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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黑沉沉的时候,蕙芷便醒了过来,轻轻唤了声人,携芳便端着一碗蜜水进了屋子,问:“姑娘可是要起身了?”
蕙芷点点头,梳洗换了衣服,用早膳的时候,余光一直看着挂在腰间的那个荷包。
荷包里装着裴顾的私章,可以调动白虎卫的羊脂玉章
用完了早膳,窝在罗汉床上,蕙芷捏了捏手里的羊脂玉章,沉吟许久,终于决定动用白虎卫,叫人去查宫里的情形。
命令刚刚发出去,蕙芷披了大红的斗篷,换了身喜庆的衣服,正准备迈腿出门往福寿堂向孙太夫人拜年的时候,却瞧见阿蔓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道,“不好了不好了,姑娘快换身衣服吧,宫里的消息,柳婕妤突发抱病而亡了!”
蕙芷脚步一颤,若不是携芳在旁边,她险些没有站稳。
果然啊
是出事了。
宫里如今是个是非地,可大年初十,身有诰命的夫人还是要去坤宁宫里向皇后娘娘请安,皇上也要带领百官,主持礼仪。
孙太夫人早早地得了皇太后的恩旨,年纪大了,可允不与宫中参加。
而往年这一趟,秦惟恩夫妻两人常常是要到快晌午才能回来,今天倒好,一来一回,不足两个时辰,两人便回了府。
神色都很是冷峻。
可不是么,大年初一,好好过年的时候,宫里却死了一个皇上宠爱的妃嫔,不管是否涉及争宠宫斗,终究不是个好兆头,皇上必然震怒。
而蕙芷心里还是猜测,柳婕妤的死,恐怕同那碗碧玉羹,脱不了干系,否则宫里的暴毙而亡,常常不是被毒害,便是犯了什么错处被急忙处置了。
柳婕妤死的太巧——昨天的宫宴,偏只有她一个人得了皇上的赏赐,喝了那碗翡翠碧玉羹,也只有她一个人,喝完了汤便要告假回去换身衣服,而柳婕妤退了席位后,片刻便有人来传了什么消息,不仅皇上,连皇后都震惊。
不,不仅仅是震惊,皇后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的苍白,这肯定不是一件小事情。
而宫宴结束后,直到今天的大典,宫里的消息瞒的死死的,没有一丁点儿走漏主来的。
蕙芷不免有些担心若白虎卫真的在宫中有势力,这势力,同宫中各方又有什么纠缠?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若是暗中查探消息,又会不会被人发现?
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蕙芷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在府里走了一圈,收了一堆压岁钱,也在玉华馆里人人都发了新年的赏银,可知道这事情的人,没有一个面上带着喜色的。
然而好在白虎卫的消息来的很快,初二一大早,江采琼便拿着一个荷包来找到了蕙芷,笑盈盈道:“你我算是亦师亦友,昨个儿你忙的满院子跑,我便偷了个闲——你的压岁钱。”
蕙芷笑着接了过去,鼓鼓囊囊的都是纸张,戏谑道:“难道‘江师傅’给的,都是银票不成?”
江采琼语调一沉,“柳婕妤中毒身亡前,落了胎。”
蕙芷心头一颤,这事情,愈发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第218章 彻查()
消息一条条传到耳中,每一条袭来,蕙芷的心中便都宛若翻起了惊涛骇浪。
原本是皇上桌子上的一碗羹,皇帝临时起意将汤羹赏给了柳婕妤。没想到柳婕妤先是在宫外吐了血,又滑了胎,大年初一这天便暴毙而亡。
那碗羹里,也确实被人查出来,有剧毒——碗壁上下着一样药,汤羹里下着另一样药,汤羹同碗壁一碰撞,便成了一碗剧毒。
否则当晚,也不会只有柳婕妤出事了——那碗翡翠碧玉羹,宫里得脸的妃嫔,朝廷重臣勋贵们的桌上,都有一碗。
