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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狄又喝一壶,微醺幽幽道:“在国公心里,岑公子就算成了世子,地位亲厚也不及郡主!”
素渊抬头,相视一笑,不作理会道,“阿池近来要是去你那里,你将垱葛寨的事情跟她说道说道,整日沉迷在后院府宅中,这些年岂不是白教了?再将利害分析分析,取信于她。阿池找那孩子的事,阿岑知道么?”
“但愿郡主将来不要恨我,国公可一定要护着我呀!郡主找小公子的事情也没瞒着世子,世子还亲自去看过。世子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说到底,人是国公要杀的,孩子是国公要撵出来的,公子未必不能容人。”
“他如今已经是世子了,没理由再想些有的没的。宫门要到了,停车!”
马车在素渊的命令下停下,跟踪的人也停下来看着,素渊拉开马车帘子看了看天色,“禁卫军的人不至于这么没用吧,这个时辰了还没发现山上的秘密?”
“听说是舒尧亲自带人去的,驻扎巡逻无一不是事必躬亲的。禁卫军还拿了豫王殿下的手令,看起来是胜券在握了,半点后路不留。豫王殿下大抵是把脑子留在了战场了,回了金陵便大意。”
“豫王这个年纪,却已经如此地位尊贵,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边的人多阿谀奉承,日子久了,假话听多了也变成真话,自然难辨真假。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豫王殿下,不是做帝王的料,这方面他比长信王差远了。”
“国公说的是,若非身体原因,长信王确实是几位皇子中最有帝王之气的,端矜高贵,受训于母后,成教于先贤,可谓不二的储君人选。清河王还真是毒辣呀!别的事情都可以撇开,可以不能有一个储君身娇体弱,真是蛇打七寸呀!一下子就让这位牡丹太子从此翻不了身!”
“除了手段,眼力也不错,若非正挑在了陛下着意打压太子的时候,谁能全身而退?”
“也不对,若是真的好眼力,怎么今晚就要着国公的陷阱?”墨狄倒不是拍马屁,权当玩笑。
“这个陷阱可不是给他挖的,这是为豫王殿下独家打造的。”素渊抚着胡子,若有所思。
素池接到谢彧的飞鸽传书的时候,本来已经睡了,后来还是被东榆叫醒。
当看完消息的时候,素池已经睡意全无,外面的天都要亮了,素池吩咐梳洗。
东榆小心翼翼为素池打理头发,素池坐在镜子前,心里还想着方才的书信。因着是飞鸽带来的,所以字数言简意赅,只是知道个大概。信上只说舒尧带着禁卫军的人包围了垱葛寨,豫王殿下星夜进宫。
宫门的门禁是有时间限制的,已经成年开府的皇子再入宫门,手续繁复,且不合规矩。那么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手握权柄的豫王殿下不顾宫规,执意星夜入宫?
至少是一件足以震颤朝局的大事件,那么这件事情会是针对谁的呢?
自从宁璃臻受伤被废,如今朝中豫王殿下独大,重曜假意依附于豫王,莫非是被识破了?
“东榆,天快亮了,你带着岭风去主院看看爹爹在不在?在书房还是别处?不要通报,去找你哥。先不要让司扶知道。”素池握住东榆梳发的手,吩咐道。
东榆眼神一动,称是退下。素池对于司扶的防备已经十分明显,从前也防备过别的丫头,但都不像司扶一般。明明处处防备,偏偏又不发落。
待到东榆回来的时候,素池手里攥着那信纸:“你的意思是爹爹不在,桑榆也不在?”
作为靖国公素渊的左膀右臂,桑榆几乎是不离左右的,爹爹若是晚间应酬也绝不会留宿他处的。可见爹爹应该是得了消息便去处理这事了,那么垱葛寨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次的事情才使得垱葛寨第一次进入素池的眼帘。那么这次的事和之前有什么关系呢?
上次的事本来就蹊跷,一向有分寸的靳兰琦在悦音坊抢了个舞娘,后来那舞娘的相好竟然是垱葛寨的二当家。素池从伏南乔那里得知了消息,担心质子逃离成为两国交战的借口。于是素池前往垱葛寨准备带回靳兰琦。
而后巧遇了重曜,两人被囚禁,重曜一人离开,最后素池染了风寒晕晕乎乎被素渊送到了别院,靳兰琦也是全身而退。
这事还真是巧合!
