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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芷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师兄何必要一意孤行。一定要我收下你的私章?私章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明白?”
裴顾心里浮浮沉沉,看她面上着急,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一失落,藏在心底里的大实话便脱口而出:“暖暖,你在害怕什么?”
他不傻,同她相处这么久,多少也能看出来一些。她心里是怕的。
他自问待她不差——也许一开始派陆展陆风兄弟做影子保护她,是他想弥补。弥补幼时在无音谷的时候,他一时不查,叫暖暖不小心错服了毒药,损伤了身体。
可苏家春宴后,他听闻暖暖惊马的消息时,整个人是慌了。
当时情形紧张,不觉得有异,可慢慢回想,他何时这样慌过?恐怕早已经将她放在了心上,才会那么慌乱。
若不是将她放在心上,珍之重之,他又何必斤斤计较他在她眼中是怎样的人?又何必在意暖暖怎么称呼他,又怎么称呼欧阳恒?
时至今日,暖暖却还是下意识地,既没有,也不想全然地将她托付给自己。他才陡然明白,他不仅仅是只想娶她,他在意更多的是,她的心意。
四下突然安静了下来。
玉华馆外面种着柳树和梧桐,一到夏天,外面的蝉鸣便呜呜嚷嚷起来,午间休憩的时候,常常扰的人不能好眠,连带着晚上一躺下,都会觉得耳边似乎又蝉鸣的声音。
她正心烦意乱,便觉得这屋子外面蝉鸣蛙鸣都又响了起来,叫人觉得耳朵疼,可裴顾的话一出口,落到蕙芷的耳中,她只觉得,天地突然都安静了起来。
“是,我怕。”说出口的声音,有些颤抖,“可可是,我也不晓得,我在怕什么。”蕙芷咬了咬牙,将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说了出口。
“你待我好,我心里感激,可你待我太好了,我便觉得害怕。”蕙芷终于抬起了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裴顾,“我怕以后——”
饶是她立在窗内,他站在窗外,裴顾心一软,瞧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更是心软了三分,伸手将她捞到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喟叹一声:“我待你好,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你。为何要怕?”
脖颈间陡然湿了起来。
哎,丫头竟然哭了。
裴顾伸手去抚她的头发。青丝如瀑,头发养的极好,抚起来顺滑的很。
“我怕你我也同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夫妻一样被日子磋磨,被权力相互打压,从吟诗作对,变成柴米油盐”不晓得为什么,她竟然这样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倒也不是呜呜咽咽地哭,只不过是眼泪一直淌出来,嗓子有些紧,鼻头有些酸吧。
不过,丢人倒是真的。
越是这样想,蕙芷垂着的脑袋就死活不愿意抬起来。
裴顾也就任由她将脑袋挨在自己胸前,衣领上沾了湿意,潮潮地贴在皮肤上,叫人觉得有些粘腻,可难得她没有推开自己,没有隔着远远的距离,没有冷清理智地再说出什么让他心里一凉的话。
裴顾此刻伸手揽着蕙芷的肩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觉得丫头这样在他怀里倚着当是有三分情意在的吧?无错不少字
“暖暖。”裴顾的声音说不出地轻柔,像吹过湖水的春风,轻易就让人心里轻轻地颤出了涟漪,“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待你如何,以后便也会待你如何,不管三年五年,十年或是二十年,我都会如此,护你周全,宠你容你。我们同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夫妻不一样。我不会禁锢你做一个囿于内宅的妇人,你不用改一分一毫,等你嫁给我以后,我们会过的很好。”说完想要低头认真地看着她,奈何只看到了一个乌漆漆的头顶,乌黑的发散落在她肩头,也落在他的怀里,不知为何心里满是笑意,伸手将她散在周围的发拢了拢,在她耳边浅浅道:
“你要信我。”
清浅的声音,却带着炙热的温度。
忒灼人。(。)
ps:最近状态很差不晓得写的甜一点,会不会招桃2333
第186章 动心()
窗边放着冰,窗外吹着细细的风,饶是夜凉如水,耳边的声音一响起来,那声音里浅浅的温度便像一个钩子般,将蕙芷的耳尖勾的发红了起来。
“我是想信你的。”过了半晌,蕙芷才闷闷答道,仍旧不愿抬头,“我只是不信我自己罢了。”
说完还是静静地低着头,只是没有再啜泣的声音,肩头轻微的浮动也渐渐停了下来。
一切安静了起来,却安静的可怕。
“别怕。”裴顾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心里到底还是失落了两分,“你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不会总是这样拒人千里之外?
