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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的时候,我曾奉命,去宝象大街旁边的小巷子里,张记元宵铺,为穆王盯梢。”
一句话一出口,太子登时脸色就僵住了。红药穿上了衣服回头,正看到太子一脸有些阴沉的模样。
“说下去!”突如而来的严厉口吻,让红药后背不由得一颤。
“上元节热闹,我还是秦家的伶人,被秦家的亲戚诚意伯借戏班子。到他们府上歌舞助兴,结束的早,我便能轻易脱身出来。元宵铺子写的张记,是工部右侍郎张叙张大人的亲戚开的。外面只是个小铺子,里面却别有洞天。张大人在这家元宵铺子里养着一个外室,正是穆王的外家,丽嫔杨氏的母家,挑出来的一个庶支庶女。”红药从衣架上取下来太子的朱红色中单。慢慢地蹲下身子,请太子站过来,为他更衣。
嘴里的话也没有停下来:“原本上元节那天,还是三皇子的穆王,是要到这家元宵铺子里,同张叙张大人商讨事情的——”
“可他那天根本没有在张记出现过!”太子眉目间隐隐出现了怒意。
他早就知道张叙在那养了外室,也早就知道老三那天要去元宵铺子。他手下的侍卫带着人,就是去挑事,将张叙的外室挑出来,顺便撞破老三和朝臣私下见面密谋的事情。
他策划的一手一石二鸟之计——京城里的御史言官们许久没有弹劾官员。他便制造出来些事情,张叙养外室已久,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何况张叙疏远原配夫人良久,这样一来,“立身不正”“嫡庶不分”“宠妾灭妻”的帽子,一个一个的都能扣在张叙的头上。
正好在“顺便挑破”老三和朝廷大员私下相见的事情,就算老三先前差事办的再好,父皇心中起疑,也会淡了封他为王的念头。
他越想越怒。
红药的手覆上了他的手掌。温凉温凉的,如同一块上好的玉。
“穆王殿下确实没有出现。因为。。。他知晓了承安侯家的少爷姑娘们往张记元宵铺去了。穆王生性有些胆小,便临时改了行程,也并没有再见张大人。我则一直被派留在元宵铺子里。盯着当晚发生的事情。”他的声音清脆婉转,此刻为了安抚太子的心情,又十分沉稳安静。
太子因为发怒生气而不停起伏的胸口慢慢安稳了下来。
“后来呢?”太子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反手过来拍了拍红药的手,抬起了胳膊让红药服侍他穿上衣服。
“后来的事情。。。难道殿下不知道吗?承安侯家的公子和姑娘们先到了,后来武威候世子和大姑娘也到了。武威候家的姑娘看中了承安侯家少爷姑娘们先挑中的包厢,差点闹起来,谁知道一开门,原也算是认识,便都坐在了一起。”红药一边伸手为太子的衣服打结,系上禁步玉佩,一边说的不紧不慢,像话说的极其平稳的说书先生一样,声音却好听的紧。
“两家的少爷姑娘们正吃着东西的时候,您手下的侍卫带着人就闯了出来。承安侯世子和武威候世子两个人提着刀剑就出门了,可您手下的侍卫却一点也不收敛。。。最后武威候世子胳膊上中了一刀,听说似乎刀上还有毒。。。”
太子眉毛皱了皱眉,“没错,我派去的是阿七,阿七是北地来的,杨家是在北地发家的。张叙养的那个外室,是杨家送过去的。”太子提及此事,不由得冷笑一声,“杨家出了个丽嫔,从此就走上了卖女儿的路子。嫡出的姑娘嫁的都不错,庶出的不打紧的姑娘,就左边送一个又边送一个。。。阿七和张叙的外室原就是相好的,我当时便打的这注意。”
“难不成您是想,让阿七提着带了毒药的刀,捉奸在床,若是再将穆王误伤中毒了。。。我可听说,裴世子中了那一刀,带着毒,在承安侯府养了许久的伤才好呢。”红药继续为太子轻轻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太子今天穿着红色的常服,愈发映衬地他面冠如玉,平日里常常让人觉得胆寒的阴枭眼神,也似乎柔和了许多。
“不错。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指摘我指使人。。。哼,也要先算算老三和朝廷重臣私下见面相谈的罪名。至于我,不过是御下不严,放纵手下。可说到底,阿七是去报仇的,去找旧情人,就算法理不容,也算是情理之中。若是误伤了老三,也只能怪他和朝臣在这等地方私自见面了,难不成还会怪到我的身上?”
