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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出那个可怕的字——“死”!
“不会!”羊昀一如既往地淡定,拍了拍秦暖的背,淡然道:“我陪你,不会!”
说罢,扶住秦暖的双肩,让她坐直了,又拿着一张丝帕轻轻擦着秦暖满脸的泪水。
秦暖透过朦胧的泪眼,居然看见这人嘴角微弯,似带着一丝浅笑,这人居然还在笑!
秦暖正要去推他的手,却肩膀一紧——是羊昀放在她肩上的手捏了她一下,秦暖瞬间心往下一沉,浑身肌肉都绷紧了——要来了么?
却又见羊昀嘴角弧度变大,声音也大了些,带着宠溺的笑意:“快别哭了,看看,这小脸都成花猫了!”
路旁左边的林子里响起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羊少史真是好雅兴!”
右边的林子里也响起了另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背着李猗那母老虎来偷会小仙姑,羊少史真是色胆包天!”
羊昀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将秦暖往怀中一揽,惊惶地左顾右盼,色厉内荏地大声呵斥道:“什么人?出来!”
林中之人从善如流,立刻就冲出来了,没再装神弄鬼。
大概是在这寒风透骨的江边树林里潜藏得久了,再也耐不住了!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依旧是黑衣,黑巾蒙面,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钢刀。
跟在他们后面,又悉悉索索地从林子里出来了数人,四人在前,四人在后,也是一样的装束。
羊昀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如我没猜错的话,几位又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宋氏祖母请来对付羊某的吧?”
这句话顿时就让那两个打头儿的黑衣人楞了一楞,过了一会儿才想起羊家内部的那桩公案,于是一个黑衣人便重重地啐了一声,他心中满满是鄙夷:还真是个纨绔呢!大爷们谁特么耐烦理会你们家那点破事儿!
于是他将钢刀一挥:“放下那个小仙姑,我们让你走!”
这羊昀虽然是个纨绔,要砍死他一点都不费劲,可是,却会惹了李猗那悍女,那小娘们的手下太过厉害,要真是来寻他们的仇,那可真是惹了大麻烦!之前他们在扬州内折了好些个人手,可是主上却不敢找补回去,只能默默地认了。
羊昀却一口拒绝了:“不可能!”
“小子,你要和她一块死么?”
羊昀道:“羊某虽不是个君子,却也做不出弃弱质女流不顾,自己逃命的事情来!”
那黑衣人哼了一声:“你这小子是读书读傻了呢,还是要色不要命?”
羊昀没出声,只是又将秦暖往怀中揽了揽,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这时候,后面那个黑衣人出声了:“一起带走,反正都用得着!”
这人似乎更有权威一些,前头的黑衣人又哼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拿刀一指马上的两人,喝令道:“下来!”
羊昀带着秦暖老老实实地跳下了马。
黑衣人挥刀一劈,寒光闪过——羊昀那匹白色的西域骏马身首分离,轰然倒在了地上!
飞溅的热血有几滴溅到了两人的身上!
那刀太快,马儿还没来得及悲鸣就失去了头颅……
“你!”羊昀的眼珠子都红了,这匹马陪伴了他好多年,感情非同一般。
那黑衣人将血淋淋的刀朝他一指:“怎么?你想试试?”
第104章 双双被缚()
秦暖怕羊昀按捺不住怒火,顶撞间会惹怒这杀手,忙抓紧了羊昀的胳膊。
羊昀心中一软,终究没有说什么,将这口气忍了下来。
黑衣人冷笑一声,吩咐手下道:“绑了!”
于是便有四个人走上前来,推搡着两人,要把两人分开绑缚。
羊昀袖子一抖,手中倏然多了一柄又窄又细的匕首,他将匕首放在了秦暖的脖子上,紧紧搂着秦暖的,冷声道:“你们要绑也好,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在一起,不然就同归于尽!”
那领头的黑衣人怒了,钢刀一挥:“小子,你莫非以为我们当真不敢杀你?”
秦暖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玉环,手往上一扬,那玉环便画着抛物线高高地飞了出去!
那黑衣人惊呼一声扭身向那玉环将要落下的地方扑了过去——
险险地将那玉环接在手中,人却因为去势太猛,控制不住身形,“扑通”一声重重地扑到了地上!