只不过柳婕妤桌上没有,而皇上又一时起意,想起了她是江南人,这道羹同他在江南用过的,看起来有些像。
若是皇上没有将那碗汤羹赏给柳婕妤,若是皇上自己喝了那碗羹,后果不堪设想。
消息里还有一条写的细致,太医道柳婕妤因为平素喜食绿豆糕,晚宴前多吃了两个垫了垫肚子,这才没有当场毒发而亡。
江南的绿豆糕,去皮磨的极细,陪着酥酥的皮软糯香甜;而京城的做法,则有些粗粝——也算不上粗粝,带着绿豆皮一起蒸熟压碎,再加上各种御膳房的香料,想来同江南的味道十分不一样。
关于柳婕妤的这些闲话,她也听说过,只是没有想过这么多。
太医这话的意思,是说多亏了柳婕妤多用了两块绿豆糕。绿豆解百毒,因此柳婕妤才在喝完了汤羹之后,只一时觉得不适。才告假回去换衣服;而母体强健,她怀中胎儿尚且没有被诊出来。毒性强烈幼子难捱,到了宫室里。便落了胎。
两月都不足,尚且是一摊血水。
失了一个宠妃,一个孩子,还差点被人要了自己的命,皇帝自然震怒,要彻查此事。
除夕当夜,宴席散场后,广合殿里的众位妃嫔通通被留在大殿之中,所有参与宴席的宫女、太监、侍卫。甚至连打杂给大典的暖炉送热水的粗使太监也全部被幽禁在大殿之中。
直到丑时过了大半个时辰后,众人才渐渐散了。
御膳房上上下下参与制作宫宴的人全被下了内宫的大牢,严刑拷打。
消息称,主持封查大殿的,并不是皇后娘娘,而是皇上恳请兴隆大长公主留了下来,主持广合殿大局。
屋里只有蕙芷和江采琼。
“皇上难道怀疑是皇后?”蕙芷皱眉,沉吟片刻才略做了然,“也难怪。宫里出了漏子。帝后关系早已貌合神离,皇上信不过她,也说的过去。”
江采琼手里握着一杯茶:“大殿上突然发难,毒死皇上。当着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嫔的面虽然十分惊险,但若是成功,谁最得利?”
皇上身死。新帝登基,理所当然地。应该是——“太子?”
江采琼轻轻摇摇头,“也说不定。你我能这么想到。自然也会有别人想到。可若不是太子,便只可能是穆王。若是皇上暴毙,穆王极可能指摘太子蓄谋已久,当着众多大臣的面,若是再抖落出什么证据,太子骑虎难下,而皇上一向喜欢的穆王,赢面极大。”
蕙芷细细咀嚼着这几句话。江采琼说了穆王也有动机动手,那孝王呢?
那个好吃成性,却也意欲沾手皇位的孝王,会不会也是心狠手辣的人?
她在心底里摇了摇头。
既然哥哥和裴顾,甚至父亲都愿意接近孝王,以助他一臂之力,想来孝王此人一定会有什么过人之处。
而太子的阴险狠利,实在不堪当做一国储君;穆王的穆王为人圆滑,可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蕙芷不知。
只知道,也是个将权欲看的极其重要的人。
初二,宫里的消息又传了出来。
皇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洗清了嫌疑,同兴隆大长公主携手查出了一些证据——证据直指沈贵妃。
皇上大怒,沈贵妃素面披发,在皇极殿外跪了三个时辰,哭诉她身边被查出来那个有异动的小太监,根本不是她平时得用的人选,而是先前在丽嫔宫里瞧见,觉得他手脚灵巧,会做些小玩意,还没说什么话,隔天丽嫔便将那个小太监送到了她的宫里去。
这不过是发生了月余的事情。
皇上面目微微和善了些,叫鲍正平取了贵妃的衣服,送她回了宫。
而被查出不妥的那个小太监,早早的便被人在宫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沉在一口井里,而他身上,包着两包药粉,太医一鉴定,正是害柳婕妤身死的毒药。
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丽嫔苦苦痴缠,只说:“都是臣妾鬼迷了心窍,太子殿下一直污秽不堪,难当储君,而皇上却对太子百般包容——臣妾看不过去,才想到了这办法此事全是臣妾一人所为,与穆王殿下分毫无关!”