穿好衣服的太子扭过头来,脸上带着笑意瞧着红药,“难为你,肯将这件事情说给我听。”
红药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如同三春开一般,“难及太子殿下对我的好。”
“我瞧着,你似乎是喜欢我书房里伺候笔墨的那个丫头,你若是喜欢,只管叫人让她过来,我可不能天天都来陪着你。”太子理了理衣袖,轻轻拍了拍手,两个太监便带着一个面容姣好瞧着柔柔弱弱的宫女,站在了红药的房间门口。“你身边没有个贴身伺候的人,没有知冷知暖的丫头,我也不放心。瞧着顺眼,就留着,不顺眼,就再换。孤还有事,先走了。”
红药低着头行了礼,送太子出门。
回头瞧见那个宫女站在门口,眼神有些胆怯。
“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第144章 沁儿()
皇帝和一众大臣终于动身出发去江南巡视。
清晨间,蕙芷和母亲在门口送走了父亲,扶着母亲回了嘉木堂后,顺便去瞧还在娘家休养身体的大姐姐蕙容。
一路上蕙芷听着段妈妈跟她轻声慢语的汇报:“听说,是和大姑爷的差事有关系。”
“大姐夫的差事?前些日子仿佛还听说,是个不错的差事。”
“正是,前些日子还是大姑娘难得写信回来细说的,听说是简阁老的公子向简阁老谏言,推荐了大姑爷到吏部。姑娘一定还记得上元节时候在张记元宵铺子里碰到危险的时候。那张记元宵铺子背后是吏部的张大人,张大人在元宵铺子里养着一个外室,是出身杨家庶支的姑娘。。。大姑奶奶心思重了些,以为这差事和穆王有关系。。。”
“父亲怎么说?”蕙芷走在路上的步子慢了下来。
“侯爷说,大姑奶奶孕中多思,叫她不要担心。简阁老在内阁主持局面,十分得皇上的器重,有简公子的谏言,是个难得的好缺,让她不用想太多。至于吏部的张大人,若说只因为一个姓杨的外室,就因此和穆王扯上了关系,未免有些牵强,不必挂怀。”
“段妈妈,怎么看这件事?”蕙芷突然扭头问起了段妈妈。
“官场上的事情,奴婢怎么会知道呢。”段妈妈恭恭敬敬地低了头。
“段妈妈能将这些事情记得清清楚楚,说的没有一丝偏差,怎么会不知道呢?”蕙芷瞧着段妈妈,“妈妈是经过父亲点的头进的府,还安排在母亲身边,一定不会是一般的内宅仆妇,我说的对吧?”
段妈妈的头低的更低了,却不说一句话。
这就算是默认了。
蕙芷转身接着往云晴馆走过去,却不再问段妈妈一句话。
云晴馆里十分清净,蕙芷进门的时候。正看见蕙容在院子里的游廊下坐着看,看到蕙芷过来,轻轻笑着,两姐妹进了屋子里。
蕙芷瞧着她的脸色瞧起来已经大好。笑着让段妈妈端出了母亲吩咐小厨房做的燕窝粥、枣泥糕,还有一些小点心,两个人坐下来慢慢的一边吃一边聊,段妈妈在旁边垂首立侍,沉默不语。
蕙芷没有开口问。陈家三爷的差事,蕙容也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回了玉华馆后,蕙芷闷闷地坐在窗边写了两章字,绣了一片叶子,心里有些烦闷。江采琼瞧见不由得问:“这是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今天才知道了大姐姐的心事,可朝廷官场,这些我懂的不多,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牵连了哪些。。。父亲说没事,我想大约也没事吧,可是平常还能问问裴师兄。如今他也去了江南。。。”
“既然你父亲都说过不用挂怀太多,何况我听说这个职位也并不是多么位高权重。你哥哥能得到皇上的器重,多半还是和承安侯有关,靖忠伯陈家,是连我都知道的在皇上眼前不怎么的脸的一家,兴许只是简家的公子和他交好,替他说了两句好话呢?”