有我裴顾在一日,便不会负你,不会叫人欺你,不让你担惊受怕你告诉我,你怕什么?”
古往今来,为情所困者,数不胜数。
裴顾没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少女温软地倚在他的怀里,眼泪的湿意浸染在他的衣领,她为什么哭?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只好顺着她的话,她的害怕,温声许诺。
却不知道,这话落在蕙芷耳中,让她觉得如同陷入了一池湖水之中一样,原本还能折腾着扑腾两下,以为自己可以远远地躲开不必溺水其中,现在倒好,一点折腾的力气也使不上了。
她想她大约知道什么叫做情意了。
太太引诱,太容易叫人。沉溺其中,而她知道,一旦沉溺其中。恐怕永生都不能走的出来。
所以她怕。
可是说起来,她只被他静静地拥在怀过里一次。可如今这次被他伸手揽在怀里,她却觉得这怀抱十分熟悉。
他身上还带着一路奔波的尘土气息,可依旧掩盖不住属于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清浅味道。
淡淡的草木香。
蕙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是这个样子,也不好既然他都说了这样的话,是呀。她还怕什么呢。
没什么好怕的。
“我怕我会动心。”讷讷的一句话,声音如同蚊虫,细细地。却准确无误地钻进了裴顾的耳朵里。
叫人心尖也如同被蚊子咬上了一口,刺痛之下却带着痒。
裴顾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了收,紧紧地将蕙芷拥在了怀里。
“章,你仔细收着。京城最近不太平。有些事。你查起来会比我更细致。”裴顾不再提别的,只是静静抱着她沉声安排,“时间还早,皇上回京前,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安排布置。你别慌,也别怕,不要想那么多,一步一步来。总归我不会欺负了你的。”
“你现在可不是在欺负我。”蕙芷吸了吸鼻子,“勒得慌。”
抱的太紧了些。叫人呼吸都困难。
裴顾讪讪松了手,低头细看她脸色。
“话都说开了你究竟心里怎么想?”思来想去,裴顾还是觉得,再问上一句,再问上一句吧,他可不想让她总是被这些心事折磨。
可说到底,被心事折磨的人,应当是裴顾才对。
蕙芷眼中恢复了清明,泪意不再,只眼眶还有些红红的,裴顾从袖口抽出了个帕子,仔细替她擦了泪,静静立在窗边等着她的话。
蕙芷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似是想起了幼时在无音谷里的时候,他似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地问她,“暖暖想不想乘船去游湖?”
鼻尖又是一酸,好容易才忍住,声音闷闷道:“我自小便羡慕母亲,父亲爱重,子女双全,是个全福之人。”
裴顾一愣,不晓得她竟会这么说,也不打断,依旧静静等着她的后话。
“世人都说皇上还在潜邸的时候,同夫人袁氏如何的鹣鲽情深,可如今不还是有了后宫佳丽三千,袁皇后不还是被夺权了好多年?父亲那么喜欢母亲,甚至如今对母亲也一如从前,可不还是有了丛意院?不还是有了大姐和四姐?”蕙芷有心将话都说出来,一股脑便将想了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
说她善妒也罢,说她心小也罢,她就是怕
她还记得上次,大姐因为大姐夫的差事动了胎气,母亲叫父亲去刘姨娘那里问话,按理来说,父亲是应当留在刘姨娘那里的。她一直陪着母亲,眼见着母亲眼睛里的期待慢慢退却,可却还是在听见丫鬟禀告父亲往嘉木堂过来的时候,眼神一闪而亮,亮的像星子一样。
她那时候,心里就蓦地一抽。
难道她以后她嫁给裴师兄以后,也会像母亲这样吗?