只是当时一切来得太快,无论是得知兰琦出金陵,还是垱葛寨被缚,都太快。好不容易事情结束,又在北苑吃了生平第一次的苦头,竟然被小人刁难,而后回了金陵便住到了崇禧殿。再然后得知太子哥哥的伤情,一路急奔锦州城,而如今回头看这事着实古怪!
“东榆,你可知道我是怎么从垱葛寨被救出来的?”
“奴婢不知道,姑娘去了垱葛寨,国公发了大脾气,特意将奴婢叫过去责问一番,要奴婢好生约束下人。只是······只是”东榆吐字缓慢,看到素池鼓励的眼神才往下说,“只是奴婢私下问过哥哥,哥哥却要奴婢不必担心,只说是姑娘安好。”
素池知道东榆说这话冒了多大的风险,自己被困,桑榆竟敢还说安好,这岂不是背主么?但是素池果然听出了其他的意思,“桑榆说这话,是在什么时候?”如果当时自己已经被接到了别院,就勉强能说得过去,虽然病了但是性命无碍。若是在垱葛寨被困,桑榆就这么说······
东榆跪下,怯声道:“是姑娘离开的当天。”
素池心里仿佛砸了一个大石头,震惊、讶异······这么说,当日自己在垱葛寨的情形爹爹是完全知道的。那么垱葛寨的情形,爹爹怎么会知道呢?
素池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或者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那么自己是被谁请入局中的?爹爹、重曜、兰琦,他们在这盘棋中又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素池对着门外喊了句,“岭风,你去演武场看看大哥起了么?请他过来一趟。”素岑一向早起习武,这个时间应该早就起了。
不像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声音:“是谁扰了大小姐的好眠?不用请我,我自个儿来了。”
素池一听竟然是素岑,喜出望外,“大哥怎么突然过来了?这些日子,陛下指派了公务给你,我连你面都见不到。”
“啧啧啧,来了还被你埋汰!刚从寨子回来,见你这儿灯火通明的,过来看看!”素岑接过东榆的茶,看来是渴极了。
素池心里突突地跳,自己也喝口水,不经意问起:“什么寨子?你这眼睛红红的,又是一宿没睡?”
“垱葛寨啊!就是上回你遭了匪徒的那个山寨。陛下要我请教请教父亲,将垱葛寨的事情注意些,父亲身子不好让我多接手。我问父亲,父亲只说是垱葛寨近来不太平,让我有时间瞅瞅就行。可是你说奇不奇怪,昨晚舒尧竟然带了警卫军围山,我看差不多四五千人围得水泄不通。舒尧你知道么?就是当年大将军舒云净的侄女,那个大堂上反水的丫头。”素岑知道素池喜欢听外面的事,脑子也不差,边说还边给她解释。
素池消化着素岑的信息,“带那么多人做什么?剿匪?”只是剿匪?素池不信,可是又说不出旁的理由。素池突然想起来,那天垱葛寨的人要抓她和重曜,但是下手却分明有所顾忌,那么这些人莫非是重曜的人?重曜事后也提过,这些人的做派不似匪徒。
“匪徒不过一二十,剿匪?我看到像是练兵多些。”
“大哥,我听说垱葛寨上的匪徒不像是流寇,倒像是······倒像是行伍出身。”素池斟酌着词,语气平平的,却缓慢至极。
“怎么会?这是听谁说的?”素岑深深看她一眼,反问道。
素池又端起茶杯,这才发现没了水,掩饰性地凑到嘴边,“上次听靳兰琦说得。”不管怎么说,靳兰琦如今是素婧的未婚夫婿,素岑一向不喜欢他与素池来往。发现素岑的面色不善,赶紧换话题:“爹爹昨夜不在家,也不知去了哪里。我想垱葛寨只怕有乱子了。”
素岑出去了片刻,才进来道:“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了,府里的事你多注意些,若是爹爹回来了便让人来通秉一声。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先用了早膳再说,父亲既然没有告诉你我,想必也自有他的用意,不必担心。”
素池与素岑用膳,两人好久不在一起吃早饭了,小厨房里用尽了心思。偏偏两人都是用惯了精细食物,再好的食材也没什么用处。二人对坐着,各有心思,时不时看看窗外,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第一百四十七章 垱葛之乱(二)()
这顿早膳用得很慢,素岑看着素池今日竟然吃了不少酸黄瓜,不禁为她重新夹菜,笑道:“平日里看你也是个经得住事的,怎么这会儿心猿意马。”素岑喜好酸的,素池平日是占也不占的,今天明显是食之无味。
素池放下筷子,不吐不快:“大哥,我那时候是怎么离开垱葛寨的?是谁救我出来的?”