丽嫔甚至当场撞柱以证她所说是实话,被皇上身边的人拦了下来,“朕知道老三不会做这样的混账事。”
从江南回京后,穆王便被皇帝派到了巴蜀巡查,时间相合,穆王并没有什么机会做成这样的事情。
真相似乎就这样大白——前前后后,不过了三四天的功夫,就查出了幕后真凶,雷厉风行地将该处置的都处置了。
大年初五,处置的旨意一道道宣了出来,沈贵妃降位为嫔,丽嫔赐死。
竟是多年以色侍君的丽嫔杨氏。
御膳房上上下下被处死、施以极刑、流放的人,不下半数。整个后宫,更是被皇后洗刷清点了一遍。
丽嫔娘家哥哥从三品的北地军都督,降职成了从四品的运粮官,皇帝不行连坐,杨家上上下下,都感激不尽。
丽嫔杨氏更是被杨家从家谱中除了名。
柳婕妤则追封柳嫔,以妃位礼下葬。
而穆王虽没有被剥夺封号,却被夺权,命其在府中思过——禁卫军里里外外的把守着,形同幽禁。
蕙芷去竹青苑寻夏纨婳说话,手里吃着从炉子里刚刚烤出来的栗子道,“这可真不是个好年。”
夏纨婳神色有些不同寻常,“丽嫔当真就是幕后真凶?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
蕙芷盯着她瞧了两眼,问:“嫂嫂也这样觉得?”一边说一边丢了一颗栗子进嘴里,“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彻查地太过平稳顺利,并没有什么差池,也没有什么疑点。
而没有疑点,在蕙芷看来,便是最大的疑点。
丽嫔——那个娇小,美貌,骄纵,没什么心机,常年以穆王为傲的,以色侍君的瓶,真的会蛰伏许久,而做下这样一个局?
蕙芷心里不相信,下意识地去捏了捏随身带着的荷包里,那枚章——看来,要查的还有很多才对。(。)
第219章 应对()
而似乎是为了验证她们心中的疑虑,不论是秦渊还是裴顾,还是身上伤养的差不多的萧铮这几日都忙的脚不沾地。
夏纨婳笑着绣着一件枣红色春衫,蕙芷指着道:“这是给谁做的?颜色这么喜庆?”
杭绸云水纹的料子,瞧着款式像是男装的直裰,可这颜色着实不像是哥哥会穿的颜色。
夏纨婳盯着她只笑不说话,笑了半晌才说,“自然是给你哥哥做的衣裳——等着你出嫁那日待客穿的。”
蕙芷话头一梗,连忙喝了一口茶,哪想到还差点呛到自己,“最近这事情多,我倒快忘了”说完还拍了拍胸口,装的挺像回事。
夏纨婳摇了摇头,轻轻叹口气,“丽嫔出了事,杨氏在武威候府就更不能作威作福了,这样也好,你嫁过去,权柄都能握在自己手里了。”
默了一默,夏纨婳又接着道,“今年这年,过的不大好,听说皇上这几日在宫里常常动怒发火。”
怎么会补发火呢?
自个儿的妃嫔,说不定还有自己的儿子也参加在内,要毒死他这个皇帝,好取而代之。
今年的上元节,京城里也过的平平淡淡的,不似往年那般繁华。
外面不太平,一家人索性在自己院子里扎了许多灯,挂在廊上屋门,星星点点,丫鬟婆子们都拿了赏钱,夏纨婳便在廊下开了个小灯会,写了些谜语叫众人猜,猜到便多得一份红包。
熙熙攘攘地。玩的也热闹。
在竹青苑同一众人玩了许久,晚间回到自个儿屋子里的时候。蕙芷已经觉得有些累,换了身衣服边要休息的时候。又听见有人瞧了瞧窗子——
眉毛皱了皱,面带疲惫地去开了窗子。
一股子淡淡的酒气,眼神亮晶晶的,她开窗子的时候便听见他低声的嘟囔:“明远也不说带着你们上街去,叫我在福满楼白白等了半个时辰”
等见她开了窗子,轻轻笑着手里捧了个东西递了过去,蕙芷看了一眼,就觉得很是喜欢。
一直拇指指肚大小的白玉雕,雕的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当中打了一个洞,打络子当荷包坠子都再好不过了。
“若是有别人问起来,便说是秦渊在街上逛到买给你的。”裴顾静静地看着她说,蕙芷垂了垂眼眸,睫毛忽闪忽闪地。
这样说,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这枚小玉兔出门了。
上次那个镯子也是
她这个哥哥啊,真是——偏帮外人。
蕙芷瞧他神色有些,不大好看,便问“可是出了什么事?瞧你不大高兴的模样。”
“皇上要我去京畿卫担职。”说完低了低头。很是皱了皱眉,“京畿卫便要常常驻守在军中了。”
蕙芷不明所以。
“二月便要成亲,我却不能时时在家里。”带着酒气的眼神,颇为醉人。
蕙芷脸色腾的红了起来伸手去推他。“天色不早了,我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