旋即他用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将玉环拿在手中端详。
此时,后面的那名领头的黑衣人也飞速地掠到了他的身边,手一伸:“拿来!”
这人的地位似乎果然高些,前面那人乖乖地将玉环递给了他。
这人也将玉环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收到了怀里,吩咐道:“这两个人主上都用得着,先好好留着!”
前面那人应了一声,然后对手下吩咐道:“就绑一起,哼!搜身,别让他身上还藏着东西!”
羊昀听了这话,往秦暖身前一站:“你们搜我可以,却不能对女子动手动脚!”
黑衣人咬了咬牙,想到玉环已经到手,秦暖一个小丫头家家,才从家里吃了寿面回道观,身上也不可能有什么,便又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羊昀的要求。
这些人将羊昀浑身上下摸了一遍,除了把装着银钱的荷包解了下来,倒是再没有搜出什么东西,于是将两人绑了,蒙上眼睛,塞进了一辆马车。
马车没走多久便停了下来,二人又被拉下了马车。
秦暖耳边传来了浪涛拍岸的声音,恐怕此时已到了某处江堤之上。
果然,两人被推着没走多远便踏上了摇摇晃晃的木板,走过木栈板,便上了船,而后,两人被关进了一间舱室。
被关进舱室之后,两人的眼睛和手倒是被解开了,因为没人伺候他们,生活必须他们自己自理。
小小的一件舱室,没有对着外面的窗户,只有一个小门,门上还有个方孔。
舱室的一角搭着几块木板,看起来似乎是“床”?
羊昀拉着秦暖在那木板上坐了下来,安慰她道:“在见到他们正主子之前,他们都不会也不敢将我们怎样!”
秦暖有些担忧道:“他们想从我嘴里知道那块玉的秘密,暂时是不会杀我的,可是你……”
羊昀凑在她耳边轻轻道:“他们更不会把我怎样,他们前段时间在扬州吃了大亏,很折损了些人,见识了郡主的厉害,所以,他们这次抓了我,自然是要把我送到他们的主子面前,如果我能为他所用,那么他就可以从我这里知道郡主的很多秘密和扬州的布置,可以用我来对付郡主!”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秦暖反而更着担忧了,因为她知道羊昀肯定是不会出卖郡主的。
羊昀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他们后面的正主儿,我和郡主也有些猜测,只是不能肯定,收拾几个虾米也没什么用,所以郡主想顺势寻到他们的几个窝点,掌握些他们的动静。而他们则对扬州府乃至整个淮南道都觊觎得不得了,你也知道扬州富甲天下,可是这些利益都被郡主和淮南道江南道的那些大世家牢牢地掌控在手里,其他人很难分一杯羹。”
说到这里,羊昀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他们这次如此想得到轮回灵玉,想抓到你,郡主就顺势利用……阿暖,你不要生气!”
秦暖笑了笑:“这些人本来就是要抓我的,我怪郡主做什么!怪郡主不保护我?郡主又不欠我什么!再说,郡主已经护了我几次,总不能护我一世吧,这些人总是要找出来的!千日防贼哪里防得住的!”
羊昀握住了秦暖的手,道:“话虽如此说,可是……郡主虽然派了高手尾随,可是这最多也只能够在最后关头护你不死,这中途……这途中……太不可测,你又是个小娘子……”
羊昀难得地说话吞吞吐吐起来,很是有些歉疚……
秦暖心头热流淌过,反过来抓住了羊昀的手:“所以你就跑来自投罗网?”
羊昀笑了笑:“他们会觉得我很有用,至少这一路上不会为难我,连带着也不会怎么为难你!”
“可是到了地方怎么办呢?”秦暖一点儿都不乐观。
羊昀闷头笑了起来,“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一直到他们的老巢?真到了那里,长翅膀都飞不出来!他们这一路上肯定走完了水路还要走陆路,路途遥远,换车船人马,肯定要歇脚,还要和他们自己人联系,这样趁势摸到他们在淮南道和江南道的几个窝点便行,我们便逃走!以后郡主是要顺藤摸瓜也好,还是放长线也好,总之就不是我们忙活的事情了!”
