鲁还是坚持让素池上车:“姑娘还是上车吧,咱们这院子离街市远,姑娘若是走着去,恐怕到了集市都散了。”
素池想了想,踩着脚踏、提着裙摆就上去,谁知一掀开帘子竟然看见重曜正坐在里面,素池的刚刚离开脚踏的右脚又放在脚踏上,他在里面?他怎么在里面?
即使在马车里,重曜还带着那斗笠,黑纱遮住脸,声音冷冷的:“怎么?侍女不在身边,连门都不敢出?”
素池没有说话,她病着那几日,司扶事事服侍唯恐她留下什么病患,这样的态度和作态,以重曜的敏感猜到她们是一对主仆也不稀奇,重曜一直不明说已经十分大度了。
溪鲁站在素池身边,小声告诉她,“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