做个大度的主母,将丈夫往妾室的屋子里推。明明不愿意,却还要做出一副贤惠的模样。
蕙芷心里摇摇头,扪心自问,她做不到,她也不愿意。
一心一意,便要一心一意,再多出来个人,去分一个人的心意,分一个人的情意,时间久了,还能剩下多少情意?
保不齐,她会对别的女子动手。
她向来不是个太良善的人,二房的五姑娘岁平如今还在幽禁着呢,虽说是姐妹情分,可岁平动了心思要害她,她便不能,也不愿意多为她说半句好话。
裴顾仔细听她说完心中顾念,眼睛里的笑意却满满地漫延了出来,忍不住还是伸手扶住了蕙芷的肩膀,低下头直看着她的眼睛,险些笑出了声:“原来你是怕这个。”
“我——”蕙芷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话里的意思有些怪,却说不出哪里怪。
“你若是担心这个。”裴顾勾唇一笑,“除了你,我再不碰别人可好?”
这话说地忒贼。
蕙芷抬头瞪了他一眼,心里却终究还是温了一温。
时人男子虽只能娶一妻,可妾室通房到底还是有的。虽说远不如主母地位,可终究隔在夫妻两人中间,是根不轻不重的刺。
“我是个偏执的人。我不愿意两个人之间,再多出其他人”蕙芷到底还是轻轻地解释了解释,“我若真是动了心,便是谁也不能从我手中抢的。”
蕙芷定定道,眼神肯定。
裴顾眼看着她觉得无奈,又觉得可爱,心想这丫头,究竟是动了心,还是没动心?这情意是动了三分?还是热了七分?
一时倒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好伸手揉了揉她额顶的发,“我原也没想让别人插手。后院失火,忒不值得。”
蕙芷抬头再瞪了他一眼,“你回吧,章我收着便是。”(。)
第187章 惊起()
江南水师一案一度陷入了僵局,皇上不便在江南待久,待的久了,就是无心也变成有心,不想打草惊蛇,恐怕也会让蛇心惊。
江南的水利修建的的确好,皇上纵然不喜江南贪墨的风气,也因为水师的事情暗中震怒过,可水利是利农利国的东西,修的好,他自然脾气也柔和了两分。
皇上借着华婕妤有孕满了三个月,胎坐稳了,就决定过了七月份便准备出发回京了,一路照旧走水路,也不会太热,等到了京城,正好八月份,天气正渐渐转凉,时间安排的刚好。
只是这次却留下了三个人,一个是孝王宇文怡,剩下两个,却仍旧是秦渊和萧铮。
然而却多了一队锦衣卫,多了一队羽林卫。
原本皇上是有意让秦惟恩留在江南帮着查案的,可是秦惟恩却推脱说着案子原先便是秦渊和萧铮查着的,他身为长辈,原本就了解不多,年岁渐长,只怕不如年轻人果决细致了。
皇上听他说完,只撇了撇嘴,“朕知道,你夫人八月份便要临盆,你担心她,才不愿意留下。”
秦惟恩只好一本正经地拱了拱手,“皇上圣明。”
皇上无奈,摆了摆手,“朕也不过是随口一提。原就怕打草惊蛇,若是真让你留下了,恐怕蛇缩回了洞里,更难查才是,不必多想。”
这一话便不再提。
皇上带着臣工在江南其他各处巡视,暗中皇上还留给了秦渊一柄尚方宝剑。直言“查出真相,只管下令去抓人,若有不服。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只管放开手去。”
至于皇上对孝王,情绪倒是很复杂。
江南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若说没有孝王在里面出力,他心知肚明,许多事情恐怕不会进行地这么顺利。
他是皇子。行事比重臣更加自在,许多皇上不便出面的事,由孝王出面。再好不过。别的不说,处置柳云青,孝王说到底还是出了不少力气。
身为皇家人,若说对上面的位置。没有一丝企图。皇上说什么,也不大信。
太子
皇上叹了口气,眼睛有些浑浊,渐渐染上了风霜。
生在皇家,人人都不易,怎知太子就是最辛苦的那一个?太子近年来,终究是太荒唐了些,说他不失望。那是假的。
转到了七月间,便是处处都是河道水域的江南。也热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