蕙芷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江采琼于是逗她,打笑道:“难不成,今个儿师兄刚走,暖暖就开始惦记了?”
蕙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索性换了衣服去床上补觉——天还没亮就起来送父亲出门,送了母亲回去后又去陪大姐姐,累得很。
江采琼瞧她这幅模样,笑了笑。看着她躺下不一会就又睡着了,于是收了手里的医书轻轻地出了门,叫佩兰进去守着。
***
早在皇帝一行人出发之前,内宫的宦官女官和一众宫女就早已到达了杭州府。
杭州府物产丰富,早些年也有皇上南巡的先例,行宫便修在西湖边上。
东方自从夺回了江家的家业。也开始涉足茶叶生意,买下了西湖边上的一家小茶楼,装饰雅致,位置颇有些隐秘,平素里闲人是不会出现的。
除了十分爱茶之人,大约来的最多的,就是江家人、和无音谷子弟们了。
是以梁沁随着先行的宫人们到了之后,秦渊同萧铮便在这家“清风”茶楼同她相见密谈。
梁沁同两人见礼后坐在桌子边,瞧着煮水烹茶的不是常见的茶楼里的茶博士,而是一个貌美如的丫鬟,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
煮茶的,正是落。
萧铮瞧见她的脸色,等落将茶杯一一推到了三人面前,便开口道:“落是柳府的丫头。”
一句话既出,梁沁脸色大变——“她既是柳府的人,我为何要见她?!”言语间有些生气。
秦渊轻轻笑着摇了摇头,“若只是个柳府的丫鬟,我们又何必打仗周折将她带到这里来,见你呢?”说着瞧了落一眼,“这位是皇上身边的女官,沁儿姑娘,你有什么委屈,便告诉她吧。”
随即同萧铮一同走出了小包厢。
萧铮一脸好笑地看着秦渊:“沁儿姑娘,亏你想得出来。”
秦渊笑起来:“她的身份要严格保密,难不成我要说出她的真名来?若说是真名,世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难不成闹鬼?”
“沁。。沁姑娘,毕竟是书香门第出身,同落这样的女子,说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
“生离死别她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怎么会难倒她?今天不过是先见一见罢了,等行宫收拾妥当,柳云青的夫人想必也会同宫里的女官见上一见,到时候有袁夫人出手,事情应当好办。”秦渊眉毛有些皱,“只是有些不明白,袁夫人竟如此痛恨柳云青。女人间的事情咱们不懂,既然梁姑娘到了,想必很快就能都整理清楚。”
萧铮点点头,“你说,什么时候让梁姑娘同梁公子相见?”
“这个好说。梁姑娘既然到了行宫,自然有的要忙,等她嘱托我们准备些东西的时候,便安排梁公子过去。行宫之中的眼线比你我身边的都少,仔细嘱咐就好。”
萧铮点点头。
茶室的门轻轻地“吱呀”一声响了,落眼睛红红地走了出来,拜在了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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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错认()
派人送走了落,秦渊和萧铮再次走进了茶室。
梁沁一脸冰冷,嘴角微微抿着,眼神中阵阵愤恨,让人瞧着整个人都像一块寒冰似的,怎么化也化不开。
萧铮心生疑惑,看了眼秦渊。秦渊也一脸疑惑,两人慢慢地走上前去,萧铮小心翼翼地往前推了一盘苏式小点心,还未曾开口道“梁姑娘尝一尝”,就连盘子带点心,一股脑被梁沁一手打翻在地上。
屋子里一下子静谧了起来。
梁沁低着头半晌,终于慢慢抬起来头,眼眶有些发红,尚未有眼泪流出来,可面容悲戚,让人不忍直观。“一时失态,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梁姑娘不必多礼。。。”萧铮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心头仿佛也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蓦地一疼。
秦渊默默地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外面去。
“皇帝和大臣们已经启程出发了。”东方刚刚接到消息,就传了过来。
秦渊点点头,“裴顾是不是也跟着来了?”
东方点头,有些犹犹豫豫地又道:“从他那传来的消息,又格外提到了简阁老,简公子,还带着简家大姑娘,都来了江南。”
“简阁老和简公子跟着皇上来江南不奇怪,简家怎么把姑娘也带出来了?”秦渊疑惑不解,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