秦暖听懂了些,他们只需要做一只诱饵便行,其余的事情不必管。
原本诱饵只有秦暖她自己这一只小虫子,可是羊昀却跑来陪着她,不肯让她受到伤害和牺牲……
秦暖垂着头,一颗颗泪珠儿直直地掠过睫毛坠了下去,落到了她自己的手背上,又滑落到了羊昀的手指上……
羊昀抬手拭去她手背上的水痕,微微叹口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样爱哭?亏我还觉着你比一般的小娘子厉害许多倍!”
可惜秦暖并没有被这句话给逗得开心起来,反而抽噎起来,哭得更厉害了,忽地秦暖想起一件事,眨吧着泪眼,十分担心地问道:“你这样子,郡主会不会很生气,会怪罪你?”
第105章 一路相依()
羊昀没料到秦暖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愣了愣,随后道:“她最多骂我一句‘又发什么疯’罢了!”
就这样?
羊昀看着秦暖明显的不相信和担忧,忽地猜到了她所想,不由有些无语,“你是不是也相信那些无稽之谈?”
哪些无稽之谈?
自然是指“羊昀和郡主有私情”又或是“羊昀是郡主内定的夫婿”等等。
原本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秦暖此时被羊昀问到,很是有些赧然和羞愧……
幸好羊昀没有追问下去!
两人坐在木板上,羊昀依旧拿自己的大氅将秦暖围住,并将秦暖的双手拢在自己热乎乎的手掌内。
秦暖自然就靠在他身上,在如此艰难危险的环境下,竟然心绪安然又温暖,并没有多少担心和害怕,竟似乎有了一种已经熟悉和习惯他的气息很久了的感觉……
船行摇摇晃晃,秦暖有些头晕,然后她居然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然她睡得并不实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了门响,她一惊,立刻就坐直了身体,羊昀安慰地拍拍她的背,起身走到了门边,有人从门上的方孔里塞了一瓦钵干面饼进来,还有一壶凉水。
“将就着吃点,吃饱,不知道他们一天会给我们几顿,我估计今天是再不会有吃的啦!”
身陷囹圄,秦暖再娇气也不会挑食,乖乖地啃起了又干又硬的冷面饼。
她吃了一个,羊昀吃了两个,还剩一个,羊昀拿帕子将这个面饼包了塞进衣服里,然后将钵又从门洞里塞了出去。
填饱了肚子,秦暖忍不住压低声音问羊昀:“你知道他们的主子究竟是谁么?”
羊昀拿了秦暖的手,在她手心中划了几个字:岭南节度使。
秦暖很纳闷,她从前学历史可从来不知道唐朝时,岭南那里有什么厉害的岭南节度使,当然这里连大胖子安禄山都没有,自然是同她所知道的历史是大不一样的。
只是眼下这情景,不可能再问什么,只是知道了此次行程会很长很长……
可是靠在羊昀肩上,却又莫名心安,对未来莫测之事竟生不出多少担忧之心,潜意识里感觉羊昀早已胸有成竹。
又不知过了多久,船身一震,似乎是停了。
她抬起头正想开口,羊昀又在她手心里划了两个字:江阴。
是指他们现在到达的地方么?
秦暖愕然,瞪大了眼睛四处一望,这里是封闭的船舱,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羊昀是如何知道的?
羊昀低声解释道:“船行逆水和顺水感觉是不一样的,再加上时间,自然就能推测出来!”
秦暖可感觉不出来坐在船舱里逆水和顺水的区别,顿时拿了崇拜的眼神望着羊昀,羊昀嘴角弯弯,一向淡定的脸上很是有些忍不住的得意,又道:“他们大概要让我们下船了!”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果然有人来了,扔了两套衣裳让他们换上,很普通的布衣布袄。
待他们换了衣裳,便被带下了船,又被赶进了马车,此次倒是没有再被捆上和蒙住眼睛,大概是这些人觉着离扬州已远,不必再担心他们出岔子。
此时天早已黑透,这群人也都换了装束,骑着马,又驱着两辆马车,倒像是普通的行商之人。
如此连夜赶路一