素岑抬头看她,嘴角已经抿住,目光犀利:“不如阿池先告诉我,你在垱葛寨究竟发生了什么?”
窗外突然鸟雀经费,素岑脸上毫无笑意,素池已经明白:素岑一定是知道什么了,要不然他不会是一副责问的语气。素池重新拿起筷子,把小盘中的酸黄瓜和金糕给素岑拨了一些,“今日菜品不错,咱们吃完再说。”
素岑虽然拿起了筷子,却不给面子:“别拿你糊弄父亲的那套糊弄我,你知道的,从小做错事哥给你担着掩着,但是有一条你不能瞒我。”
二人很久没有这么说话了,在锦州的时候素池一心操持宁璃臻的病和瘟疫,素岑大刀阔斧,将一应官场毒虫尽数清理,二人合作无间分工明确。但是在一起的日子却不多,素岑更是恨不得将自己掰碎成两个用。尽管如此,素岑进入朝堂的首秀还是以无数的谩骂和责辱开始。清流们甚至说他在金陵褫夺皇权,狐假虎威,排除异己。而各色权臣更是指责他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敢关押地方大员。甚至是其他的地方官也觉得他做事狠厉,不留情面,隐隐有危机之感。
而这些,素岑毫无顾忌,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父亲的看重,陛下的赞赏,还有一个足以施展政治抱负,为民福祉的舞台。
素池明显能感觉到经历过锦州事件之后,素岑骨子里更加自信积极,他再也不是那个为了应付父亲奏对会提前一日和靳东篱商量对策的不安的男孩子。在动荡中,他身上越来越显出素渊的影子来,从容镇定,犀利果敢。
素池不想说那日在垱葛寨的见闻,但是素岑的意思又很明确,想知道谁救了她,就得先说自己的遭遇。素池在纠结下于是开口,“那日,我被绑上了垱葛寨,在寨子里受了凉。后来发起了高烧,烧的晕晕乎乎的,很多事不记得了,醒来就在别院了。”
素岑叹口气,语带深意:“我妹妹长大了,所以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你在垱葛寨没有奇遇么?比如遇上什么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还有靳兰琦,你去找他,那么他全身而退,你知道他在上面是如何情境吗?”
素池眼中没有被戳穿的尴尬,但是多少有一份愧疚。即使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她与素岑却比真正的骨肉更亲厚。这样的兄妹,理应坦诚相对,毫无保留的。
但是无奈,素池做不到。她本来就是肩负秘密而来,非此间凡人,不愿多加伤害,在她的世界里:不应该有这样的杀戮和惨状,而是:和为贵。
素岑一遍遍地正告素池,离重曜远些。但是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可控,从清河到金陵,二人的交集越来越多,素池明白素岑的顾虑,但是这件事情她却心存侥幸。
素岑说得这样直白,素池的愧意涌上心头:“我未见到兰琦,出来之后大抵知道这事他的目的并不单纯,便觉得无意再亲近。后来他的婚事,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在山上,我见到了······见到了清河王。”
素岑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从座位起身走到小窗前,背着手叹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希望你能断了对长信王的痴念,你生性倔强不服输,哪里能委曲求全做个侧妃?偏偏你生在主宅,小小年纪便名动金陵,就连父亲和娘娘只怕是也护不住你。眼看着你一日日和太子亲厚更甚于我,庙里求签、灯会相约、画船饮酒、赏花都茶······今天我再告诉你一回,长信王不行,清河王也不许。”
要说素池待宁璃臻比素岑亲厚自然是不至于,但是素岑游学在外,素池又频繁入宫,在外人眼里难免就有了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小儿女暧昧。
想起重曜的重瞳,素池心里微微纠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